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冬心》维维的马甲

14、番外——范毅的自白（中）

　　原来，她们真的是薛家的人！
　　了解了这个消息，我几乎安奈不住激动万分的内心。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我脑中闪现！
　　会不会••••••？
　　生平第一次，我对父亲的决定如此期待！
　　此时此刻，我竟然迫切的想要见见那位传说中的薛芷兰！她是不是••••••
　　想到这里我就坐立难安，然而一想到她可能就坐在隔壁的思雨阁，想着自己和她就只有这一墙之隔，我又情不自禁地欢欣不已。
　　不消片刻，隔壁的房间响起了开关门的声音。
　　听到声音的我则赶紧小心翼翼地躲在门后，生怕她们会发现我就躲在她们隔壁的房间内，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此时此刻的行为是如何的多此一举。一片脚步声后，我悄悄地退开门，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真该死！’刚才太唐突了，我怎么能说出这样浪荡不羁的话呢！走在大街上，我尽量自然地走在息壤的人群中，眼睛则紧紧地锁在那抹倩影背上，片刻不离。
　　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她一定生气了！虽然对自己之前的行为懊恼不已，但是此时此刻我已经分不出一分精力去思考更多，满心想的都是她的一笑一颦和随时都可能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
　　远远的望着她们在人群中时隐时现的身影，我悄悄地跟着后面不敢随便靠近。
　　为了不让她们发现，我隔了很远的距离；当然如果可能，我希望待在她身边的是自己而不是紧随她左右的下人。
　　几次都差点找不到她的身影，我的内心纠结万分。
　　如果被她发现了，会更加不高兴吧！
　　终于人群稀落，我看着她们拐进一个胡同后又等了一会儿才跟了上去。紧靠在墙角，我微微侧脸，看到她们走到巷子深处后，进了最深处那一扇木门。
　　我等了很久，终于确定她不会出来了。
　　压下心中小小的失落，我按照她们的路线走了过去。木门看起来很不起眼，不过我很清楚能住在这里的必定是什么大户人家。
　　很显然这只是一间后门，不知道正门的牌匾上写的是什么？想到这里，我抬起双脚绕着围墙，开始漫不经心的散步。终于从后面走到了前面，我拐过墙角一步一步地来到大门前。深吸一口气，我先是定了定神，然后才抬起头。
　　‘薛府’！
　　果然如此！！
　　之前听到女仆唤她小姐，而薛府只有一个小姐——薛芷兰！！
　　“太好了！”我几乎想要哈哈大笑几声来抒发我的欢欣之情！！！
　　之后的几日里，我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她的身影！
　　她那灵动的眼神、丰富的表情、哪怕是那踹我的一脚，都是如此的迷人！
　　每日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无精打采的我最终还是引起了母亲的注意。
　　其实我每天躲在房中不肯出去，就是为了不让母亲发现端倪。然而我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殊不知自己的故布疑阵反倒是泄露了自己的异常；对我的脾性了如指掌的母亲又怎么可能被我蒙骗过去。
　　躲了半天结果还是被她逮到了。
　　“毅儿，你最近没什么精神可是出了什么事情？”母亲坐在我房中，淡淡的问道。
　　“没什么！最近有点无聊罢了！”我望着身旁桌上的茶杯默默出神，心思早已不知飞到了何处！
　　“是吗？我看可不像呢？”母亲望着我，一句话将我的心思拉了回来：“莫非，毅儿遇到了心仪之人？”
　　我猛地一惊，脸上一片火热。
　　“我••••••”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母亲说。
　　“明白了！是哪家小姐啊？”
　　叹了口气，就知道瞒不过她！于是我将事情的原委一口气说了出来。
　　听完我的话，母亲笑了：“傻瓜，想就去见啊！既然喜欢，把她弄到手不就得了！”
　　我一愣，疑惑的望着她：“可是，您不是说男子不可••••••”
　　“那是在你得不到心仪之人的时候，才算数的。如果你能得到心仪之人，儿女情长又有何关系？只要不影响事业，没什么大不了的！”
　　••••••
　　得到了母亲的支持，我顿时感到信心百倍。在精心打扮了一番后，我便动身去薛府拜访。
　　本来师傅说要同去的，不过被我拦住了。
　　‘本公子去看兰儿，他跟着凑什么热闹！’
　　望着沉闷的天气和淅淅沥沥的小雨，我的心情却丝毫不受影响，而且还十分愉悦！
　　若是我和她能来个雨中漫步，岂不妙哉！！
　　••••••
　　真是可恶！！
　　那个管家真是难缠！
　　我再三解释说自己与兰儿相识，他不但不信还把我赶了出来！
　　哼！真是岂有此理！！
　　没办法，前门进不去，本公子就去后门看看！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
　　刚拐进后巷，我就看到一个身影从薛府后门走了出来。
　　顿时，我的心‘噗通噗通’地狂跳起来。是她吗？
　　随着她的走近，我认出了她的身影。安奈住心底的激动，我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地凑上前去。
　　“好狗不挡路！”
　　听着她悦耳动听的声音，我情不自禁笑出声来，“果然是你！”
　　看着她一手提着东西一手撑伞，满满的疼惜顿时充满了我的胸膛。
　　我不忍心她如此辛苦，于是伸手接过了她的伞，然后将自己的挡在她头上，对于自己被雨点渐渐打湿则没有任何感觉。
　　“是你？”
　　看着她微皱的眉头，我几乎按不住自己想要将它抚平的手。
　　“喂，你要干什么？”
　　注意到她的小嘴微微嘟起、明亮有神的眼睛望着我，我的心跳地更快了。
　　未经大脑的话，再次从我口中说出：“本来要登门造访的，可惜贵府的管家实在太厉害，愣是没让我进门。无奈之下，在下只好到周围看看，是否有其他方法可以见到小姐。”
　　以为她被我的苦心所感动，我忍不住感叹：“真是苍天有眼啊！我正在苦苦思索如何才能见到小姐，你就自己从后面出来了。”
　　看着她仆人的衣着，我不禁猜想：莫非她是过于想念我，所以如此打扮来与我相会？
　　想着想着，话就从嘴里滑了出来。
　　发现她发抖，我以为她冷正要想法子给她取暖，不想她眼中灵光一闪。
　　“你还能再不要脸些吗？”
　　如果是以前，有人如此和我说话，哪怕她是千金小姐，我也会毫不客气的讽刺回去。
　　可是，现在面对着她，我不但不生气，反而觉得内心欢喜。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问我：“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听到她的问话，我不假思索地将当日偷偷护送她回家的事告诉了她。
　　见她没有反应，我继续努力拉近与她的关系，不想她却总是要与我保持距离。
　　眼看她就要离开，我心急如焚。
　　扔掉了手中合上的伞，情急之下我抓住了她的手想要劝说。
　　不想，她突然抬脚狠狠地踩在我的脚上。
　　“啊！！！！”我忍不住喊出声来，实在忍不住这突如其来的疼痛只好扔掉雨伞，抱住伤脚轻轻揉着。然而单腿站立实在是难以维持平衡，无奈之下我只能左摇右晃地面前站住。
　　顾不上自己的狼狈，我更担心她被淋湿后会生病，于是赶紧望向她。
　　而她则弯腰捡起了自己的伞撑开，之前凶恶的脸色也缓和了许多。
　　听着她说出要与我不再往来的话，我顾不上许多还要拉住她。
　　突然，一个怒吼传入我耳中。
　　随后，一个头戴蓑笠的男人一把将她拉到了身后。
　　我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揪住了衣领。
　　看着她拉住男人的胳膊，俯身在对方耳边说悄悄话，我的心火腾地窜了起来，张口就骂：“你是什么人？竟敢对我动手！还跟兰儿靠的如此近，我饶不了你！”
　　结果对方二话不说，一拳打在了我脸上。
　　我承受不住力道，倒在了地上，身上的衣服被地上积聚的水洼浸了个彻底。
　　一阵头晕目眩只后，我艰难地抬起头看着他们渐渐走远，却始终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等到我眼前清晰的时候，那男人已经拉着她消失在了拐角！
　　可恶！！
　　我脱力地仰躺在地上，右手握拳狠狠地砸在了地上，虽然溅起水花无数却无法将我心头燃烧的怒火浇灭。
　　我从没像现在这样痛恨过自己的无能！
　　如果当初我好好学武，他绝对无法如此轻易将我打倒！可恶！！
　　回到家中，我狼狈的样子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想当初，都是本少爷欺负别人，何时自己受过半点委屈！！
　　可是现在，被情敌打倒这种事我实在是没脸说出口！看着父母关切的眼神还有下人担心的目光，我只是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拒绝跟外界透露任何信息。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出过门，而是老老实实的在家里休息好半个多月。
　　小爷我都快闷出鸟来了！！
　　那个男人是谁？跟兰儿什么关系？
　　这样的问题，我每天都要想不下百遍，弄得我都快疯了！！！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是不想了。自己折腾自己没意思！
　　抬头看天气不错万里无云的，小爷我叹了口气，打算出去散散心。
　　这次，师傅相随我没有阻拦。
　　开玩笑！再碰到那个家伙，我一定要让师傅好好教训教训他！！
　　当然，这几天小爷我也没闲着，开始专心学习武功。
　　对于我的转变，师傅无语了好久。他得知我如此勤奋练功就是为了个女人之后，还唉声叹气了好久天。对于他如此恨铁不成钢的反应，我嗤之以鼻。
　　等你也遇见了命定之人，看你还能不能如此的大惊小怪！哎？这话好像有点熟悉？好像有谁也在之前的某时提到过？是谁呢？想了一会儿发现记不起来之后，我干脆就不再想了。为了此等鸡毛蒜皮之事如此费心费神，实在不是小爷我的作风。
　　好久没上枫山了，干脆去山神庙看看吧！
　　走进寺庙，我无所事事地四处闲逛。看着周围三三两两的行人，我又忍不住想到了她。不知道她怎么样了，现在在做什么？
　　不知不觉来到了许愿树下，我停下脚步望着满树的红绸，脑海中浮现出她的容颜。
　　以前总是嗤笑那些女子笨拙地投掷红绸，许那些恶心的愿望；可是现在，我突然也想试试。
　　红绸很快就弄好了。拿着写好的红绸，我站在树下仔细地望着树顶。
　　终于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地方，我瞄准后就将红绸扔了出去。
　　突然，不知从哪来飞来了另一条红绸和我的撞在一起，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可恶！！！
　　我望向地上的红绸，正打算开口训斥那个不长眼的家伙，不想一个熟悉的身影跃入我的眼前。
　　当时的心情，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兰儿！”，听到我激动到有些颤抖的呼唤，她抬头看到了我。
　　我以为她很高兴见到我，不想她竟然对我视而不见，不但如此她还捡起红绸就要转身离开。
　　魂牵梦萦的身影终于出现我怎么可能放任对方如此轻而易举地离我而去？！于是我赶紧跑了过去，哪怕她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差也无法阻止我前进想要靠近她的步法。
　　然而不可避免地，我的心中还是升起了淡淡的失落。
　　暗暗压下这股情绪，我欣喜的望着她，用目光将这抹倩影细细地描绘一遍深深地印在脑子里。
　　听到她嫌弃的话语，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她误会了。
　　那怎么行！我怎么可能容忍这小小的误解将她推离我身边？
　　“你别误会！”我赶紧解释，“这次是巧合，真的。我是来这里许愿的，没有跟着你。我发誓！”
　　听完她拒绝的话语，我心里失落万分，为了不让她发现我的低落于是低头捡起了红绸。
　　然而眼光随便一扫，我竟然发现了异常。
　　死死地看着上面的字，不敢相信的我忍不住大声喊了出来：“薛芷兰，叶枫！”
　　听到我的声音，她立刻转身抬手就要抢回。
　　看着她一脸心虚着急的样子，怒火攻心的我一把抓住她的手。
　　‘叶枫是谁？那个男人又是谁？难道他们是同一个人？’
　　想到这里，我气得握紧了拳头，大声质问了出来。
　　忽然听到她喊痛的声音，我看到她紧皱的眉头，突然意识到自己伤到她了。
　　我赶紧松了手劲，真是该死！我怎么这么莽撞！
　　果然，她的手腕被我握出了深深的红痕！一时间，内疚和心疼充满了我的脑海，如同就天黑了一般迅速将我淹没。
　　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带动着红绸上那个男人的名字转瞬即逝，我回想起自己如此生气的缘由，已经奄奄一息的怒火再次喜用起来！
　　“是不是那天那个男人？”我恶狠狠地问道，然而心底深处却不停祈求着她的否认。
　　她没有理会我的质问，而是四处看了看，带着我向幽静的后院走去。
　　想着此刻的我们携手漫步于宁静的后院竹林中，非常神奇地，我心中不断燃烧的怒火竟然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源源不断的欢欣和雀跃。
　　天知道，这个画面已在我脑海中幻想了不下百遍！！
　　“呵呵！”理想终于变成了现实，我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
　　她不解地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不满意了，问道：“你笑什么？”
　　“你没有挣开我的手！”我抬起抓着她的手示意，乐得更欢了。
　　她一惊，赶紧挣开。
　　“哎！”我心中后悔万分，早知道就不提醒她了。
　　突然我想起了之前的事，神色一整，恶狠狠的盯着她问，“叶枫是什么人？跟你什么关系？”
　　看着她一副‘关你什么事？’的表情，我都要气爆了！！
　　然后，她看了看手里的红绸。
　　‘糟了！’我暗叫不好。
　　我的红绸上写的是：薛芷兰、范毅。
　　果然，她生气了！
　　为了消除她的怒火，我赶紧解释，“兰儿，你别生气！是我不对！我不该不和你说一声，就擅自••••••”
　　她连听都没听，抬脚又恶狠狠的踹了过来！
　　为了让她消气，我没敢躲开，老老实实地挨了一脚。
　　“哎呀！！！！！！！”
　　看她脸色稍缓，我暗中松了口气，委屈的望着她，“兰儿，你好狠的心啊！”
　　虽然她依旧对我恶言恶语外加威胁，但是神色已不复之前的气愤难当，察觉有戏的我赶紧示弱服软。如果此时父亲看到，一定会吓得昏厥吧！从什么时候起，我竟然也变得和他一样了呢！
　　她没再理我，而是走到不远处的一块平坦光滑的大石头旁，弯腰坐了下去。
　　我赶紧跟过去挨着她坐下，生怕她又要赶我走。
　　“喂！谁让你坐的？”看到她瞪着我的双眼，我赶紧站了起来，一时紧张地都不知道手脚该怎么放才好。
　　“坐吧！”
　　听到她的吩咐，我如蒙大赦一般赶紧靠过来，乖乖坐下。
　　“离我这么近干什么？”
　　听到她的话，我往旁边稍微挪了挪，然后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又悄悄凑了过去。
　　“范公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听到她的话，我顿时觉得脸颊发烫，偷偷的望了她一眼。
　　发现她正在着我，我赶紧转移目光，吞吞吐吐道：“没什么，我就是想看看你。”
　　见她不解，我赶紧说道：“好看，怎么看怎么好看！而且，越看越想看！”
　　她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使我心中的失落渐渐加重。
　　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我心急如焚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果然，她不想再见我了。
　　纵使我心中有千言万语，最终说出口的也只有三个字——为什么？
　　而回答却令我万念俱灰——“因为我不想看见你！”
　　我不想放弃，却被她喝止。
　　扯过我手中的红绸，她转身就要离开。
　　望着她的身影，我纵有千般不舍，也无力再追。
　　突然，她回过头望着我。
　　难道她回心转意了？想到这来，我立刻定定的望着她，眼里是满满的期待。
　　结果却事与愿违——她要我保守‘红绸’的秘密。
　　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答应她，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要留在这个已经没有她的地方，只是身上的力气却如沙漏中的沙砾一般一去不复返。直到落入西斜傍晚时分，我才在师傅的提醒下无精打采地起身回家。
　　无视身后师傅抑或嘲笑抑或鄙视的表情，我有力无气地走着。
　　后来不知道是不是他看不下去了，竟然上前跟我说了一席话。
　　然而也正是这些话令我茅塞顿开，重燃斗志！
　　追求女子，是否应投其所好？你手中既有许多资源，何不巧加利用，讨其欢心？
　　果然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我的心中立刻自信满满！郑重地向师傅道谢后，我立刻神采飞扬地向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