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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焚梦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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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德拉山暗冥之地
暗冥之地,是魔王安德洛斯及他的亲信所居之地,一般妖魔禁止进入,是暗之大陆的禁地亦是圣地。
流光在眼皮底下闪烁。
她数度微微睁眼,又重新合上……不断重复。
流光,是跃动的红火。
火……
熊熊烈烈,焚烧生命的罕见大火像是有生命般飞舞、流窜,美丽又狂野地焚烧着灭神山上的焚梦谷,炙人的温度、熏人的香气。灿烂的火焰在空中交织成瑰丽而诡异的景象,飞舞的花瓣在空中燃烧,也散落了一地,伴随着燃烧的火焰,宛如一片血海。
在冲霄烈火中,她看到了……
火光映在梅利埃格的脸上,带着灭世的天命,一出生就被亲生父亲杀死、被心伤的母亲用禁忌的‘复活咒’复活而与孪生哥哥同体的梅利埃格,什么也不知道就被唯一所爱的人借由他孪生兄弟的手带离人世的梅利埃格,命运好象从来没有仁慈地对待过他……
……
克吕蒂呢?她应该在离梅利埃格很近的地方啊?!她是不会离开梅利埃格太远的!怎么没有看到她?
咦?歌声?温柔而又悲凉,好象有诉不完的冤屈、道不尽的无奈的歌声……这是她最喜欢的克吕蒂的歌声……可是,歌声飘飘渺渺、隐隐约约,她听不真切……
让
泪流尽眼干涸
心化为尘烟
情随风而逝
令
思念沦为刹那
梦幻成为真实
眷恋 永恒存在
在焚梦谷
祈祷
一世的情缘
一生的磨难
所有的梦想
永生的渺茫
皆
焚
烧
殆
尽
克吕蒂,水一样的清、玉一样的洁的克吕蒂,有着静如潭、深似海、湛邃若古井的眼眸的克吕蒂,心机深沉、智谋过人却又善良的克吕蒂,总是郁郁寡欢的克吕蒂,真正害她陷入这感情旋涡的克吕蒂,痛苦却不怨她啊!她唯一想结交的朋友。
“呜呜呜……”梦中的她不停地在哭泣,滑落她眼角的串串珠泪令那个一直陪在她身边的人心痛难耐、烦躁不堪。
如果这是梦……
如果这是梦……
对……这是梦!梦醒了,克吕蒂和大家依旧会在我身边,大家也会像往常一样过着平静得无聊的日子。
这是梦……一切的毁灭都只是梦而已,只要睁开眼睛、睁开眼睛,噩梦就会散去,就会有一个幸福的早晨!
睁开眼睛……
带泪的睫毛微微颤动,含着泪的金色泛银光的美丽眼眸迷迷蒙蒙地望入一双紫金之眸。“安德洛……”
看到他,现实再次涌入他的头脑,狂嚣的烈焰吞噬一切的一幕又闪过她的眼前。所有的梦境、连做梦都害怕的梦境……原来……都是真实……“啊——”她不愿承受也承受不了的真实如怒涛拍岸般在她的记忆之海奔涌!她以为是梦的一切原来都是她逃避的真实,在梦中,她希望那一切都只是梦,在现实中,她更希望那是梦!
如果毁灭只是一场梦……
就好了!
“翎儿……”安德洛把她连被子一起抱了起来,轻轻拍哄着她,像在细心对待一个做了噩梦的孩子,无法言明的安慰,说不出来的温柔,在一下一下的轻轻拍哄中,清清楚楚地表达出来。
偎入熟悉的、令她能够感受到安心的怀抱,闻着她一向喜欢的清冽冷香,她哭的更加悲痛凄厉 ,仿佛要把所有心伤都化做眼泪流出她的身体。
她一直悲痛地哭、一直凄厉地哭……他一直无声地、一直温柔地安慰她……
月落日升,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
泪干心疲的风翎沉沉地睡着了,可是,素手却紧紧扯着安得洛斯的衣角,仿佛怕他也会离她而去,而,安得洛斯一直没有出声,只是温柔地守护在她身旁,仿佛可以这样直到永远。
“安心睡吧,我的翎儿,从现在开始,悲伤再也不会萦绕你的心。”随着他的话落,一团紫金色的眩亮光芒笼罩住风翎,随着光芒渐渐转盛,风翎在灭神山的记忆也渐渐被封印。
他对她设下了记忆的封印。
冥界
桥,一座桥。
这座桥横跨于一带碧水之上。碧水,波光粼粼,清可见底,由西向动,不知道流往何方,只见它越去越远,越远越粗。
水上的桥,由一色黑曜石砌成,由南岸至北岸,宛若一道卧波长虹。桥,不知名,从古至今也没听说过有水给它起个名儿,更不知修自何时?只知道,从过去到现在,它从来没有改变过,依旧完好如今天新建而成,还没有人走过。桥,是不平常的桥。发生在桥上的事情,那些有血、有泪,可歌、可泣的告诉早已经成了失落的传说。
黄昏,本已有点肃杀、萧条,冥界的永恒黄昏,便更令人容易凄然悲痛、肠断心碎。
沉沉暮霭中,那座仿佛初见的黑曜石桥上,站着一条颀长的白色身影,这颀长白色身影是背西而立,凝望呜咽东流的桥下逝水,呆呆出神,衣服迎风狂飞。由背影看,他潇洒飘逸,更难得的是由他那颀长的身影里透射出一种超人的无形的高华气度;由前面看,他俊挺英朗,人谁看了他一眼都会情不自禁地再看第二眼、第三眼……
一袭白衣,万里暮霭,长桥卧波,天地唯我。
照理说,这种情景应该美得迷人,美得醉人,但是由于桥上白衣人儿深锁无穷愁绪的一双剑眉、宛如蒙上一层薄雾的星目,以及这容易使人伤心断肠的冥界黄昏,使一切都改观了,一切都感染了孤寂。
不是美,是愁,愁煞人。
在这时候,在这地方,除了那白衣人外,看不见一丝人影,除了淙淙流水、衣袍飘风外,听不到一丝声音。
静,静,死寂的静,静得令人窒息。
时光在飞逝着,蓦然,有东西动了。那是白衣人的两道迷蒙的目光,目光本是凝注在河面上,如今则逐渐上移,越来越高,终于凝注向昏黄中的一片黑暗。
突地,一身满含忧郁、惆怅、悲伤的长叹划破寂静,随风远扬……
“永别了……我相信今生再也不会看见你……因为,天神走过,他把我遗忘却向你招手……”失去了她……他连来世也不需要了。
断肠人才说断肠话,看来那桥上的白衣热是位在情海中浮沉苦恼的伤心人了。吟声,渐飘渐远,终至不闻,接着而起的是一声仿佛比吟声更哀伤的叹息,他麻木的走过黑曜石桥,走向他注定的命运——灭世。
厉鬼道
厉鬼道
劝君莫过厉鬼道
厉鬼道
厉鬼道
有去无回厉鬼道
厉鬼道
厉鬼道
无限沉沦厉鬼道
厉鬼道
厉鬼道
……
凄凉森冷的音幽幽渺渺地在桥的另一边回荡,仿佛在预示着白衣人的未来,又仿佛在讲述着无数过了厉鬼道的魂的际遇。
幽幽的、冷冷的、凄凄的!
飞雾弥漫,暮色在雾里薄光中悄悄渐侵,将笼罩着山林草木的浓云和远山上的山岚,淬染成一片金黄灿目,映在云里,似霞,映在雾中,似彩。
当风翎再次醒来时,无论她想不想忘记灭神山上发生的喜怒哀乐,她已身不由己忘记了。
此刻,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的风翎睁着金色泛银光的美丽眼眸茫然地打量这间华丽却清冷的房间。
雕着空花图案的紫檀木的床上,铺着厚厚的褥子,罗帐双分,珠穗低垂,一丛纱幔为两只首尾毕现的白狐皮裘挽着,显示‘狐眼’的部位却是四颗红亮的宝石,映着光珠的光,玲珑剔透,甚是可爱,几盆兰花,摆置适宜,芳蕊长吐,郁积着一室清芬。
这是什么地方?怎么每一件华美的物品都透着寂寞?还有……这个味道……
“怎么样?睡的还舒服吧?”从窗帘处传出一道风翎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接着,一只修长如艺术家的完美的不似男人的手拨开了窗帘,露出一张她午夜梦萦千百回的清俊魔魅的容颜。
乍闻这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风翎明显一怔。是不是她太过思念安德洛,所以才会出现幻听以及看到幻象?还是她现在仍在梦中没有醒来?
金色泛银光的美丽眼某转向她刚刚打量这个房间时疏忽了的地方——窗帘处,正巧与一双闪动着温柔波光的紫金之眸对个正着。
“怎么了?头痛吗?”怎么用这种呆滞的目光看他?难道‘记忆之印’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副作用吗?早知道就先拿别人做做实验了!
安德洛斯快步走到风翎身边,探手抚上她额头。
“不……”他的手……有温度?!“你……不是幻象……”这是梦?
“是啊!”他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怎么可能是幻象?!
带着三分颤抖的素手抚上清俊容颜。“你有温度……”难怪他的眼睛会那么温柔……幻象的眼睛是空洞的,一点也不温柔,那么,她现在是做梦了?“我还没有醒来吗?”
“你醒来了,我也是真实的而且从圣水晶里出来了!”安德洛斯蓦然了解到她的迷茫来自何处。来自他封印的那段记忆。在灭神山,风翎看到因为失去梅利埃格而自焚的克吕蒂,痛苦得不得了,悲伤的力量使她超人的力量觉醒,震碎了‘圣水晶’,也令安德洛斯得到了渴望已久的自由。
“咦?” 出来了?他怎么出来的?她好象把什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可是,又觉得没有忘记什么……
“是你的力量把我从圣水晶里救出来的。”安德洛斯自然、温柔地拥抱风翎入怀,这个动作他在梦中早已经做过千百回。“其实圣王曜隐没有把圣水晶扔到澄湖里,而是把它变小,送给了你,圣水晶就是梦幻水晶。”
……
原来她离开圣域的时候父王提及圣水晶就是这个原因啊!可是……“是我的力量把你从圣水晶里救出来的?”她怎么不记得她有把他从圣水晶里救出来?她只记得自己不停地努力,要把他从圣水晶里救出来,而且为了救他出来,离开圣域前往灭神山。
在灭神山……
奇怪!
心底怎么会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悲伤?而且,那无以名状的悲伤像雾一样弥漫在她心间,找不到出口宣泄。
发觉她的异样,安德洛斯用他特有的温柔声音细细安抚她纤细敏感的心灵。“现在什么都不要想,你只要想我就可以了,至于那些过去的事情,你总有一天会想来!” 他设下的‘记忆之印’是可以把悲伤的记忆封印、再一点点解开,换句话说,就是给悲伤的心一点点缓冲的时间,让时间的流逝来治愈心灵的创伤,是一种上乘的心灵治愈术。
……
“恩!”凝视他诚挚认真的眼眸许久,风翎轻轻点了一下头。下一秒,她把头深深埋入他胸口,熟悉的仿佛是自己的身体的一部分的清冽冷香沁入她小巧琼鼻。这个味道一直都能令她感觉到安心……她也一直很喜欢!
好象做了一场梦一样,不安的心情随风消逝了,安德洛的话像咒语一样回响在她的耳边,渐渐地安抚了她不安定的心。
……
相拥的人儿在夕阳的迷幻色彩中化为一道美丽的剪影!
遥远、遥远……的时间与空间的交界,人们幻想中的天界……
一名美丽的无法用语言和文字来形容的全身都被圣洁光芒笼罩的高贵女子沉默地坐在‘天镜’旁,窥视着相拥的两人,在醉人的绚丽夕阳感染下,她比珍珠还要光灿的容颜仿佛也染上了淡淡的红彩,眩美迷人的令人不敢逼视。
随着一声叹息,‘天镜’之水再度变回清澈见底,水面倒映着她的倾世之颜,整个水面为橘色的夕阳渲染出一片玫瑰色泽,她的身影在其间宛若置身在图画中,便是痴人目睹及此,也觉得美了!
“无论是千年时间还是万年时空,都阻止不了他们的相遇、相爱,对吧?!”不停地变换着色彩,却又像没有色彩的美丽眼眸流露出淡淡的忧郁,近乎自言自语的问话如浮云飘渺。
她是创造这一个个繁华而堕落的世界、所有时间与空间中的各种族所认定的全能的真神、至高至善的上帝(在各种族的传说中,她几乎都是男身,因为,她不喜欢用真面目面对那些她创造,但存在却令她陌生的人),可是,事实上她只不过是个拥有创造力的天界最高神祗而已,她不是人们心中所想的…… 不是! 最高的神祗并不等同于全能的神祗,一如整个宇宙,没有绝对的善与恶,美与丑一样,当然,她不喜欢绝对的不变的东西是主要的原因。
“是的。”掌理全宇宙的生命的命运三女神之一,生命运动预言的拉克罗斯垂眉敛目,恭敬地回答这个只需要她回答‘是’的问题。就算能断世间因缘的她们也无法改变他们两人从古至今纠缠不清、错综复杂的感情。神祗的姻缘不是神祗可以管束的……更何况,他们的阶级在她之上……她所能管束和制造的是转世为人的他们的最终的悲剧命运。
在遥远、遥远……遥远的连她也要以为是神话的时代,这个世界上有三个神明,他们分别是创世神曼德拉、毁灭之王佛罗鲁克和守护之王伊慕蕾娅,后来又出现了净化之神恩底弥翁,他们虽然没有创世神曼德拉的地位崇高,却也在所有神祗、所有人之上。大约在千万年以前,毁灭之王佛罗鲁克与守护之王伊慕蕾娅相爱了,他们的恋情自私的几乎令创世神曼德拉所创造的世界毁于一旦,震怒的创世神曼德拉把他们贬入凡间,转世为人,让他们体会生命的短暂、脆弱,而她们命运三女神就是负责为他们编排坎坷而绝望的生命的人。
命运三女神分别指生命定型预言的克罗托、生命运动预言的拉克罗斯以及生命寿限预言的阿特洛波斯,她们又合称帕尔卡。是她,创世神曼德拉在创造了繁华世界与无穷生命后创造的协助她掌理生物等的女神,她们居住在离时间女神赫兰迪最近的青铜宫殿里,她们每天在宫殿的墙上写上每个人的命运,一旦规划设计好,就再也无法抹掉。她们总是穿着白色的连衣裙,上面饰有星星、水仙花和羊毛团,她们坐在光彩照人的宝座上,掌握着万物生灵的寿限,为万物生灵书写着生命之限,一旦某个生灵的寿限一到,她们中的一人就会下书批示,派信使墨丘利发往冥界地府,再有冥界地府执行审判工作。在冥界地府中最高的掌权者是冥王斯坦尔纳,缉拿亡魂的是死亡女神普罗塞娜,判官是弥诺斯和拉达曼提斯,收监看管的是刻尔。
“拉克罗斯,你还记得你曾经问过我一件事情吗?”曼德拉眯眼,像是无限遗恨,又似有一抹淡淡的雠仇。
……
“是的!”拉克罗斯一怔,下一秒,立刻点头。她还记得,在千万年以前,毁灭之王佛罗鲁克与守护之王伊慕蕾娅相爱时,她曾经问过曼德拉陛下一个问题——
“陛下,佛罗鲁克王与陛伊慕蕾娅王在一起,会幸福吗?”
当时并没有被答复,在延宕了千万年后的今天,她见得到那个问题的答案了吗?虽然不知道得到那个答案有什么意义,她还是想知道,也许,好奇是人的劣根性的同时也是神的劣根性。
“你的问题我千万年前我无法回答你,千万年后的今天我依旧无法回答你。”曼德拉粉润的唇扬起嘲讽的弧度,像是在嘲讽世间万事万物,又像是在自嘲。
“ 陛下,佛罗鲁克王与陛伊慕蕾娅王在一起,会幸福吗?”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在一起会幸福?不过,她不想看到他们在一起!她借由把他们贬入凡界,让他们痛苦的轮回,只是出于自己想让他们在一次次的不幸中分开的私心,她不能说出口的私心。可是,今时今日的她为自己的私心后悔了,后悔了啊!
拉克罗斯扬头,困惑地看着她心中至高无上的神祗、全知全能的伟大造物主,不明白她何出此言。在她的想法中这种迷惘的话语是不应该也不可能出自曼德拉口中的。
看出拉克罗斯心中的困惑,曼德拉优雅一笑,那笑容明明优雅的如同空谷幽兰不沾一丝尘气,却让人感到如云似雾般飘渺的哀伤。
哀伤?
拉克罗斯两道新月般的银色眉毛不禁皱起。她怎么觉得陛下在说这些事情时语气中透着一股无奈的哀伤呢?错觉!这一定是她胡思乱想下的错觉!一定是的!毕竟,哀伤这种情绪是不应该属于几乎无情无欲的神的,当然更不可能是至高无上的曼德拉陛下所有的情绪。
“但是,我现在就要去找寻这个问题的答案。”一个她早已经知道的答案。“告诉日之神辛西厄斯和月之神辛西娅,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天界宫由他们管理。”曼德拉霍然站起,衣袍无风自飘,高贵凛然的气势令人心折。
“陛下?”一千句、一万句想阻止她下凡尘的忠言谏语都在看到她凛然决绝的神情后随着唾液咽回腹中。“很危险的!”她喃喃说出千言万语凝成的一句话。
“我是谁?!”曼德拉漠然地看着“水镜”中再次浮现的这个她凭借自己的想象创造出来的世界。不知道什么时候,天色已经变的十分灰暗,西边天界已经失去了那种醉人的胭脂颜色,哈德拉山附近鸟雀俱已归巢,再也听不到一声鸟鸣,‘山静猿宿,水凉鸟飞’,一种突然的萧瑟感受加深着曼德拉此刻哀伤迷乱的思绪。
“陛下,人是一种很残忍、很自私、很恶劣……的生物,他们很危险!”拉克罗斯抿唇,以透着必死觉悟的认真语气说出那番她认为正确而且不得不说的话。
“你在批评我创造的事物?”不经意的,曼德拉又接触到拉克罗斯那双澄澈却又沉郁深邃的眼睛,她始终想不出自己是怎么创造出具有如此眼神的神祗的,这样的眼神太令人不舒服。
“不,拉克罗斯没有,拉克罗斯只是在陈诉一件事实!而且……拉克罗斯还有一句话一定要说……”拉克罗斯直直看着因她刚刚的话而显得有些不悦的曼德拉。“他们已经不是您所创造的事物了,您所创造的事物几乎全都在茫茫岁月中化为乌了……”既然已有死亡的觉悟,就把千万年来心中想说的话都说出来吧!“现在的世界已经不是您所想象的那个美丽世界了!”天变地变人变……一个个世界早已经变的不是神所想象的那么美好了。
曼德拉沉默的抬手,阻止拉克罗斯滔滔不绝的劝戒言语。“我会找一个人跟我一起走的!”对于她所创造的世界的变化她不是不知道,她只是假装不知道。没有任何人会愿意接受自己辛苦创造的东西变质腐坏的这个事实,至高无上如她也一样。
虽然她喜欢会成长的事物,可是,她不喜欢变质、腐坏的事物。
拉克罗斯的唇开开合合数次,最终还是把满肚子的话咽了回去,只是以不赞同的目光注视卓然站在一旁,连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曼德拉。
“你可以去传达我的旨意了!”说完,曼德拉烟雾一般消失在空气中,令人无迹可寻。
满心不甘愿的拉克罗斯望着她消失的地方出神许久,才长长叹息一声,向日、月神殿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