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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情缱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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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络七—”远远的就听到紫越华的声音,一屋子的人急忙起身,颜妃笑盈盈的吩咐着给寿星倒茶。
“民妇给四殿下见礼。”姨娘笑着行礼。进门的人一身大红的衣装,英气逼人。他瞧见屋里还有人,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起来吧。”
“四殿下今日真是红红火火,这还没天黑呢,您火急火燎的什么事啊。”络七每次瞧见紫越华便心情大好,忍不住想逗他几句。
“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极好的位子,今夜有烟火看呢。”紫越华得意洋洋的笑着。
“你三哥今晚进宫吗?”颜妃轻咳了两声问道。
“我本是不想叫三哥来的,可他却说必是要来。”
“那还不快去殿前迎着,太子和耀王也是这个时辰进宫。可不能失了礼数。”颜妃催促着。
紫越华不情愿的应了一声,朝着络七吐了吐舌头,便走了出去。
“我琢磨着越华年纪也差不多了,想着跟皇上说说,定一门亲事。我整日在宫里也不清楚,不知道这京城谁家女儿品行好。”颜妃望着紫越华出去,忽而回头看向姨娘。
“这敢情是好事,可不知道有没有中意的。”姨娘笑盈盈的问道。
“人选倒是有几个,富家有个小妹,年纪和越华相仿,只是自幼习武,那女孩性子和咱们络七差不多,我倒是喜欢,可近些日子,欧阳赢似乎有意将他的小女儿欧阳瑜嫁给越华。七儿,你以为哪个好。”颜妃转头看着络七。
“紫越华性子扭极了,依我看,还是得他来选,要不非闹得天翻地覆。”络七想想答道。姑姑既然说出了这两个人,怕也就八九不离十了。连紫越华都要成婚了呢。
“罢了,先缓缓吧。咱们这就过去吧。”颜妃起身,一众丫鬟忙打帘伺候,忙碌了起来。
果然是有烟火,裹着红绸的桌椅摆放在湖边,三三两两说笑的夫人都上前来行礼。因是颜妃自幼养着紫越华,她今日也算半个娘亲,众人都上前敬酒。
络七老远就瞧见紫越臻坐着看向这边。人群里他打眼极了,单薄的身子,还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衣。络七瞧了他一眼,走上前去。
“你身子不适,怎么也来了。”络七看向他。
他也不答话,只笑了起来,“这些女人里头,你最好看。”他倒说的是实话。她略施淡粉,一身淡绿色的纱裙,玲珑有致的身子,生的妖娆极了。从前宫里人说起颜妃娘娘,便是赞叹有加,那些宫妃无不嫉妒。天生的嫩白肤色,纤细的腰身。如今这宫里头,也无人能及她的地位,没有一子一女,却恩宠不断。初入宫,皇上竟连续住在她那里足足七日。宫妃背后都说颜家的女人是妖精转世,勾魂摄魄。
“你想什么呢。”络七在他面前挥了挥手。
“你将这衣襟拉紧些可好,今日进宫的王公大臣多少,不知检点。”紫越臻回过神伸手见她的衣服拉了拉。
络七忽然笑了起来,往前一步蹲下身凑近紫越臻,手抚在他的腿上“我若不这样,这么多如花似玉的姑娘,你眼里还会有我吗。”
不待紫越臻有所反应,她笑着起身,“殿下若是不舒服,就着人叫我。我去那边看看。”
络七转身险些撞到了紫越耀,他若有所思的笑笑,往紫越臻那里走去。
紫越华已经开始挨桌敬酒,抛开他皇子的身份,络七是极欣赏他的,丝毫没有任何骄傲的气息,待人总是谦卑有礼,不论是大臣还是臣子家眷,他都恭敬有加。行至颜妃面前时,他忽然跪下身,静静的磕了三个头,颜妃起身扶他起来。络七站在不远处,姑姑如同亲娘一般教养着紫越华,教他为人处事之道,如今,得了他这样的大礼,也是应当的。只是这样的动作却叫周围的人都羡慕极了,各个妃嫔脸上写满了妒忌。
“母妃待越华如同亲生,幼时越华身子不好,每每病了,母妃都成夜守着,以泪洗面。在越华眼里,母妃是这世上最善良最好的女人,母妃这些年为越华辛苦了,今日越华成人了,日后一定好好孝顺母妃。”这一番说辞叫许多人都抹起泪。颜妃更是泪水涟涟。
络七正看着,却忽然瞧见紫越臻已经不知去了哪里。便悄悄退出了人群,往僻静处走去。找了半天,也没见个人影。却忽然几句说话声从那颗足有百年树龄的大树后传了来。
“你说到底是何人所为呢?”说话的是太子。络七赶忙躲了起来。
“臣弟也一直在想,却总也没个眉目。如今人都传说是二哥嫉恨我拉拢颜有域替大哥你办事,因此安排了人报复。”紫越臻的声音低沉而魅惑,还微微轻咳两声。
“还有人传,老二瞧上了你的七夫人,出此下策。”太子哈哈笑了起来。
紫越臻也是一笑,“这些传言也不过是说说罢了,我相信二哥也不会做这些事。毕竟那日行刺的人是冲着父皇去的。只是,这些传言若是传到父皇耳中,也是会心生芥蒂的。”
“老三啊,你这人就是太过心慈手软,你如今自己身子都成了这副样子,却操心老二,他自有太后替他说话。纵使犯了天大的错,父皇也不会拿他如何。你就好好养养身子吧。将来大哥可不能没有你的辅佐。”太子叹息着拍了拍紫越臻的肩膀。
“大哥说的是,臣弟记下了。”紫越臻拱手答道。
“你这便过去吧,越华那里我与他说,父皇将那位南先生留在寝宫,正等着替你诊治。”太子话毕转身离开。
“还不来扶我过去。”紫越臻忽然朝着络七的方向。
络七走上前去“一生不过短短几十年,为何不简单些坦荡些,心里装着沉甸甸的秘密,岂不浪费了这大好的人世时光。”
“只有别人敬畏你,才会得到该有的坦荡和简单。这高墙围起的皇宫,你只要沾了这里半点,就一辈子都只能朝上走,否则便是粉身碎骨。”
络七没有答话,伸手扶住他,往皇帝的寝宫走去。硕大的宫廷,那里依旧是灯火阑珊,金色闪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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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治结束,皇上与紫越臻说话,络七便和南如意一起退了出来。
“我明日就去江南。”南如意忽而开口。络七应了一声,笑了笑。快到宫门口,吵杂了整日的皇宫又即将落下今日的幕。南如意替紫越臻施了针,只说依方子服药便会无碍。
“这宫廷里,并不适合你。你如今被剥落的只剩下笑了。你不知道,如今你笑着,和宫里的这些女人并无两样。”南如意忽然拉住她。
“颜家的女人,说不定本身就有这种天赋。你瞧姑姑。不过是我从前过的太自在了。你还希望我像以前那般日日天真的像个傻子吗?”络七轻笑道。
“你如今才像个傻子。”南如意咬牙切齿,却不知该如何答她。
“那你又为何在这宫里。爹爹曾提过,要你和南师傅替皇上治病,你们断然拒绝了,如今又为何允了,不偏不巧,南师傅又成了小涂王的挚友,哥哥也替小涂王送了棉衣。你莫要告诉我这真是巧合。络七不傻。你们一起谋划些什么呢?谋权?篡位——”不等络七说完,便被南如意捂住嘴,拉到一旁。
“你不要命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也有你南如意会怕的呢。”络七笑道。“罢了,我也不问你了。路途遥远,你自己当心。”
“该当心的是你。我只与你说,这宫廷中,你当心太后就好。”
守卫查了令牌,便放行了。不过一道红色的宫门。却恰恰一点点的将两人隔开。络七回头朝他笑了笑。大步离去。南如意心里有些动容,这才是本该属于她的笑。干净的不沾丝毫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