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生文》黑爪门

2、寐，蛙心里有你 BY 黑蹼蛙风魂

　　小寐回到快意楼的时候，风魂居然不在。
　　她本来想左右不是去找嘲笑嗑牙，是就和一微喝酒去了，并不以为意，但是等了一个多时辰，眼见着天就要黑了，还是不见人回来。小寐这才觉得有点不对，开始找人。
　　卧室，没有。
　　书房，没有。
　　前厅，没有。
　　后院，没有。
　　……
　　小寐几乎要把快意楼翻遍，也不见风魂的影子，不由得皱着眉，将目光投向楼内唯一一处没有找过的地方——厨房。
　　风魂一向将“君子远庖厨”挂在嘴边，但小寐知道，其实他不过是懒。何况他若是真的跑去下厨，估计连唐门的制毒高手都要改行了。
　　但这时其它地方都不见人影，小寐虽然心下犹疑，还是往厨房这边来了。才进门，不由就楞了一下。厨房里一片狼藉，锅翻碗碎，似乎曾发生过一场剧斗。小寐还在地上发现了几滴血。她仔细找了找，在窗口附近，又找到了几滴。
　　估计是有贼人进来行窃，被风魂发现了，两人大打出手，一路打了出去。小寐这样想着，又是生气，又是担心，当下回房取了如意鞭就沿着血迹一路追出去。
　　追了一段路，没见人影，反而是小寐被凉风一吹，冷静了一些，便觉得有点不对。快意楼在江湖中竖敌甚多，有人找上门来闹事也不奇怪，但是为什么会在厨房？就算是平常的小毛贼行窃，也不应该偷到厨房去啊？
　　小寐一边想，一边慢下了脚步，这时天色已暗，这边又是荒地，就算是练武之人，也很难发现地上的血迹了。小寐想，这会不会是调虎离山，要不要先回去仔细考虑再做打算？
　　正犹豫的时候，对面走过一个人来，远远便叫了声：“师娘。”
　　小寐抬头看去，正是日前不知何事被风魂逐出师门的弃徒野狼。野狼笑道：“我正要去快意楼呢，不想在这里碰到师娘。”
　　小寐平素向来很是疼爱这个徒弟，只是那日风魂火气甚大，她也不好去劝，只想过一阵他气消了，再慢慢劝他，不料还没等她找好时机开口，野狼居然在这里出现了。小寐道：“你忘记风魂逐你出门的时候说永不准踏入快意楼一步的吗？这才几天？就敢大张旗鼓的过来？不怕他剥了你的皮。”
　　野狼笑道：“不妨事，别的时候也就算了，今天他肯定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小寐见他笃定的样子，不由一凛，心下想，今日之事，不会和野狼有关吧？难道竟是他对师父怀恨在心，今天策划了什么阴谋？
　　野狼不知小寐的心思，仍笑道：“天色不早，师娘我们赶快回去吧？”
　　小寐应了声，转身往回走。她心里暗自提防着野狼，却不料脚下踢到个东西，一个踉跄，几乎要栽倒，野狼连忙伸手来扶了一把，“师娘小心。”
　　小寐站稳了身子，去看绊了自己一跤的东西时，不由一惊。那是一只黑爪兔子，颈上被捅了个窟窿，早已死透了。
　　“为什么这里有只死兔子？”野狼将那兔子拎起来看了看，皱着眉问。
　　小寐没答话，却在旁边找到了一把菜刀，怎么看怎么像家里那把，而且上面还沾着血。难道自己是一路沿着这只兔子的血追过来的？那么，这兔子是谁杀的？如果那一刀是在快意楼厨房就已经刺了的话，为什么菜刀会在这里？如果不是，那厨房里的血又是谁的？风魂现在到底在哪里？
　　小寐越想心越乱，两道眉紧锁起来。野狼也觉察到她神色不对，开口问：“师娘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小寐扫了他一眼，觉得他的神情不太像装出来的，何况即便真是他搞的鬼，她已经有准备，也不怕他再搞什么花样，便将风魂失踪，厨房被翻乱的事说给野狼听。
　　野狼沉吟一会，道：“我倒不觉得是什么仇家生事，会不会是师父他想做什么事情又乌龙了？”
　　以风魂那样乌龙的个性，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再怎么想，他也不会想去厨房做什么事吧？何况也和眼前这只死兔子完全联系不起来啊。
　　“师娘你先别着急，反正先找到师父就什么都明白了。”野狼又道，“不如我们分头去找？”
　　小寐这时还没有完全排除野狼的嫌疑，先假意答应，然后便悄悄跟在野狼后面。
　　野狼倒是真的一心想找风魂的样子，告别了小寐，便先到风魂平日里常去的碧水茶楼，向掌柜打听。掌柜秦歌道：“倒是看他来晃了一下，没进来坐，好像往前面饭店去了。”
　　野狼谢过掌柜，又往前面饭店去问，杂货铺老板娘猫说傍晚的时候，风魂倒是来过一趟。野狼问他来做过什么？说过什么？见过什么人？猫只是不说，野狼追问再三，猫才笑着悄悄附耳告诉他，末了嘱咐道：“他说过不要告诉任何人的，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啊。”
　　野狼听后楞了一下，然后笑开了。也不往别的地方去，直接就去快意楼前等小寐。
　　小寐远远跟着他，虽然有些纳闷，但还是回到快意楼。
　　野狼笑道：“师娘你不用着急，我知道师父在哪里。”
　　小寐急急问，“在哪里？”
　　野狼道：“自然是在家里等你回去吃饭！”
　　小寐怔了一下，果然见风魂正施施然从里面走出来，“咦，小寐你上哪了？我正找你吃饭——”
　　他话没落音，已被小寐一把揪住了衣领，“吃什么吃啊，你这死鬼害老娘担心死了，还差点怀疑小狼，你之前到底死哪去了？”
　　风魂微微红了一下脸，轻咳了声，“在做饭啊。”
　　“做你个大头鬼，你那是做饭吗？分明是拆厨房。”
　　风魂又咳了声，“呃，那个，我只是想炖个兔子汤啊，没想到兔子那么难搞。我一开笼子，它就跑了，厨房里东西又多，好不容易才拿胡萝卜把它诱出来抓住，它又蹬伤了我的手跑了，我追了很远才杀了它……”
　　小寐听到这里一张脸已变得铁青，拖着风魂就往里走，回身一脚将门踢上。
　　野狼摸了摸差点被撞上的鼻子，他本以为今天这个好日子，他多说几句好话，再求师娘美言几句，风魂一定会收回成命的，看起来……今天师父的心情不会太好了。还是先回去吧。
　　小寐拖着风魂进了房间，才想发火，就闻到一股食物的香味，扭头一看，桌上插着两只红色的蜡烛，映着一桌酒菜，令人垂涎。她自下午开始，什么都还没吃过，这时闻到香味，肚子便很不合宜的响起来。风魂连忙拉她坐下，“我好不容易才做好了饭，你就不要生我气了——”
　　小寐斜了他一眼，板着脸道：“你做的？”
　　风魂又咳了声，“呃，那个，好吧，其实是拜托饭店大厨做的。我看时间快来不及了，所以……”
　　小寐看着他的样子，不由笑出声来，“那就好，如果真是你做的，我只怕还不敢吃。说吧，今天为什么突然想下厨？”
　　“因为，那个……其实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啊。”
　　小寐哼了声，“惊到是有，喜在哪里？”
　　“今天你生日嘛，我又想不出要送你什么好……所以……”

　　生日快乐，亲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