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一开满就相爱》埃及艳后

15、第 15 章

　　九月底大玉儿再一次挽留哥哥和侄女，又提议叫娜木钟每天随着皇子贝勒们一同进学，吴克善当然只有说好的份，娜木钟知道了却暗暗叫苦，大玉儿的用意很明显，她无非是想制造自己和福临多亲近的机会，现在福临一天中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进学，只有如此才能和他多加接触，可是自己已经大学毕业了，居然还要跟一帮小屁孩厮混在一起，叫娜木钟怎能不气闷。虽说所学有所不同，可在这里就算是熟读四书五经也还是免不了金丝雀的命运，夫复何言。整个婴幼儿时期就是一场浩劫，好不容易进入青春期了，新的磨难开始了。本来成年人最大的好处就是有自主权，可是沦落到在这里，所谓的自主权就是阿爸的一句话。

　　皇太后懿旨已经下了，自然不能不遵从，娜木钟只好每日早早起床打着瞌睡去听课，博果尔一连两天找不到娜木钟才知道她现在要去听那些老夫子“聒噪”，他平日最痛恨那些老学究，现在为了娜木钟只好硬着头皮去上学。

　　娜木钟见到他不禁大奇，对他说道：

　　“咦，你不是最不喜欢坐在这里听他们啰嗦么，怎么你也来了？”

　　博果尔已经知道男女有别，不好意思说是为了见到娜木钟，扭捏着不肯说话，脸却又红了。娜木钟不明白他的情愫，只觉得小孩子莫名其妙。

　　博果尔的反常被两个贴身小太监报给了贵太妃，贵太妃回想起几年前在盛京时博果尔和福临在家宴上打闹，当时就是娜木钟给化解的，心里不免讶异于她的神通广大，从此对她暗中留心表过不提。

　　博果尔虽然是来听学，却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书也背不过，要不然就四处捣蛋，这天授课的范文程见他拿着弹弓到处打人闹得实在不像话，故意叫他回答问题，他料定博果尔是一窍不通，所以还捡简单的问：

　　“‘三月不知肉味’，出自何典？”

　　这话博果尔虽然是听过，却不知《论语》里原文如何说，便东张西望地四处求救，娜
　　木钟用手在额前比划了一个横切的动作，暗示他一个“齐”字，博果尔见了仍然不解，抓耳挠腮地琢磨了半天之后忽然灵机一动道：

　　“莫非是……陈蔡之间的事？”

　　一干人全部绝倒，范文程怒也不是，笑也不是，说了句：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娜木钟只好站起来替他解围：

　　“子在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曰：‘不图为乐之至于斯也。’”

　　范文程点头道：

　　“这还差不多，被困陈蔡之间？也就是你才想得出来！”

　　孔子被困陈蔡之间时，曾经一连七天都没有吃到过米饭，博果尔倒也不是一窍不通，听见范文程说“不知肉味”，十分自然地就把两件事联系到了一块。娜木钟心说博果尔这一联系虽然是胡闹了些，但足见人还是聪明的，下了学她拉住他道：

　　“博果尔，按理说姐姐不该多事，你小小年纪就应该每天开开心心的玩耍，但你是皇上的弟弟，身份不同，将来一定会被委以重任，你现在这个样子怕是不成的。”

　　博果尔满不在乎地摇了摇头：

　　“这有什么啊，汉人这一套不用理会，我们满人都是马上得天下的，到时候我去前线打仗杀敌也是一样。”

　　“你这傻孩子，得江山易，守江山难，汉人早晚都会归顺，你要用什么法子让他们为国家出力呢？战马和屠刀吗？所以说，夫子讲书还是要听的，这都是安邦治国的大道理呢，寻常人就算是想听都还听不到，你这就叫做身在福中不知福。”

　　博果尔被娜木钟一说，挠着头道：

　　“我也不是存心捣蛋，可我就是坐不住。”

　　原来是多动症。

　　“这样吧，博果尔，如果你能连着三次背书都能背过的话，我就送一样礼物给你。”

　　博果尔一听这话高兴了：

　　“我也不想要别的，我就喜欢你的小摇床。”

　　娜木钟笑了，这小子真没出息，自己许了这么大的愿，要什么不好，他却惦记上自己的小摇床，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大方点头应了。

　　博果尔因和娜木钟有了约定，变得十分刻苦，一连几天都老老实实地温习背书，师傅讲学时虽然听不进也不捣乱了。娜木钟看在眼里不禁有小小的感动，小孩子总是最天真朴实的，比起成年人的世界，真是纯粹的多了。

　　这些天来，娜木钟虽然也能见到福临，可不知为了什么缘故，他总是冷冰冰的不大理睬她。娜木钟自然更不乐意跟他多打交道，心里却觉得都是当皇帝害的，小小年纪就脾气古怪。

　　博果尔忽然在学堂上主动背书还是破天荒头一遭，惊得众人以为他被鬼上身了，都瞪大了眼睛等着看好戏，虽然他磕磕巴巴颠三倒四的，但到底是背出了“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等到他连“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也背过时，娜木钟高高兴兴地把自己的小摇床清洗干净装在锦袋里送给了他。

　　博果尔把摇床珍而重之地抱在怀里，笑眯眯地看着娜木钟，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在他的脸上，娜木钟看到他圆鼓鼓的脸上的绒毛还没褪净就觉得这实在是一个可爱的孩子，忍不住低下头在他的额头上轻轻亲吻了一下。

　　博果尔没想到娜木钟会亲吻自己，脸刷的一下红了，忸怩了半天踮起脚在娜木钟的脸颊上轻轻啄了一下就转身急速跑开了，边跑还边回头张望，娜木钟站在斑驳的树影间看着他，脸上带着一点诧异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