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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酸斋公子莫名病倒有人心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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贯云石病了。从那天回来睡过去后半夜便开始发高烧讲胡话,因是半夜,也没人知道,等第二日纳闷自家主子怎么一直未起床,推门进来看才发现他全身体温高得吓人,俊朗的脸上更是烧得一片通红,连忙取了毛巾来敷,又见嘴唇干涸得都起了一层碎皮,才想起肯定是一晚上没喝着水,忙不迭地端了碗水来好不容易才喂了进去。
看着情况稍微稳定点了才敢出门上街去请了大夫来,被大夫好一个责怪,说是再晚点发现怕是神志都要烧昏了,又问先前是受了寒还是吃了什么过敏而导致的。石头只说一切正常,不知怎地一晚上就这样了,大夫也觉纳闷,想不到其它方法只照着常理开了药方让去铺里抓了药回来煎罢了。
石头跑里跑外忙活了一上午,才煎了药来,半扶着贯云石起来硬是把药强灌了进去。守在旁边,到了下午,看起来烧是退了些下去,但人却一直没有清醒过来,甚至连动都没动一下,石头也不大明白,只心想再吃两道药兴许就好了。
可日头又是过了一天,却仍没动静,石头这才有些着急了,又去请了那大夫来。大夫摸脉把瞧了一阵,也惊不住“咦”了一声,边摇头边直道奇怪,石头在旁边围着他站看他半天都说不出答案也心急得很,这大夫捋了捋花白胡子才慢悠悠道:“你家主子这病状还真是奇怪,我先前还道只是发烧了而已,但如今看来却不大像啊,你看这烧是退了,但人却不知道怎么醒不过来,老夫我是有些瞧不明白了,只是猜想莫是受了什么内伤或者是刺激而致,这还得请个厉害点的大夫看看才知道了。”
“可,可这城内还有什么其它大夫?”
老者摇了摇头,道:“怕这嘉兴城内的大夫都说不出个所以然了,怕是还得找点厉害的,因着现下也说不出原因,若是愿意赌就再等两天看看有什么变化,但怕就怕耽误了治疗时间,最好你先打听打听你家主子最后跟人接触是什么时候,问问看有什么眉目没。”说完便挎上药箱离开了。
石头只是个小厮,这些他哪做得了主,一时间也是六神无主了。在房间内傻坐了一阵后,才想起来贯云石那天好像是从舒林轩那儿回来的。对,去找舒林轩好了,一来可以问问怎么回事,二来舒公子是自家主子的堂弟,有什么事也好做决定些。便冲了出去。
去了舒林轩那儿,先找了他家小厮,说了说来意,只见板凳也是面露难色,只说先一道去舒林轩屋内看看再说吧,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来到门前还未推门,石头便闻着浓浓的一阵酒味,进去了一看,不由得皱起了眉,这哪还是个读书公子的房间啊,满屋子的酒罐酒杯,地上也满是酒渍污渍,屋子像是好些天都没开窗通风一般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板凳撇了撇嘴,在一堆杂物中找到了主子,扬扬头对石头道:“自从那天贯公子走了后,我家主子就这样了,这些天饭也没吃上一口,成日躲在屋内喝酒,一会哭一会笑的,你若不来,我都想过府上去请你家主子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了。”
石头一看这架势也全懵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接话道:“那,那这下该如何是好,这也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事,我家主子现在这状况大夫也说了不知能拖不能拖,本想请舒公子去看看,这,这.....”
“主子时醒时醉的,要不你在这儿呆一会,看他醒了和他说说,看看他怎么说吧。”板凳说完也不想待在屋内,赶忙就出去了。
石头没了主意,只好划拉了个角坐在那儿等了。过了大半时辰都快睡着了之时,忽闻细细索索的动静,见舒林轩抬了半张脸起来,也不睁眼,哑着嗓子便吆喝板凳拿酒来。自己赶忙上前噼里啪啦把来意一顿说。
只听舒林轩只恩了半声,便道:“恩?你不是板凳?那板凳跑哪去了,叫他给我拿酒过来。”
石头一摇头,搞半天自说说的这舒林轩是一个字没听进去啊,只好伏在旁边把话又重复了一遍。
舒林轩只扬了扬眉,“堂哥?堂哥怎么了?呵,堂哥又不要我.....”
“不是,贯公子要你,他现在病了,你去看看吧。”
“骗人,他那天明明说了不要....”, “病了?怎么病了?”
石头一听这舒林轩好像清醒了点,便耐着性子从头到尾又说了一遍。
舒林轩猛地一阵咳嗽,总算是睁了眼,看起来神色也正常了多,杵在那儿不出声,石头看他不说话也甚是着急,好半天后才听他说:“你先回去罢,我这儿收拾一下,一会便过去,好生照顾好他。”
这会石头悬着的一颗心才是稍微缓和了点,欢天喜地的出去了。
舒林轩闻着自己满身酒气也禁不住皱眉了,心想着总不能就这么过去了,便要了桶水好好泡了一番,又嘱板凳把屋内好好收拾,便往贯云石那儿去了。
石头把他迎了进去,努嘴示意他看昏迷的贯云石,舒林轩这才一惊,他刚刚并未听得很清楚,只是知道贯云石病了,但压根不知道这是已经昏迷了。这听石头一说昏迷好两天了,才惊出一身冷汗来,最后那点酒意也都全挥发了。
想着石头转述的大夫的话,暗想肯定不会是有什么内伤原因,那便只有是心志受了刺激的可能了,可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决定还是再请大夫来看看是好。又另请了个大夫,说明了可能是受了刺激,大夫点了点头道:“那便只有看他个人的体质如何,或者说你们要是知道他是为何受了刺激,不妨再找找相关的人或物来,看有没有帮助。”
大夫走后,舒林轩趴在床边低低说了很多话,或许也是知道贯云石暂且听不见吧,便把这两天心里的不甘、烦闷全都一股脑说给贯云石听了,却未见贯云石有任何反应,不由得自嘲地笑了起来,呢喃道:“呵呵,堂哥,果真我是没办法打动你的,难道你是想见那个人么,恩,这样吧,我们做个约定吧。我去帮你找他来,但你一定要醒过来。你也不用怕,我想明白了,你醒过来吧,我也不会再缠着你了,就像你说的那样,只是还做兄弟,你看这样成么。”抹了把脸,把头发稍稍再拢了一下,舒林轩便站起来出门去了。
徐再思听到舒林轩造访的消息,往外一望,看这天都是暗下了大半了。不由得一笑,这人还好生奇怪了,来找自己不是清早就是大晚上。想想那天的事,不知他又有何意,难不成还想作一番胜利的炫耀么,甚是好笑。故意让他在厅堂等了大半个时辰,这才出去。
只见舒林轩脸上没了当日那种邪惑的神色,看起来异常平静,徐再思没开口,他冷着一张脸,想听听舒林轩今天又是为何而来。
“堂哥病了。”
徐再思还是没说话,舒林轩怕他没听清楚便又说了一遍。
徐再思只是冷笑了一下,回道:“那又怎样?”
舒林轩吞了口气又道:“真的,堂哥病得有些严重。”
“你都说了是堂哥了,那自是跟你有关系,与我何干。”
“堂哥是因为那天,那天在我那儿见着你受了刺激,回去后才病了的,现在一直昏迷不醒,大夫说了再这样下去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徐再思也不客气了,他连往常的林轩兄都懒得喊了,开口便是生硬的“舒公子,呵,这么说话你不觉可笑么,什么叫作见了我才受的刺激,你们俩有什么猫腻可别往我头上泼脏水,再说了,那天不明就里被叫去的人是我,要说受刺激了你想的也是我吧,抱歉了,这点事还不至于打击到我徐再思,你们这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么。”
“再思兄,你,你不要说得这么难听,这事跟堂哥没什么关系,是我的原因。”
徐再思也不正眼瞧他,只扬了扬眉,拉长了音“哦”了一声便不说话了。
舒林轩缓了缓气,低声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这么做,我也知道我当日可能做得有些过火了,没错,我承认我是被嫉妒冲了头,那晚堂哥喝醉了,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以为我是你。那天你走后,他本来追了出去,让我给呛回来了,他拒绝了我,说他心底只有你的位置”,“你去看看他吧,和他说说话,说不定他听了你的声音就能清醒了呢?”
“舒公子,你也知道,我和他早完了,你若真想代替了我你就去吧,贯云石他病了就该找大夫,来找我做甚,我又不会医病,你请回吧。”
“你。你这人怎么这么无情,我也跟你道歉了,并给你讲明了原因,这不是堂哥的错,你就算再生气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病人不救吧,再说他还是你...你...就算是位普通朋友病了你也该去看看吧。你若真是绝情,哪天我带他走了才好!”舒林轩气急败坏地冲着徐再思离去的背影大吼大叫。
徐再思只是轻微一顿,便隐匿在夜色中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