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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见 ...

  •   冷。
      林擒不安的动了动,眼皮沉重的仿佛压着千斤铁石,浑身酸软没有力气,恍恍惚惚的只听到自己格外粗重急促的呼吸,林擒后知后觉的想到自己大概是感冒了,并且还很严重。
      林擒想要爬起来,好歹先找点药片,他记得之前凯瑟是有送给他一个家庭急救箱,独自一个人在陌生的国家留学,也已经在近期决定回国了,连行李的已经打包好,和朋友也都好好的告过别,却在这个关头患上重感冒。
      这个时间大概也不会有谁突然出现,如果现在不做点什么,说不定就真的这样不声不响的死了,拼尽全身的力气才刚撑起一点,手臂就一阵发软,林擒又重重的摔了回去。
      这下真是一点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了,林擒急促的喘息,冷汗顺着肌肤的纹理滑进眼睛里,视线渐渐变得模糊一片,在昏迷前的一瞬间,林擒却感觉到一种强烈到让人无法忽略的异样感。
      不对劲,有什么地方很不对劲。

      林擒做了个梦,他梦见自己飘在一片海上,他确信那不是湖,因为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无边无际的湖。而在这片海上只有他和一只仿佛一个浪头打过来就会变得支离破碎的小船,随着海水晃荡,林擒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那么肯定伏倒在小船上的人是自己,就算是做梦,这也太奇怪了,就好像他的身体还停留在船上,但是他的灵魂却漂浮在半空中冷眼旁观。
      孤寂潜伏在空旷的空气中伺机而动,林擒换了个姿势思考随处都透着诡异的梦,不过如果说是梦,会不会太真实了?感受着海风所独有的腥咸濡湿,林擒觉得有些荒谬。

      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林擒发现自己开始能够感知周围的动静,他尝试着睁开眼睛,经过短暂的适应,林擒终于能够看清眼前的东西了。
      不过,他现在好像是躺在一张床上,默默地盯着应该算是天花板的顶部,林擒有些不确定他是否还在自己租借的公寓里了,虽然他现在确实很虚弱,但是还不至于将粉刷为淡蓝色的天花板错看成木板。
      而且,这床在晃,林擒掀开被子坐起来,等看清周围的环境时,林擒确定他已经不在自己的房间,因为除了自己,他对其他任何事物都只感觉到陌生。而且,之前感觉到的晃动并不是幻觉,事实上,整个房间都在晃。
      扯了扯身上不属于自己的T恤,觉得不怎么冷便也没想着再加一件衣服,林擒下了床向着门走去。
      大病初愈的身体还是很虚弱,手放在门把上,林擒做了个深呼吸压制下犯上喉咙的恶心感,待感觉好点了才转动门把手将门打开。
      一瞬间阳光争先恐后的涌进房间,林擒抬手挡住被强烈的光线刺激到的眼睛,待眼睛适应了才将手放下,眨去眼角的湿意,林擒抬起头,然后被眼前太过出乎意料的景象震慑住。

      一望无际的大海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点点金光,碧蓝空旷的天空高悬,零落的云彩倏忽而过。
      林擒怔怔的看着这一切说不出话。
      “哟,你已经醒了啊?感觉怎么样?”
      林擒顺着声音看过去,下面甲板上乱七八糟的坐着一堆人,看起来是在举行宴会。说话的是一个有着一头艳丽红发的男人,看起来像是这群人的头目,因为随着他的话所有的人都望了过来。
      林擒抿了抿嘴角。
      也许是觉得林擒的态度冒犯了红发男人,其中一个光头男人站起来想要冲林擒说什么,红发男人笑着摆摆手:“不要这样基柯,算不上什么大事。”叫基柯的男人顺从的坐下,不过中途还是愤愤不平的瞪了林擒一眼。警告的意味十足。
      林擒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顺着旁边的楼梯下到甲板上,这次是红发男人旁边的另一个男人开口说话了:“年轻人,你为什么会独自一个人昏迷在一只破船上?”这个男人左边靠近眼睛的地方有三道狰狞的伤痕,这让他看起来不太好相处。
      不等男人的话音落到地上,另一个声音已经迫不及待的插了进来:“就是,如果不是我们刚好从这里经过,就算你侥幸扛过病痛也多半会死于下一场暴风雨,更不要说海底的海王类了。”戴着墨镜的胖子塞着满嘴的肉还不忘冲林擒露出一个笑,也许他想让自己显得友好点,林擒移开视线默默地想。牙挺白,如果上面没有粘着肉渣看起来大概会好一点。
      不过,原来是这么危险的一片海吗?
      脸上有伤的男人看着林擒,等着他的答案。对于男人的疑问林擒只是摇了摇头,他没什么力气说话。

      “如果不想说就算了,要喝一点吗年轻人?”最开始跟林擒说话的男人笑眯眯的冲他举起手中的过于巨大的酒碗。
      林擒顿了顿还是摇头,他抬手按住一阵阵犯晕的头,眯着眼睛在男人对面坐下。
      男人不在意的收回手,见林擒皱眉便歪着头问身边的人:“莱尔在哪?怎么能不管不顾的放任病人乱跑呢?”
      男人话音才落马上就有人回答:“老大,莱尔之前被兄弟们灌醉了,现在正呼呼大睡呢!喏,就在那里。”林擒顺着那人的手指看过去,果然见一个男人胡乱的窝在酒桶堆里睡得口水横流。
      “没用的家伙,把他给我弄醒了。”男人手指扣在酒碗边缘发出笃笃的声音,脸上虽是一副瞧不起的表情,但声音里却含着淡淡的笑意。
      见答话那人站起来就要去将那个叫莱尔的船医叫醒,林擒淡淡的出声制止:“不用了,我没什么大碍,睡太久而已。”
      男人一脸兴味的盯着林擒:“我还以为你不打算说话了,不过年轻人还是不要逞强的好,你的脸色看起来很差。”就算他下一秒倒在他面前,他也不会感到丝毫的意外的。
      林擒还是那副爱答不理的模样:“我今年24岁,已经当不起年轻人三个字了。”
      男人露出惊讶的神色,就连一刻不停的吃着肉的胖子也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虽然被墨镜挡住了,但林擒就是觉得自己看到了那双睁得大大的小眼睛,被自己的想象逗乐了,林擒露出了醒来后的第一个笑容。虽然轻微且短暂,但确实是笑了。

      最后叫莱尔的船医还是被叫醒了,在他看到自己立马精神饱满的呵斥自己不该到处乱跑的那一刻林擒就隐约的觉得,这个船医还是继续醉着比较好。
      “从现在开始你不准下床!不准喝酒!不准胡思乱想!”莱尔一手叉着腰,另一只手指着林擒的鼻尖一字一顿的说,林擒眨眨眼,他觉得莱尔脸上的雀斑都像是在发光,不过可能是被他气的。
      推开已经快要戳进自己鼻孔的手指,林擒冷静的纠正莱尔:“我没有喝酒,只是靠的太近沾染上味道而已。”
      莱尔吭哧吭哧的喷气,鼓着眼睛瞪林擒:“靠的太近也不行!”林擒无法只得敷衍的点点头,撇下一脸得逞的莱尔,林擒转头盯着看好戏看得津津有味的红发男人:“你们发现我的时候有没有见到我身边有行李?”
      男人怔了怔,无辜的望向身边的伤疤男人:“贝克曼?”林擒也顺着看过去,被叫做贝克曼的伤疤男点点头,对林擒说:“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你身边确实有一个箱子。”
      林擒不自觉的抿了抿嘴角:“能请你把它拿给我吗?”
      “可以,汤姆,把那只箱子拿过来。”一个年轻人应了一声便走出去。
      莱尔之前就去鼓捣要给林擒调理身体的药去了,所以林擒才能拜托贝克曼,如果他在这里,大概是不会允许林擒这么做的,一想到莱尔的紧迫盯人林擒就觉得头疼,他看起来像是那么弱不禁风的人吗?好吧,也许有那么一点儿,林擒不怎么情愿的想。

      “有重要的东西?”红发坐到林擒床边的椅子上,看他向替他拿了箱子来的人道谢之后打开箱子仔细的查找着什么东西不由好奇的问到,林擒抽空抬头看了他一眼,皱着眉头从箱子里找出一封信。
      雪白的信封上什么也没有,林擒若有所思的抚着信封右下角突起的印记,最终还是将信封拆开,小心的撕开封头,林擒抽出里面折叠的信纸摊开,浅浅的香气随着他的动作从印着花纹的信纸上飘散出来。
      细细的读完信上的内容后,林擒将信纸又原样的折叠着塞回信封并将它放回原处,盯着皮箱看了会儿林擒伸手摸索敲打着皮箱的侧壁,最终在右侧找到了一处小小的突起,毫不犹豫的按下去,啪的一声轻响,平整的侧壁弹开一个正方形的暗格,林擒顿了顿,最终将手伸进去,再抽出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个罗盘。
      “这是……罗盘?”红发男人看着静静躺在林擒掌心的暗褐色圆形罗盘皱了皱眉,贝克曼也浮出一丝不解的神色。
      林擒伸出指尖在罗盘上划拉,有些苍白的指尖衬的罗盘颜色似乎更深了一些,林擒自然也察觉了两人的不对劲,他掂了掂罗盘,扬着眉梢问:“怎么了?这罗盘有什么不对劲吗?”
      红发男人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你仔细看清楚,这个罗盘是不能指北的。”
      林擒点头,但这又什么问题?
      这次是贝克曼开口,他告诉林擒,在伟大航道上,因为每个岛都具有强烈的磁场的关系,普通罗盘是没有用的,在这里只能用记录指针。
      林擒若有所思的看着手中指针晃晃悠悠的罗盘,试探性的将它放平,在指针毫不犹豫的指向放在自己左手边的皮箱时挑了挑眉梢,将罗盘放回箱子,林擒继续翻找,一边对沉默的二人说那个罗盘对他并不是没用,只不过不是用来航海的。
      红发男人大咧咧的笑:“对你有用就成,我是无所谓啦,哈哈哈。”

      林擒将表皮的两本书拿开,露出下面造型奇怪的壶,将壶拎出来放在合起来的皮箱上,林擒呼出一口气,神情有些疲惫的抬眼看向红发男人:“你救了我可我到现在却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先自我介绍,我叫林擒。”
      红发男人挠挠脸颊,笑眯眯的看着林擒:“你叫我香克斯就好了,不过,林……什么?你的名字还真是难念。”林擒收回视线继续盯着壶看,听见香克斯抱怨自己的名字也只是点点头:“那你就叫林好了,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香克斯欣然接受。
      “接下来我有一点事想告诉你。”林擒瞥了香克斯和贝克曼一眼,组织了一下语言后缓缓的说:“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则是因为这个名叫灾厄之壶的东西。”说到这里林擒顿了顿,撇开脑海里浮现的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他松开蹙起的眉头继续说下去:
      “原本这个东西并不属于我们的世界,后来也被贤士封印着,但是近百年封印渐渐松动,若放任不管不出十年封印便会完全破裂,虽然不太清楚究竟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但要平息这压制了上千年的幽冥之气,总是要付出许多代价,所以便决定让一个人将它带到一个规则强大的世界,削弱它的力量。”
      香克斯点点头看看林擒再看看放在皮箱上显得平凡无奇的铁壶推测:“那个人就是你?”
      出乎意料的,林擒摇了摇头:“最初决定的人并不是我,但是所有人都无一例外,根本带不走这壶,穿越时空本就是容易产生一系列连锁反应的危险举动,只有借助这只壶的力量,顺着它本身的牵引才能回到它的诞生之地,但不知道为什么在我之前还无一人成功,也就是说,他们全都死于时空乱流了。”

      贝克曼递给林擒一杯温水,林擒愣了愣才接过来道了声谢,捧着水杯继续说:“这些事我知道,但是我并不知道自己会被选中,而且从刚才的信看来,他们也很意外,大概是担心我拒绝,被事态逼迫的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瞒着我将我扔过来了。”
      贝克曼沉声开口:“所以你会生那么严重的病,也是因为时空穿越的连锁反应吧。”虽然是在问林擒但看他的样子已经是肯定了。
      林擒抿着嘴角点点头:“我不属于这里,所以对于我这个外来者有所抵触是可以想到的,等到这个时空完全的接受我的存在之后我的病就会好了,因此莱尔没有必要为我操心,就算他医术世界第一,若我不能被接受,最终还是会死。”
      香克斯被林擒无所谓的表情惹出火气,他狠狠皱着眉头:“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只能等死,你也只能做到这一步?”
      林擒惊讶的看着香克斯,等明白过来后表情变得有些奇怪,他把铁壶放回箱子里后将箱子扣好探身把它放在床脚:“并不是只能等死,我已经说过了,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我是个不确定因素,是最大的潜在威胁,对于你们这些原世界居民来说也是一样的,这只是这个世界的自我保护罢了,而我算是非法入境,总要付出些代价。”
      香克斯沉默的盯着他,林擒眼神里带着点无奈的望向另一个人,贝克曼咳嗽一声配合的开口:“林你就真的不恨?拉奇,就是那个爱吃肉的胖子,他说的并没有错,如果你没有恰好遇见我们,在这片危险的海域,就算你身体健康也不可能仅凭一只小小的破船登上陆地,这片海域的危险远不是你一个异界人能够想象得到的。”
      林擒沉默了一会儿,突兀的呼出一口气,他并不看香克斯和贝克曼而是盯着自己的手掌轻声说:“我并不生气,这也是她的一片苦心,若我不知道便也就算了,如今已经知道了更是没有立场去责怪她,更何况她真是把身家性命全都搭进来了。”握了握手指,林擒抿出个浅淡的笑弧。
      “就算我没有来这个世界也是会死的,避无可避。”
      看着眼神平静温和的林擒,香克斯和贝克曼纷纷哑然。

      从那天之后,林擒便真正的在香克斯的船上安心调养起身体,这也是迫于莱尔的胁迫,就算林擒告诉他药物对他的身体并不没有效果他也还是我信我素,最多是取消了林擒不得下床的要求,林擒觉得麻烦也就随他去了,香克斯对此的看法是莱尔太无聊了,好不容易来了个柔弱的林,自然是要揪着不放的。
      林擒沉这眉无视香克斯挑衅意味十足的话,虽然在船上呆的并不长,但这并不妨碍林擒认清到香克斯这个人的本性。欠抽。
      作为船长的香克斯和作为副船长的贝克曼都接受了林擒,自然底下的船员也就认可了船上多出一个【柔弱的】林。
      在听说贝克曼是副船长时林擒生出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但从听说香克斯的船其实是海盗船的那一刻起,林擒便有事没事的盯着挂在桅杆顶端的海盗旗出神,这个时候香克斯就会凑到他身边也同他一样仰着头看在风中舒展的海盗旗,语气颇为骄傲的说:“怎么样,不错吧?要不林你也干脆来做我们的同伴好了,这样我们就可以开宴会了。哈哈哈。”
      林擒扭头看着香克斯没什么起伏的说:“原来海盗是你这样的。”虽然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但就是让人清楚的感觉到他的鄙视。
      香克斯苦着脸瞪他。每到这时周围的船员就会起哄,嘲笑香克斯明知在林身边会吃憋还傻乎乎的送上去,活该。贝克曼则在一旁慢条斯理的擦拭着他的枪,拉奇也偶尔会抽空在吞咽的间隙甩香克斯几声嗤笑。

      打发走香克斯,林擒一天里大半的时间都只是静静的注视着海盗旗,一边同贝克曼闲聊,杂七杂八的什么都说,伟大航道,乐园,新世界,恶魔果实,空岛,世界政府,他们红发海盗团的冒险,自己的经历,等等。通常是贝克曼一个人慢慢的说,林擒在旁边安静的听,偶尔提一两个问题,发表一些看法。
      香克斯纳闷的看着经常凑在一堆的两个人问旁边吃得不亦乐乎的拉奇:“他们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
      拉奇有些奇怪的看了眼香克斯:“老大你莫不是在吃林的醋?”
      香克斯被惊得岔了气,他边咳边问:“我吃他什么醋?!”
      “我怎么会知道,不过我猜是不是类似他将副船长独占了之类的?”拉奇来了兴致,肉也不吃了,圆墨镜凑到香克斯的鼻子跟前,语气满含兴奋的陈述他之所以得出这个猜测的各方面理由,林擒恰巧从旁边走过,听了拉奇的话停了步子盯着香克斯,表情似笑非笑:“吃我的醋?”
      尾音微微上翘,直钩的香克斯头皮一炸,不得已梗着脖子解释:“不是,我不是这个,那个,我没有吃你的……”贝克曼见原本去拿书的林擒停下来不知跟香克斯说了什么,但看香克斯苦哈哈的冲林擒指手画脚的说这什么,有些在意的站起来就朝他们走过去,香克斯见贝克曼直直走过来冷汗都下来了,要是被贝克曼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他绝对会崩了他的!
      林擒事不关己的在一边看好戏,哪知香克斯竟然招呼都不打一个抓起他和拉奇就冲进了第二次的房间里,留下贝克曼茫然的站在原地不明所以。

      这之后林擒每次和贝克曼呆在一起时,若香克斯看过来而恰好被林擒的视线抓住,林擒眼角就会流露出一种别具深意的暗示,这时香克斯就会狼狈的转开视线,哦,不错,他本来就是故意的,看着他吃憋林擒就会微妙的舒坦不少。虽然他原本也没有什么不舒坦的。
      贝克曼自然也发现了香克斯和林擒之间诡异的气氛,但每次当他好奇的问出这个问题时林擒就会轻轻的拍拍他的肩膀对他说一句不知道会比较好。等他终于理解了林擒的那句话的意思时,林擒却已经不在船上了。

      在香克斯的海盗船上,宴会总是不会少,香克斯总能想出各种各样的理由来举办一场宴会,因此林擒就格外的佩服厨师琼斯,虽然以一个厨师的标准来说他有点过于单薄,但他却应付得了无宴不欢的香克斯层出不穷的怪点子,并且养着拉奇这样一个大胃王。
      再又一次的宴会时,琼斯推出了最新的超大份甜点,这个是今天宴会的主题。从琼斯将蛋糕端出来起所有人的眼睛都开始发亮,这不是说他们喜欢吃甜食,而是琼斯的招牌甜点真的是一绝,但这也丝毫不能改变那玩意儿是甜的这个事实。
      林擒不动声色的将兴奋的人让到前面去,而他自己则慢慢地退到角落,目测了一下自己和蛋糕的距离,林擒稍稍松了口气,放松了身体靠着空酒桶,安静的看着闹成一片的海盗,一边庆幸还好自己早早的脱离了战圈,现在蛋糕周围已经是一片狼藉了,琼斯在一旁气的跳脚,大呼这群浪费食物的混蛋,他要罢工让他们统统喝西北风去等等诸如此类的话。
      好歹这个惊心动魄的宴会最终还是结束了,甲板上恢复了安静。林擒摸摸有些发烫的脸打算去船尾吹吹风,明明他什么也没做,只是看着海盗们就觉得自己也累的不行,坐在甲板上吹着风,林擒觉得自己舒服的都快要睡着了,就在这时他恍惚闻到一股甜腻的味道。

      噩梦。
      睁开眼睛,一块不大不小的蛋糕映入眼帘,林擒反射性的差点一巴掌抽过去,还好他及时刹住车,僵着手将蛋糕坚定的推开,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香克斯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林擒觉得自己的表情肯定很难看,他竭力保持面无表情,至少不要把厌恶排斥这一类情绪太明显的摆在脸上:“香克斯,你有什么事吗?”
      香克斯弯着眼睛笑的好不开心:“我本来是要睡了的,但是想起林你之前好像没有吃到琼斯的特制蛋糕,所以我特地为你去厨房转了一圈,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哈哈哈哈”
      林擒瞥了眼缀着一棵草莓的蛋糕,眼角隐秘的抽了抽,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咬牙切齿:“这多不好意思,既然是香克斯你特地去找的,还是你自己吃吧,我……吃过了。”憋了半天,林擒艰难的吐出这么一句。
      香克斯忧伤的看着他,林擒忍着胃部的抽痛冷静的撇开视线,两个人谁也不让谁的无声的叫着劲,最后还是林擒受不了香克斯穿透力太强的眼神,接过香克斯手中的蛋糕,以一种视死如归的气概囫囵的吞咽下去,将餐碟还给香克斯,林擒垂着眼睛站起来向香克斯道谢:“谢谢你的蛋糕,时间不早我先回房休息了,晚安。”说完之后便急匆匆的往房间走,也没有精力去注意身后香克斯是什么反应。

      等回到自己的房间,林擒已经开始有点犯晕了,等他脱离的瘫倒在床上才想起应该先将门关上,但身体没力气,完全不想动弹,脑子也变得不清楚,像是被一根棍子粗鲁的搅拌了一遍似的,朦朦胧胧的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林擒不耐烦的蹙起眉头。
      “原来你吃了蛋糕是这个反应,难怪躲得那么远。”声音里含着点好奇。
      哧,要你管,滚远点!
      “不过既然你不愿吃说出来我也不会那么逼你了,逞强的滋味不好受吧。”这次又变成可恶的幸灾乐祸了。
      真烦,林擒不耐的啧了声,猛的伸手拽住上方的人往下一扯,自己借着力道则翻身压在对方身上,压制住对方的挣扎。刚开始对方还勉力动弹两下,在发现姿势不利于自己时变安静了下来。
      林擒这才满意,睡觉嘛,安静一点多好。
      结果那个声音却还是不依不饶的折磨他的耳朵:“看在你被我弄醉了的份上我就让你一会好了。”
      林擒心头邪火直往上窜,谁醉了?!谁要他让了?!越想越生气,越想越不甘心,林擒干脆睁开眼睛瞪着被压在身下的人,不过有点看不清,晃了晃脑袋,林擒眯着眼睛凑得更近一点,这一次才算是看清对方的眼神,他狠狠的盯着对方的眼睛想要大声冲他吼:我才没有醉!但是动了动嘴唇却发现舌头变大了。
      更气人的是被压着的人眼神很鄙视的看着他,林擒被气的眼角都红了,他有些愤恨的直接一口咬上去,看什么看!瞧不起人的家伙!
      不过不知道咬的是什么,感觉软软的,要是咬破了会不会很疼?林擒这样想着就突然舍不得,他的嘴唇无意识的蹭了蹭冰凉柔软的东西,恍惚嗅到一丝冷冽的香气,正口干舌燥的林擒想都没想的伸舌探进去,然后,然后他就不记得了。
      第二天醒过来,林擒迷茫的四下看了看,发现自己是躺在自己的床上时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等想起香克斯的那个噩梦级别的蛋糕时蓦地瞪大了眼睛,光着脚跳下床奔到门边上,当看见门好好的锁着的时候才松了口气。
      “不过,我昨晚什么时候关的门?”林擒盯着门却完全想不起昨晚他回房之后放生了什么事,揉了揉眉心,林擒抛开了这个注定不会有什么结果的疑问,等看到镜子里面色比之前还苍白的时候更是发誓绝对、绝对不再接触任何甜食。
      比起吃甜食,他宁愿去死。

      出了门,刚和莱尔打了个照面,连早上好都还来不及说对方就已经捧着他的脸左看右看,满面怒容的责备林擒不懂得照顾自己,才补回去的一点点营养又给折腾没了,林擒自知理亏只得默默地承受莱尔的愤怒,最后压着眉头喝下他特别为自己熬制的汤药,那东西苦的林擒见了早饭胃就直翻腾,一个早上下来,林擒的脸色已经是白的透明了。
      贝克曼担忧的看着林擒,嘱咐他如果不舒服就回房休息,林擒摆摆手示意自己没问题,他强打着精神问贝克曼:“这船到下一个岛还有多久?”
      贝克曼见林擒固执的不肯休息,叹了口气只得告诉他答案:“大概今天晚上就会到下一个岛。林,去休息,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说到这份上已经是很严肃的皱起了眉头。
      林擒抿了抿唇角,掏出之前的罗盘仔细的看了一会儿才将它收回怀里,发觉贝克曼还是一脸严肃的盯着自己,无奈地说:“我这只是宿醉,你和莱尔的反应都太夸张了,贝克曼。”贝克曼绷着脸不说话。林擒叹口气点点头,向他保证:“我马上就去休息,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这样总该放心了吧?”听林擒这样说贝克曼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一点,不过他还是嘱咐了一遍:“马上去休息。”
      按了按抽痛的额角,林擒拉住从身边进过的水手问他香克斯在哪里,水手随手一指,林擒道了声谢便朝他走了过去,站在香克斯的身边,林擒拂开被风吹到眼角的发丝,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对香克斯说:“我打算在这个岛登陆,然后和你们告别。”
      香克斯没有看他,只是点点头说了声好,林擒抿了抿嘴角,最终什么也没说的离开了。

      离别总是让人不愉快。
      林擒拎着自己小小的皮箱以及莱尔强塞给他的一整箱治什么病都有的药,要不是贝克曼拦着,看那架势他是恨不得将香克斯船上的药统统打包给林擒,琼斯则想要特意为林擒制作一个蛋糕,林擒赶紧态度坚决的声明自己不喜欢吃甜食这才绝了他的念头,不过看起来他还是很遗憾,用琼斯的原话就是林竟然不喜欢吃甜食真是浪费,林擒面无表情的看他:“我的脸长成这样害你误会真是对不住。”
      贝克曼沉默的将一柄匕首和一把精致小巧的银色□□到林擒手上,什么也没说,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转身回到了香克斯的身边。
      林擒收好贝克曼的匕首和枪,拎着两只皮箱,最后看了眼在风中飘荡的海盗旗,弯着眉毛冲船上的人露出一个明亮柔和的笑容便转身朝着与红发海盗团相反的方向离开。
      看着林擒走出视线,贝克曼皱着眉看向香克斯:“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情?”
      香克斯吐出一口气,转身往船舱走,边走边说:“什么也没有发生。”
      贝克曼回身看向林擒离开的方向,对香克斯的话不置可否。
      此时香克斯25岁,贝克曼27岁,林擒24岁,香克斯觉得他需要一点时间来理清这团乱七八糟的线,这片海很大,能够承受所有的分离与陌路,到时候,一切都会回归最初的平静。
      但现实的糟糕之处就在于它从不轻易让一个人得偿所愿。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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