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同人-普罗旺斯》春山客

1、普罗旺斯

　　07：00 am
　　在这座临海小城还眷恋在晨光熹微的浅眠当中，姥无艷早已整装齐备。
　　一如既往的打开网络电视，她一边喝着迎接清晨的第一杯曼特宁，一边收听最新的财经时报。
　　她居住的公寓与市中心隔海相望，拉开窗帘，萌黄色的晨光似已初绽。初秋的清晨，自海面上升起薄薄的晨雾，阳光隐蔽在厚重的云幕后鲜少露面。目光沿着海面一路飘远，对岸的霓虹还星星点点的亮着。或许是昨夜爲了准备今天的资料熬夜的原因，姥无艷的视线透过雾色朦胧，觉得天幕浑浊灰黄，叫人提不起精神来。
　　长桥横驾两岸，联通热闹喧嚣的都心同姥无艷所在的市南，也连接起了这个临海商都经济命脉。
　　此时桥上车辆穿梭不绝，井然有序，单看此刻光景，叫人实在难以想象，一个小时之后桥面上水泄不通的车况。
　　六年前，她自地球的另一端留学归来，，一眼相中这户位于海边的单位，昔日南宫神翳的广告企划公司就在市南，从家里出门不过十分钟车程就可以抵达。如今随着事业做大，公司搬迁到了CPB中心，她也不得不加入到每日上演的出勤高峰战里。
　　‘哔哔哔！’时针走满8点，随着财经时报女主持人一成不变的结束语，姥无艷最后一次确认今天与‘泊氏药业’交涉所需的材料。临出门前，在玄关检视了妆容无误后，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整装待发，忙绿的一天又将拉开序幕。

　　如往常一般，车行到桥中央，已经堵得水泄不通。
　　姥无艷靠在椅背上，等待着交通缓解，目光不经意扫过身旁，意外发现椅垫下半遮半掩着半片奶粉色花瓣，依稀是昨天莫虹藏送的那束香槟玫瑰。
　　说起莫虹藏，初次见面得追溯到去年年底的厂商联谊会。他作为去年最大case公司的股东，被南宫神翳一路领过来，杯盏交错，不过是例行公事。可这位游戏人间的大少爷，不知怎的竟来了兴致，在聚会后频频示好。工作关系摆在台面上，姥无艷不好明着拨了人面子，只好三推五挡的冷处理了事，索性对方新鲜劲头一过，自己也好图个清净太平。谁知这花名在外的莫少东，竟跟她较上了劲，愈战愈勇，百折不挠，颇有不撞南墙不死心，就是撞个头破血流也要再接再厉的架势。
　　最讨巧的要属南宫神翳这厮，完全忽视她不断发送的求救信号。太极一打，一边和莫虹藏建立了哥俩好的革命情谊，一边借工作之便，屡屡将她和莫虹藏拉作堆，乐见其成的意味溢于言表。
　　姥无艷明着不动声色，心里对赖不住从小到大对自己照顾有加的南宫二老的磨蹭，一头扎进了南宫神翳的公司一事悔不当初。如今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她是想翻身也难了。
　　南宫神翳的小算盘，姥无艷心里一清二楚。将自己同莫虹藏拴在一起，轻而易举就化解了南宫两老青梅竹马的心思。可是这出卖盟友的手腕也未必太不高明了一点，要拆桥至少等过了河再说吧，何况姥无艷这些年叱咤商圈，也不是吃素的。要玩狡兔死，走狗烹的伎俩，也得掂量掂量自个儿的斤两。
　　于是乎，姥无艷两手一摊，请了七天病假，三天就急坏了公关策略部上下，逼着顶头BOSS服了软，终于将莫虹藏公司的案子从姥无艷手里调开，她这才有空闲亲自着手‘泊氏药业’这一头。
　　看了看仪表盘，居然已经八点半了，今天这路况未免也太差了点。回公司第一天就迟到，让工作当先的姥无艷不耐的蹙紧了眉头。
　　看来自己非要寻找出行更加便利住所不可了。
　　好不容易推推嚷嚷行到了桥中，姥无艷才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桥面当中，身材高挑的骑士正努力将一架黑色大型铁马牵引到桥边。
　　身着一身黑色皮衣的骑士摘下头盔，齐腰长发披散下来，英姿飒爽，叫人眼前一亮。
　　姥无艷不由得在心里叫了一声好。
　　「臭蝴蝶，竟然忘了帮我加满油，你死定了。」拨了拨肩头的酒红色发丝，虽然出门前忘了确认的自己也有部份责任，不过此时对公孙月而言，显然辜负自己信任的某只蝴蝶更加可恨。
　　是没有油了吗？
　　姥无艷看见公孙月打开油嘴的动作隐隐猜到些许。想了想，她将车靠边，自后备箱拿出导油管。
　　「小姐，91号汽油可以用吗？」
　　蹲在机车旁的公孙月抬起头来，一张美丽的脸庞映入眼帘。
　　「啊，可以可以，多谢你。」公孙月连声道谢，利落的接过导油管插进油口。
　　「耽误你上班，真不好意思。」公孙月看她穿着一身整洁的套装，典型职场OL的打扮。
　　「没事，反正我也不用打出勤表。」今天10点半约了‘泊氏药业’，她待会儿给公司挂个电话，直接过去就好了。
　　加了足够的油，姥无艷收回导油管，重新坐回驾驶位。
　　等到姥无艷驾车离开，公孙月才想起自己好像忘记问这位好心人的命名了。
　　「果然愚蠢是会传染的，臭蝴蝶，你自求多福吧。」拳头握得‘咯咯’响，公孙月长腿一跨，引擎中响起悦耳的发动声，铁马扬尘而去。

　　轻点油门，顺着车流前行。姥无艷的目光掠过岸旁风景。
　　海岸边近期要新开幕一家酒店，她也曾经争取过这个酒店的开业宣传案，可是对方坚持要用境外公司，几番商谈无果，宣告这个极富吸引力的广告案最终失败。
　　大杀四方的姥无艷这几年未尝败绩，偏偏在这里跌了个跟头。
　　难怪她此刻竟会停下目光，留意起尚未揭幕的酒店来。
　　两栋60层高的纯玻璃幕墙建筑足足修建了两年有余，独特的设计，绝佳的位置吸引了全城目光。此时，即将开幕的酒殿却被8幅巨大的幕布遮挡，不知所为何故。
　　姥无艷有些疑问，有些纳闷，直到见了‘泊氏药业’的领头人泊寒波她才终于将这个问题抛在脑后。
　　泊氏药业和南宫神翳的广告公司一直合作默契，今天的会议不过针对来年合约做几个细小的修订而已，大体上按照去年的格式就可以了。
　　不到一个小时就谈完了公事，泊寒波看了看表，正好到了饭点，问了姥无艷的意见，就进约了一家中餐馆吃午饭。
　　泊氏和南宫常有合作，因为南宫神翳和泊寒波私交甚笃，实在没有派出姥无艷这员大将的必要，姥无艷虽然和泊寒波见过几次面，却称不上熟识。今天泊寒波一反常态主动约姥无艷吃饭，想来是爲了刚进入南宫公司，此时正在给姥无艷做副手的泊西风。
　　「我这个小妹，从小被我惯坏了。大学一毕业，死活不愿意进自家企业，非说要学什麽‘赤手空拳，建功立业’。姥小姐，你这几年在商场上也是赫赫有名的后起之秀，我家小妹就托你多照顾了。」
　　泊家二老老来得女，泊西风和泊寒波论年龄足足差了一轮。在泊西风出生不久后，泊家二老就因为交通事故去世，泊寒波身兼父母双职，三位一体将泊西风拉扯长大。两兄妹相依为命，情胜父女，也难怪他对应泊西风格外重视。泊寒波大三肄业，一肩挑起‘泊氏药业’。泊寒波的确有从商的天分，在他的领导下，将批发药材起家的泊氏发展为育药，批发，制药全方位发展的综合型企业，这十年来，泊氏生意如日中天，市场占有额达到百分之四十以上。
　　「泊董真是说笑了，西风小妹刚迈出校门，工作起来特别有劲头，很讨人喜欢呢。」虽是是在恭维，倒也并非假话。二十出头的泊西风是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意气风发，做起什麽事情来都有一往直前的冲劲。她虽然出身富贵之家，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骄矜脾气，一来公司赢得了公关策略部众人的喜欢。
　　「我那小妹就是性子太直，牙尖嘴利，脾气犟起来，十匹马也拉不住。我也不需要她做出什麽大事业，不给你们工作添麻烦就好了。」泊寒波饮一口酒，摸一摸杯沿：「姥小姐，你也别叫我什麽泊董，跟西风一样叫我大哥就好啦。」
　　泊寒波和南宫神翳是高中同班，两个人识于少时，脾气相投，彼此可说是高中时代最好的朋友之一。后来南宫神翳去了国外读书，两个人见面的机会少了，也没疏忽了联络。
　　他不只一次听南宫神翳提起过从小一起长大的姥无艷。
　　姥无艷的父亲和南宫神翳的父亲服兵役时是一个小队，兵役服完，两人结为莫逆之交，又都生活在这座城市，两家自然来往频繁。姥无艷和南宫神翳青梅竹马，从小到大都上的同一间学校，后来南宫神翳去了英格兰念大学，姥家二老紧接着将姥无艷也送了过去。
　　在两家二老眼里姥无艷，南宫神翳可谓是彼此的准儿媳，准女婿。
　　天有不测风云，姥无艷大二的时候，姥家二老打算飞到英格兰和姥无艷一起过新年，却遇上了空难。
　　泊寒波在高中时时常耳闻这个美貌非常的小学妹，加之姥无艷双亲意外身亡，他难免生出一丝同病相怜的感觉。
　　「恭敬不如从命，大哥。」姥无艷笑着说道，泊寒波性格爽朗，脸颊有肉，看起来特别和蔼可亲。
　　这一餐饭就在和乐融融的气氛中继续下去。

　　吃完饭又跑了两家厂商，快五点，姥无艷总算回了公司。
　　刚坐进办公室，泊西风就拿了需要签字的文件进来。
　　确认了内容后，姥无艷一一签下自己的名字。
　　抬起头，却发现西风小妹仍然站在办公桌前。
　　「抱歉，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待会儿就可以收拾下班了哦。」
　　已经过了五点半，姥无艷朝泊西风歉意的道。
　　「没关系啦。那个……艷姐，我哥今天没说什麽多余的话吧？」泊西风眨眨眼睛。
　　原来是爲了这个。
　　姥无艷笑了笑：“说是有说，不过没有一句是多余的话哟。」看西风一脸担忧的样子，她又接着道：「泊总不过叫我多鼓励你工作而已。」
　　「真的」西风半信半疑，她大哥只拉她后腿就该千恩万谢了，真的会帮自己说话幺？
　　「骗你干嘛。」姥无艷点点头道。
　　大哥不能信，艷姐却从来没骗过自己。
　　想到这里，西风总算放下一颗心，刚想出门，却又想起一事。
　　「对了，艷姐，之前听你提过想搬家。我有一个阿姨名下的公寓刚好有空房。位置就在中心地带，房租也很合适，要不要考虑下？」
　　「真不好意思，你刚来公司，本来要做的事就不少，还让你操心我的事。」之前担任姥无艷助手的倾君怜和飞镖竞技NO.1凌落尘结婚不久就中彩，只好回家待产，这才招入西风。
　　泊西风身为新入社员，对公司事务尚在熟悉阶段，还分心自己的事，让姥无艷极为感动。
　　「没事啦。反正房间空出来她也少赚，不过……」泊西风摸摸头道：「那间公寓各方面条件够很好，就对租客有一个特别的要求。」
　　“嗯？”看西风的样子倒不象是不准吵闹，垃圾分类之内的寻常条件。
　　「就是每周所有住户都必须聚餐一次啦。而且食物自理……我也不知道干嘛会有这种怪要求。」那间公寓确实不错，要不是老哥绝对不会允许自己搬出来单住，而她做饭的手艺又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倒是个有趣的规定。
　　或许是房东希望各家住户都能和乐相处才定下这样的规定吧。
　　比起现代社会快速的生活节奏将人独立个体化，这样反而让人觉得温暖呢。
　　「既然这样，如果西风下班没事可以带我去看看吗？」姥无艷和上文件夹，冲西风微笑：「顺便一起吃饭？」
　　「那就这样说好啦。正好我有钥匙！」
　　晚餐让艷姐请什麽好呢？
　　今天在杂志上看到的日式料理店还不错的样子。
　　姥无艷看着西风脸上挂着若有所思地走出她的办公室，不由得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在泊西风提议的日式料理店饱餐一顿之后，按照西风指引，姥无艷将车停在一座公寓旁边。
　　这个地方距离公司所在不过十多分钟的车程，濒临市中心却并不嘈杂，现在快到八点，种植着葱郁卫道树的小道上，有三三两两的行人，既不会太冷清也不会过于热闹。
　　「从这条路走三五分钟就会看到超商和便利店和药局，刚才开车过来的时候，艷姐应该有看到路边的小花园吧，走路过去其实只要五分钟哦，是不是很方便？」西风滔滔不绝的介绍着周围的环境，转头却看见姥无艷仰起头注视着眼前的建筑。
　　三层的公寓楼，外墙贴满萌黄橘红两色瓷砖，在路灯的照耀下显得特别温馨。
　　「Provence」姥无艷默念着公寓大门前的门牌。
　　不过看门前的小花园里倒是一株薰衣草也没种呢。
　　难道是说这里有与薰衣草之乡一样的浪漫和惬意吗？
　　「艷姐，快进来吧。」
　　姥无艷回过神来，西风已经率先打开花园的小铁门。
　　刚进入公寓楼，一名头发花白的老伯迎了上来。
　　「Hello，屈伯。」西风开朗的打着招呼，对姥无艷解释道：「这是这间公寓的管理员屈士途阿伯，平时并不住在公寓里面，今天我特别有约他过来。」
　　姥无艷感谢的朝老者笑着说：「这么晚了还麻烦你，真不好意思。」
　　「没关系啦，反正我就住在这附近，当散步而已嘛。」屈士途觉得姥无艷人长得水，又很有礼貌，很合他眼缘。
　　「艷姐，你跟我一样叫他屈伯就好啦。」泊西风拉着屈士途的胳膊朝姥无艷道，说完又转过头问着屈士途：「爲什麽今天没有看见青衣阿姨，难道是屈伯你又惹阿姨不高兴啦？」
　　「怎么会，你阿姨和姐妹去逛超商而已。」屈士途急忙反驳道，话出口才反应过来姥无艷也在，不好意思的摸着胡须：「咳咳，还是由我来给姥小姐介绍公寓的住客吧。」
　　只见屈士途指着大厅一角放着的小黑板。
　　「就跟上面写的一样，这间公寓一梯两户，共有六个套间。一楼其中一间套房被改作了公用的厨房和饭厅，所以一共有五家住户啦。每一个套房里都有独立的厨房，卫浴独立，是典型的1LDK格局。」
　　姥无艷看见小黑板上写着各家住户的名字。
　　自上而下，301的住户叫寒烟翠，201是练峨眉，202公孙月，都是女孩子的名字，唯独101写着利落的两个字——封禅。
　　看来空出来的就是3楼名为寒烟翠的住户旁边那间了。
　　屈士途继续介绍：「301的寒小姐在出版社工作，2楼练小姐就职于警务部门，另一位租客阿月还是大学生」，顿了一顿，屈士途继续说到：「至于1楼的住户情况比较特殊，我想还是你们见面后自己认识比较好。」
　　「这里的每个住户都是经过严格挑选过的，每一个都是很不错的人，绝对不用担心发生邻里之间的口角啦。」屈士途信誓旦旦的说着，就差没拍胸脯保证了。
　　一旁的泊西风也拼命点头，肯定着老者的话。
　　姥无艷点头一笑，随屈士途上楼看了内造，房屋很宽敞，设备也相当完善，她听了屈士途的介绍，已经非常满意。或许是被这个透露着几丝浪漫气息的名字吸引；或许是贪图这里上下班的方便，当即敲定这个月底就着手搬过来。
　　送走了姥无艷和西风小妹，屈士途站在公寓门口，脸上藏不住笑意。
　　这下这栋公寓的房间就全部租出去了，他待会儿回家要立马向身在国外两夫妻报告。
　　指标完成，素还真应允自己的海外十日游终于可以兑现啦。
　　想着立马可以和温柔的青衣一起度过一段浪漫的休假时光，屈士途哼着小曲，迈着轻快的步伐，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