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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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星期不见肖垣了，虽然好奇，但因为他不喜欢我打电话问东问西的，所以我从来都没有在他消失的时间里，给他打过电话。而秀秀的话犹在耳边。这晚，我又是无法入眠地在宽敞的床上，翻来覆去。这时，我的短信响了，一看，有金子的，电信公司的，还看到杜左宁的，我连看都懒得看，直接删了。楼下传来开门的声音，我想是肖垣回来，马上走下楼。只见陆子扶着肖垣进来，关上门，边撑着肖垣上楼，边叫道：“快，嫂子，将你们家的药箱拿来。”我赶忙冲到另一边的柜子拿出药箱，跟着跑上房间，递给陆子。我看见躺在床上的肖垣趴在床上，半边的身子上沾满了血，我吓得眼泪直流，伏在床边，不知所措，只知道哭。
陆子见了，忙说：“嫂子，别怕！混道的，这是常事。别怕！”可我除了哭，也只剩下哭了。突然伸出来的一只手，轻轻地抚上我的脸，我看着肖垣拭着我的泪，有气无力地说：“别哭，没事！我没事！”我却哭得更利害了，口齿有些不清道：“好，我不哭，你别动！”说着，将他的手小心地推放回床上，擦干眼泪，问陆子：“我能帮忙些什么？”陆子说：“垣哥这是左肩中弹了，得取出来，因为平常三不五时都遇上，所以嫂子你别怕，帮忙吧？你就递个毛巾，擦擦之类就行了。说不定你一擦，垣哥一抖擞，就完好无损了。”说着就着手动了起来。我知道陆子是个爱讲冷笑话的人，自己当下就放松了一点，我看着陆子用刀片割进肖垣的皮肉，深得几乎都看得见骨头，挑弄着取出子弹，然后血像无阻般地涌了出来，可由始至终，肖垣不曾出声，即使没有麻药。我想那该多痛。肖垣平时极少碰药的，主要怕副作用。但因为疼痛，肖垣彻夜难眠，最后还是忍不住吃了止痛药。或许是有安定的成分，肖垣一睡便是几天。晚上，他醒了，我怕他饿，早早就为他煮好了粥拿去喂他吃，他吃了很少就放下了。我问他是不是还很痛，他说：“我受伤时穿的外套在哪？”因为忙于照顾他，外套我似乎没来得及处理，我说在浴室吧。他拢拉着要下床，我忙问怎么了？他急得顾不上伤口会裂开，硬是要冲下床，我力气小，但还是使出全力将他按回到床上，我怕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说：“我去，我去给你拿来，你别急，别拉到伤口。”说着，拖踏着脚上的兔兔拖冲到浴室，将外套递给他。只见他里里外外地翻找衣服，最后从里面拿出一张硬盘，然后像放松了似的，松开衣服，躺靠在床头。我想那也许是很重要的东西，尽管有疑问，但我没问，因为他不喜欢。静默了一阵。他却开口了，用无力却依然低沉附有磁性的声音说：“我爸是学程序的，加入警队前还留过美——”我很意外他会告诉我这些，平常冷淡如他，有关他的事，我从来都是听别人讲，或者偶尔从一些八卦杂志上看到的，他根本不会主动提及，何况是他父亲的事。他说：“我爸他很严格，但很疼我。他从小就教育我说，做人就要做对国家对社会有贡献的人。所以最后警队安派他去当卧底，全城最大的□□组织，他只是个程序员，没有任何服役的经验，但他还是义不容辞地服从。到现在我都还记得，我爸怕影响我跟我妈的安全，每次都是偷偷地在远处看我们，逢年过节，他却有家归不得的感觉，至今我都忘不了，那种看着自己最敬爱的父亲在街头跟人拼架，挥刀抚血的情景……”我很庆幸，每次他最脆弱的时候，都是自己在他身边，我忍不住向前靠近他，然后轻轻扡环抱着他，在他激动时，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脉动与心跳，周围很静谥，只剩下他淳淳说话的声音。“我爸就是在这样的环境，足足生活了5年，直到接到警队收网的指示，他们决定在这个组织进行最大的帮派交易时行动，却没想到最最关键的时刻有人通风报信，警方的人到时一无所获，事后，那个人一口咬定我爸是警方派去的卧底，而他亦是，但这个人最后为了保住自己，牺牲了我爸，那些人最后在我爸身上搜出窃听器——，我最后见到我爸的时候，他浑身是血，惨不忍睹，我哭得没有了力气，我妈更是晕了过去，但我爸不肯让我们送他去医院，他死的时候，告诉我，自古以来，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他每次跟警方的人接洽时，都会录音，而他都把每段录音分次放在跟他接洽的这个人的电脑里，以防生变，因为他说防人之心不可无。没想到最后出卖了他，害他惨死的，是他最好的兄弟，这个人最后成了□□老大，而当初安□□爸当卧底的那个人，虽然行动被搅了，但凭借每次跟我爸接洽时获得的线索，他抓准时机，还是在某次行动中，破获了这个全城最大的□□组织，最后，仕途大旺，还名成利就，成了大英雄。而我爸丢了性命，□□的人到他死了仍恨不得株其尸骨，我跟我妈避走于乡间，整天都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而警方在出了事后，没有任何人作出表示，后来有人给我们寄了笔钱让我们出国，就这样背井离乡，直到我20岁回国——”我看着他不由自主的眼泪，看着他的嘴唇一张一合，胸口忍不住痛，为他经历过这一切的父亲，也为他。他的神情凝重，“选择这条路，我知道已经回不了头，但我只是想帮我爸正名，还有那些应该得到报应和惩罚的害他的人，我不会再让他们逍遥。”说到最后，他将硬盘递给我，我不解，但还是接过，他说：“这个帮我保管好，也许——”他望进我的眼睛深处，“如果有那么一天——”我虽然不知道他想讲什么，但还是忍不住伸手覆上了他的唇，我看见他轻吻着自己的手，然后说：“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我希望你理解我。”不是相信而是理解，我在想他到底要我理解他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