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再靠近（火影，鹿鞠同人）》溜撒嘛

32、番外honey & milk

　　【壹】

　　簌。火苗沿着圆周燃起一个蓝色的圈。
　　一升盒装牛奶倒一半进铁灰色的小锅，伫到炉子上。冷的牛奶在锅壁上形成薄薄的一层水汽，然后火的温度又褪掉这水汽。
　　白色的液体柔和的躺在锅里。

　　在厨房的事上，手鞠从来不是生手，但上一次做早餐又是多久以前，手鞠已经不记得了，但依稀有印象的，是牛奶滚起来的时候就是一瞬间，稍有不慎就会不可收拾。

　　于是她认真的盯着眼前的事物，以防悲剧发生。

　　然后正在快要出神的那刻，一双手环过她的腰肢，温热传到颈旁。
　　随便穿别人的衬衣可不好。这话伴着柔而湿的气息掠过耳际。
　　鹿丸。别闹。手鞠不禁轻哼出声，嗔道。身体已被转过去，面向了那人。
　　那双眼，总是一副迷离的样子，在这刚睡醒的时分应当更甚。不过此时，那双乌黑的瞳子里，却是火。
　　他嘴角微斜，笑的意味深长。在她后腰的手轻微用力，手鞠就被迫完全贴附在了对方的身上。
　　他的脸靠上去，唇也似乎要贴过去。手鞠不禁眯上了眼。睁眼却看到对方略带戏谑的笑。
　　手鞠知道自己被戏弄了，负气要推开他。这时他却突然将她抱到了旁边的桌台上，然后那吻便突的涌过来，带着侵略的意图。
　　深，浅，缠绵。意识全被剥夺。

　　那旁的白色液体，翻动着一层层洁白的，细密的泡，悄悄的，形成一阵小小的浪潮，从锅的边界渗了出来，一路滑落到了地板上。

　　【贰】

　　——“But it’s Christmas and I just wanted to check…”（因为今天是圣诞节，所以我想试试）
　　——“ Thank you. That’s will be nice. ‘Yes’ is being my answer……”（谢谢你，那样的话挺好的。“好的”就是我的答案。）

　　手鞠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湿乎乎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看到电影里求婚的场面，手鞠总是会被感动的热泪盈眶。她以前从不是这样的。
　　又不是十七岁的小女孩，天真什么啊。她心里对自己暗暗抱怨。

　　偏在这种时候，鹿丸从卧房里走出来，看到在白色荧屏映照下泪光莹莹的手鞠。
　　他笑笑的走过来，动作夸张的回头看了一眼电视，然后直直坐到手鞠身边，用手揽过她的肩道：“谁欺负我家女人了？”
　　“去你的。我去睡觉了。”手鞠知道他又在戏弄自己，忿然推开这人。站起身进了卧房。
　　手鞠躺在床上，反侧着。过了一会，听到他进来的声响，手鞠便一动不动紧闭着眼睛。
　　对方轻轻的叹了一声，灯便熄了。隐约感觉他躺到身边，便没了什么动静。想必他知道她心情不好，便自顾自睡了。

　　手鞠慢慢睁开眼睛，看着窗帘里透过的月光。心里有些许难过。
　　鹿丸不是个善于甜言蜜语的人，这一点，从二人相处以来，手鞠就了然于心，也从未想要改变他什么。她知道彼此的默契才是两人相处最重要的内容。真正的陪伴比海誓山盟的承诺要珍贵的多。
　　手鞠一直觉得，这才是已经成熟的人对待感情该有的态度。然而，这一刻，她为什么还是觉得不安。
　　她轻轻翻身，看到背对着自己的鹿丸。看着这个让她一直想要依靠的并不厚实却让人觉得安全的脊背。她轻轻的把头靠上去。一滴泪，从右眼角偷偷渗进了枕头里。

　　早晨，手鞠还是一如往常的做好二人的早餐，然后由鹿丸开车送去上班。关于昨晚，她什么也没说，而他也是。
　　快下班的时候，鹿丸打电话问手鞠想不想吃牛肉火锅，说他看到公司对面的雪花牛肉买一送一。
　　手鞠笑着答好。心情骤然就好了起来。

　　鹿丸买了雪花牛肉，手鞠买了香菇和豆腐。热腾腾的酱油锅，热气弥漫了不大的房子，俩人都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他们第一次一起吃的那次火锅，聊着，笑着，吃着，心里便暖和起来。
　　吃完，收完，两人很自然的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电影。睡衣，沙发和奶茶。他们其实早已经像一对真正的夫妻了。手鞠将头倚靠在鹿丸的肩膀上。忽然觉得，这就是她想要的全部。
　　屏幕里的男子单膝跪地，女子惊讶的睁大眼睛。手鞠微笑了一下，觉得即使没有这些，她的幸福也不可取代。
　　诶。肩膀的主人忽然发话，手鞠吓了一跳，抬起头看他。
　　有个东西要拿给你看一下。穿着旧汗衫和大裤衩的男子把手伸进裤兜里掏了掏。拿出一个闪着亮光的小圆环。
　　看着对方惊讶的说不出话的表情，男子便接着道，不好看也来不及了，委屈你收下吧。
　　接着，他转过身，单膝跪地，不由分说的抓过对方的手，把戒指推进了左手的无名指。
　　一直待在我身边吧。他说。
　　她倾身，扑进他的怀里。

　　【叁】
　　51375.72。鹿丸叹了口气，取出银行卡。这是他买完戒指，付完房子的首付和装修后，仅剩的存款了。
　　走出ATM间，手机震动了几下。是日程的提示，明天又要出差。不知为何，鹿丸产生了一种局促感。过去他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而工作所能提供的收入，对于本身对生活质量要求不高的鹿丸而言，已是舒坦有余。但如今变成了两个人，不知为何肩上总要觉得重一些。
　　电话响起来，是一段专属的铃声。“奈良手鞠——来电”显示在手机屏幕上。
　　“在哪儿？”她的声音听上去很精神。他以前觉得丁次说“听到老婆的声音就觉得多累也是值得的”这样的话肉麻的可以，但现在他却没法再这么讥讽他了。
　　“刚回来，怎么啦？”
　　“我们去吃一乐拉面吧。”
　　“又吃拉面？”
　　“好吃嘛。我刚好在那附近，你快点过来吧。”
　　走到车旁，鹿丸挂了电话。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自从买了房子，手鞠忽然借环保之名提出要两人拼车上班，而过去热爱法国料理的她兴趣也越来越向着拉面和回转寿司转移。虽然她不动声色，但鹿丸怎么可能不明白她的想法。聪明如她，绝不会在这些事情上总大喇喇的和他抢着出钱，实际却在小心翼翼的为他考虑。

　　远远看到她的背影。丝质衬衣和高腰中裙显得既优雅得体又不失女人味，一双复古高跟鞋配上裸色丝袜显得双腿更加修长优美。
　　这个永远不会埋没在人群中的美丽女人如今已是他奈良的夫人，鹿丸不能免俗的像所有男人一样，心中一阵得意。
　　手鞠并没有注意到鹿丸，她正一脸严肃的看着手上的一个册子。
　　“手鞠。”鹿丸故意猛地一拍她的肩膀，“看什么呢？”
　　手鞠吓了一跳，急急把手上那个册子塞进包里。“没什么啦，走吧。”说着，环起鹿丸的手腕。
　　鹿丸感到些许奇怪，但也没有再提起。

　　午夜。写完案子的总结，手鞠已经睡着了。一本音响杂志还拿在手上。鹿丸爬上床，轻轻从她手上拿下那本杂志。这女人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个感兴趣了。鹿丸瞟了两眼，没有多想。
　　他盘腿坐在床上，看着她的睡颜。紧闭的嘴角形成了一个弧度，表达的那句话好像是：“有点寂寞呢。”鹿丸想到自己这段时间常常不在家，她大概总是这样一个人睡着吧。不由得心里生出一阵愧疚。他轻轻拂开她的额发，为她掖了掖被子。
　　鹿丸叹了口气，准备离开房间收拾明天出差的行装，忽然想起晚上她慌张塞起来的本子，没有经得起好奇心的诱惑，于是小心打开了她的包包。是一本很普通的小册子，大概是某旅游杂志的赠刊——地中海十五日。
　　这样吗。鹿丸前后细细翻着。若有所思。

　　手鞠从丁次家出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低头翻了翻从丁次家拿来的高保真音响杂志。回忆起丁次说的关于鹿丸的那段话。
　　“那小子以前说过，等以后有了自己的房子，一定要买一组音响，然后把我这些黑胶碟拿去好好欣赏一遍…”
　　手鞠了解鹿丸。他是那种虽然时不时就把自己的人生理想在嘴上过一遍，但到了真正的抉择的时候，却会不由自主的为别人的事情考虑的人。这个对于音响的理想，肯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被他默默的搁置了起来。
　　啊，说来，他大概已经回来了吧。手鞠忽然想到，于是拨通了电话。
　　——“在哪儿？”

　　手鞠信步走到了广场上，他似乎还没到。空站着等待有些无聊，手鞠于是拿出今天从公司带回来的小册子。
　　地中海十五日。手鞠饶有兴味的翻着。虽然没有跟鹿丸说起过，但地中海一直是手鞠心目中的蜜月圣地。却由于鹿丸的工作日渐忙了起来，这个计划就一直被手鞠安放在了心底。她对自己说，不过是一次旅行，以后有机会什么时候去都好。
　　不过翻着这本小册子，那些美丽的景致还是让手鞠心潮澎湃。不自觉就入了神，以至于鹿丸走了过来都没有发现。
　　“手鞠。看什么呢。”他忽然拍了她的肩膀。手鞠险些把整本册子都丢了出去。
　　不想让他为难，手鞠说了句没什么，就急急把册子收了起来。

　　晚上，手鞠一个人躺在大床上，听着旁边房间里传来的噼噼啪啪的键盘声。明天又要出差了呢。手鞠想着，撇了撇嘴。翻开那本音响杂志。
　　再过两天就是鹿丸的生日了，可是他却很可能赶不回来，寿星本人都为了工作舍弃了节日，手鞠也只好默默接受这样的安排。本来留给生日当天的惊喜，不得已只能等到他回来才能完成。
　　手鞠想着这些，眼前那些分离度平衡度云云的字眼早就已经成了催眠的咒语，不知什么时候，手鞠就睡了过去。

　　转眼就到了22号早晨，手鞠一个人醒过来，鹿丸果然还是没能赶回来。手鞠走出卧房，望着堆在客厅里大大小小箱子，叹了口气。今天安装的人就会过来了，也好，这样等鹿丸回来的时候就能看到完整版的它了。手鞠自我劝慰道。

　　喝完早餐的咖啡，穿戴妥帖之时，门铃便响了起来。嗯，大概是装音响的人来了。手鞠打开门，却看见一个穿着蓝衣服的快递员。
　　“奈良太太么？”
　　“嗯，是我。”
　　“请签收。”

　　手鞠打开那个薄薄的硬皮纸袋，里面竟掉出两张机票。“奈良鹿丸，奈良手鞠，ATH1005航班，到达地：雅典。”
　　手鞠来不及惊讶，门口便出现了发这封快递的神秘人物。
　　但那个风尘仆仆的人表情似乎也同样惊讶。他的眼睛正盯着客厅里的那堆箱子。
　　“不是说赶不回来了吗？”手鞠抢先发问。
　　“那些是什么？”鹿丸也正疑惑着。
　　“给你的生日礼物啊。你这么早回来，都还没成型。”手鞠语带抱怨。
　　“Hi-Fi？”鹿丸走近箱子看，讶道“买给我的？”
　　“不然呢？”手鞠心想看那本杂志真是累死人了。
　　“不愧是我老婆。”鹿丸转头一把将手鞠揽进怀里。半响才回过神来说：“诶诶，赶紧收拾吧。别误了飞机。”
　　“可是音响都还没装好。”手鞠无措的说。
　　“回来再说，今天你自己就先充当我的生日礼物吧。”鹿丸带着笑说。
　　“什么呀，”手鞠羞赧的扯开话题，“你的事情办完了？”
　　“翘了。”鹿丸毫不在意，“生日都不能和老婆一起过的话，我不知道赚钱的意义何在。”
　　鹿丸说着，一手拿起她的包包，一手拉过手鞠，势要出门。
　　“行李呢？”
　　“把你自己带上就好。”鹿丸笑笑，大步踏出了门。

　　正午的阳光从走廊的窗户里洒进来。一高一低的身影背着光携手而行。而这，也许就是二人对所谓幸福最好的诠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