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 恋》没有鱼的水煮鱼

8、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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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仍然没有收获重要线索的两个警察打算打道回府了，两人一路走到街口等红绿灯过马路，冯然叹气：“还是没有关键的信息了，难道回去就直接按失踪人口处理了？”
　　老王做警察不少年，这种事也见不少，他笑着说：“破案这种事可遇不可求，就像谈恋爱，缘分到了挡都挡不住……你现在有没有女朋友？”
　　“你要给我介绍吗？”
　　“你喜欢什么类型？”
　　冯然开玩笑：“我喜欢美女。”
　　“对面那种？”老王抬起下巴，指着街对面。
　　冯然顺着他的指向看过去，街对面的红绿灯指示杆下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孩，看样子还是学生，穿着白色小圆领衬衣配蓝色格子裙的校服，亭亭玉立的清纯少女模样。
　　“真是这种！”冯然惋惜地摇头：“可惜年纪太小了，一看就是高中生。”
　　“诶，她在这等绿灯过马路，她会不会也是五举街的住户，这样我们也可以问问她一些情况，”老王看着对面的女孩：“也给你个机会和美女搭讪。”
　　“搭讪不必了，了解情况没问题。”
　　红绿灯很快变色，女孩和两个警察的期待一样走过马路，走进街口。
　　真的是这条街的住户啊，冯然立刻叫道：“同学，等一下。”
　　女孩停了一会，转过身。
　　她的确是个很漂亮的女孩，样式简单的校服使她看起来比精心打扮过的女人更增添了几分纯真，女孩留着过肩的长发，直直地披下来，用一根深棕色细发箍束发，露出洁白的额头和形状优美的眉毛，她眼睛不算大，但在小巧的脸上显得很明亮而有神采，鼻梁挺直，粉色的嘴唇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饱满的玫瑰花瓣。
　　女孩看一眼冯然，立刻垂下眼睛，样子像是羞涩。
　　冯然自己倒不好意思：“呃……同学别紧张，我只是了解一下情况。”
　　女孩点点头，看样子像更紧张了。
　　“诶诶你别吓到小姑娘，”老王捅捅冯然：“先把照片给她看一下。”
　　冯然掏出曾斌的相片：“这个人你认识吗？”
　　“嗯，”女孩看一眼相片，低下头：“到我家买过东西。”
　　冯然问道：“哦？你和他熟吗？”
　　女孩怯生生地看着他：“只是……只是买过几次东西。”
　　“你和他聊过吗？”
　　“没。”女孩摇摇头，低声说：“他，他好久，好久没有来我家买东西了。”
　　“你家？”老王想起来了：“你家是那间杂货店吗？”他手指指向远远的一家店铺，正是向家。
　　女孩点头，冯然又问：“你最后一次见这个人是什么时候？”
　　“很久了……”女孩轻轻皱眉：“记不清，平时都是妈妈在店里，我都是上学，回家就是学习，不太知道店里的事。”
　　“哦，”冯然想想也是，也不再多问：“你回家吧。”
　　女孩又嗯了一声，走了几步回过头：“嗯，请问这个叔叔出什么事了？”
　　“警方在找他，如果你有他的线索，”老王指指冯然：“和他联系，把电话给她。”
　　冯然心想这种小姑娘能知道什么，和曾斌都不是一个年龄段，他把电话写给她：“随时和我联系都没问题。”
　　女孩把写着电话的纸条接过来：“好。”
　　说完转身离开。
　　“她好像怕你。”老王望着女孩的背影说道。
　　冯然摸自己的脸：“我长得很凶吗？”
　　“不凶啊，”老王看后辈的脸：“真要说凶，还不如早上那个擦车的男人凶，你长得蛮温柔的嘛。”
　　“那她怕什么，”冯然转过身准备过马路：“诶，我们这个案子难道就真的定为失踪了？完全没有头绪啊。”
　　“暂时报失踪吧，最近密切留意无身份人员逃窜或者死亡的事件，”老王也转过身：“慢慢来。”

　　渔火控制着自己的脚步频率，她不能拼命地跑回家，从警察的问话来看似乎那件事并没有被发现，可是她不知道还能隐瞒到什么时候，会不会下一次他们再来时就已经知道了。
　　渔火走进家门，坐到椅子上，她实在没有力气再上楼。
　　向采萍在一旁打扫货架：“回来了？”她看着女儿：“我看你脸色不好，怎么了？”
　　渔火摇摇头：“刚才碰到警察了。”
　　“哦，他们今天也到店里了，查曾斌的事，”向采萍走到女儿身边，压低声音说：“我听他们说，曾斌失踪了。”
　　渔火抬起头：“是吗？”
　　“你怎么不吃惊，好像早就知道。”
　　“有什么好吃惊，和我无关。”渔火勉强站起身：“我到楼上休息，头疼，吃饭不用叫我。”
　　“怎么了啊，”向采萍扶住她：“不舒服？要不要看医生？”
　　“睡一下就好了。”渔火拉开妈妈的手：“你先吃饭，别管我，我没事。”
　　向采萍拿她没办法，跟着她上楼：“那你睡一下，还不舒服要告诉我，我带你去医院。”
　　“我没事，”渔火走上楼梯，她转过身：“妈妈……”
　　她没有再说下去，任何言语都不能表达她的内心。
　　向采萍望着她：“你有什么事要说？”
　　“没有。”渔火摇摇头，走到房间里。
　　向采萍不知道女儿到底怎么了，只得叹口气下楼。
　　渔火躺到床上，她睡不着，只觉得全身无力，还有恐惧。
　　那个警察已经到过她家两次了，他的目的是什么，会不会还来第三次、第四次……会不会突然想起什么再突然回来，他们会不会突然闯入她的家中将她带走，当着她妈妈的面……她死也不愿这样。
　　渔火觉得眼角湿润，可是她伸手去擦时，却发现没有眼泪。

　　向采萍吃过饭上来看女儿，见她脸色潮红，赶紧找出温度计，一量体温三十八度。
　　“有点发烧，”向采萍翻抽屉找药：“先吃点药，如果还不退就去医院。”
　　“没事……”渔火闭着眼角摇头：“我睡一下就好了。”
　　“你睡，我去给你煮点稀饭，下午课别上了，我打电话给学校请假。”向采萍说完就急急忙忙下楼去了。
　　说到底，还是家里人对自己最好，其他的人，都是假的……生病了身边紧张的是家里人，并不是那个说很久以前就喜欢自己的男人。
　　渔火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这段时间的事像放电影一样在脑海里闪过。
　　对她意图不轨的醉酒男人，她奋力的反抗，像救命稻草一样的祖扬，他握住她的手，他强硬的吻，他带讽刺意味的笑容……他们已经完了，她亲口说的，他默认的，不是吗。
　　高于平时的体温让她泪眼朦胧，她是发烧了，不是失恋了，祖扬本来就不是她想要的，也不是她需要的。
　　渔火慢慢地睡着了。
　　她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时发现额头有冰凉的毛巾，她坐起来摸摸额头，烧并没有退，旁边书桌上放着一碗白粥，碟子里有一些咸菜，想来应该是妈妈煮的，怕吵醒她睡觉就放下了走开了。
　　渔火捧着粥呆坐了很久。她觉得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吃完白粥换下睡衣，从衣橱里选了一件白色带蕾丝的上衣，又挑了一件粉色的短裙，上衣的领口有些低，她想了想，从抽屉里拿出一条打折买的银质细链戴上，没有坠子，她脖子很细，链子垂在胸口，她对镜子看着自己，觉得有点陌生。
　　她有一支过生日时小舞送的唇彩，是带点亮闪的粉，涂了一些在嘴唇上，味道很香，她又涂了一些。
　　她的腿很长很白，短裙的粉色很配她的肤色，她找了双有根的鞋穿上，定定神走下楼。
　　她一眼看见祖扬正在对面的五金店里，一回头正看见她。
　　“好些了？”向采萍正在看电视，抬头看女儿，有点吃惊：“你要去哪？”
　　“吃完粥好多了，妈，我到小舞家去一下，”渔火笑笑：“我一会就回来，您放心吧。”
　　说着直接走出去。
　　她朝街口走着，知道身边有很多目光。
　　走到街口之后她等了一会，看见祖扬走过来，他皱起眉：“怎么穿成这样？你下午没上课？”
　　渔火抚着长发：“不好看？”
　　“裙子太短了。”祖扬接着说：“领子太低了。”
　　渔火嗯一声：“我有话想说，我们找个地方吧。”
　　“哦，我去骑车。”
　　祖扬转身回去，渔火却拉住他：“不用，我们走走。”
　　祖扬有点诧异，他看着渔火拉住自己的手，渔火就放开了。
　　渔火走在前面，祖扬走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二十多分钟。
　　“有什么话你说吧，”祖扬停住脚步：“我们这样不好。”
　　他看见前面女孩的肩明显地颤抖了一下。
　　渔火转过身：“我还以为你会想和我在一起，原来我错了。”
　　“不是，”祖扬叹口气，走近她：“上午警察来过，我不想他们猜测我们的关系，这样对你不好。”
　　渔火愣愣地望着他。
　　祖扬低头看着她：“有什么事我自然会担下来，这个不用你开口。”
　　他的口气自然到仿佛这件事顺理成章，以至于渔火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祖扬叹口气：“我今天不去接你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如果警察知道我们的关系一切就难办了，现在你把我叫出来……”
　　他的话没有说完，渔火突然抱住他。
　　祖扬犹豫了一会，也抱住她，他低声说：“别这样。”
　　渔火埋在他的胸口：“你为什么要为我做到这样，这样的事都肯为我……”
　　“连喜欢的人都保护不好我还算个男人吗，”祖扬轻轻推开渔火：“好了，我回去了，你今天很漂亮。”
　　渔火直直地望着他，而男人直接转过身，并没有什么缠绵的不决。
　　渔火看着他转身，她知道他喜欢她，但她不知道他喜欢她到这种地步，而她还误会他，埋怨他，想着利用他，甚至不惜打算用自己的身体交换……
　　她感到体内有从未有过的温热冲撞，激烈而纷繁。
　　这种冲撞没有持续太久，她突然倒下去。

　　渔火慢慢睁开眼睛，眼前是天花板上一盏花朵形状的吊灯，这不是自己家。
　　她转动着眼珠，自己躺在一张很大的床上，床边坐着一个年轻的男人，正在看电视，他的样子很熟悉。
　　渔火清醒过来，她立刻想坐起来，祖扬回过头：“你醒了？”他的样子像松了口气：“你在街上昏倒了，我想还是不要贸然抱你回家的好，就带你来了这里，你发烧了。”
　　渔火缓慢地看着四周，洁净的房间里陈设简单，床，电视，衣橱，带镜子的桌子……就算她没有来过这里也能明白这是一间类似快捷酒店的单人间。
　　“我买了退烧药，水已经烧好了，吃药吧。”祖扬站起身拿药：“要是还不舒服就去医院。”
　　渔火拉住他的手腕，祖扬停下动作：“怎么了？”
　　渔火不说话，她低下头，仍然拉着祖扬的手。
　　祖扬笑了笑：“别这样，我会误解你的意思。”
　　渔火还是不说话，她伸出手指扣着他的手指，他的手指很粗糙，和她握惯了笔的白皙纤细手指不同。
　　祖扬抽出手，他摸着渔火的额头：“果然烧得比刚才更严重了，你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吗？”
　　渔火点点头：“知道。”
　　祖扬靠近她一些：“我是个正常男人，你再这样看我我不保证会做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