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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二十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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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小九泡了药浴做做按摩,又跑去跟东藜先生讨论一番,根据他现在的情况重新配了药,交待好下人每日的用药和治疗,她便又将小九丢给东藜先生,自己匆匆跑了。
回到冷家庄已经是傍晚,幸好最近事多人乱,她不过消失了一天没有人在意,去看过风无忌露露面,见他似乎有些发烧,照顾了一会儿,便可以继续自己的行动。
这一晚丝丝便有了足够的借口,担心风无忌的伤口痛会影响休息而在他屋里燃了安神的香,虽然这香是被她加过“佐料”的,但是她有自信就算查也查不出任何异样。一切都顺利成章,将来青龙剑被盗,她最多不过是好心办坏事,何况就风无忌的伤势,没有发觉有人盗剑也是正常。就是发现了,也未必拦得住。
她将一切都安排妥当,只待月上梢头,摇身一变,又做回她的新月。
轻车熟路的进了西祠院,正要向那假山下手,突然一种莫名的感觉牵住了她,她转头看向风无忌的房间,知道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平添事端,然而心里忐忑,突突的跳个不停。
为什么,就是放心不下。
咬了咬牙,她只是去看看,屋内有香,风无忌又还在发烧,应该不会有所警觉。她只是去看看……丝丝转身从窗户溜进风无忌的房间,床上的人双目紧闭,月光下面色显出些许不正常,豆大的冷汗顺着额头滴落。
丝丝微惊,悄悄走过去,轻轻探了探他的额头和脉象——这是怎么回事?傍晚时他明明只是伤口引起了一点发烧,她看过,不会有问题的。但是这会儿他的高热却令人惊心,脉象却乱得异常,好似无数暗流无规则的涌动,从他紧紧咬住的牙关便能够感觉到他此刻承受的痛苦。
丝丝顾不得会不会暴露,立刻俯下身来细细察看,突然他手腕的一处皮肤下有什么东西浮起,又迅速消失。丝丝顿住,轻轻的揭开了他的衣袖,推到上臂……
皮肤之下,一条条青色血管中仿佛有无数条虫起起伏伏,不断涌动……丝丝吓得向后一仰跌在地上,险些碰倒了床边的凳子。风无忌似被声音吵到,紧蹙的剑眉扭得更紧,呻吟一声。
——虫,虫……丝丝捂住自己的嘴巴防止尖叫出来,慢慢摸索着靠近。
她竟然一时忘记了,风无忌是服过虫眼的,从中虫眼之毒的尸体上收集来的液体,都含有幼虫……因为风无忌显得太无畏,之前又没有任何异常,她竟然忽略了。那虫是会随温度升高而活动频繁的,她虽然不知道风无忌之前使用什么方法压制住体内的虫,但是一旦高烧起来,虫也会随体温升高而不受约束。
她该怎么办?她不知道该如何压制虫眼,仅仅知道虫眼的药丸有使虫休眠的作用,却不知道配方……休眠……镇定剂?她眼睛一亮,迅速站起来提起一口气飞身离去。她虽身在冷家庄身边不敢搁置太多东西,却从不肯让自己防身应急之物离得太远的,早已经在附近防置好。她拿回一个小包裹,里面有她以这里的药材能够制作出的最完美的仿镇定剂,还有请精工巧匠制作的简易注射器。
她原本冰凉发颤的手立刻敏捷利落,将药末溶解灌入注射器,找准血管缓缓推入。古代的工匠再巧,所制也比不得现代的针头,她请的已经是制造暗器的高手,留下的针孔仍旧汩汩冒血,她用手压住,不得不留在床边。
风无忌睡得极不安稳,迷迷糊糊中微睁双眸,看到眼前模糊的白影,嘴唇动了动。
丝丝此刻未戴面具,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慌忙想要退,却发觉风无忌只是眼神涣散,神志并不清晰,眼睛望着她,唇间吐出微弱的一个字:娘……
丝丝怔了怔,这厮睡糊涂了。
看着风无忌渐渐平静下来,她松了口气,知道镇定剂果然已经奏效,便替风无忌掖好被角,戴上银面具悄悄离去直奔假山。
奇门遁甲,暗器机关,这些都是银勾老头精通的,自然难不倒丝丝,只要让她找到了地点,就如探囊取物一般。
一切都很顺利,风无忌还在床上被伤痛折磨着,这家伙虽然是个练武人,但是很不注意养生,饮食睡眠都不规律,身体算不得好,一旦倒下了也能被折腾得够呛,而且傍晚她离开时特意关了窗户,估计这会儿安神香也该起了作用。丝丝如愿拿到宝剑,没来得及仔细把玩这把传说上古遗留下来的神器,后来还被前朝一位天才巧匠重新锻造过,一拿到手便匆匆想要离开。
就在她满心以为大功告成之时,冷遇一身浅碧长衫,在她的去路缓缓现身……
“新月姑娘。”他的神情全然不似前次,带了几分凝重。
丝丝知道,经过风残月这两天这么一闹,杀了冷家庄多条人命,他不会对沧冥水榭有什么好印象,看到沧冥水榭的新月再次出现,怎会还当成风流艳遇。今天不干上一场,怕是没那么容易走脱。
“新月姑娘果然聪慧过人,这么轻易便取得了青龙剑,冷家庄的这点机关暗器,根本不在话下。”冷遇定定望着她,平时笑意盈盈的脸上此刻平静得可怕,一双眼睛仿佛是嵌了两颗黑漆漆的石头,没有一点光泽。
这完全不是平时熟悉的冷遇,丝丝暗骂风残月,都是这小子惹的祸,把人家惹怒了吧。
冷遇此刻心情之复杂并不是[怒]可以形容的。他信,一见钟情,但是为什么这个女子偏偏是沧冥水榭的新月,而不是一个普通的女飞贼。或者,也只有沧冥新月这般的奇女子,才会有如此风姿。
“新月姑娘和白天来的人,是早有谋划?”
此问出口,丝丝懂得,白天是风残月,晚上是新月,同是沧冥水榭的人,在外人看来怎么也不会相信这是巧合。她只轻轻摇头,信不信随他,但是她今日是一定要带着剑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