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凰》一念三千止

38、三八章 按兵不动

　　奉礼泉会来东郊别院，是耶律白从未想到过的。他以为，自己把奉求凰藏得足够隐蔽了，却没想到，奉礼泉还是找到了这里来。不过好在奉礼泉进门的时候，耶律白正坐在床边看着奉求凰满床爬着玩，刚想动手掐住奉求凰的小脖子，听到动静，才慌忙改了手势去揉了揉小家伙的小脑袋，硬挤出了一脸宠溺的笑容。

　　“怎么把凰儿安排在这边，也不跟我打声招呼呢。”奉礼泉把耶律白的动作看在眼里，面上像模像样地摆出了衣服笑脸，半点情绪都看不出来。

　　耶律白回过头来看着奉礼泉，“这不是见你前段时间比较忙么。我就自作主张了。本来也想着等留白出生了，也一起养在这边的。既清静，又不怕被别人伤到。”

　　奉礼泉笑笑，也不打算拆穿耶律白。“话是这么说，可你总要知会我一声。这几天里，虞京丢了七八个男婴了，都跟凰儿差不多大。万一凰儿丢了，我找谁要个这么大的儿子去！”

　　“放心吧，我也当凰儿是亲儿子，怎么舍得让他丢了呢。”耶律白一面装好人，一面伸手去抱爬到了身边的奉求凰，“小凰儿，你说是不是？”

　　不过奉求凰可不买他耶律白的帐，被包起来之后，先是看着奉礼泉咧嘴笑了。紧接着，就扭头朝耶律白噗噗了半天，又是一脸口水招呼过去，完了又朝奉礼泉笑了笑，还邀功似的向奉礼泉张开小手要抱抱。

　　奉礼泉忍俊不禁，神兽吧奉求凰接过来。“凰小爷脾气可大着呢！看他这意思，是不太喜欢你啊。”

　　耶律白就着床边的脸盆洗了把脸，无奈道。“我请来的嬷嬷都伺候不了凰儿的小脾气呢！这全家老小，也就你能哄得好凰儿了。”

　　“玉美人也能哄好。”奉礼泉捏着奉求凰的小手。“比起我来，这孩子其实跟玉美人更亲近。当初他出生之后，我几乎没管过他。要不是现如今玉美人不要他了，他才不亲近我。”

　　“呸呸……”奉求凰像是听懂了奉礼泉的话似的，呸了两声，好似在反驳。

　　“你看看，还顶嘴呢！”奉礼泉戳了戳小家伙的脸蛋儿，完全不看耶律白。

　　“你太宠他了，小心他大了之后更难管教。”耶律白盯着小家伙，强压下心里对赫连玉的妒火。

　　奉礼泉这才看向耶律白，“这毕竟是我唯一的儿子，宠着些又何妨？对了，我前些天托轩辕弄了些红花来。跟柠檬草加蜂蜜一起煮水，对于奉神族来说，可是安胎补气的良药！等下回去了，我让慕哲帮你煮一壶来，没事就多喝些。”不过，加的不是柠檬草，而是逆天草就是了。

　　“这我怎么没听说过？”

　　“你从小在宫里长大，很多奉神族的古方你自然是不知道的。”奉礼泉说起谎来还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让人丝毫察觉不出他是在说谎。“我的话你也要怀疑吗？”

　　“不是。”耶律白慌忙开口。只是而是他见多了后宫女人被此花害得胎死腹中，他是怕了，“只是而是的阴影罢了。你说的，自然不是骗我。”

　　奉礼泉点点头。“这事儿我明白，后宫争斗嘛，在所难免。对了，你还是跟凰儿一起回去住吧。在别苑这边，我照顾不到你们，不放心。”

　　“也好……”话都说到了这份上，耶律白也不好再反驳，只得应承下来，在心里盘算着后面的事情。这奉求凰，他可是非除不可！

　　而奉礼泉也知道他耶律白在盘算着什么。只是目前还没有到撕破脸皮的地步，暂时按兵不动也无妨。之后，奉礼泉吩咐穆影，找到别原理的其他孩子，一并送还回去。也好按时耶律白，有些事，不该他去做的，就别动手。真要撕破脸了，谁都别想好过。那耶律白虽说摸不透奉礼泉的心思，这点小事却也还看得明白，自是知道要收敛些。

　　不过也没消停几天，兰陵那边就传回消息说，三军已经在兰陵正式交锋。但是科沁却一直为做好交锋的准备，将士们如同一盘散沙不说，粮饷也坚持不过两月。此战若是长期打下去，科沁怕是只有节节败退的份了。

　　消息一传到御乐宫，且不说耶律白。便是奉礼泉也有点坐不住了。他此前派出去的探子回报说赫连玉已经跟夜夕岚同往兰陵镇，相隔不过三日，南海永安帝南凤安也领兵出征。这还没到兰陵，战火就已经烧起来了，若是等他们到了，南海士气大增，场面可就不好掌控了。毕竟奉礼泉本来的目的也并非是要三军交战。思量再三，奉礼泉决定先赶往兰陵，治愈解决耶律白的事，就等局势稳定之后，再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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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礼泉。”耶律白捧着一杯杏仁茶看着奉礼泉，有点不安。

　　“怎么了？”奉礼泉抱着已经睡着的奉求凰，声音很轻。

　　耶律白咬了咬嘴唇，盯着自己手里的茶杯，“三军交战，你若见了赫连玉，会跟他走吗？”

　　“不会。”奉礼泉回答得斩钉截铁。但是他没说的是，他会把赫连玉带回来。“你怕我跟他旧情复燃吗？”

　　耶律白抬头笑笑。“我说不怕，你会信吗？”

　　奉礼泉无所谓地挑了挑眉。“这种事是要你自己来相信的。若是我说了相信，你就会相信我说的一定是真话吗？所以，你信了，那便是真的。不信，真的也会变成假的。”

　　“我相信你不会骗我。”

　　奉礼泉看着耶律白那么认真的表情，心里微微动容。这个人不过是爱错了人，自己其实没有必要置他于死地。即便是为了洛神，他非死不可，却也不急于这一时。毕竟他作为一个人在世上生活了近二十年，它的存在，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够抹杀的。既然存在了这么久，上天也一定有它的安排。

　　“怎么了？干嘛这样看我？”耶律白抬手在奉礼泉的眼前晃了晃。

　　“哦，没事。”奉礼泉回过神来朝耶律白笑了笑，转头看向马车窗外。或许真的是自己太过分了吧。至少，在他死之前对他好一点。

　　是夜，奉礼泉把自己泡在浴桶里，藉由水为介质，洛神再一次从他体内分离出来，与他同坐在浴桶里，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略带几分戏谑地看着奉礼泉。

　　“想不到你也有心软的时候。”洛神凑到奉礼泉面前，伸手拍了拍奉礼泉的脸。

　　“怎么，你以为我就是铁石心肠嘛？”奉礼泉笑了笑，任由洛神玩着自己的发丝。

　　洛神撇撇嘴。“倒是没以为你是铁石心肠。只是觉得，你其实不像是会动恻隐之心的人。一如你爹当初做主祭的时候一样，该下狠手的时候就绝不留情。”

　　奉礼泉扬眉一笑。“你想错了，我的性子其实更像父亲，会为了一点真情而动容。”

　　“那你还要在他死心之前对他好？”洛神哑然。“这不是擎等着他越陷越深，最后只有死路一条嘛！”

　　“对人好有很多种。我要做的，就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奉礼泉确实打算全盘托出，不过前提是耶律白别再打奉求凰跟赫连玉的主意。“至于他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权看他承受能力如何了。”

　　洛神轻轻叹了口气。“真是造化弄人啊！要不是他当初急着去投胎，又何至于落到这般田地啊……”

　　看着洛神那伤春悲秋的模样，奉礼泉忍不住抽了抽唇角。他果然是比较习惯洛神那张扬高傲的样子，“你倒是不紧不慢了，结果却被别人占尽了先机，一样自作孽啊。”

　　“不扯到我身上你会死么？会死么？”洛神抬眼瞥了奉礼泉一眼。

　　“这不是话赶话就顺嘴了么。”奉礼泉笑笑。

　　“你快想想见了玉美人，你怎么顺这个嘴吧！”洛神嫌弃地打量了一下奉礼泉。“我要是赫连玉，一准儿不要你！年龄差那么多不说，还总欺负人，从小就没有省心的时候。”

　　“我现在不是挺让人省心么。”奉礼泉站起身，把浴巾披在身上。“今儿就到这吧。再不回去，凰小爷就该闹脾气了。”

　　“你现在就美吧。有你哭的时候。”洛神没好气地白了奉礼泉一眼。原本还撑出人形的水随着洛神话音一落，悉数落回浴桶里。奉礼泉看着水波未平的浴桶怔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回了寝室。床上，奉求凰含着自己的小手睡得正香。奉礼泉俯下身去亲了亲小家伙的脸蛋儿，轻手轻脚地和衣躺在了小家伙身边，把他拦到了怀里。

　　翌日一早，奉礼泉便找来了苏慕哲，重新写了一份食谱给他，要他好好照顾耶律白肚子里的孩子。苏慕哲只是怔了一下，却什么都没问。这是奉礼泉喜欢苏慕哲的原因之一。不该问的他一律都不问。只是某个人生来就爱得瑟那么一下。“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你快问！问了我告诉你！”

　　“主祭大人。您今儿个没吃药吧？”苏慕哲懒得理他，拿了东西就走人。

　　“哎？你这人可真没良心！”奉礼泉撇了撇嘴，复又追上了苏慕哲。“亏我之前还一直在想这样对耶律来说会不会太残忍。现在可好了，因为你，我又想弄死他了。”

　　苏慕哲白了奉礼泉一眼。“你想弄死他你就弄，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要是能手下留情，我就把苏字倒过来写！”

　　奉礼泉一听乐了。“那你快练练吧！这次我可是真打算留下他肚子里那个孩子！”

　　“你是认真的？”苏慕哲回过头来看着奉礼泉，他可一直以为这是奉礼泉在开玩笑。

　　“你说呢？”奉礼泉挑眉笑笑。“我几时跟你开过玩笑？”

　　苏慕哲睁大了眼睛。“那我抵问问你是为什么了！这无疑是养虎为患啊！”

　　奉礼泉眯起眼睛笑着，不经意间看到耶律白从房间里出来，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正四处张望着，似乎在找自己。

　　“我与虎的过节，毕竟与虎宝宝无关啊。至于将来，虎宝宝会不会为害人间，现在也不好妄下定论啊。”

　　“既然如此，你自己多小心。”苏慕哲抬手拍了拍奉礼泉的肩膀。“做兄弟的，一直在你身边就是了。”

　　奉礼泉点点头，也抬手拍了拍苏慕哲的胳膊，便绕过了他朝着耶律白走去。“怎么不多睡会儿？”

　　耶律白抱着肚子活动了一下筋骨。“躺太久了也不舒服。趁着还没启程，我也好出来走动走动。这几天留白也不爱动，许是觉得闷了。”

　　奉礼泉看了看耶律白的肚子，伸出手去摸了摸。顺势渡了些灵力过去。毕竟他要留下这孩子，就要保证他万无一失。“那就走走吧。”

　　可走了两步，奉礼泉回头，发现耶律白还在原地没动，复又退回来。“怎么了？”

　　“哦。没事。”耶律白笑笑，刚才奉礼泉渡过来的微弱灵力，让耶律白在一瞬间产生了一种恐惧感，可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刚才奉礼泉不是在伤害孩子，他却仍有一种本能的抗拒。

　　奉礼泉狐疑地看了看耶律白，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没事就好，你最近好好休息。等到了兰陵，我有事要跟你说！”

　　“不能现在说么？”

　　“还是到了兰陵再说吧！”奉礼泉笑笑，现在说了，孩子说不定就没了！

　　“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