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岩石表象》鸽苏拉

2、Shit 2 谁是垃圾

　　“Boss，这位是纱容酱哟，殉职人员F18的女儿，是十代首领推荐过来的。”路斯利亚向着躺坐在皮大椅上的男人道。

　　路斯利亚回想起之前带着纱容前往彭格列基地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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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随路斯利亚回忆的镜头省去各种乱七八糟的诸如“这个笑得很虚伪的糟老头就是九代吗”以及九代官方的没有瑕疵的表达对失去父母的孩子的安抚以及对因公殉职的部下的追悼之类的无聊对话。
　　在收到人间兵器资料并充分地尽了一个仁爱的黑手党老大的责任之后，九代问这个十岁小女孩有没有什么梦想，当时九代的原话是：“好孩子，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比如说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你是彭格列的孩子，彭格列会帮助你实现愿望的。”
　　完全没有忸怩地，那个孩子直截了当地：“我想成为杀手或者妓.女。”

　　“实在是……了不起的梦想。”

　　路斯利亚回想起九代的样子忍不住有些坏心地想笑——虽然这位伟大的领导人完美地保持着官方化的脸，不过想必是受了刺激才会在话语中有了细微的停顿。难为他为了不伤害孩子的“童真”而说出赞美的话。

　　“为什么想要做这些事呢？”九代继续慈祥地问。
　　“因为我要赤.裸裸地活着。”很难想象一个十岁的孩子面部表情可以缺乏到那种程度，但是她的眼睛完全没有掩饰，是赤.裸裸的孩子的眼睛。让路斯利亚花了好大的劲才克制住挖下这双美丽宝石的冲动。

　　为了赤.裸裸的活着。
　　像是鲜血一样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甘甜。
　　除此之外的人生是那么虚伪。
　　无论是行善还是做恶，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

　　当然彭格列九代是不可能让一个孩子去当妓.女的，但是他也不能违背“帮助你实现梦想”这个承诺。所以他将纱容送往了巴利安——既然要成为杀手，那么当然要成为站在杀手食物链上游的高级杀手。
　　这算是提供一个“良好”的“杀手教育”的环境吧——九代和路斯利亚同时想。
　　不同的是九代是作为长者的带点博爱的伤感，而路斯利亚是嘲讽——以及兴奋。

　　他迫不及待的要把她带到巴利安这个罪恶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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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人吗？嘻嘻嘻……”压低的声音从角落的书架边传来，贝尔手中的银色小刀躁动不安地在手指间穿梭。

　　被称呼为boss的男人闭着眼睛似乎在休憩，手掌撑着脸颊，歪头靠着椅背。黑色竖发，脸上带着浅浅的小片疤痕。领口部分飞扬出红色的鸟羽以及类似鼬尾的物件，黑色领带下的胸膛从散开的衬衫衣襟里袒露出，绑绳的黑色长筒皮靴搁在面前的办公桌上，随意压着底下的一摞文件。
　　他就是巴利安集团的老大，Xanxus。

　　片刻后Xanxus打开一条眼缝，用不爽的低哑嗓音——事实上他没有多少爽快的时候：“那个老头子以为巴利安是什么？收容所吗？垃圾。”

　　最后一个垃圾是扫到纱容时说的。

　　底下一言不发的女孩突然瞪大了眼睛——依然没有什么别的面部表情，然而原本如琉璃般没有感情质地的眼睛瞬间发出的亮光让她像是一头冷酷的小野狼。

　　“闭嘴，脸都洗不干净眉毛分叉的混蛋。”

　　虽然母亲失败的贵族教育没能使她变成高贵的淑女而是成了面瘫，但是即使是面瘫也不能阻挡她外泄的愤怒。

　　这个时候巴利安很清闲。

　　斯库瓦罗对自己处理山一样的本来该是混蛋boss处理的文件而烦躁不已，干脆坐在窗台上抠手指甲。

　　贝尔因为无聊来到boss的办公室想找点事做做，不过无奈boss处于闭着眼睛的状态而斯库瓦罗看起来已经抠着指甲进入了冥想境界。

　　列维那个白痴以为刷马桶能对Xanxus展示自己“不怕脏会吃苦”的优良品质，已经不吃不喝地刷了13个小时了——刷死他算了。

　　至于玛蒙，贝尔记得他在看到“占领华尔街”的新闻后就飞去了美国。
　　巴利安的日子太消停了。

　　可喜可贺，这份消停在无时不刻处于不爽状态的Xanxus老大飙升的愤怒和脸部持续扩大的疤痕中，宣布了它的告一段落。

　　“你说什么……渣滓？”
　　一个一个音节在Xanxus的嘴里以极大的弹性蹦出来。

　　“冷静boss！她可是九代托付的对象，杀了她不好跟九代交代啊！”路斯利亚扑上去抱住Xanxus的腰。

　　“滚开！”路斯利亚的阻止让Xanxus迅猛地爆发了，抬腿将面前的办公桌踹飞，X双枪出现在他的手中，“该死的垃圾！”

　　一阵扫射，子弹穿透墙壁，玻璃哗啦啦地响着流泻下来。

　　“嘻嘻嘻，终于不那么无聊了，王子好开心。”

　　“啊啊！你这个混蛋boss！又破坏公物！你以为巴利安赚钱很容易吗！”坐在窗台边的斯库瓦罗的大嗓门将已经伏尸在地的玻璃碎片又震了震。
　　斯库瓦罗想阻止Xanxus，但是他突然停住了，脸上是震惊，一种带着隐忍的震惊。

　　当然Xanxus的愤怒不是什么让人惊奇的事，事实上，让斯库瓦罗震惊的是……

　　路斯利亚当然不想纱容死，要知道如果她死了的话，那么他难得的动心就不得不因为她的“只有这点程度”而告终。他努力地忍住将她做成美丽人偶的欲望，怎么可以在没有任何调.教的情况下就让这么美好的原始材料被毁灭呢。
　　所以死死抱着Xanxus的路斯利亚的视线从一开始就没有离开纱容，他看到女孩如同牵线木偶一样以一种极不自然但是迅速到带出残影的步式躲开了子弹，并且借用惯性前冲奔赴Xanxus。趁着对手因为被人抱住腰而下.身不便时攻击——这是个不错的判断，可惜那个人是Xanxus，这么近的距离根本就是找死。不过在被攻击时还能如此冷静地找出缝隙反击，她是个资质不错的孩子。路斯利亚有些可惜地想到。

　　“去死吧，垃圾。”Xanxus的嘴角有浅浅的嘲讽，稳健地特意放缓速度地扣下扳机。

　　女孩消退愤怒的眼睛已经重新转为湖水般的冰凉。

　　突然如潮水暴涨的黑头袭击Xanxus的双手将枪击打偏，同时借助跳跃提起膝盖狠狠地攻向男人相对不便的下.身。

　　在场的男性包括路斯利亚都有一种□□一紧的感觉。

　　尽管Xanxus没有什么明显的表示，只是脸上象征愤怒的疤痕更加扩大遍布整个脸部。但是眼尖的巴利安高级干部们还是注意到他的身体轻微地向后弹了一下，抽搐了一下。

　　就算Xanxus已经是超越人类范畴的强悍了，小Xan也还是正常人类男性的硬度。
　　它是不可能转变为金刚或者机器人那种程度的。

　　所以尽管是个萝莉，是个比起Xanxus来说弱得要死的萝莉。纱容扣杀在男人胯部正面的一击还是相当有分量的。

　　就算因为九代Xanxus没有对纱容动杀心，但是他已经出离愤怒了，人妖之王路斯利亚已经不能阻挡他了。

　　“垃圾。”Xanxus的大手扣住退闪不及的女孩纤细的脖颈，而毫不在意自己的手臂被发丝缠绕出鲜血。等到那些发丝的力量渐渐微弱下去，Xanxus甩手将对方砸在地上。

　　“咳咳……”纱容从地上爬起来，“你才是垃圾，我会打败你成为世界最强的杀手的。”

　　“小纱容，杀手这个职业的状元可是里包恩哦，我建议你还是以里包恩前辈为学习对象好好努力吧。”路斯利亚站起来拍了拍被Xanxus踹的部位。

　　“垃圾无论怎么努力，都是垃圾。”Xanxus俯视一眼，转身坐在皮椅上，一把拉起地上女孩的头发，“这算是什么能力？不过不要以为有点特殊能力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小鬼，再好的武器到了垃圾手里，也只是废品。”

　　纱容冷冷地看着Xanxus：“你话太多了。”

　　Xanxus手中的头发猛然延伸缠住了他的脖子，同时无数密布的发丝像是八爪章鱼一样扑向Xanxus将他捆住。
　　嘴角流血，控制着自己头发的纱容像是鬼童一样爬起来，抱住Xanxus狠狠地咬下去。像是野狗要撕下一片肉来一样叼住男人的大腿。不同于野狗甩头的撕裂动作，她安静地一动不动地咬着，似乎要用尽全力。Xanxus的血和她的血混在一起流下，比不清楚谁的更多一些。

　　“……太弱了。”
　　搞不清是失望是愤怒还是冷静，像是木乃伊一样被发丝缠住的叉开腿坐着的男人的声音突然低沉地响起来。片刻后纱容被狠狠踹飞，砸在对面的墙壁上，将其砸出凹裂的痕迹。

　　纱容翻了个身仰面倒在地上换气，伸手擦了擦染湿了面部的液体。

　　“嘻嘻嘻……鲜血的味道。”
　　细细的少年的声音像是蚊子一样从一边飞出来。

　　纱容只是淡淡地瞟了对方一眼，继续静静地看着Xanxus。
　　她不愤怒，因为这个男人是现在的她拼上性命也不能伤害的，所以她忍耐。
　　要忍耐……

　　“贝尔，”Xanxus打断一边因为鲜血而兴奋不已的金发少年，“你不是部下全死光了吗，从今天开始这个新人交给你带了。”

　　“唉？”贝尔郁闷了得拿小刀的手都顿了一下，随即陷入了苦思：自己的部下都被自己杀光了，导致王子在无聊的时候连个排忧解闷或者出馊主意的助手都没有。那么王子是要杀了那个小鬼好呢，还是留着慢慢玩好呢？不行……无论哪一种都令他兴奋。

　　Xanxus倒在皮椅上，他的手恢复成撑着脸的手势。
　　嚣张地翘着二郎腿，用俯视的神情看着对面扶着肩膀微微摇晃站起来的小鬼，Xanxus扬了扬下巴：

　　“敢在巴利安活下来吗？”

　　对于弱者来说，活在巴利安不如死在巴利安。
　　因为巴利安是他们的地狱。

　　如果没有变强的觉悟，那么趁着还能自行了断的时候，趁早去死吧，垃圾。

　　女孩的眼神阴暗，如一潭死水。
　　“总有一天我要宰了你，垃圾。”

　　有梦想的人都是不简单的。

　　“那就活下来，渣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