《回溯时光（杂锦）》墨青衣

8、也许我们可以聊聊……

　　斯内普已经不止一次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

　　如果早知道一时的心软会造成现在这种无休止的窥视和探究——史上最年轻的魔药大师无视手中羽毛笔的惨叫硬生生将其掰成两截——他宁愿放弃嘲笑布莱克的机会，直接把他当空气略过去，而不是在波皮惊讶的目光中把人给带回来还多此一举送到医疗翼！

　　将今晚过来关禁闭的小兔崽子们赶走，魔药教授重新换上一身质地柔韧不容易被荆棘划开的长袍缩小了几个龙皮收缩囊往禁林的方向走去。今晚是忒尓兰草开放的日子，他需要在月光还没有完全消失的时候将它们尽数收割下来。

　　寂静的走廊上除了昏暗的烛火光芒什么都感觉不到。斯内普悄无声息的往城堡大门走去。沿途顺便帮了今晚巡夜的麦格教授的忙——石化了好几个出来夜游的学生。至于斯莱特林，我们的护短院长毫不心虚的选择了视而不见。只是用警告的目光在那两个半夜出来约会的年轻男女脸上剜了下。

　　出了霍格沃茨城堡。圆盘一样的月亮蹦出乌云，给草地镀上一层浅浅的银光。斯内普深吸一口寒气，大步流星的朝着禁林走去。禁林从不拒绝过来亲近它的人。当然，它更不拒绝把亲近它的人变成滋润它的养料。

　　不知道为何，魔药教授心里突然想起了前不久曾经和教子的一番谈话。

　　“哈利也许算是我们这一届学生中最熟悉禁林的学生。比韦斯莱家的双胞胎更熟悉。他曾经在里面生活了好几年。教父……如果那个时候我还在，绝对不会让他孤孤单单的在禁林里面生活。我的哈利应该值得最好的！”

　　斯内普从鼻腔里喷出一口鼻息，教子最近的变化他都看在眼里。他满意德拉科对魔咒的进步，但是却对他和名人波特之间的关系感到极度的不悦。摇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赶出脑海，魔药大师加快了脚步。冬末的禁林也是一片萧条景色。平时常见的各种动物都失去了踪影。惋惜的摇摇头，他还希望从独角兽那儿多弄点血来。鉴于它们都很乐意用它们的鲜血和独角来和他兑换各种营养药剂。

　　目的地很快就到了。

　　一处正好可以被圆月照耀到的凹型小山坡。

　　斯内普看了看开着拇指大小银色花瓣的忒尓兰草，脸上的线条不由得缓和了许多。将准备好的皮囊速速放大，拿着专门用来收割忒尓兰草的工具——魔药教授开始细心迅捷而有条不紊的开始将一朵朵割下来的忒尓兰草放入龙皮皮囊。他的动作从容而优雅，甚至带着一种奇妙的让人着迷的韵律。

　　“呼呼呼……”

　　突如其来的剧烈喘息声让斯内普心神一紧——那声音太近了！近的他的肩颈都能感觉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味！

　　“小心！”

　　“盔甲护身！”

　　斯内普听得示警下意识将手中的月牙镰往后面甩去，人也在地上滚了两圈险险闪开了身后直扑过来的狼人！

　　喀嚓！

　　“该死！”魔药教授低咒一声，他的脚踝扭脱臼了！

　　是的！狼人！一个躲藏在禁林深处熬过月圆之夜的狼人！

　　“吼……”狼人发出一声嘶吼，朝着斯内普飞扑过来。锋利的獠牙上已经悬挂着黄褐色口涎。

　　眼底的厌恶一闪而过，魔药教授正想着是不是直接将这个狼人击昏了事，却不想紧接下来的一幕差点让他把鼻子气歪！

　　只见那些被他辛辛苦苦照顾了一年就等着今天收获的忒尓兰居然被这该死的狼人用脚踩死了一大片！要知道这种只有在冬末月光下绽放的忒尓兰可是千金难换的珍贵草药啊！

　　斯内普气得脑袋都有点发晕——他很快改变了只是击昏这个该死的狼人的主意——上辈子他和狼人一定有不共戴天之仇！要不然怎么每次都会撞上这该死的东西！

　　想起学生时代和两年前在打人柳边的那次狼人遭遇战，魔药教授的脸色黑的和锅底有一拼！他用力攥紧自己的魔杖，眼神冰冷杀意迸闪！

　　“神锋无影！”

　　杀死一个企图攻击巫师的狼人，他不会担上任何罪责。

　　“住手！别激怒他！他不是普通的狼人！”

　　刚刚示警过的那个声音再度响起——这个声音就是烧成灰斯内普也忘不了！

　　“小天狼星·布莱克！这又是你搞的鬼把戏？！怎么？十几年前没把我变成狼人不甘心现在还要再重演一遍？！”斯莱特林院长气炸了！他双目喷火的冲着小天狼星就是一记烈火熊熊烧过去！

　　小天狼星吓了一跳，急忙一个咒立停挡住了！

　　“鼻涕……斯内普！你脑袋里哪根筋搭错线了！”

　　布莱克先生紧绷着下颚一把将斯内普拽过来往身后拖，“我没这个闲工夫和你玩恶作剧！”他语速极快的说，“我看过莱姆斯变身很多次，他脑袋上根本就没有这样的金色毛发，这个狼人不正常！别激怒他！”

　　“是啊，我当然不应该激怒他！我应该把自己送上门去给他吃才是正确的选择是不是？伟大的布莱克先生？！”魔药教授毫不客气的反讽，手更是努力从小天狼星的紧紧钳制中挣脱出来！

　　“我什么时候要把你送给他去吃了！”小天狼星皱了皱眉，“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一个纯血狼人，也就是说他祖祖辈辈都是狼人，而不是被人强迫咬伤变形的——”斯莱特林院长薄薄的嘴唇微微一撇，满脸不屑一顾。“狼人变形之后会变的非常可怕，六亲不认，所有理智全部消失，”小天狼星挥动着他的魔杖拽着魔药教授往禁林外面跑，“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儿不安全。”

　　“能请您高抬贵手吗！”被小天狼星拖了个踉跄且几次都没有将手从小天狼星爪子里抽出来的魔药教授登时怒了！他在小天狼星面前总是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高抬贵手？鼻……斯内普！你现在还能走吗？”小天狼星反倒不急了，他瞟了眼斯内普藏在长袍下面的脚——屏蔽了两人现在的位置。虽然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现在的月光分外明亮，有万籁俱寂的，他当然听到了那声瘆牙的脱臼声响。

　　“我能不能走和你这条蠢狗有什么关系？”斯莱特林院长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直接将魔杖戳到小天狼星的肩膀上，“放手！”

　　在他们争执的时候，狼人正不住煽动着鼻翼四处嗅闻着两人的踪迹。

　　小天狼星想了想，把他和双胞胎刚刚做出来的一个诱饵炸弹给翻出来，用尽吃奶的力气把它朝着和他们相反的方向投掷过去——

　　吱——

　　尖锐的鸣叫声刺激着狼人的耳膜，狼人发出呼呼的喘息声掉转沉重的身形往刚才发出声音的地方狂追而去！

　　小天狼星松了口气，刚要开口就被斯内普黑漆漆的脸孔吓了一跳。

　　“蠢狗！你给我放手！”冷冷看着小天狼星施为的魔药教授磨着牙说，“你被你那博爱的波特教子传染了吗？看到死对头倒霉都要忍不住大发同情心的过来帮助一把？”

　　“不放！我就不放！”小天狼星耸耸肩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突然在魔药教授猝不及防的情况下直接把他背了起来！他的速度极快——导致斯内普完全没反应过来——而可怜的斯莱特林院长也绝对想象不到他的死对头会有一天将他背在背上——一时竟愣住了！

　　“如果不是看在你还有点良知的份上我才不会救你呢！”小天狼星欲盖弥彰的说了句。坦白说，他自己也不知道发什么疯，见斯内普一个人悄无声息的出了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双脚就自动自发的跟出来了。

　　魔药教授身形虽然算不上胖，但也是一个成年男人的重量，把他背在背上走还真不是一个小负担。

　　“什么时候我这个永远都只会在阴沟里想些阴谋诡计的斯莱特林也有良知这东西了？”魔药教授像是听到了什么最可笑的笑话，嘴唇卷曲的反讽道，“别告诉你上次抽的不是你的精血而是脑浆，让你本来就可怜的智商更降低到一个负数了！”

　　“智商是什么？”小天狼星声音格外平静的问。

　　魔药教授一呆，像这样平和的语气不应该出现在他和这条蠢狗中间的。

　　他们刚刚背着魔药教授走过一片荆棘灌木丛。由于中间的路况逼仄，为了不让背上的人被扎伤，小天狼星走的不算快，自己双臂被割开了几道血口也没有半点不适的模样。

　　“不想说还是这只是你瞎编出来的词汇？”小天狼星饶有兴致的给了魔药教授一个漂浮咒减轻重量，“哎，我说你可真重！”

　　“没人要你背！”斯内普条件反射回了句，话才刚出口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真是太不正常了！

　　“你还没说智商是什么呢？”小天狼星看了眼背后已经反应过来重新追上来的狼人影子，脸色微变，声音却没有半点波动的依然带着点玩世不恭的调侃味道。

　　“……”斯莱特林院长轻哼一声，保持高度的沉默。

　　“麻瓜们总是有很多奇奇怪怪的词汇，也许下次我们可以专门找个时间聊聊，当然，如果那个时候我还活着的话。”小天狼星突然直接一个昏昏倒地把魔药教授击昏了。他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灰色的眼睛亮亮的，“十五分钟后你就能醒了，到时候别忘了找个人来救我啊。”他喃喃自语着弯腰将魔药教授抱起来几个纵跃直接跳上了附近最高的一棵老橡树上，“当年我差点把你喂了莱姆斯，今天……”小天狼星语气微顿，“能弥补的就尽量弥补……不能弥补的……”心口像是被一根尖针刺了下的灰眸男巫神情微凝——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弟弟——翻身跳下高高的老橡树——人还在半空中他就自动变成了一条瘦骨嶙峋的大狗——随着几声刻意拔高的犬吠声后，小天狼星灵巧的身躯几个拐弯消失在一条狭窄的小道里——后面紧跟着发现上当后重新嗅着人味追过来的狼人。

　　小天狼星刚刚离开，半靠在橡树上的斯内普就睁开了眼睛。

　　对这样一个老对头他不可能没有戒心——原本还在心里思忖着这个家伙又想打什么鬼主意——却不想他居然是真心想要救自己。

　　眉头紧紧锁住的魔药教授沉默片刻，撩开自己的长袍，直接撕开里面的西裤拿着魔杖对准脱臼的脚踝开始念咒。

　　别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在阿兹卡班蹲了十几年。

　　用老眼光看人，小天狼星·布莱克，你还真是一个愚蠢的格兰芬多！

　　匆忙处理了下脚上伤势的斯莱特林院长朝着小天狼星刚刚离开的方向直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