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变态有点色》猫儿不睡

38、苦涩的甜

　　回家的时候，是在天黑前最灰暗混沌的那个时间段，我一天当中最寂寞的就是看不到太阳也不见夜空的时候，每天夕阳西沉的傍晚，每天天亮日出之前的黎明，我就是说不出的抗拒，所以那个时间，我都在努力的做着什么，来打发属于一个人的落寞，我想，回到家，陪老妈吃一顿热气腾腾的饭，好好地倒个别，然后去找姑姑，呵，姑姑见到我，会开心的吧，可是，为什么越是拼劲力气的不想伤害偏偏还是会受伤呢……
　　回来的路上，去宠物店买了喵喵的猫砂，还有个装猫砂用的粉色KITTER猫脸的便盆，回去就帮老妈的那个代替喵喵便盆的纸盒子扔掉，呵，我要走的话，真的要好好巴结喵喵呢，今后，都要靠它来陪着老妈了，门廊的声控灯因为车子马达的声音亮起，熄了车子下车来，就是一阵寒冷，看着灯光下白色的烟雾缭绕着，没有移动一下脚步，熟悉的情景，熟悉的房子，真的不想离开呢，我长大后就一直在离开它，根本不想走的，还幻想过自己在这陪着老妈一辈子呢，可惜……
　　“妈，我回来了。”我故作欢快的声调做的很好，我相信她暂时不会发觉，就这么平静的吃一顿团员饭吧。
　　没有回音，客厅的灯亮着，喵喵从沙发里睁着惺忪的睡眼看我，喵喵叫了两声继续窝着睡觉，厨房里传出热油放入青菜时的磁磁声，爆炒的香味传过来，似乎，这才是我一直在深究的幸福。
　　“阿姨，这个我先拿出去了。”从厨房传来的模糊声音叫我回头去看，很奇怪怎么会有对话的声音，谁来了吗？似乎我们没什么蹭饭的亲人朋友的。厨房门打开的一瞬间，我正好放下喵喵的猫砂看过去，一个高大的身影穿着粉色的HELLO KITTER围裙正端着一盘什么走到餐桌，我惊讶的看着，直到那个身影微弯腰把盘子放好，才站好侧着头来看我，餐厅一人多高的餐吊灯正好打在他的头顶，那个人看到我的刹那绽开笑容，笑容灿烂，眼神柔和，嘴角温暖的扬着，我的心有一刻的停顿，为他那个笑容，可是灯光还是太耀眼了，如果不是那个眼镜提醒着我这是同一个人，我大概又会再一次为之沉迷吧。
　　我恢复常态，抿唇不语，的确没想过他会来，确是已经来了的，还去追究那些有什么用？
　　“你还是发呆的样子可爱点。”陈瑞涵打破我们之间的沉默，轻快的调子就好像我们之间的关系很好，我确有点被雷到的前兆，陈瑞涵这幅系着粉色围裙确轻佻的调戏我的样子让我一阵恶寒。
　　“……你没说什么吧？”没理会他那句调侃，我直接问最关心的，不想教老妈知道太多，知道的越多为我的担忧也就越多。
　　“我在等你呢，什么也不会说的。”他又露出刚刚那个笑容，迷人的单纯的笑容，只是一个笑而已，就那么简单。
　　“……”我已经不想再辩驳什么，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应对，干脆不语。
　　“咳！小尤回来了？去洗手，吃饭了。”老妈从厨房端着一盘青菜出来，看着我没发现异样，脸上的於色还没退干净，我只好先上楼，再一次朝陈瑞涵看过去，希望他说道做到。
　　回房间仔细的照照镜子，还好，已经不仔细看看不清了，嘴唇的伤口干涩的时候微微一张口就会痛，也可以当做冬天干裂的借口搪塞过去，擦了些粉底在下巴两侧颜色最深的地方，才下楼。陈瑞涵宛如我们家儿子的和老妈已经先动起筷子，欢快的语调似是聊得很高兴，我知道今天的决定已经没办法完成了，只好延后，装作一切很正常，我沉默着在我一直用的位子坐下来，陈瑞涵就在我对面，一副好孩子的模样。
　　“小尤你今天怎么不说话，出去一天这会才回来，感冒好了吗？”老妈看着我的脸，我今早撒谎说自己感冒头痛不上班了，所以她才这么问。
　　“嗯，下午出去逛街了。”我说。
　　“逛街也不带上我，真是……唉？你怎么嘴唇也干裂了，小涵你们公司是不是空调温度调的太高啊，两个人都上火。”老妈突然间爆出这么一句话，我一口米饭刚送到嘴里，立马咬住筷子忍着没喷，抬头扫一眼对面的陈瑞涵，他微低着头似是故意藏着脸，我忍不住郁闷，老妈神经大条的有时真是没得救，陈瑞涵却是跟我想到了同一个借口。
　　“……”“……”
　　我和陈瑞涵扮深沉。
　　“咳！~那个，多吃点菜，小涵多吃点菜。”老妈似是反应过来什么，立马岔开话题，可是我看着老妈招呼陈瑞涵吃饭的样子怎么那么心甘情愿的了？!完全不似先前那次的冷淡模样，难不成老妈转移目标又觉得这个也不错了？！
　　我一阵YY过后，很想闭眼，老妈您别玩我了，我都要跟他你死我活的了你现在怎么能扯我后腿呢！
　　“我知道了，阿姨您也吃啊，阿姨的手艺真不错……”眼前是两人一副母慈子孝的场景，我显得倒很多余了。
　　吃过晚饭，陈瑞涵陪着我在厨房洗碗，老妈在客厅看电视，我们都沉默着，谁都不曾开过口，很显然，陈瑞涵是来看着我的，他不会让我离开这，但是这么纠葛下去有什么好的……
　　“等一下就回去吧！”我说。
　　“你打算去哪？”陈瑞涵没有看我，带着粉色的胶皮手套接过我递过去的碗，老妈真的很喜欢粉色，所以家里大多的小物件都是这种粉嫩又温暖的颜色。
　　记得大学在选修课时，我在最后一项上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填了心理学，唯一的目的只是想在自己需要的时候好避开那些专业人士，不想被人窥探心思，我清楚的记得，喜好的颜色能暗示一个人的内心，越是温暖的颜色，某些方面，也说明了那个人缺少着什么……
　　“你不可能拦得下我，你也不可能时时看着我的。”我尽量平静，不想再吵了。
　　“我不懂，为什么我这么跟你说你都还要固执，我就那么讨厌？”陈瑞涵也压着声音让我庆幸，他还是有理智的。
　　“瑞涵，你的条件真的不错，甚至是太好，不然我也不会轻易被你吸引，只是我们真的不合适，一开始我是想跟你好好相处的，发生了那件事以后我也努力想跟你解释，可是那件事让我发觉你对爱情很敏感，有近乎病态的洁癖，我从你父亲那里知道了你的过去，我也知道我们有太多共同点，可是那么多的矛盾之后，你是不会容忍我瞒着你我的过去，而我偏偏又不想再提，我一直坚持分手，就是看透这些，我真的希望你能好好想想，在我们还没深陷的时候结束这件错误的开始，你应该去找你爱她她也爱你的女孩子，而不是我这样一个深沉的不坦诚的人，你懂了吗？”
　　“你为什么不能是那个人呢？”
　　“首先你就不会容忍我，我又怎么爱你？我们只能不停的争吵，到最后吵得不可开交，还是要分手的。”把在洗洁精的泡沫里捞出的碗拿在手里，我不知道要怎么递过去，只是拿在手里愣神，我已经越来越控制不了自己，越是在这种时候，某个影子就变得清晰，这样下去，我迟早会疯。
　　“……把碗给我。”我回过神，陈瑞涵带着胶皮手套的手正握在我手里那只碗的另一边。
　　“……你很好，但是……你能不在乎我的过去吗？你能不去追查探究这件事吗……”我真的已经没有耐性也没有精力了，在你复杂深沉的表情下，掩饰着你的那份脆弱跟敏感，可我，也一样在隐藏，时刻在逃避着，时刻在紧绷着……
　　我松手，碗却又掉在盆子里，发出一声脆响，荡漾着泡沫，手已经被握住，隔着两双胶皮手套，黄色的，粉色的，交叠着。
　　“你做事真的太武断了……”他拉着我的手，两只手套上还残留的水渍顺着手指聚成水滴，滴落在盆里，“你已经都把我看得这么透了，却不相信自己能帮我，我们是争吵了，是因为你放手的太快，你都不觉得自己太冷酷吗？我耗劲费力的去吸引你，你送一束玫瑰被我说两句就放手，你口口声声对我说为我好的时候是不是也伤了我呢？我很少会对人低头，倒是被你折腾够了，我希望你在考虑我们将来的时候也考虑下现在，我都不确定我是不是还可以相信你所谓的那什么爱情。”……
　　心情变得更加不安，心口堵得难受，陈瑞涵说的也没错，居然在我自以为是认为自己对的时候他又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还是说是我太自私，为他想的太少？
　　“我以为你不会原谅我，发现自己对你无法坦诚的时候才决定放手的。”
　　“……那我现在已经原谅了。”这声音很平静，像是不再有那么多愤怒的复杂情绪，我才敢抬起头去看他，陈瑞涵现在真的很冷静，我却想不明白，一时的压抑还是别的什么，“昨天你说的话我不是没感触，我是太敏感，也太好强，嗨，那么，我等着你坦诚吧，不可能你要瞒我一辈子吧？……尹小尤，我把一辈子给你了，我希望你重视点。”
　　我皱起眉，终于没办法在抑制心底的不平静，一辈子，陈瑞涵就这么轻易的托付了一辈子，究竟是不是自我放弃，还是……
　　“你这副样子还真扫兴。”陈瑞涵也忍不住皱了下眉，立刻又放开，轻叹一声放开了抓我的手，张开双臂给我来了个满怀，我本能的把湿哒哒的两手从身前移开，就被他抱在了怀里，那双手臂环过我的后背，我僵硬的站着，心情复杂的感受着，从小，我一直很少会跟人拥抱，即使有过也是老妈或者阿姨这样的长辈，甚至夏知非也没有过，这还是第一次像一个女孩子偎依在男孩子怀里，我居然不知所措，不知道手该放哪，不知道头该放哪，僵硬的直戳戳的更像根木头，身高的差距让我的头顶只到他的耳朵，所以眼睛只能低头看着他的下巴，我从没想过，自己也会有被人拥抱的一天，自己也会有对男人的靠近不知所措的画面。
　　“你知道吗？我还没这么抱过一个女人……尹小尤，其实，我没去查你的过去，那种事，我没做过……你，别走了吧。”
　　心底涌起的奇妙感觉是什么？是感动吗？
　　“喵喵~”脚下喵喵的叫声传过来，头顶把头贴着我额头的人轻笑了两声，然后笑着说：“这就是王烦说的喵喵吧。”然后放开我，走过我去蹲下身，“居然叫喵喵，真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