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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寿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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嬉笑一番后,就见白依影从外面进来,走近那个紫衣少女,用她那一贯冰凉的声音说:[公主,一切已准备妥当。]
轻轻点了点头,皇甫掬宇对邵云腾作了个“请”的手势,樱唇轻启:[邵先生请移步。]
邵云腾也道:[公主请。]
[都请吧。]皇甫掬明学着她的动作对那二人说。
台上缓缓的降下了一层白纱,模糊的遮掩着,台下看戏的人小小声地讨论着。
薄纱后漆黑一片,看不到有什么在那后面。
越是看不到,越是能勾起人的好奇心。
而后,烛光缓缓亮起。
透过薄纱看到三个人影:一个坐着,另两个分别是一高一矮,看那身形应该是一男二女。
台下,再次议论了开来。
琴声的响起,台下的议论声立即停了下来。
随着琴声,幽幽的笛声好像随风吹来,接着是男声的低和声。
随着乐声,两条人影走进薄纱后。
一个身材高大,手持长剑,虽然隔着薄纱看不清楚,但看那身型便知这是个男人,而且身穿将军的官服。
另外一个身材稍比男人矮半个头,作花旦打扮,但身材却平板。
台下的人被这模糊朦胧而神秘的感觉捉住了心,都急欲看这五人的真实面貌,却又因薄纱的隐约而看不真切,很是闹心。
琴声,不是行云流水,是起伏之中带着淡淡的忧伤。
笛声幽幽,带着掩饰不住的淡淡无奈。
歌声稚嫩,唱着英雄不愿孤独一人的心思恰巧冲去了那感伤。
薄纱后,将军的剑舞得时快时慢,时而像力劈千重山的重,时而像撩起丝绢般的轻柔,像是在努力压抑着一腔豪气。
女子的身形若鬼魅般灵活,妖妖娆娆的在将军的身边纠缠着,像是在诉说着自己的一腔柔情,却总在将军的剑快要刺到的时候一闪而飘开。
像是有情,却无情,淡淡的隐隐约约的,撩人心痒。
每每就见长剑就要刺中,女子总是能及时闪开,看得台下人的心一跳一跳的。
[这是谁安排的?]太皇太后望着台上的人问道。
虽然这不若莲桦公主的那般直接,甚至少了一股磅礴的气势,可因为那薄纱的遮掩而带出一种婉约而豪迈的感觉。
[回母后,是掬宇那丫头。]太后回答。
太皇太后望住那个妖娆纠缠在将军身边的女子,脸带淡淡微笑的道:[看那身形,那女子不似宇儿那丫头呀。]
太后也有同感的点点头,望着那个修长的女子道:[这女子身材高挑,宇二丫头可是比人家矮很多。]
一旁的皇后凤羽听了,微笑着道:[媳妇倒觉得那吹笛子的是宇儿。]知女莫若母,她知道女儿不是那种爱表现自己的人。
太皇太后点点头,看向那个站着的女子,微笑着道:[平时看那丫头的腰间总是别着一根笛子,还以为是她觉得好看呢,原来她是真会吹啊。]
[太奶奶喜欢,改天媳妇让宇儿给您表演。]凤羽笑着道。
[那唱歌的肯定是明明了。]皇帝笑着说。
皇后看了他一眼微笑着问:[那弹琴之人呢?]
皇帝迟疑了,剑眉微皱,[这…]
[天下间,琴艺有如此修为的也只有一个人了。]睇着薄纱后那个男子,太皇太后微笑着道:[皇后啊,看来你娘家那个侄子出了不少力啊。]
凤羽是何等人物,立即听了出来,望着薄纱后那个坐着的男子道:[皇奶奶是说…]
皇帝也听明白了,不禁挑了一下好看的剑眉,道:[皇奶奶,您是说,那个弹琴之人是天下第一琴师邵云腾?]
太皇太后点了点头,眼神带着估量,[听说莲桦也曾经邀请过他,可是却被拒绝。]其实啊,她还蛮欣赏那个叫邵云腾的年轻人呢。
凤羽微微笑着说:[修瞿与邵云腾是好友,有他说情,邵云腾必然会答应宇儿的邀请。]
皇帝附和:[许是如此吧。]
太皇太后看着台上的人,微笑的脸谁也猜不透她的心思。
莲桦公主也曾邀请过邵云腾,可据说被拒绝了。如今他却应皇甫掬宇之请而来,而且还不是主角呵。
也许凤修瞿是原因之一,可是她觉得,那个丫头本身也是原因之一吧。
笛声幽幽的消失,就剩下琴声。
将军的剑势渐渐无力,最后半跪着,以剑支撑着身体不倒。女子的舞也越来越轻柔,而后她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般伏在了将军的身上。
一切似乎静止,琴音在一个无力的音符响过后便也消失。
一曲已了,台下却哑然无声。
薄纱缓缓升起,观众终于可以看清台上的一切。
[皇姐。]太安静了,皇甫掬明有些不安的看向姐姐。
皇甫掬宇安抚性的对她笑笑,将笛子插回腰间。她看向那个面无表情的男子开口:[邵先生,给太皇太后拜个寿吧。]
邵云腾看了她一眼,站起来与她姐妹二人向台中走去。
此时,那将军与女子已经站起来。
皇甫掬宇对他们笑笑,五人并排站好。
当太皇太后看清那花旦之后,不禁哑然。
[是瑞小王爷。]一旁的曲玲惊讶得叫了出来。
众人愕然,回过神来都笑了出来。
[想不到我家小殊的女装打扮也蛮美的嘛。]太皇太后大笑着道。
[宇儿那丫头也神了,居然让瑞殊那小子扮作花旦。]皇帝一边擦着笑出来的泪水一边道:[也亏得人家肯答应啊。]
皇后笑着将台上的人仔细看了个遍,然后道:[那个将军可是长公主家的萧王爷呢。]她认出了那个男子。
太皇太后望过去,[是呢。]她对这个孩子的印象不深,也许是因为他从小就很安静的关系吧。
[宇丫头的眼光不错,能将这战场上的豪情舞出来的也就只有久经沙场的将军了。]皇帝看着台上那五人点着头说道。
据他所知,皇甫掬宇平时与这两人并无来往,她又是如何请得送这两人的呢?
五人站在台上,望着那高楼异口同声道:[祝太皇太后一年比一年漂亮,一年比一年健康。]
这是什么贺寿语?
可是太皇太后却拍起了手掌,于是所有人都拍起了手掌。
尉迟流云望着台上的五人,这个表演实在看不出这个大公主有什么才能来着,可那种朦胧而神秘的感觉却叫自己忘不了。
反观莲桦公主的表演,显现出女子也可以上沙场的豪情,她本身也是文采武功惊人。若她为祁国皇帝,那才是一个劲敌啊。
只是,他微微的一笑,这个大公主也不能小看啊。
那个站在他身边的青年有些出神的看着台上的人,显然是被刚才的表演震撼了。
[赏,刚才有份的人都赏。]太皇太后高兴的道:[宇儿丫头他们就每人赏一件皇马褂。]
[是。]宫人马上跑了下去。
皇后与皇帝互望一眼,彼此了然于心的一笑。
虽然皇甫掬宇姐妹的表演没有莲桦的那么出彩,也没有显出自己的才华,却达到了哄太皇太后开心的目的。
…
[公主,我和你说,]卸了妆装的瑞殊对那个一身紫衣的女孩说:[我以后再也不扮作女装,太别扭了。]
皇甫掬宇面带微笑的看着他,然后目光落在沉默的萧梓琰身上,轻轻开口:[你不扮,难道让靖王扮吗?]
闻言,瑞殊望向好友,在脑里想像他作女子打扮,然后很不给脸的大笑了起来。
萧梓琰一脸黑线的瞪住他,却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就是了,靖王要是适合,我就不会找你了。]皇甫掬宇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们。
[好吧。]瑞殊终是停下来不笑了,也明白她说的是事实。
[掬宇多谢两位表哥。]她轻轻的一鞠。
瑞殊立刻摆手,忙道:[这有啥呢?不用谢,都是为了哄太奶奶高兴而已。]
萧梓琰睇着她,没说什么。
她轻轻点头,[嗯。]
看了一旁不作声的邵云腾一眼,瑞殊唇角一勾道:[我说,公主,你这次算不算是公然向莲桦公主挑衅呢?]
明白他的意思,而她只是一笑道:[我没有那个想法。]
[好吧。虽然你没有,但不代表别人心里不是那么想。]瑞殊耸耸肩,叮嘱道:[你还是小心为上,莲桦这个人,说不准。]
[我会的。]她笑笑,星眸内闪过一抹暗光,[多谢瑞王表哥关心。]
一旁的萧梓琰抿了抿唇,他一向不喜这些党派之争。可是这次她的邀请,自己没有拒绝确实因为她说:[这只是为了讨太奶奶欢心而已。]
这些年来,她屡次被暗杀却总是平安无事,不是命大而是身边能人甚多。然而即使如此,他知道她一次也没有让人去暗杀任何一个与她争皇位的公主。
有时候,他不明白,这个女孩到底在想什么。
瑞殊看了看天,道:[我也该回去了。]
她点了点头,微笑着道:[瑞王路上小心。掬宇得空了,定会上门拜会。]
他笑,[那我就等着了。]
[时候不早了,靖王也请回吧。]她对那个沉默的男子轻轻一笑。
[末将告退。]他转身与瑞殊一齐离开。
那个笑容很纯粹,很干净,他不明白身在这党争之中,她为何还能将那笑容保持得那么干净?
干净得炫了他的目,他甩了甩头,将那奇怪的感觉甩掉。
只是…想来,自己还是适合那冷清的边疆吧。
目送那二人离去,她唤道:[依影。]
[在。]
皇甫掬宇看了邵云腾一眼,吩咐道:[你送邵先生回去。]
[是。]
[邵先生,今晚谢过先生了。]她对这个男人道。
邵云腾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出声。
经过今晚,也许很快就会有好戏上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