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错错不了》花曳

10、NO.10

　　司马潇潇真的糊涂了，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让自己恨不得踢死的那个石傲天吗？
　　一趟法国之行让她看到了石傲天并不象她想象的那么不济——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他和前来接待的当地对外贸易部部长、对外文化交流中心负责人及镇长相谈甚欢，他的法语讲的很好，不象她必须要翻译随行。甚至，他的很多关于建筑方面的观点还得到了对方惊叹不已的认可。
　　她看的出，对方派来随行接待的那个金发小姑娘已经毫不掩饰对石傲天的爱慕之情了。尽管心底固执的认定石傲天是个拈花惹草的主儿，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是看不得那个小姑娘和石傲天相谈甚欢的模样。
　　败类！再多的好印象和新认知都比不上道德败坏的严重性，虽然石傲天这一路对自己很好，很照顾，也没有再冷嘲热讽，但是司马潇潇心里的落寂就那么没来由的升腾起来。
　　唉！幸好后天就要回去了，不然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出于义愤跑去痛骂石傲天一顿。

　　今天的体育课上的是篮球。
　　唐小童本来就不是体育成绩很好的女生，尤其是这种要拼抢的活动，简直是要了她的命！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肚子好象怪怪的。或许，是要来例假了吧，毕竟她的例假已经迟的有点离谱了。
　　张小仙和王路互相使了个眼色，两人运球佯装要传球，却恶意的向唐小童的方向靠近。唐小童看到球向自己的方向过来，紧张的要命，左右挪移着，努力思索万一她们传球自己怎么样才能接住球。
　　“接球！”张小仙大声向小童叫着，用尽全力向小童身上砸来。
　　小童张开手集中精力要去接球，冷不防躲在她身后的王路猛的一撞——
　　小童几乎扑倒在地，飞快而来的篮球砰的一声狠狠砸到她的肚子上。顿时，小童额头的冷汗就冒了出来，捂着肚子就蹲了下去。
　　“唐小童，你没事吧，”张小仙故做紧张的跑过来：“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能接得到呢。”
　　“是啊，实在对不起，我以为小仙传球给我，我才去接，却不小心撞到了你。”王路也蹲到她身边假惺惺的问。
　　练习的同学和体育老师都过来了，七嘴八舌的问着：“唐小童，不要紧吧……”
　　“还能坚持吗，要不去卫生所吧……”
　　唐小童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肚子痛的犹如刀绞一般，耳边的问候飘忽遥远的犹如另一个世界。勉强的想要挤出一点笑容：“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蓦地，眼前一黑，唐小童一头栽倒在地上。

　　唐小糖接到学校的电话，吓的七魂散了一大半。
　　小童进了医院，原因那个老师支吾的在电话里没有讲，只说让她快去。
　　撂了电话，小糖跟老赵请了假，心急火燎的向医院赶去。

　　急救室门外，张小仙和王路哭丧着脸，吓破了胆。
　　谁知道只是想吓吓唐小童，可是她竟那么不经撞，一撞就撞进急救室了呢！
　　学生处于处长和保卫科张科长都来了，一年级辅导员严老师也来了，就连杨校长得到消息也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杨校长皱着眉问。
　　“我们不是故意的啊，杨校长。”张小仙和王路都要吓哭了，万一唐小童有个三长两短的，她们两个不是成了杀人犯了吗！
　　“我知道，我没问你们两个，”杨校长脸色很严肃：“这里没你们两个的事了，你们先回学校吧。”眼光转向在场的唯一女老师——体育老师罗迟。
　　当时是罗迟当机立断送唐小童来校外医院就诊的，罗迟此刻脸色也是非常慎重，犹豫了一下，还是附到杨校长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杨校长脸色大变，难看的要命。
　　“我、我妹妹怎……怎么了？！”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唐小糖捂着肚子出现在门口。
　　“她没事，”罗迟看了杨校长一眼，硬着头皮站出来：“是这样，上体育课的时候她不小心被篮球打中了肚子。”
　　唐小糖等了半分钟，诧异的瞪大眼睛：“没了？！”
　　“是啊，就、就是这样。”连罗迟自己都觉得理由站不住脚，又不是豆腐，怎么会被篮球打了一下就碎了呢！
　　“天哪！被篮球打进急诊室了！”唐小糖拍着额头，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幸好此刻急诊室的灯灭了。“唐小童出来了！”
　　先出来的医生立刻被团团围住。
　　“医生，我们学校这个学生没事儿吧。”
　　“医生，我妹妹怎么样了？”
　　“医生，唐小童同学要不要紧？”
　　医生也是见惯了这种场面，安之若素的摘下口罩：“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那——那就是说还有可能有生命危险了？”唐小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紧张的快无法呼吸了。
　　“病人，是在校学生？”医生问的奇怪，关键是表情奇怪。
　　“是啊，大一学生。”辅导员严老师陪着笑脸：“刚到学校的新生，医生您看是怎么回事。这要是学生家长知道了，还不知道……”
　　医生打断严老师一长串毫无营养的话：“那，学校领导派个代表和病人家属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唐小糖哆嗦着紧紧跟在医生后面，小脸煞白。杨校长也亦步亦随，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唐小糖从来没想到小童出了意外会让自己这么恐惧，这是多年来她头一次深深感受到两人之间血脉相连的亲情。她，对待小童并不象自己认为的那么冷漠。
　　进了办公室关上门，不等两个人问，医生就主动张口：“考虑到病人的特殊情况，她还是个在校学生，是吧。所以，我叫你们两个来单独谈谈。”
　　唐小糖强忍着，可是眼泪已经在眼眶里面打转了：“医生，我妹妹是不是出了什么大的意外？”
　　“病人是流产。”医生的话石破天惊，差点没噎死唐小糖：“过激的运动和腹部遭受的猛烈撞击，使得病人体内大出血导致流产。”
　　“流——产？”唐小糖以为自己耳朵幻听了。旋即想起那天凌晨小童衣衫不整哭着跑到她那里的情景。
　　杨校长虽然脸色有如死鱼，但还算镇定，因为刚才罗迟老师猜测的就是这种可能性：“医生，唐小童——生命没有危险吧？”
　　“经过输血，现在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但是病人身体很虚弱，还要留院查看。”医生公式化的交代。
　　杨校长叹口气，做了个决定：“医生，我想，考虑学生接下来在学校的学习和生活，这件事情就不要再告诉别的人了。”
　　“病人的隐私我们自然会保护。”医生点头：“我叫你们两个进来也就是这个意思。”医生也叹口气，这样的事例她见的太多了，但是对于这样一个长的象天使一样的孩子，她还是觉得由衷的惋惜和心疼。

　　病房。
　　唐小童的脸色比洁白的床单好不到哪里去，她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人告诉她，只是隐约的——
　　所有人都拥了进来，辅导员，罗迟老师，保卫科科长，还有杨校长。唐小糖黑着一张脸躲在最后面——她怕自己忍不住冲上去抓住小童追问。
　　“唐小童同学，你好好养病。我们就先回去了。”杨校长简单交代了一句，使了个颜色，示意所有老师都出去了。
　　病房里只剩下唐小糖和唐小童姐妹两个。
　　小童还不知所以的向小糖虚弱的微笑：“姐，你也来了啊。我没事——”
　　“没事？！”唐小糖象个炸药桶给点燃了，无法抑制的怒气混着恐惧一起冲上大脑，让她顾不得小童此刻受不得刺激：“你差点大出血死掉你知道吗？！你在急救室里待了多长时间你知道吗？！你要是再晚一点送来，你就没命了你知道吗？！”
　　小童给唐小糖的怒气给吓到了，喃喃的：“姐，我、我不知道，我以为只是被篮球撞了一下子，可能要来例假，所以——”
　　“例假？！”小糖气的想笑：“你的例假晚了多少天，你还清楚呢？”
　　“十——二十几天？”小童不确定的语气，不知道为什么小糖这么生气：“姐，你不要生气嘛，我例假一向不准的啊。我没事的——”
　　小糖深呼吸、再深呼吸，不能发火，绝对不能向小童发火，要平静、镇定的说话：“小童，他是谁？”
　　“谁？”小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说拿篮球打我的人？不要问了，人家也不是故意的——”
　　“我是问那个该死的男人是谁？！”小糖简直被她这个妹妹打败了，止不住满腔的怒气进而咆哮：“是谁让你怀孕的？！”
　　小童的笑容僵在脸上。她没听错吧，怀孕？男人？——难道——
　　小糖点着头：“好，你告诉我，那个混蛋是谁，我去杀了他！”
　　“姐，不要！”小童哀求的话不经大脑脱口而出。
　　“那你说是谁？说啊！你都大出血导致流产了——”唐小糖简直要气疯了，是什么人这么无耻，小童才十九岁啊，她花一样的青春——
　　“是、是……”小童垂下眼睑无措的盯着自己的手指，要是自己说了，姐姐会不会真的去找他拼命？说什么呢，他都不要自己了。这下好，才知道怀了他的孩子，孩子就没了。想到这，小童的大眼盈满了泪水。
　　“小童，我求求你，你告诉我，难道非让我气疯住进精神病院吗？”唐小糖的声音越来越大，全然不觉已经把护士吼了过来。
　　“叫什么叫，不知道病人需要休息吗？”护士拿着药水进来，不客气的下逐客令：“你出去吧，病人要休息了。”
　　“你是她姐还是我是她姐？！”小糖的炮筒立刻转移方向。她烦不了了。
　　“这里是医院！”护士怎么会被这样小儿科的恐吓吓到，神色正常：“我再说一遍，请你出去。今天的会客时间到了。”
　　小糖简直要翻白眼，不死心的又转向小童：“小童！”
　　“是、是你们老板。”小童的声音比蚊子还小，盯着被角象个犯错的孩子。
　　“啊？！”小糖的高分贝轰炸又开始无可抑制的迸发：“我们老板？！你是说——”
　　“出去！”护士干脆亲自动手推她出去，这种高达1000分贝的声音让她听了要抓狂，简直是魔音入脑。
　　“冷一卓！”唐小糖站在医院大门口，愤怒的象个吃了耗子药的老鼠：“我要杀了你！”她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老板还有一个荆爽。

　　“罗老师，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你的猜测也不要再跟任何人说了，学校会处理这件事的。”杨校长头痛的要命。
　　“我知道了。”罗迟点头，同情的叹气，现在的孩子都是怎么了？

　　“荆总，司马集团的总裁前来拜访。”秘书按下内线通知荆爽。
　　“请他进来。”荆爽虽然有点吃惊，不过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司马霖鸣笑笑的进来，堂皇的坐在他的对面。
　　“什么风把司马家的大家长给吹来了？”荆爽起身亲自泡茶：“让你亲自跑一趟，想必事情很重要吧。”
　　司马霖鸣哈哈笑着，心里更加欣赏这个年轻人：“哈哈，荆爽啊，你早知道我这个老家伙要来？”
　　荆爽不置之否的笑笑。
　　“好，我也不绕圈子，”司马霖鸣喝了口茶：“好茶！你也知道老年人记性差，我要是跟你绕圈子一会儿非把我自己绕糊涂不可，到时候我都忘了我是要来干吗的了，哈哈。”
　　荆爽很喜欢这个爽朗的老头：“要是司马总裁都糊涂的话，这个世界不是就没有聪明人了？”
　　“荆爽，我想你到我们司马集团去。”司马霖鸣单刀直入。
　　“为什么？”荆爽问，实际上两天前已经有猎头公司打电话给他，只是他不知道司马霖鸣为什么要挖他：“要知道我在冷氏集团是第二股东，恐怕司马总裁要想挖我代价会很大吧。”
　　“没错。”司马霖鸣坦率的点头：“我打算把公司一锅端送给你。”哈哈，这个条件不怕你不馋。
　　荆爽如他愿的吓了一跳：“司马总裁，你开什么玩笑？”
　　“不开玩笑。”司马霖鸣竟有丝赫然：“我有一个条件。”
　　“哦？”荆爽挑眉。
　　“你要娶我女儿潇潇。”司马霖鸣在心里祈祷一直到观音大士面前，乖女儿啊，爸爸这是为了你好，回来你可不要拆了爸爸这把老骨头。
　　荆爽吟哦了一声，不露声色：“你问过你女儿的意见了？”
　　“咳咳，潇潇向来听我的。”这句话怎么听怎么不象理直气壮的实话。
　　荆爽暗笑，司马潇潇会听话？恐怕——“我想依照令千金的脾气，她要是知道你来找我，恐怕你的日子不会好过吧。”
　　司马霖鸣尴尬的笑：“婚姻大事，当然父母做主喽。”
　　荆爽叹气，奇怪酷酷的司马潇潇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活宝父亲？
　　“你认为怎么样嘛？”司马霖鸣厚着脸皮追问，丢人丢到家了，那么好的宝贝女儿搞的跟嫁不出去似的。唉！要不是自己实在喜爱这个年轻人想她作为女婿，自己才不会这么低三下四的呢。
　　“我认为潇潇是个好姑娘，你最好尊重她的意见。”荆爽蓦地想起那天石傲天和司马潇潇的拌嘴，恐怕这个司马老爷子是错点鸳鸯谱了吧。
　　桌上直线电话响。是集团电话。
　　荆爽挂上电话起身：“对不起，司马总裁，实在不好意思，集团那边出了点事，我得过去一趟。”
　　司马霖鸣不甘心的起身：“那你是觉得潇潇不错喽？”
　　荆爽头痛的点头，希望石傲天回头不要把自己骨头也拆了才好。
　　司马霖鸣暂时满意的点头，恩，不能急，这已经代表一个好的开端，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