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花千骨同人）》蒲君

4、赌局与赌注

　　（妖神？
　　白子画皱起眉头，心中微微有不详的预感。为何他竟未在他身上感受到一丝妖气？
　　探了探南无月的内力，居然虚空一片什么都没有。
　　再转身看花千骨额上神的印记竟是越来越明显了，心里陡然一凉，暗叫不好。微微一探，果然……
　　他长叹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感觉到外力入侵，南无月把所有妖力导引到了花千骨身上。他的雏体才成长了七日，还未成形，无法负载太多的妖神之力，可是花千骨却可以。
　　如今神之身再加上毁天灭地的妖之力，这孩子怎么得了！？百年来白子画心里头一次有了这样的惊惶失措。
　　现在小骨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妖神，而南无月却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七岁小孩。
　　自己进来是为了诛杀妖神的，难道亲手将小骨杀了么？虽然她犯下大错，死有余辜，却终究是自己看着长大的……
　　不能妇人之仁啊！妖神尚且无人可以抵抗驾驭，何况是具有神身的花千骨。只需她弹指间，一界便可以瞬间消亡。这样无所不能的力量太可怕了，可怕到他光是想想都觉得满眼是血光。
　　白子画拔出剑来，手竟然在微微颤抖。
　　“师父……”她在梦中呢喃一句，脸上都是幸福和被宠溺的神采。
　　白子画转过身，剑垂了下去。深吸口气稳定心神，告诉自己要冷静，且不可忙乱了手脚。
　　就这样将他们带出去，就算自己不杀她，师兄师弟还有整个仙界又怎会轻易放过。
　　就算他信得过小骨的单纯善良，可是身怀如此能力，其他人怎么想？）【注：括号内节选自原文。】

　　“对未知能力的极端恐惧会让一个人变得自私和残忍，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人总是有各种理由为了保护自己而将原本并不会对自身造成威胁的东西假想成敌人，费尽心思铲除殆尽。可怜的花千骨，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迷失不用看就能猜到白子画会如何想，缓缓的悠悠的事不关己的吐出白子画心底最深处的恐惧。

　　“迷失，你到底想说什么？”白子画微皱着眉头，看向一直隔岸观火的说着风凉话的某神。

　　“没什么，就是想看戏而已。”迷失不急不慌的站起身来，按照往常一样拍拍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白子画，你曾问我，生命之于我，到底是什么。那么我现在明确的告诉你，生命之于我，不过是一场游戏，而我，只是一个旁观者，一个看客。我的生命太过漫长，漫长到我不知道该怎么来打发，所以在我看来，世界就像一个大的舞台，到处都在上演着或悲伤绝望或甜蜜幸福的戏剧，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人间悲剧在我眼里是难得的喜剧，我喜欢看着并且一直为此乐此不疲。”

　　“你！你这个疯子！”白子画怒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比妖魔还可怕还邪恶！在他眼里，根本就什么都没有，什么大慈大悲温柔缱绻都是假的！世人在他眼里就是他解闷的玩具！这样的人怎能不让人愤怒？

　　“呵呵。”迷失轻笑，一如既往的悲天悯人温柔缱绻。看在白子画眼里却让他说不出的气闷！“你说对了，我也许就是个疯子，谁知道呢？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曾经说过什么？当你活过一万年之后你就会知道，无欲无求是上天的恩赐，他会让你不在无穷无尽的岁月时光中发疯，会让你学会品尝孤独的滋味，学会拥有寂寞伴随，学会淡然处世，以及学会……漠视生命。看来你还没有理解我的话，真是可惜呢……”

　　“……”白子画低头无言。他理解迷失的话，无尽的孤独和寂寞会把人逼疯，但是却没办法感同身受，因为他活的岁月相对男子来说可以忽略不计。

　　“白子画！让我看着吧！看着你和花千骨最后会变成什么模样！看着你在多年之后是否依旧如此仙风道骨无欲无求！要不，我两打赌？”迷失突然想到一个更好的主意。

　　“什么赌？”明明知道不该和一个疯子赌，但他却还是想知道自己将来会如何，小骨的将来会如何。命运的轨迹他捕捉不到，推算不出，只能依靠眼前这个或许是唯一一个完整的神！当然，相不相信的选择权还是在他自己手中。

　　“我从不让和我打赌的人吃亏，毕竟那太无聊也太无趣了。恩，就赌你会爱上花千骨！”迷失想了一会了，还是决定用这个打赌。他是从不让和他打赌的人吃亏，那是因为每次他的赌注都是别人无法拒绝的，当然他也从来没输过就是了。看得到命运的他无论如何都赢定了！

　　“哼！不可能！花千骨是我的徒弟！”白子画下意识的就想反驳，他知道花千骨爱他，却从没想过自己会爱上任何一个人，更何况这人是他的徒弟？

　　“呵呵，就赌这个吧，如果你赢了，你想要什么都可以，长留的万世长存？妖神的万劫不复？妖魔界的全军覆没？杀阡陌和东方彧卿的命？苍生百姓数十年甚至数百年的安稳和乐？还是无上的神之力？这可是比妖神之力还要好的东西哦……”尾音上扬，带着些微蛊惑的味道，迷失静静的笑着看着面冷如霜肤白如玉的绝世美人。

　　迷失每说一句白子画的眉头就紧皱一分，从迷失口中说出的每件事都是简简单单平平淡淡，可有哪一件是真的可以做到的？

　　“白子画，你不要不相信哦。神拥有的创世之力不是你能想象的，我要毁了这个世界轻而易举，更何况是让妖魔从此成为传说？至于保百姓数十年甚至数百年的安稳和乐，凭我一人还是做的到的。多了我就不敢说咯，因为总做一件事会很无聊的，到时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而神之力……”迷失轻笑，随手摘下两片冰莲花花瓣和几粒莲子缓缓的吹过一口气，以莲子为内脏器官，以冰莲花花瓣为身体，再摘下两片树叶变成一件绿色小裙子穿在小小的冰莲花做成的手掌大小的人类模样的婴儿身上。

　　白子画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随意造人的迷失身上！是的！造人！那个用冰莲花做成的小小婴儿虽然只有一只手掌大小，却是个真实的有生命有灵魂的孩子！用没有灵魂的冰莲花花瓣和莲子竟然能造出生命？

　　“可惜，材料不足，不然可以做出更完美的。女娲那个家伙用泥土造的人差劲透了！”迷失看着手掌之上到处爬得小小婴儿无奈的说道，因为是用冰莲花花瓣造的身体，所以小人儿看起来晶莹如玉，几乎透明，在绿色的小裙子里胖嘟嘟的身体看起来可爱的让人想把这个婴儿放在心里疼疼。

　　“爹爹爹爹。”小小的婴儿发出一连串嬉笑声，抱着迷失的大拇指啃起来。

　　“乖孩子……恩，今后你就叫冰莲，可好？”逗弄着掌心的小小婴儿，迷失浑不在意的开口：“看到了吧？白子画，这就是神之力哦，真正的创世之力……女娲那家伙偷工减料，用泥土造的人无论怎么说都差我手中的这个一大截哦……”

　　白子画脸色终于变了，这是怎样恐怖的一种能力？造人只在瞬息之间，毁天灭地也在一念之间！白子画突然觉得自己被侮辱了，自己的祖先只是这些所谓的神！无聊的时候造出来的玩具！想杀就杀，想造就造！第一次，白子画清楚的看见了神与人与仙的差别！自己放佛就是男子手掌之上脆弱的婴儿！那男子是自己永远也打不败的神！

　　迷失当然知道白子画在想什么，不过他也不在意，“冰莲，去那个哥哥那里好不好？今后你就跟着那个哥哥了呢……既然白子画你以苍生为己任，想必也不介意帮我照顾照顾这个可怜的小家伙吧？”

　　“哦，爹爹不要莲儿了吗？呜呜呜……”小人儿在迷失的手心打滚，双手捂住脸颊，哭得嗓子都有些哑了。

　　“小冰莲啊，你要听话。”迷失温柔慈悲的注视着手心里的小人儿，语调一如既往的温柔如水，却让这个天生灵敏的小人儿打了个寒战：“哦……”摇摇晃晃的从迷失掌心站起，天生灵气浓郁的冰莲晃晃悠悠的飞到白子画身边转了几圈之后落在白子画肩上，那双哭红了的大大水眸眨也不眨的看着迷失，眼底充满着被抛弃的悲哀，雏鸟情节的小冰莲不知道自己的爹爹为什么不要自己了，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没有啊？

　　拍拍手，迷失再一次看向白子画，笑的温柔缱绻，烟波如水，大慈大悲：“你瞧，这么容易就可以造出的生命，叫我怎么去珍惜？”淡淡的口吻就像他造出来的就只是一个木偶，而不是一个有生命的人！

　　“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人之所以为人，不是你随意就能造出的玩具木偶。”白子画强忍着怒气质问，男子对待生命的态度让白子画本能的开始怀疑生命的意义，自己存在的意义。

　　歪着头，迷失天真的看着白子画，“我造出来的‘人’和你们世间的‘人’有什么区别吗？既然没有区别，不是该一视同仁吗？我既然造出他们，他们的生命不是就属于我吗？我怎么处置都可以不是吗？就算我要收回也是天经地义的不是吗？你们人类不是也会圈养动物为食？鸡鸭鱼鸟之类的不也是生命吗？在我看来人类之于我，就像人类看待蚂蚁一般这有什么不对吗？”

　　白子画无言反驳，理论上是这样，可感情上接受不了，有谁知道自己只是某个大神造出来解闷的玩具会接受的了？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籥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闻数穷，不若守于中。”迷失的话语一向带着劝诫的味道，放佛他是那悲天悯人的神佛一般，可内在呢？“呵呵，不说这么多了，你看，我都快忘了我的初衷了。白子画，你赌不赌？”继续歪着头，看着这个自己爱的人，迷失笑的好不温柔缱绻。

　　“赌。”

　　“那就好，呵呵，白子画，我要出去了，你也快点出去，呆久了会被人怀疑的。”

　　“那我的赌注是什么？”白子画叫住迷失，问道。

　　“没有，或者随你的意，你想拿什么当赌注都无所谓。”因为你输定了！在我和打赌的这一刻就注定你的惨败！

　　“呵呵，这岂不是很不公平？”

　　“没办法，如果要公平的话，就没人会和我打赌了，我可是从来没输过的哟……我会一直看着你们，知道胜负明了之后。”挥挥手，迷失消失在冰莲花之上。

　　白子画在迷失走后转头看向花千骨，神情复杂，尤其是在见识了可创世的真正的神之力之后。如果不加节制，那么小骨会不会变成第二个迷失？生命在神的眼里真的那么脆弱卑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