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情追凶4--复活》宋*贤

48、毁灭

　　6月5号 5:30 AM 中区重案组

　　“孔夫人，我们已经重新去你家里取证，你头发的DNA显示，你跟孔芷诺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肉松包将DNA鉴证报告推到眼前这个一直沉默不语的女人面前。
　　她很漂亮，即使是将近50岁的女人，还是能看得出年轻时精致的脸庞，温婉的气质，连被拘禁的时候还是保持着那么优雅的举止，如果不是Boss拿出孔芷诺幼年时那份病历记录以及这份DNA报告，根本没有人会将‘犯罪’连到她的身上。
　　没有惊讶、没有惶恐、甚至是没有任何强烈的情绪波动，孔夫人瞄了瞄那份报告，然后抬起头与肉松包对视着。
　　很冷，这个女人的眼神很冷，几乎是一点温度都没有，像是冰封了很久似的。
　　“她是我买回来的。”很坦然，孔夫人脸上浮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有点毁灭的意味。
　　“一年。。。两年。。。。三年，原本以为，只要成为他的妻子，一直呆在他的身边，他的心，迟早都会被感动的，迟早会爱上我的，可是，第四年，他跟我说，离婚吧。”孔夫人望向那面倒影着自己的单面玻璃镜子，像是在寻找着一个根本不存在的身影。
　　“刚好，我怀孕了，所以，离婚的事情就压了下来，为了孩子。可是，因为我终日忧心，胎一直不稳，到了第五个月，孩子没有了心跳，医生叫我要马上把孩子拿出来，那是死胎，已经没用了。可是，我知道，如果孩子死了，我们的婚姻也死了。”第一次，肉松包从孔夫人的话里听到一丝属于人类的情绪，叫绝望。
　　“所以，我求医生保密，然后以安胎为名，飞到了美国，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因为他的心思根本不在我与孩子身上，所以没有怀疑过。”孔夫人的脸上再次露出那抹惨淡的微笑。
　　“只要有钱，你就能买到任何东西，包括。。。。。。孩子，一些国家的山村里，有些孩子生下来就没有人要，被人拿去贩卖，我挑了一个血型与我丈夫相同的，然后带着她回到这里，他很疼爱那个孩子，我们的婚姻终于算是保住了。可是，孩子能绑住了婚姻，却没有能绑住他的心，他的心依然不在这个家里，只有，只有当孩子生病的时候，他的心、他的人才会回来，回到这个家里，回到我的身边，温柔地叫我不要担心，孩子不会有事的。”
　　“所以你刻意疏忽照顾孔芷诺，让她不断地进出医院？！”一旁的美人也不禁皱皱眉，怎么会有人这么狠心，连小孩都不放过，而且还是一个看起来这么柔弱这么无害的女人。
　　“随着她慢慢长大，她也越来越喜欢吸引镇的注意力，比我还贪婪，渴求比我还多，我开始讨厌她，不想见到她，她在外面做什么，我都不会管，她越是堕落，我越开心，因为这样子，镇会对她越失望。”
　　“你知道她绑架沈颂仪的事情吗？”美人蹙眉问着，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个女人比平日凶残成性王夫人还讨厌。
　　“我为什么要知道？”孔夫人冷笑了一下，“她的事情，我从不过问。”
　　“你难道不知道这种对小孩子的冷暴力对他们伤害也是很深的吗？！”美人终于压不住火气，有点恼怒地质问着，幸好被身旁的肉松包勉强压下。
　　“谁又在乎过我？！这三十多年来，都是我一个人呆着，连关心的话都是很客气的，像是两个陌生人一样活着。”
　　“你可以选择离婚。”肉松包皱皱眉说着。
　　“可是，我没有办法选择我的心，我没有办法不爱这个男人，谁能告诉我，怎么能控制自己的心？！”孔夫人带着那抹残忍又悲苍的微笑，凝视着肉松包反问。
　　没有答案，因为他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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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玻璃窗外，刘蔚望向身旁一直凝视着审讯室里的孔维镇，那毫无表情的脸部比怒气跟可怕。
　　“孔律师，这就是真相，孔芷诺不是你的亲生女儿，是孔夫人从别国的山区里买回来的，而现在拘留在我们这里的那个女生，就是孔芷诺同卵双生的姐姐，整件事情很大一部分是一个巧合，她在30号晚上被蛇头运到这里，想要在乱石滩登陆，却遇上台风，船沉了，她与蛇头以及其他人蛇走散，自己在乱石滩上岸，却恰好遇见王夫人袭击孔芷诺，她也不知道被袭击的人就是孔芷诺，那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她只知道不能被发现，不然会遭到灭口，之后，她就在附近山上停留，直到因为偷东西被捕，之后的事情，你也能大概了解，她被大家错认为失踪了的孔芷诺，于是就将错就错地冒认了。”
　　“我只想知道，这件事，Eric知道多少？”孔维镇一向冷静自持的声音响起，比平时更加冷，有点阴冷的感觉，眼睛还是注视着玻璃内的孔夫人，表情让人看不出喜怒。
　　“根据那个女生的口供，Eric什么都不知道。”刘蔚有点心虚地说着，他知道这样的回答不可能满足孔维镇。
　　Eric是知道的，从一开始，他那天晚上11点多下楼了，如果王夫人那时候回来，他一定会看到，所以，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是王夫人引芷诺出去然后袭击她。前天晚上在王家看Eric与这个重新回来的芷诺之间的互动，他们之间存在着信任关系，那就是说，他也马上发现这个芷诺是假的，只是因为要骗他继续支持旭日而演着这场戏，想要以假乱真。
　　可恶！
　　孔维镇的双眉轻轻抖动了一下，这是他脸上唯一看被人发现的情绪变化。
　　“孔律师，你想要见那个女生吗？”刘蔚心中暗暗低咒了一下，孔维镇的这个表情很危险。
　　“不！”孔维镇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我不想再看到那张脸。”
　　刘蔚点点头，即使不是自己亲生的，但是毕竟也是养育与宠爱了二十多年，他明白孔维镇此刻的悲痛与愤怒。
　　“孔律师，”在孔维镇快要离开门口的一刹那，刘蔚叫住了他，“孔芷诺虽然是你的女儿，但是，也是预谋绑架与轮/奸沈颂仪，最后间接导致她被杀的凶手。”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终于，孔维镇的声音藏不住愤怒，透出一丝不悦。
　　“我是想说，Eric也好，那个女生也好，他们其实并没有加害于孔芷诺，他们也许是为了自己的利益隐瞒了一些事情，但是，孔芷诺的死跟他们没有关系，某种程度上，她是咎由自取的，我希望你可以手下留情。”
　　孔维镇的神情黯然了一下，没有说什么，只是之前蹙紧的眉稍稍放松了一下，之后转过头，按着自己原有的步伐，离开了审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