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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光，或者微粒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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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是因为心情好吗？云芳华周身的圣光散发的比往日更加热烈。她一边摩擦着戴在自己脖子上的玉坠，一边向前高速飞行着。
“你以为你对于冥道的熟练，会超过我吗？还是你以为我会因为你的将死而放松警惕吗？小晨……不要忘了我们之间的渊·源啊。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比我更了解你呢？”在冥道中飞行，无视周围暗红色的黑洞入口，还有那些如同流沙一样散发着光芒的亮点，云芳华只是紧紧地盯着前方，她的身体好像信号不良似的扭曲变形，似乎随时都会崩溃。一会儿实体，一会儿又变得透明，但她完全毫无反应。
“为什么呢？为什么不能好好地待在我的世界呢？你可以拥有接近永恒的生命，任何人都无法企及的财富与力量……即使比我强也无所谓，为什么一定要做这种飞蛾扑火的事情呢……小晨？”冥道中没有介质传声，云芳华的自言自语在这周围一厘米都传不出去。但她依旧没有停止发问。
“独属于人类的灵魂呵……即使是多么的强大，也无法在生者的世界逗留。就算是我，也只能以思念体的形式在生者世界存在……但是为什么，你要如此糟践自己的时间呢……”
“……芳川晨泽，你究竟是有多么的自私？就这样不负责任的消失……我们的小公主，不知道会崩溃成什么样子呢？！”
云芳华依旧在笑，她比任何人都笑的美丽。即使只是看着她的笑颜，就似乎被那股温暖的气息包围。即使她的声音，冰冷的没有任何温度。
那是没有包含任何感情，就像机器一样只是叙述事实的声音。
好像在读故事书。
……
“阿尼玛！”眼前出现了黑洞，扬帆海蓝甚至可以透过那黑洞看清楚里面的冥道！这样近的距离让她忍不住喊了出来。
“这是……「人间道」？”里包恩再看清楚这黑洞之后神色却是变了，然而下一秒，他就换上了一副肯定地表情，“那么现在要开始穿越了哦……这一次可要抓紧时间好好看清楚，因为是最后一次了。小海蓝……”
“现在？可我还是使不上力气——”扬帆海蓝当然知道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她只是发发牢骚而已，当下也用尽力气抱紧里包恩。
两人一起消失在阿尼玛之中。随着不属于艾德拉斯的人们消失，阿尼玛也逐渐的消失了。
艾德拉斯的世界一片混乱，还有许多灾后重建等着它。
然后……冥道……
“喂，喂！！”扬帆海蓝使劲喊了几声，却什么都听不到。
“这里是几乎没有空气的，就像大气层一样，说什么都听不见。”里包恩拉了拉扬帆海蓝的头发，迫使她转过头来盯着自己后，才张嘴说道。
“……没有空气？那我不该蒸发了？”扬帆海蓝一愣，问道。
“没有生命，没有光，也没有时间。你进来的这一刻时间就已经停止了啊，小海蓝。这可是真正的光速零时差时空旅行……用你的眼睛好好看清楚，一辈子只有一次的机会哦~”即使听不声音，从里包恩的唇形上也能读出他揶揄的语气。一辈子只有一次机会？扬帆海蓝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不由得恶寒起来。
“这种机会我一点儿也不喜欢……”她冷着脸回答。
然而所谓的零时差，却还是有着经历的记忆的，扬帆海蓝也能够去打量四周。和记忆中的一样……黑色的背景，周围无数暗红色的黑洞，还有好像散落在墨水中的金沙一样缓缓流淌的金色微粒，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物质，她也没有探究的意思。毕竟现在这情况，什么都不清楚。
“……咦？”扬帆海蓝突然发现了不对的地方，之前两次的穿越，在进入冥道后，她都会看见一些类似别人的记忆的东西，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理。但是这一次没有……神智无比清醒，虽然有种玄幻的感觉。
“里包恩！”她知道这里听不见声音，只好用动作引起里包恩的注意，也没有像自己好像八爪鱼一样爬在人家身上的的形象有多难看，在看到里包恩脸转过来的时候，她便准备问出自己的问题……然而话到嘴边却变了：“后面！！”
眼前一黑，只感觉身边似乎有风吹过，在这连声音都传不出去的稀薄的空气之中居然刮起了风……可想而知，这是有多么快的速度！！
“里包恩——！”她当然知道声音穿不出去，但在全身无力，眼睛又刚好因为角度关系被蒙住的情况下，除了大声喊出来她还能怎么样？
“不会让你们离开的哟。小晨。”耳边突然听到了真真切切的声音，扬帆海蓝惊愕的抬头，“不是听不到吗？”
“现在似乎能听到了。”里包恩松开护着扬帆海蓝的手臂，视线宽阔起来，她也清清楚楚的看到了站在对面的那个人。
亚麻色的短发，米黄色的中衣，白袍。
——云芳华。
即使是站在对立面她依旧笑的甜美动人，好像她面对的不是追寻了好几年的敌人，而是一个心仪已久的男人。
“……里包恩？”看着云芳华，扬帆海蓝心中猛然升起了一股巨大的不安，她拉着身后人的衣袖，试图通过这样的举动缓解内心那莫名的恐惧。
“……你连维持身形都困难了，还是追到这里了么？”里包恩盯着云芳华，好像在说家常一样的问。
“困难……？小晨，你是在说谁？”云芳华的声音很轻，她眨了眨眼，好像碰到了什么很困惑的问题似的反问。
“你说我要保持思念体……很困难？你搞错了吧？”这声音停在扬帆海蓝的耳中，她像是恍然大悟般的转头，看着里包恩，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表达自己的心情。
“……里包恩？”扬帆海蓝不知道自己是有多勉强才能保持着脸上的笑容，最终说出口的却只是简单的一个疑问句，因为她已经找不到任何能在最短时间表达清楚自己想法的话。
没有得到回应，里包恩和云芳华在这背景为黑色的冥道中对视，一个站在对面，一个还揽着一个女孩，但却不能阻止他们眼神中刹那闪过的千言万语。
“哼。”最先打破沉静的是那熟悉的嗤笑声，里包恩慢慢的抬头，“对啊……你不说，我差点都忘了呢。”
“我就说啊，小晨怎么可能会对淑女撒谎呢？”云芳华松了口气，似乎真的很担心里包恩对她撒谎似的，摆出一个安心的笑容。“但是你这样不对哦。都没有对可爱的海蓝说出真相呢~”
“她又没有问我。”里包恩摆出一个鄙视的眼神，“还是说常年的安逸已经让你的思维退化到，以为我是那种一见人就噼里啪啦把自己的事情全部倒出来的那种傻x？”
“哎呀，真难听。”云芳华皱眉，“我当然知道小晨你的内在是有多么恶劣，毕竟我也算是深受其害呢。但是，我们的小海蓝已经满脸困惑了呢~为了防止她胡思乱想，我看还是解释一下比较好？”
“要解释你解释，我可没那闲工夫。”里包恩似乎对云芳华那自在的表情不满，但在扬帆海蓝看来却觉得他似乎……他在着急？
“……，你到底在急些什么……？”她张了张嘴，却说不话来，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发问。
“海蓝，你难道不想知道吗？你知不知道，未亡者有一个与生俱来的弱点呢？”云芳华微微一笑，身体略微前倾对扬帆海蓝说，“要知道，我们未亡者……既不是死人，也不是活人。如果一直住在未亡者世界，我们就能保持着为王者的姿态，也许就算几百年也不会老去……但是如果来到生者的世界，我们就必须要燃烧自己在死亡的那一瞬间遗留下的能量啦。”
未亡者，是因为人间的强者在死亡的那一瞬间，爆发出了巨大的能量，从而没有进入冥道轮回，而是进入了生与死这两个世界的夹缝之中。
而他们死之前的那一瞬间爆发出的那个力量，就是他们的生命力。如果这力量消失，那么未亡者也就……不存在。
“当然啦~像普通的未亡者，连离开未亡者世界的机会都没有呢……毕竟我们既不是活人，也不是灵魂，这种奇怪的存在是受到‘世界’排斥的哦，一不小心就会被抹杀呢。”云芳华继续微笑，一手托腮，“你知道吗小海蓝，就算是我，也不敢真身离开未亡者世界呢。你现在看到的，也只是我的思念体哦。如果一阵生来到未亡者世界……我也许就回不去了呢？而我自己的力量，在人间也撑不了几年就会消失的啊。”
……消失？
“是啊海蓝~未亡者不是灵魂，我们只有一次生命。如果连身为未亡人的生命都不能掌握的话，就会直接划为世界基础分子消散，变成比原子还小的存在啊，从选择变成未亡者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是去了轮回的权利呐。”
云芳华有些缅怀的笑了笑，“既想作为人类出生，又想保留着自己的记忆，这是不可能的呐。……除非……不过，那个机会已经被残忍地夺走了呢。我虽然很生气很生气……却没有任何的办法呐。你知道吗？我可是真心的、由衷的尊敬着小晨啊，因为他办到了整个未亡者世界没有一个人办到的事情哦。从他成为未亡者到现在整整十年，但是小晨却只在未亡者待了几个月。真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还活着呢小晨？你也该到了消停的时候了吧？你的气息比起上次见面又弱了不少呐，在这个时候居然不保存力量还费力气去维持身体的你是不是真的很闲啊？”
“……”静默。
扬帆海蓝愣愣的不说话，云芳华维持着那个笑容好像在等她回应，而里包恩，从刚才开始他就那样半跪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句话也不说，甚至连呼吸都没有。
就像一个空壳。
“……手机……”在静默之中，扬帆海蓝的声音有些机械的诡异，她的双眼迷茫的睁大，似乎连焦距都很难维持的瞳孔直勾勾的散射前方，伸出一只手拉着此刻将她保护着的那个男人。
力气恢复了？她却没有任何表情，手指移到对方的衣领处，那机械的声音再次响起：
“……电板没电了……所以就先关机等着，也许过一两小时又会攒一些虚电吧……？不够用啊……”
她嘴角慢慢的勾起，形成一个略带满足意味的笑容，“……所以，不想充电么？迟早电板会完全用光的哟……没带充电器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