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真心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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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骁肃带着围裙在灶台边忙来忙去，姜晓舒反倒是成了下手在一旁择菜洗菜。
晓舒歪了歪头，好奇地看着他，问：“没想到你还会做饭。”
他笑：“谁说我会做？”
她“啊”了一声，左手举着菜心右手指着他说：“不会做你还弄成这幅样子？”
他有点无辜的笑：“这不是要请你吃大餐吗。”
“头儿，你要真有诚意，我看咱们还是出去吃吧。”
他不满：“为什么？”
晓舒哭笑不得，说：“饭店吃饭不过是要钱，可吃你做饭恐怕是要命啊！”
他举着铲子皱皱眉头，说：“你做的好像也好不到哪去吧？”
“那不一样，好歹我还会做一两道可以下咽的饭，你这是生手……等一下……你可别说这是你第一次做饭！”
江骁肃认真的瞅了瞅手里的铲子，点点头说：“老实讲我这还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和它们打交道。”
晓舒说不出话来了，瞬时觉得好气又好笑，她想接过他的工具，却被他闪了过去。他眼里带着笑，说：“上次在你家讹了你一顿饭，现在也让我尝试尝试还你一顿。”
她不放心，他只好让她在一旁切菜。她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活像个小学生一般对什么东西都充满了好奇。也不知道他从哪弄来这么多盒子，一个里面装着新鲜的金枪鱼，另一个则放着新鲜的翅根。
晓舒“啧”了一声，感慨说：“果然是肉食动物，到处都是荤腥。”她见他从兜子里掏出手机，问：“你不是现在才想叫外卖吧？”
江骁肃瞥了她一眼，说：“你就这么瞧不起我？”他用手机调出了菜谱，放在架子上，仔仔细细的按照上面的标注称起分量，一克也不多一克也不少。他弯下腰处理手里的翅根，吊顶上灯光一照，竟然显得他多了几分难得的温柔。
他侧过头，像孩子一般地问她：“5ml是多少？”
她收回了目光，伸手从柜子里拿了茶匙递给他，说：“用这个一勺就差不多了。”
他“哦”了一声，然后又自嘲的笑了：“这东西可比看文件难多了，难怪古代人说‘君子远庖厨’，实在是因为男人真不适合干这些东西。”
晓舒反驳：“人家国宴大厨可基本上都是男人，是你自己厨艺不精怎么能怪别人。”她双手抱起袋子里的甘蓝，耐心地解释：“这东西不能捡这样的选。甘蓝这种卷心菜需要捏着有手感，里面瓷实才能证明它不空。像你这种挑法，摸上去软绵绵的保证是个空心菜。”
江骁肃用到一切，果然空洞洞的。他笑，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说：“嘿嘿，我听说选菜要选嫩的，还特意挑软的买呢。”
晓舒也笑，说：“你说的那是普通的叶菜。”
她配好了菜，安静的站在一边。江骁肃虽然是第一次做饭，倒也算利落，他选的并不是十分复杂的东西，再加上有晓舒的帮助，没有一会的功夫几道肉菜就新鲜出炉了。
柠檬百里香烤翅，蜜汁叉烧肉，牛油果金枪鱼，每一道气场都是这么强大。终于，在要做第四道菜的时候晓舒及时制止了他：“停！别再做了，”她伸出手想要拦住他的胳膊，可目标没抓准差一点握在了刀锋上，这一下就连江骁肃也是吓了一跳。
他连忙问：“你没事吧？知道我是新手怎么突然还把手伸过来了？”
晓舒也吓一跳，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安慰性的笑了笑说：“没关系，我皮糙肉厚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什么损伤，再说我这不是离刀刃还有很大的距离吗？”
他皱了皱眉，像是埋怨般地说：“哪个女人不是最爱自己的皮肤？像你这样的还真少。”
她笑了，并没说话。他看着她用手把甘蓝一点点撕开，十只纤白，拨弄着像翡翠一样的绿叶,就像是画上的情景似的，迷人的让他挪不开眼。
“这样就行了吧？”她回过头问他，江骁肃却没有反应。她忍不住拿着菜叶在他面前晃了晃，问：“想什么呢这么入迷？快点回神了,菜要烧糊了！”
他微微错开了眼掩饰住刚刚的情绪，瞥了眼她手里的东西说：“你就做了个这个？那还不如去楼下的草坪里啃点草。”
“你懂什么，”她哼了一声，继续拌着手里的东西，就像是教育小学生似的念叨个不停，“你以为我不知道肉好吃啊，可是肉里有这么多胆固醇。你别仗着现在年轻就能胡吃海塞，回头弄个脂肪肝高血压出来就麻烦了，跟他们一比这蔬菜就实在多了，多吃这个不但可以减肥还可以美容养颜，知道你平时为什么整日总跟黑脸包公似的吗？”
他非常配合地问：“为什么？”
她一脸自豪地说：“当然就是因为你身体里缺少维生素C啊，所以说这菜你不能不吃，而且，一定得多吃，明白了吗小弟弟？”
她笑得像个诡异得逞的孩子，看上去竟然十分的可爱。
江骁肃拿出早就准备的东西倒在了晓舒的杯子里，说：“尝尝，他们从国外带回来的，非酒精饮料，多喝点也无妨。”
晓舒看着他给自己斟了许多，诧异地问：“你不喝酒？”
他笑着摇摇头：“喝酒伤身，今晚忌酒。”
桌上摆着一盘盘精致的西餐，晓舒尝了一口，觉得味道竟然出奇的好吃，不自觉的一点点的竟也吃了很多，最后反倒是那盘她拌的蔬菜沙拉剩的最多。
她倚在椅子上，摇头感慨：“撑死我了！你真是第一次做饭？”
他点点头：“我确实是第一次给别人做饭。”他看着沙拉，不由得摇摇头，感慨的说：“闹了半天，原来你也是个不折不扣的食肉动物啊！”
她不满地哇哇大叫：“老天怎么会这么不公平，你这让厨龄N年的我情何以堪？”
他笑了，说：“这就是天才和蠢材的区别。”
晓舒摇摇头，并没有搭理他的嘲笑。桌上点着蜡烛一摇一曳，客厅里的灯光又闪出橘黄色的光，倒是很有西餐厅里的感觉。光照到晓舒身上，她正拿起杯子喝饮料，微微侧头，从侧面看上去她睫毛真的很长，像是梳子一样，双唇微微抿起印在高脚杯上竟然是诱人的红色。
他的喉咙微微一动，晓舒转过头轻声问：“怎么了？”
他没有说话，随手按开了音响，悠扬的歌声立刻飘然而出，整间屋子充满了舒缓的音乐。
晓舒闭着眼随着音乐微微摆着头，好像是在努力捕捉歌手的每一个音符。两个人就这样抱着面对面坐着，江骁肃也不打扰她，静静地看着她抱着膝蜷坐在椅子上，安静地像个像个不会说话的娃娃。
“What A Wonderful World，好久没听到这歌了。”
也许是音乐的作用，她对他少了几分拘谨，一转身她栽躺在旁边的沙发上，说：“江骁肃，你知道吗，有一段时间我非常讨厌这首歌。”
“为什么？”
“想知道吗？”她忽然地调皮的一笑，抱着抱枕蹭一下坐了起来，说：“咱们真心话大冒险吧，谁赢了就随便问，输了耍赖的人要受惩罚。”
他欣然同意，找来骰子要比大小点，晓舒却一摆手，说：“这么好的气氛不喝酒已经浪费了，要是再不划拳今晚是不是也太没劲了？”
“喝饮料，划酒拳？”他看着她一脸不服气的样子笑了，说：“好，不过划拳划输了你可别生气。”
结果她还真输了。她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耸了耸肩，颇为大气的说：“愿赌服输，你问吧。”
“为什么讨厌听刚才那首歌？”
“你还真是刨根问底。”晓舒喝了一口饮料，说：“其实也没什么，小时候有一个特别调皮的小男孩总是爱跟在我后面捣蛋。那时候他总哼哼一首特别奇怪的歌，长大了我才知道他居然唱的是英文歌，就是刚才那首wonderful world。”
晓舒这么多年第一次想起那个小男孩，时间都过去了这么久她早就忘了那男孩子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只是依稀记得他干过许多坏事，砸过校长玻璃，气哭过其他女同学，恶贯满盈就是说个一整晚也说不完，可偏偏巧总是爱跟在她身后，经常说着含糊不清地话：“姜晓舒，Let me teach you the song……”
那时候才不过几岁的孩子，谁也不知道他说的是英语，晓舒只觉得这个调皮的男生聒噪的要命，整天“丧丧丧”的围着她念个不停，开始还算她有教养，忍耐了一段时间，可直到有一天她考试彻底砸了锅，她对他的忍耐也彻底到了极点。
“这么说，那男孩是撞枪口上了？”他笑着摇摇头：“就这样被你打了一枪就被叛死刑，可能他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
晓舒撇撇他，说：“你又不是他，干什么替别人担忧？”
“人家这么热情教你唱你就跟他学呗，那后来你还见过他吗？”
她摇摇头：“我这辈子最讨厌唱歌。他是我的小学同学，应该也是我初中同学。只是后来不同班，最后就渐渐消逝无踪了。”
讲起来挺唏嘘的，孩提时代曾经觉得恨得咬牙切齿的人如今再想起来也觉得充满了童趣，一切都随着时间流逝，再想起别人记忆里的样子也会随着自己的心境而改变。
晓舒叹了一口气：“都是你问这么沉重的话题，让我心情一下跌落谷底。不行，为了惩罚你，一会我要是赢了我要用双倍权！”
老天还真是站在她这一边的。晓舒笑眯眯地看着他，心里正谋划着怎么剖析他，她盘起腿，不怀好意地问：“说，初吻什么时候？”
他好笑的看着她：“你想知道？”
“当然！”她点头：“自家老板的风流史，作为忠实的员工我怎么着也得牢记一下啊，怎么，不想讲？”
他举起手，示意她稍安勿躁。手支着头，他看着晓舒，说：“初吻啊，大概是初二吧。”
“哇，这么早！”她一下来了精神，兴奋的催促起来：“快讲讲，这是怎么一段荡气回肠惊心动魄的爱情故事，初二就初吻啊！这是多么劲爆的青春言情故事啊！”
“你想什么呢，”他啼笑皆非，双眼依旧看着她，像是透过她陷入了回忆。许久他说：“其实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初吻，只不过是趁她睡着的时候偷偷亲了她一下。”
晓舒傻傻地问：“亲哪了？”
他瞥了她一眼，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唇，说：“当然是亲这了！”
她“哇”了一声，使劲拍着他的肩膀：“哥们你行啊！趁人家不注意就这么吃人家豆腐啊！怎么样，初吻的味道是不是香甜可口，软糯香滑？”
她的唇随着话语上下摆动，娇艳欲滴，江骁肃盯着它目不转睛，不由自主的点点头，说：“确实是回味无穷。”
“后来怎么样？”
“没有后来，压根就没有开始怎么会有后来。”
“你不是喜欢人家吗？”
“但是她不喜欢我。”他把头靠在沙发上，仰望窗外，说：“她有自己喜欢的人，这只是我自己的单恋和暗恋，她从来都不知道。”
晓舒叹了一口气，说：“没想到啊，如今玉树临风才高八斗的江总年轻的时候还有这么一段压抑的感情史。”突然她想起以前在日料店见过的那个女孩子，忙问：“你不会是总那时候起落下什么心理毛病了吧？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可千万别在一棵树上吊死啊！不过当年居然还有你战胜不过的男生？这倒是新鲜。”
他也附和的点点头：“确实是新鲜，当年我好歹也是校草一名，可是她从来看都不看我一眼。感情的事情上是没有办法论输赢的，只要她喜欢，我无所谓。”
这是姜晓舒第一次听见他说这样的话。今晚的第一次太多，多到她决定不得不重新认识一下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他有过严厉，有过顽劣，但是在对待刚刚提及的感情上他真是真诚的。
他真的真的很爱那个女孩子，很爱很爱。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真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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