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九莲

5、第五章

　　“STEINWAY。”纤长的手指滑过大三角钢琴标志上的英文字母——STEINWAY SONS，她低声说了一句。
　　“嗯，小琉也知道吗？这是最完美的钢琴，是帝王之尊。”幸村把她的手摆在琴键上：“琉想弹钢琴吗？”
　　“能弹奏斯坦威的人，是世上最幸运的人.它的音色是为了最心爱的人而独创的……”
　　似乎是受到他低柔嗓音的迷惑，琉乖乖的坐在了钢琴前面，任凭他把她的手指摆放在琴键上。
　　“不要！”手指触摸到琴键的琉忽然惊慌失措了起来，把手藏在身后连连摇头：“我不会弹琴！”
　　“琉，你来听。”幸村轻声说着，把手指在琴键上依次滑过，开始弹奏。
　　琴的低音浑厚无比，中音温暖而宽厚，高音明亮而华丽。
　　最令人折服的是有一种雍容华贵，极具帝王气质的声音。
　　琉就这样安静的坐着，听着。手指渐渐的跟随着音节在膝盖上开始跳舞，小脸上的表情变得安详而柔和。

　　“琉的手指说，很想弹琴。”幸村望着她，了然的微笑：“不弹的话，是会觉得寂寞的。”
　　他知道这是每天练钢琴才会有的反应，爷爷也曾经说过，琉的母亲，弹得一手好琴。
　　“琉的妈妈，也很想听你弹……钢琴是妈妈教的，是不是？”
　　“有什么话想说的话，就用琴声来告诉她。”
　　紧闭的眼睛上长长的睫毛抖了抖，琉小小声的问：“妈妈，能听到吗？”

　　“传说中，用心灵去演奏出的天籁之音，是会引来天使聆听的。只要是真心的话，天使一定会帮你把心情传达给在天堂里的妈妈。”

　　琉慢慢的摸索着钢琴，把十指放在琴键上，感觉了片刻，用力的敲了下去——
　　“不对，不是这个，”她瑟缩了一下，几乎想要从钢琴边逃走，却被一双手按了回去。
　　“是在这里。”幸村站在她身后，帮她把手摆在正确的位置，一个键一个键的按下去来让她感觉声音。
　　小琉她，手指一直在颤抖，是因为害怕吗？
　　害怕自己再也看不到，再也不能弹琴？
　　但是连医生都无法判断这种失明会持续多久……
　　当眼睛看不到的时候，只能去依靠耳朵和双手，去听，去感觉。所以，这种训练是必须的。
　　即使很可怜，也要接受现实，学会在黑暗里走路吧，琉。

　　当断断续续的音符终于连成了曲调，清澈而甜美的童音也随之响起，歌声中充满着温柔和思念，空灵的质感极具穿透力。玲珑通透的乐声如同月光下微漾的涟漪或陨落流星，轻盈却冷艳的光芒缓缓铺延开来．
　　一曲弹奏完毕，掌声也随之响起。
　　幸村揉了揉她的头发，用欣喜悦耳的声音说着：“下次我带你去放风筝。啊，或者是去打网球？”
　　“网球？不要。”似乎听到网球这两个字就变得很困了，琉揉了揉眼睛，抱住他的手蹭蹭，说：“我想回去睡觉……”
　　“那我背你回房间？”
　　“不要，琉自己会走。”
　　似乎是刚才演奏的意外成功给了她一些信心，琉从长椅上滑下来，摸索着向前走去。
　　幸村无奈的跟在身后，看着她不小心弄倒了椅子，踢到了沙发，打翻了两只半人高的花瓶之后，径直的向墙角的柱子上一头撞去。
　　“琉，这里是柱子，不要碰到。”终于忍不住快步上前，拉住了身上撞得青一块紫一块的她。
　　幸村扶着她绕过去之后，开始解说：“钢琴在房间靠窗的位置，就是这里。从这边直走二十步，左转，对，拉开门，走十步，再左转。嗯，回到琉的房间里了。”
　　“……谢谢。”
　　还是让他看笑话了吧？
　　明明已经瞎了还这样自不量力，结果只会给别人造成困扰。
　　如果连精市也觉得厌烦了，离开了……心里这样想着，手紧紧的拉住了他的衣袖。
　　幸村望着那攥着他袖子的小手诧异了一会儿，拍着她哄道：“小琉今天做的很好。我会一直陪着琉的，要相信我哦。”
　　“……相信？”
　　“嗯。要学会相信。小琉晚安，明天见。”
　　“精市，明天见。”

　　***
　　“啊——姐姐！”一个娃娃脸，大眼睛，乌黑的头发卷翘酷似洋娃娃的女孩子正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
　　只见她飞快的从院子向房间跑了进去，然后颤抖着手关上了门，嫩嫩糯糯的声音里有些惊恐，大眼睛里含着眼泪：“呜……姐姐!”
　　“这次是什么？”被称为姐姐的纤细女孩优雅的从窗口转过身来，浅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垂下，清冷绝美的面容，却又奇异的散发着圣洁的气息。
　　她注视着妹妹那张因为流露惊恐而显得愈加可爱的脸，眼里带上了一抹笑意去扯对方圆鼓鼓的脸颊：“到底怎么了？小、肉、包、子？”
　　“窝不是又包子！”她含糊不清的挣扎着，然后突然想到自己刚才看到的东西，挥舞着双手：“姐姐，有蛇！好大一条！”
　　原来如此。
　　胆小包子最怕蛇了。姐姐微微一笑出去了，片刻之后优雅如常的走回窗边坐下：“处理好了。”
　　“恩。”妹妹看到姐姐的笑容安下心来，乖巧的点了点头。
　　“姐姐，我们晚饭吃什么？”
　　“吃他。”姐姐伸出纤纤细指指着那只拼命想钻到她怀里的小肥猫说。
　　妹妹连忙把猫抓过来对他进行思想再教育：“姐姐不喜欢小猫啦，她喜欢狗狗。你怎么总是往姐姐那儿蹭呢？”
　　姐姐冷冷的扫了那仍然不死心的往她脚边爬的猫一眼，要不是小璃爱心泛滥她早就把他丢出去了，她站起身来：“我去做饭了。”

　　“小璃，汤好喝吗？”姐姐咬着饭团问。
　　妹妹吃得连话都顾不上说了连点头，一碗下肚后问：“这是什么汤啊？”
　　“蛇羹汤。”淡淡的回答，眼底却藏了一抹笑意。
　　“啊！……”自己居然喝了那个，还是她最恶心讨厌的那个！璃欲哭无泪的捏着自己的喉咙，为什么自己总是忘了姐姐的秉性被她的外表欺骗？！
　　“姐姐，那上次的蟑螂——”
　　“打死扔了。”
　　那还好。她安心的拍了拍胸脯。
　　没想到姐姐又撩了撩发接了一句：“因为蟑螂汤似乎没什么营养的说。”
　　言下之意有营养的话，今天自己喝的就是……璃一脸黑线华丽倒地了，为什么姐姐比不二还腹黑？！为什么自己总是学不乖？！

　　又梦到她们了。
　　这次的梦清晰到让人身临其镜的感觉。
　　花月琉从床上坐起恍惚的想着，自己从小就常常梦到她们生活的片段，只是这一次才终于看清了姐妹俩的长相。
　　冷漠优雅只对妹妹温柔微笑的姐姐，可爱却胆小总受姐姐捉弄的妹妹，真的是感情很好呢。
　　而且有种好怀念的感觉……

　　张开眼睛吧，琉，要学会相信。
　　只要你张开眼睛就可以看得到，要是永远不张开的话，就会一直看不到的。

　　恍惚中好象有个温柔的声音在对自己说着，是谁呢？琉压下心里的不安，试着张开了眼睛……
　　那一瞬间似乎有许多画面从眼前闪过，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片刻之后才适应了光线，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无邪的睡颜。
　　大约八九岁的样子，蓝紫色的头发略显凌乱的散乱着，秀美的脸庞上是紧闭着的双眼，长长的睫毛在阳光的照耀下清晰的根根可见。
　　是个漂亮哥哥呢，琉在心里微微赞叹。
　　这时那人睫毛动了动，然后缓缓地张开了眼，用漂亮的大眼睛柔和的望着她：“小琉。”声音慵懒而轻软，笑容温柔得像春风一样抚慰人心。
　　连看惯了自己容貌的琉都忍不住呆了一下，原来，男孩子也能这样美丽呢。
　　“精市早安！”
　　“早——”幸村楞了一下，然后惊讶的用手在她眼前晃了两下：“小琉你，看到了？！”然后开心地抱住她：“太好了！”
　　“是，精市是我的幸运天使呢！”
　　精市他，比自己还开心呢。
　　琉看着他灿烂的笑容，一时间心情大好，忍不住小手就爬上了他的脸：“能够看到真好。”
　　只见幸村脸颊上飞快的飘上了两朵红云，目光闪烁：“那个，琉，该起床了。我们……”
　　“咦，精市哥哥脸红了呐！”琉大惊小怪的嚷嚷：“好可爱！”
　　扑上去一把抱住，“精市，我们再睡会吧！”
　　“放手，不行啦。”
　　“ZZZZ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