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伶虫

40、和平降临之后（一）

　　撒加回到圣域是在他失踪的第五天早晨，和他一同来到圣域的还有神使赫尔墨斯，在一番讨价还价之后，这次风波总算是画下了一个完美的句号，圣域和阿波罗签订的盟约正式生效，而波塞冬那边也在雅典娜的全力斡旋下和太阳神签订了互不干涉的和平条约，至于那瓶被阿波罗擅自带到天界去的会对海皇带来威胁魔药也和宙斯的灵骨一起被当众销毁……

　　鉴于阿波罗得到了雅典娜还有波塞冬等神的支持，天界其余的反人类势力倒也一时不敢有大的举动，到了7月末所有的一切终于告一段落，圣域再次得到了久违的和平……

　　“呕！终于结束了！”从大堆的文件山中抬起脑袋，被紧急从基层抽调上来的天琴座奥路费伸了个极大的懒腰：“喂！老大！今天晚上可不可以请客去喝酒！”

　　“不可以！”同样是好容易摆脱了文件山的纠缠，射手座的艾俄罗斯抢在撒加前面出声阻止：“至少要等到神使离开之后。”

　　“啊！这家伙什么时候才可以离开啊？”

　　“不要担心，奥路费？”撒加微笑地安慰他道：“等核准完全部文件，他就会离开，以神使的个性是不喜欢在地面留太久的，所以今天晚上的庆祝应该不成问题！”

　　“好哦！”除了奥路费，其他几个被抽调上来办事的白银也开始欢呼……办公室中的气氛变得很热闹。

　　“就算真的开庆功会，撒加你也不能参加？”现役的射手座不带表情地提醒道：“你的伤还没好呢？”

　　“可以！”撒加笑得十分温顺：“那么你们就管你们自己出去玩吧，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处理文件就可以了！”

　　“呕！”人群继续欢呼，只有艾俄罗斯看向撒加的目光似乎包含着一种说不出的忧虑……
　　一个小时后，在雅典娜的寝殿前，出现了几个金色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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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一夜的雨，混沌的夜空中既没有月亮更没有星辰，撒加趴在办公桌上，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然后把大拇指放到嘴里去啃。

　　“两世的叛徒吗？为什么这样的命运要落到自己身上，既然如此，当初的自己又何苦要逃离那个冰封的地狱，来到人间却又再度被命运所做弄，这样的人生岂不是自开始就是种错误，那么，下面呢，未来呢，难道还要再错下去？

　　撒加应该说是个很大气的人，他很少会为什么东西什么事情而迟疑，但在自太阳神殿回来后，他却十分意外地开始质疑起自己的灵魂，不！这不是什么意外，而是自十四年前那个悲剧般的夏夜就开始的梦魇。

　　“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站在空无一人的教皇书房，撒加扪心自问道。“为什么在那个时候身为神之战士的我会突然开始怀疑女神？然后，盲目地开始相信力量，难道说我的人格其实是连那些刚成为圣斗士的青铜们都不如，可是，为何会这样，莫非我的灵魂本身就有瑕疵”想到这儿，金发的双子座开始不由自主地叹息，他感到痛苦，并且还是无法排解的那种

　　就在此刻，门外却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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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撒加本能地颤抖了一下，门开了，新晋的水瓶座抱着一叠文件走了进来。

　　“前辈！您还在忙啊！”冰河冲撒加笑道。

　　撒加的表情略有些尴尬，他赶忙摇了摇头，解释道：“不！不是的！我只是觉得有点无聊，想在这里多呆一会。”

　　“呵呵！这也是啊？”冰河低声道，随后便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神使已经按时离去，这也意味着所有一切都已经宣告终结，而在和平降临的宁静之夜，也许又有什么开始渐渐在人心之中泛起涟漪，撒加貌似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小他几乎一半的后辈，似乎是有什么想说

　　“冰河！我想我可能会选择休息一段时间？”

　　“恩？多久？”

　　“我也不知道，我准备明天就向女神提出辞呈，不过没有关系，我暂时还不会离开圣域，在工作上遇到什么问题你们可以随时过来找我？”

　　“我知道了，那么您要和我说的就是这些？”

　　“是的，就这些？”撒加微笑着一滩双手。而冰河却极淡定地抬起头来，用他那双毫无机质的蓝眼睛看向站在他身前的前辈。

　　“前辈，不知道说这些是否过于唐突，但是您给我的感觉真的好像是在逃避？”

　　靠！聪明的小家伙，撒加温柔的笑笑；真是什么事都瞒不了他。要不干脆静下心来，等着听听对面的孩子下一步会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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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十四岁的时候也曾怀疑过女神！”

　　“啊哈！”虽然也想过很多的可能性，但是突然就在女神寝殿的门口听到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撒加还是差点当着后辈的面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去

　　“那时候我压根就没有把所谓圣斗士的义务放在心里，一心只为了母亲和老师活着，我曾毫不犹豫地告诉过别人，只要是敌人我都会奉陪到底，连女神我都会对付！可是随后，我却踏上了前往１２宫的旅途？”

　　“这，为什么？你不是说那时候你根本就不相信女神吗？”

　　“的确，我不相信女神，不但是我，连星矢和紫龙也不相信女神，你是没有见到，童年时的纱织比起天使她更像一个恶魔，以至于当她刚表明自己身份的时候星矢甚至指着她的鼻子骂她，说如果由她来主持正义的话那么世界只能变得更邪恶！而紫龙则干脆表示如果女神是纱织那么他宁愿在庐山种一辈子地！但是命运却是我们都难以琢磨的？想当年，我去十二宫协助纱织主要是因为得到了老师的指令，而星矢则是因为不忍心眼睁睁看着一个女孩去送死，无论她是不是女神，紫龙则和我一样是奉了师命，瞬除了和星矢有一样的理由外想为自己老师讨一个公道也是很重要的一点，至于一辉他去圣域的理由就更简单了，瞬去了嘛他自然无法置身事外，所以在当年的十二宫之战，至少在最开始的时候我们可以说都是各怀心思？却没想到最后还真能打赢，还真是运气啊！”

　　“喂！等等……”这个答案太刺激了，刺激到连撒加都要翻白眼了，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的呢

　　“你是说你们那时并不完全确定城户纱织就是女神？”

　　“哦！但是我们都认为有理由怀疑圣域的确是出了问题，而纱织也的确有身为女神的可能性？”

　　“但是，你们在战斗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废话！都到那份上了，怎么地也得说出点漂亮话来，就算不能说服敌人，也可以拿来说服自己？不过，还真别说，这很有用，到最后我们还真就相信了这点……”

　　靠！原来当初另一个自己就是被这群各怀心思的臭小子们给打败的，一时之间撒加感到他的心情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惊悚。

　　“实际上，现在想来最开始的时候我们也依然只是孩子？根本就没有维护正义的打算，只是命运却把我们推到了守护大地的舞台上，前辈，其实我现在还有一个很奇怪的想法想要问你，也许您当年像我这么大的时候也曾怀疑过女神吧，呵呵，如果没有，那么我道歉？“

　　“不！你不用道歉！“撒加很坦率地说：“那时我的确曾在心里怀疑过女神？其实，就算是现在多少也是有点的，你说冰河，我们人类为什么非得要向神灵卑躬屈膝呢，为什么我一定要效忠一个才刚刚出世的女婴，我想不明白，却不敢对任何人说出自己的这个想法……”

　　“所以，那时的前辈很痛苦吧？史昂教皇是个很正统的人，他一定是不会接受前辈这种看似离经叛道的想法，不过，我却不同。直到现在我依然这么想，我之所以效忠雅典娜不是因为我是圣斗士而她是女神，而是因为雅典娜值得我去效忠，如果有朝一日，女神背叛了大地，我想我依然会毫不犹豫地放弃女神，一切就那么简单……”

　　“呵呵！冰河你这么说可是越线了？”

　　“越线就越线！”金发的水瓶座无所畏惧地微笑道：“但是我说得却全都是最最真心的实话，在我看来作为圣斗士我们既有为女神而死的义务也天然即享有怀疑女神的资格，至少，我就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前辈您没必要内疚于为何自己曾经怀疑过女神，更没有必要对自己的所有言行都要求得那样苛刻，没有一点遐思一点污点的灵魂其实是不存在的，无论谁都一样，固然过去的您的确阴差阳错犯下过大错但那也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难道您不觉得对于我们未来才是更重要的吗？”

　　“这才是你真正想说的话？“撒加道：“可是为何你又要和我绕那么大一个圈子，就是为了让我好受一点？好了吧，冰河，说实话让我烦恼的不是什么小小的污点而是两世叛徒的污名”
　　“两世叛徒！谁说的？是阿波罗那个王八蛋神灵吗？您什么时候傻到居然去相信敌人所说的话，前世的事情，虚无缥缈根本就没有追究的必要？”

　　“这也是你说的！”撒加道，他侥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少年，目光之中渐渐充满了审视：“但是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些什么？虽然我确实因过去对女神的怀疑而苦恼，但也并没有把此事和任何人说过”

　　“这个，其实是处女座大人告诉晚辈的，沙加他现在很为您担心”

　　“你是说沙加！”撒加低头扶额：“如果是他，的确会知道我的心思，但他为什么要说出来？”

　　“请放心，沙加大人其实只是说了有这个可能性，而且只是对我一个人说过，所以我想别人还是不知道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现役的双子座感到对方有些会错意了：“我只是在想他为什么不直接来对我说！”

　　“那是因为！沙加大人提出，只有我来和您说这些才能起到最好的效果，至于具体原因我则也不大清楚？”

　　“是这样的吗？”撒加道，给了对方一个苦笑，的确由身为女神嫡系的冰河来告诉自己这些自然能打消他的顾虑，只是这么一来，却对面前的这个十五岁的少年似乎不大公平

　　“另外，沙加还说，人类总是背负着过去，眼看着未来，却总是遗忘现在，却没有想过其实现在才是最重要的……”

　　“哦！是这样吗？“撒加低声道。

　　“此外还有，女神这边也有想让我给您带的话，有关于您的前世，雅典娜大人表示具体细节她也记不大清了，也许之中是有些波折，但有点她可以肯定阿斯普洛斯是一个合格的战士虽然不怎么伟大，她让我转告您不要自己再一个人瞎想了！“

　　“恩！？”撒加太平洋汗，这次事情好像真的有点搞大了，本来只以为是自己朋友在担心自己，却没想到居然连女神也包括在内。

　　“此外，艾头也说他也有话要带给你，不过希望你自己去找他，好当面说！”

　　“哦”撒加都快单薄得变成一道影子了“那么还有吗？”

　　“还有就是穆，先生也让我告诉你，虽然你让他的童年变得一团糟，不过他还真没有讨厌过这种离群索居的生活，其实有时候隐居也是一种享受，他热情地邀请你有空的时候可以去佳米尔喝茶！好了，就这些了，前辈？前辈？”

　　冰河边说边推了推已经完全成石化状态的撒加

　　“谢谢了！”猛地回过神来，撒加的眼角忽然闪现出朵朵繁星，他很安静地坐在了椅子上，真的很感谢，感谢他们每一个人，感谢他们对自己的包容于关爱，而这种关爱是如此真挚简直让他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