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誓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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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李火第一次到川淼的住处。
与其说是住所不如说是仓库。房间里，从地板到天花板都摆满了纸箱。
李火打趣：“怪不得你从来都不孤单。”
“这些货要和我们一起走。”川淼将一张纸递给李火。“这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边境线上的小镇。天高皇帝远。我有亲戚已经在那里给我们准备好了。如果你没什么别的事，我们周五就动身……”
“里面装的是什么？”方鑫磊忽然指着那些箱子问。他本一直安静地站在一边，此时却看起来像个审讯犯人的警察。
川淼懒懒地回答：“药材。”
“什么药材？”方鑫磊追问。
川淼不理他。
方鑫磊转向李火说：“你们就是要用这些不清不白的东西一夜暴富？”
……
从川淼那儿离开后，李火计划着周五之前要做好的几件事。
首先要跟学校请个长假，找个说的通的理由；最重要是要让姥姥能够接受他的离开，虽然这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最后要准备行装，考虑在那个冰天雪地之处要如何适应。
“我从来没出过远门。”李火对方鑫磊说道，他满心期待，后者则是一副气呼呼的样子。
“你会去到比你想的还远的地方，会被直接卖到国外去！”方鑫磊狠狠地说，“不会是什么发达的国家，是那种贫困到人吃人的好地方。”
“靠！”李火气到发笑。“竟然咒我？”
“你的脑子和猪没两样。猪就是被人卖来卖去的。”
“我又不是个女人，有什么卖的价值？”
“你没听说过这个世界上有一种职业，叫做倒卖人体器官吗？把你肢解分散，所有有用的地方，包括皮肤头发都会移植到别人的身上！然后你的家人还得不到一分钱，甚至不知道你是怎么就失踪了！”
李火听的毛骨悚然：“你就那么信不过川淼？他说的很详细了，要去哪里做什么样的事。我和他认识的比较久，我相信他。”
“如果认识半年就是久的话，我们认识十几年了算是什么？”
“这样好了。”李火立即就想到一个折中的办法。“我跟他去，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立即就回来，怎么样？”
“蠢！”方鑫磊在天桥的台阶上坐下来，不肯向前走了。“如果真有什么事，你以为那么容易就脱身？”
争执不下，两个人坐在天桥上较着劲。
“你变化太多了。”李火先不满，“你以前……”
方鑫磊打断他：“我以前什么事都和你想的一样，你要做的事总是我要做的事，全世界都反对你，我也绝不会反对。你想说我以前就是这样的吗？”他连珠炮似地说出来。“现在我变得婆婆妈妈，变成了你的绊脚石？”
“呵。”李火看着他发笑。“我可没这么说。都是你自己说的。”
“我现在确实是变了。因为我经历的事，实在是太他妈的多了！一件又一件，莫名其妙地就发生的破事！难道你还不要变小心一些么？这个世界太危险！任何一场灾难发生就够我们受得！”
“其实我并没有觉得你变了，可能有一点点。我刚才想说的是，既然你担心，干嘛不和我一起去。我们以前做什么事都一起……”
方鑫磊迟疑了两秒钟，李火能从他眼睛里看到片刻动摇：“我不可能去。我妈妈不会同意的！”
“可是你心里其实是想去，不是吗？”
“我是想和你在一起！而不是想那个鬼地方！我是不想和你分开！”
李火自知无法说服方鑫磊支持自己。恐怕这件事没有一个人会支持他。索性放弃了继续争执。
“到周五前，你还有三天时间和我形影不离，分秒都不分开。”他玩笑着说。
……
田野、草原，万里无云的明亮天空，
太阳像是一枚闪亮的金币，照得人心痒痒。
李火做了一个美妙的梦。他梦到无数的金币从太阳中抛散下来，雪片一样源源不断，在他身边越堆越高。
他坐在钱堆中笑醒了。才发现只不过是坐在姥姥的病床前。
哥哥李木在病床另一边的椅子上睡着了。他们兄弟因紧张姥姥的病情而两天未曾合眼，疲倦来袭，竟一起在这个下午睡了过去，直睡到天黑。
姥姥并不在病床上。李火急忙到走廊里寻找。竟看到方鑫磊扶着姥姥站在走廊拐角处的窗子前。
李火走过去，扶住姥姥另一边的胳膊：“你的亲外孙在这里。那个人是假冒的。”
姥姥看了一眼李火，忍不住笑起来。“又麻烦你方阿姨了。她做了汤让小磊给我送过来。”又转向方鑫磊说，“回家去吧。这么晚了。你妈该担心了。”
“我妈今晚夜班，不然她就亲自来送了。”方鑫磊说着，瞥了一眼李火，“我妈说让李火今晚去我家住。她说他和李木应该分工照顾你，都留在医院的话，谁也休息不好，也照顾不好你。”
李火认为方鑫磊是在撒谎，目的不过是在想尽办法让他们今晚能在一起。
姥姥非常赞同方鑫磊的话：“两臭小子下午睡的跟什么似的，人来人往的都吵不醒他们。都耗在医院里太疲乏了。我还没死，不用都在这儿跟守灵似的。”她边说着边转身回房，一边走一边对李火说，“你今晚跟你方阿姨家去好好休息。明天来替你哥哥。”
李火扶着姥姥进了病房，看了一眼睡的正熟的哥哥。思讨着姥姥的情况看起来比较稳定，便决定今晚跟方鑫磊走，嘱咐道：“你要有什么事，就把李木叫醒！去厕所什么的千万别一个人去。”
“我又不是瘸了，上厕所还叫醒他干什么？”姥姥边说边爬上床，拒绝李火扶她。“等我死的时候，有你抬的。现在就省省吧。”
“不要火气这么大。跟老天爷生气能有什么好下场。”李火说，想起什么，故做神秘地对姥姥说，“我听说了一个秘方，不用花一分钱就能治好你的病。你要不要知道？”
姥姥瞪着他：“如果有这样的秘方，医院不早就黄了？”
“真的有呢。网上有许多这样的病例——被宣布了死期的人，用了这个方法，奇迹般地活了很多年，有些还痊愈了。”李火眨着眼睛。
“有这样的秘方？”方鑫磊在一边迎合。
“是不需要吃药和花一分钟的神奇秘方呢。”李火惊叹。“又非常的简单，只需要做到一件事。”说罢又摇头，“虽然简单，但我觉得姥姥你肯定做不到。所以，不说也罢。”
姥姥在李火脑袋上打了一下：“臭小子，要说就说，跟我用激将法？”
“这个秘方很简单。生气最伤肝。你只要从今后都不生气，就算是火烧眉毛，也不着急、不上火，你的病就会神奇的好了。”
姥姥瞪着李火：“不生气、不上火……”忽然忍不住笑起来，摸着李火的脑袋。“只有神仙才能做到吧！”
“所以我说你没能力做到嘛。那就乖乖地花大把大把地钱来治吧。还不一定会好。”李火笑道。
“我不会死这么早的。”姥姥也笑，然后又指天来骂，“如果老天爷让我现在就死，让我的外孙受苦。我死了也会去和他拼命！”
……
李火随后跟着方鑫磊回家去了。
“你妈妈晚上会不会忽然回来？”在浴室里洗澡时李火问道。“要不要先准备好把我藏哪儿？”
“你不相信我妈会真的让你来我家？”方鑫磊在李火的背上揉泡泡。“我下午骗她说要去同学家里过夜。她揭穿了我，说我肯定是去找你。后来她就说与其让我们两个在外面鬼混，不如就回家。别担心，真的是她让你来的。”
李火不太相信：“太阳从北边出来了？”
方鑫磊一边擦着李火的胳膊，一边若有所思地说：“我想和你说件事。我想了好久……终于想出了办法。”
“关于什么的办法？”
“怎么才能让生活没有烦恼的办法。”方鑫磊显得有些兴奋。“我终于想出来了。”
李火转头看着方鑫磊：“怎么会有这样的办法？只要是活着就不可能没烦恼。”
“当然可能。”方鑫磊说着把两只手从李火的腋下穿过去，在他胸前揉泡泡。
“好痒！”李火闪躲。“快说你的方法。”
“你有没有发现，烦恼和痛苦的根源，都来自于亲人。来自于父母，和他们的婚姻。只要我们避免这些就可以了。”
“怎么可能避免？”李火嗤笑。“你这就好像说，为了不噎死，就干脆别吃饭。”
“吃饭噎死的机率是多少？一个家庭保持圆满的机率又是多少。吃饭噎死几乎不可能发生，而没有一个家庭没有苦恼！它是那么容易就破裂，不是谁死了，就是谁离婚了！”方鑫磊讲的激动。
“那你说怎么避免。”李火很感兴趣的问。“你倒是说说你的方法。”
“我们以后，不结婚，就可以避免了。”方鑫磊认真地说。“那样就不会出现离婚的情况，也不会忽然谁死了，抛下一个家庭来承受痛苦，也不会去制造出像我们这样痛苦的小孩。”
李火难以相信：“你的方法就是打光棍？！这算什么方法啊？！”
“当然不是一个人！你和我，我们去过一种不同的生活，周游世界，享受生活，我们两个一直都很合拍。只要在一起不论做什么都很开心。难道你不这样觉得吗？”
“我是这样觉得，可……”李火望着方鑫磊，他能感觉到自己内心的认可，如果未来是他们两个人，他倒是充满信心会过得很快乐。“可是，就算是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就算我们永远不会分开，也有可能出现谁先死了这个情况……”
方鑫磊振振有词：“我们做什么都一起做。一起上学，一起工作，一起探险。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的灾难，也会一起死……不会剩下一个人受罪。”
“万一……没一起死呢？”
“如果我们处处留心，这种机率就跟吃饭噎死的机率一样小了。我想了很久，只有这一种方法才能让我们以后的生活，大半都是快乐的。不再和别人一样进入怪圈。”
李火觉得自己被说服了：“好。我们两个！就做逃出怪圈的人！”
李火的认同让方鑫磊开心不已，他眉飞色舞地设想着未来。“我们以后要去海边住，买一个超级大的房子。”
“靠，那要很多钱！”
“所以我们先要一起工作。”
李火笑得夸张：“好吧。我承认我喜欢你的主意！不过……我怀疑……你还是在向我表白！不要迷恋哥~！”
“自恋你个头！”方鑫磊勒住李火的脖子，从后面抱住他。“我说过了……是因为我们合拍。”
“那好吧。我们说好，不结婚，以后就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生活。海边的房子就买那种带两个超大卧室的。哈哈哈，我们每天可以带不同的女友回家，我可以继续创造女友纪录了，也许会到二百任！”李火得意忘形地说着，半天听不到方鑫磊回应，不禁疑惑地回头，“你不会是……不允许我交女朋友吧。”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誓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