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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与枪为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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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易从小就黏姐姐,小时候简单还搭理他,分别经年再重逢,从前就沉默寡言的人,而今更是进化成面瘫冰山一只,如果不是依然对他很好,简易都要怀疑这到底是不是自己亲姐姐了。
倒是蓝斐颜是独生子女,从小就想要个弟弟,对于爱人的弟弟更加和颜悦色,嘘寒问暖,没多久简易就跟着蓝斐颜一口一个姐叫得亲热了。进来简易的公司拓展业务,简易被派到办事处负责工作,恰好离简单家近,她少不了到姐姐家蹭吃蹭喝。蓝斐颜带的班课已经上完,她多余的闲暇使得厨艺大长,晚饭吃过还不算,闷头在厨房里鼓捣甜品。
简单坐在沙发上看军事频道,简易捧着自己的笔记本坐在一边的单人沙发上整理些什么东西,蓝斐颜做好了甜品端出来,就见沙发上那人坐得四平八稳,端端正正,硬是一副一家之主的架势,而简易那么高个大男人委委屈屈的缩在担任小沙发里,相形之下颇为滑稽。
蓝斐颜把甜品放下,简单就皱眉,摸摸肚子说:“斐颜,吃不下了。”
蓝斐颜没好气的瞪她一眼:“你吃不下不是还有小易吗?本来就是做给小易吃的。”
简易正自觉捞起甜品开吃,突然接到姐姐一记眼刀,喉头一滚,讪讪放下:“嘿嘿……那个…斐颜姐,我…我最近减肥呢哈哈哈哈……婉欣都嫌我长肚子了。”他说着像是为了验证自己的话,还特地挺了挺肚子。
蓝斐颜自然之极的依着简单坐下:“对了,说起来,除了婚礼那一次,我都没怎么见过婉欣呢。什么时候带来玩嘛,结婚的时候太忙乱,都没好好打招呼,你也知道你姐不爱说话,看着又凶,也不知道有没有吓着她?”
话说简易结婚的时候身为姐姐的简单肯定是去的,却在礼服上纠结了好久,简单的衣服向来简单,没什么正装,她以前出席正式场合的时候很少,本来就是生活在阴暗面的雇佣兵,纵然有需要也有军礼服压阵。然而作为一名已经退役的军人,又是参加自己弟弟的婚礼,军礼服实在帮不上她的忙,她本打算学习身边的朋友们穿西装,但是她选购的西装实在太中性,以她的身高和浓烈的军人气质几乎要让人忽略性别叫她先生。
蓝斐颜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帅气的简单她很喜欢,但是自己看看就够了,要到让人误会性别的程度她是坚决不肯的,依照蓝斐颜的想法,女人么,就应该一身漂亮的礼服裙啊!一想到简单穿上裙子羞涩尴尬的抬头看她,脸上飞红的样子她就乐得捂脸奸笑。
可想而知简单当时恐惧的神色,拼命抱着自己的衣服抵死不从。
无奈之下还是多年的损友万俟安出马凭她三寸不烂之舌让简单敲定了一件稍微不那么中性的礼服,加上简单比之前长长了一些的头发,竟然显出些女性柔美的媚意。
蓝斐颜目不转睛的盯着简单,眼里写着惊艳。简单熏红了脸别过头,极不自在的站得笔直,悄悄收拢的手指立刻被蓝斐颜拍开:“放松。”
简单一紧张就收拢手指贴裤缝,整个人挺得比根木头都直。
一提到婚礼,显然简易也想起了那日的事,不由得看了看简单,随后附和道:“好啊,正好听说南山的樱花开得正好,周末我和婉欣都有空,不如去赏樱吧。”
“好主意!简单?”蓝斐颜一拍手,回头询问简单的意见,虽然简单一贯的意见就是没有意见。
“嗯,好。”
于是这样周末的时候他们就约在简单家集合,然后一起出发。可是这种热闹怎么能躲得过万俟安?于是当天简单都站在车库门口了,眼睁睁看着一辆稳重大方的黑色奔驰R300流畅的甩在自家门口的泊车位上,彻底堵死了车库的路。她抬眼就见一颗金灿灿的脑袋从驾驶位探出头来,咧嘴笑出一口白牙。
而简单是在心里感叹完——‘万俟安居然也有会主动选择这样的车子的一天’以后,才发觉自己的妻子和弟弟,弟妹全都被装进了R300舒适豪华的车厢里。
丁一一主动把副驾驶位让给她,到后面去和蓝斐颜坐了。
简单眨眨眼,手里的车钥匙捏了捏,还是放回口袋里。
“简单宝贝快上来!”那家伙招摇着大喊,还冲她挥手,简单突然兴起一种好像揍她的冲动,那家伙貌似真的很久没挨揍了?
简单坐上车,因为她和万俟安的身高的缘故,她俩选车都偏爱欧美系,车里宽敞的空间让她很放松。她扣上安全带,再回头看看蓝斐颜,看她在自己的眼神督促下乖乖把三点式安全带扣好,才放心转过身。
“真是难以想象。”她说了一句。
万俟安平稳的开上了路,她们多年搭档,自然默契非凡,听到简单突如其来的评价,万俟安也只是翘起嘴角:“是啊,难以想象,我也这么觉得。”
真是难以想象万俟安那种咋咋呼呼,毛毛躁躁,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会有这样一天。驾车的时候安安分分,扣好安全带,不抽烟,不酗酒,不闯红灯,不超速,平稳得让人难以感觉到速度的变化。难以想象她会买下一款黑色的,沉稳大气,不招摇,不浮躁,不吸引人眼球的,全心全意去追求安全和温馨舒适的车。
简单看看万俟安成熟的侧脸,不禁再次摇头感叹,这个女人,真的不一样了。她现在是有家庭的人,责任感让她变得难以想象的成熟。她再多的浮躁都能为人沉淀,再多的张扬都能安静收敛,爱情,家庭,真是一件神奇的事情。
万俟安笑笑:“别一副不认识我的样子,你倒是,比以前感性的多了。”
是吗?简单看看后视镜里的自己,没有变化啊。
但是似乎吧,独自思考时总是填满了无言的空白的寂寞,不知不觉被多来越多的杂碎琐事冲走,她经常被迫思考更多难以思考的问题,渐渐的习惯去表达它们。因为只是看着蓝斐颜注视着她的期待的眼睛,她就觉得完全无法拒绝。
摇了摇头,似乎觉得感性到如此地步真是一点都不像自己了,简单也笑了笑,重新转换了话题:“看新闻了吧,油价上涨了。”
“知道,现在开一趟真是该死的心疼啊……!”万俟安夸张的叫道。
简单无语的一乜她:“我不是说这个。”
“啊?”
前排驾驶位的两位在一本正经的讨论着似乎只有男人们才会感兴趣,而实际上就连男人们也完全搞不清头绪的国际话题,偶尔遇到一些不适宜被后面的人听到的话的时候都默契的用不知哪里的语言替换。殊不知这给后面的人造成了多大的心理压力——“斐颜姐……姐姐她……她到底会说几种语言啊?”
印象里的姐姐高中没上完就被送去军队里,之前也没见有什么语言天赋,阔别多年就像天外来客一样,变成了他完全看不懂的人,多亏简易神经粗大才能毫无芥蒂的坐在这里。
蓝斐颜也很汗,很多事情不知道才是最好的,所以也没多对简易多做解释,而凭着简单的积威,简易也不敢多问,可是她却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样的问题。
一边的丁一一见状适时解围:“欸,你就是简单的弟弟啊,她都没介绍过呢。”漂亮的女孩笑着回头:“你好啊,我是丁一一,简单的朋友。”
“啊……是,我叫简易,你好!”简易刚刚摸着脑袋想要伸手出去,驾驶位上那位就冒了一句他们听得懂的:“一一,你是我老婆!”
丁一一脸上顿时飞上两片红霞,但是显然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情况了,扭头冷冷说道:“闭嘴,开车。”
“可是这是事实啊!这是合法的……唔!”丁一一终于忍无可忍,伸出一只手去从后来拍上万俟安的脸:“给我好好开车。”
“哦……”
前面一头嚣张金发的外国女人安静了,简易有些尴尬的呵呵笑了两声,但是既然都已经接受了姐姐和蓝斐颜的关系,对于丁一一和万俟安也就不难理解了。
“那家伙叫万俟安,是个大麻烦。”丁一一如是说,接着看向一直安静的跟随着没说话的年轻女人:“你好,我听斐颜说过,你就是婉欣是吗?”
年轻的女人长得也不错,清秀可人,散着长发,化着淡妆,颜色亮丽的春装衬得她娇俏可爱,只是一直低着头默不作声。此时闻言也是慢了一拍才讷讷抬头:“哦,是啊,你好。”她的冷淡和眼神闪烁落进丁一一和蓝斐颜眼里,两人对视一眼,一片了然。但是两人经过那么多事,早已经不会为此动容,都是淡淡一笑,见婉欣不搭话也不再勉强,相互聊起了各自间的趣闻。
上山时的路异常拥堵,堵到车到半山腰的时候万俟安已经暴躁不已后悔非要跟来。
简单惯来都沉得住气,坐姿端正,目视前方,毫无怨言。后排已经吃上零食水果玩上了牌,丁一一把水果切成小块探头喂给万俟安,万俟安张口咬了,立时就笑得见牙不见眼。蓝斐颜见简单无聊,也递一盘东西去给她吃,但是简单的生活习惯根深蒂固,除了用餐时间坐在餐桌前,平时是不吃东西的。于是摇了摇头拒绝,这样堵了快一个钟头,简易终于发现不对劲:“那个……万俟姐……”
“叫安姐吧。”丁一一给他支招。
“哎,安姐,你怎么老往车堆里开?从那边绕会更快吧?”
前面沉默了一瞬,丁一一和蓝斐颜立刻察觉了不对,交换个眼神,她们对于自家的两位是何等熟悉,不管是驾车的技术还是富有逻辑性,善于筹谋布局的思维都绝不至于要让简易来提醒。
简单的一句话更是肯定了这个怀疑,她简洁坚决,却又轻描淡写的说了句:“玩儿你的牌。”
车子更加灵活的向着拥挤的车流里挤进去,但是受到R300宽大笨重的外形和自重的影响,老半天车子都还是夹在一片不满的喇叭声里,万俟安终于不耐烦的‘啧’了一声。
“这样不行。”简单说。
“嗯。”一旦正经起来,万俟安的话就变少了很多。
简单翻看了一下导航上的周围地图,指着一条路对万俟安说:“先甩掉他们再说吧。”
万俟安点点头,没有半点异议的执行简单的决定,立即把车倒入了紧急车道,以二档倒车的速度在车道上倒车行驶。简易和婉欣被这一异变吓得站起来:“姐,你们干嘛啊?”
周围喇叭不断,纷纷探头从车里看出来。
但是万俟安充分发挥了实战中锻炼出来的技术,车子流畅无阻的一路后退,掠过某辆轿车的时候,车里两个男人都探出头来,两人都戴着墨镜,一个蓄着胡须,一个戴着帽子,惊鸿一瞥间,简单看清:“五个男人,可能携带武器。”
她们已经彻底抛弃了任何一种车内人能听懂或者可能的语言,改用雇佣兵之间的暗语了,虽然大部分仍然是英语语系,但是即便是英语国家的人也已经难以明白她们的意思。
简易和婉欣惊疑不定的看着她们,而蓝斐颜和丁一一则显得镇定很多:“我们被人跟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