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落》煜芫

86、探病

　　“娘娘,请.”药童为我让出位置,让我先行.这里有许多架子,每一个都一模一样,但每一个抽屉都是不一样的药材,太医要每个都记住，想想都觉得可怕.

　　“是谁来了”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我身旁的药童立刻冲着里面叫道,“是位主子,师父!”师父药童的师父不是太医吗,可是听刚刚那声音应该不老,至多在而立之年.

　　一个身着官服的男子走出来向我行礼,“微臣见过...”他看向药童.药童轻轻提醒,“贵嫔,是贵嫔.”“微臣见过贵嫔娘娘.”

　　“太医起来吧.怎么太医没去为各宫请平安脉呢”

　　他拍拍膝盖上沾到的灰尘,“微臣医术低微,怎及得上其它几位得主子宠信的太医呢”语气中颇有嘲讽之意.“娘娘的脸色不太好,让微臣为娘娘把脉.”

　　他说着就要打开医箱,“我制止了,本宫没什么,只是闻不惯这药味.原本本宫是想来拿些补药给一个得病的妃嫔,只可惜本宫不识药理,也不知她的病是什么.现在既然太医在,能否随本宫去看看她.”

　　“自然可以,娘娘不嫌微臣医术浅陋就好.”他向我躬身一拜.

　　“多谢太医了,还不知该如何称呼”

　　“微臣姓袁.”

　　“那好,就请袁太医随本宫去毅书宫.”

　　他倒是恭敬,一路上规规矩矩的跟在我后面,不多说一句话.毅书宫外守着两个小太监,我向他们走去,也是两个拜高踩低的,见到我只是意思意思的做了个请安的动作,有气无力的说,“奴才见过赵贵嫔,我们主子不在,你请回吧。”

　　“噢本宫尚未说要见你们哪位主子,你就说她们都不在吗”我讽刺道.

　　他扬起头,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那不知娘娘要见哪位主子啊”

　　“雅妃娘娘仁慈,派本宫带了太医来看看音贵人.”

　　他脸色微变,“音贵人在里头呢,娘娘请便.”

　　我再不理他,径直走进去.听到身后传来袁太医的声音,“公公一会儿去我那儿拿些泄药,我看你腹中脏东西不少,不除掉迟早是个祸害啊.”

　　我嘴角向上扬起,难怪这袁太医不得主子欢心,他性子直,又蔑视这群趋炎附势的人,自然得罪了不少人,只是他并不笨,能为我所用。

　　一个宽敞的院子,周围有几座宫殿,正前方那座最大的应该是许淑媛的,旁边那座稍小但富丽不输的应是容嫔的,而那门窗紧闭的合览阁应该就是音贵人的住处了。

　　我慢步走去,这里也怪冷清的,旁边连棵树都没有,更别说花草了,外面也没个人守着。和悌为我推开门,顿时一股难闻的味道呛鼻,我不禁向后退,用帕子捂住口鼻。

　　“是谁”里面传来的询问的声音。我向袁太医比了个手势,让他进去.他躬身,“微臣先进去,娘娘一会儿再进来.”我点头,与和悌绮淑向后退了几步。

　　“微臣是来给音贵人诊治的.”

　　“太医！是太医！快请进来,我们小主病了好些日子了...”

　　我坐在外面的石椅上,绮淑为我打着伞.

　　“主子,刚刚那屋子好大的味儿,像是许久没打扫过了。”和悌看着合览宫道.

　　“看这外面门庭冷落,就知道音贵人的日子难过,只是怎会落魄到连屋子都没人打扫”绮淑也十分不解。

　　和悌摇摇头,“音贵人待下人极好,她们是不会苛待音贵人的。”

　　“和悌,你平日不是常往这儿跑吗,怎么连音贵人病了也不知道”

　　“还不是之后叶婕妤的生辰嘛,平儿也被叫去帮忙了,奴婢就没过来。”她颇有怨怼之意.

　　这件事引起后宫许多嫔妃的不满,皇后以缺人之名调用了各个宫里的奴才去帮忙,不得宠妃嫔处更甚,像我昨日身边只留了两个,音贵人这里怕是只有一个,真不知皇后到底在想什么,这件事她没必要这么做,宫里最不缺的就是人,她这样做反而会让人对她不满,这有害无利的事她为何要做,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阳光灼烧大地,我脸上热汗直流,拿起蒲扇抱怨道,“这天是越发热了。”

　　和悌为我擦着汗,“娘娘最近食欲不振,有些火气,都怪这鬼天气!”我赞同的点点头,这天不只热而且闷,我每天胸口堵得慌。

　　正说话间,只见一个娇小的身影从合览阁中跑出来.和悌低声高兴叫道,“合欢!”那名叫合欢的宫女双目弯弯,向和悌柔和一笑,继而向我行礼,“贵嫔娘娘,我们主子请您进去。”

　　随着她走进去,那股难闻的味道还在,只是不如刚才那般浓烈了.袁太医正在桌上写方子,床塌上音贵人憔悴的靠在那里,用虚无飘渺的眼神看着我,“嫔妾见过贵嫔娘娘,请恕嫔妾...咳咳咳...”她咳嗽不止,用手帕捂着嘴,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合欢立刻跑过去轻拍她的背,边向我解释,“请贵嫔娘娘恕罪,我们小主她实在无法向娘娘行礼.”

　　我摆摆手,“无妨,只是音贵人的病怎的那么严重,都没请太医来看吗”我找了个离我最近,离她有些距离坐下,我不敢与生病之人靠的太近.

　　音贵人好些了,只稍稍咳嗽了两声,无力的靠在那里,神情焕散,自然也是合欢答的,“不是没去请过,只是原先不过是小病,再加上太医们都在做事,无遐过来诊脉,所以一拖再拖,小主的病才成了这样.”她为音贵人掩好被子,神情悲戚.

　　“真是一群没心的人,这么多医书都白读了!”袁太医愤愤的说.

　　我假意咳了一下,“袁太医,音贵人的病怎么样”

　　“禀贵嫔娘娘,音贵人得风寒的时日已有几日之久,所幸并没有咳伤了肺,先服几剂药,再细心调养即可.”他把方子递给合欢,“姑娘记好了,这药每日早晚各一剂,我会派人每日送来,若是姑娘不放心,也可以亲自来取.”

　　合欢小心的折好收入袖中,“奴婢谢太医对我们小主的照顾,也不敢再麻烦袁太医的人每日来送了,奴婢自己去取.”袁太医点点头,脸上略有失望的神情.也是,不被人信任自然是不大爽快的。

　　“贵嫔娘娘,嫔妾有话要说。”音贵人虚弱的开口.

　　我扫过屋子里所有人,“你们都下去吧。”

　　“是.”

　　门被关上,光线一下子暗下来,我走近她,在床榻边的圆椅上坐下,“妹妹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