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火影忍者同人》翩竹

1、梦

　　你知道么，一个人一生中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花在睡眠上。
　　而其中至少有一半左右的时间，是会做梦的。
　　倘若按照七十年的寿命来计算，梦所占据的时间，足足有102200个小时。
　　你相信一个在这102200个小时里都痛苦着的人，会得到幸福吗？

　　那一天的夜晚，有满满的圆月。
　　沙仿佛哭泣般无休无止地掉落着。
　　缠着绷带的无名指；熟悉的身影；以及面具下，那张曾经无比温柔的脸庞。
　　为什么？夜叉丸！
　　“那是……风影大人的命令……但假如我想拒绝，也不是不可以……”
　　“我把你当作姐姐留下的遗物，努力让自己喜欢你，但是……其实我的内心，还是摆脱不了你杀了姐姐的想法……”
　　“你名字的含义……其实是‘只爱着自己的修罗’。”
　　“请你死吧，我爱罗大人。”
　　不要！夜叉丸！
　　铺天盖地的黄沙散去后，眼前出现了一头土黄色的怪兽：
　　“嘻嘻，在哭吗？样子可真难看哪。”
　　闭嘴！你是什么怪物？
　　“怪物吗？嘻，我就是你呦。”
　　“被称为怪物的你；被所有人讨厌的你；绝对得不到幸福的你；注定成为修罗的你……”
　　“你以为可能被别人所爱吗？嘻嘻，笑话……你只能躲在我的庇护下，一辈子过这样暗无天日的生活……”
　　“住口！”
　　……
　　红发的少年僵直地坐在床上，即使醒来，噩梦中残酷的影象依旧挥之不去。
　　他掀开被子，来到户外透气。银新月下白沙飞舞恍若失落凡间的星屑，四周一片寂静，只有自己，不被允许得到片刻安宁。
　　已经麻木了，把睡眠当作一种煎熬。砂之守鹤为了夺取他的身体，从不放过任何摧残他精神的机会。即使累到极点，灵魂也得不到一宿安歇。
　　少年在沙地上坐下来，看沙砾在风中寂寞地飘舞。
　　找到了找到了找到了……
　　风轻拂少年鲜红的发，偶尔有精灵的呓语，在这沉寂的夜里，仿佛母亲般轻声呢喃着安魂曲……

　　一、砂之梦
　　“哥哥……哥哥！”
　　什么声音？
　　“我爱罗哥哥！该醒醒了！真是，都什么时候了，你想在床上赖一天吗？”
　　哥哥？谁？我？
　　“快给我起来！”
　　被一声大吼惊得几乎从床上摔下来，我爱罗定了定神，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火红的披肩长发，酷似自己的五官和水绿色眼眸，神情间带着一份掩饰不住的活力与威慑感，此刻正一手叉腰，似乎非常不满地望着自己。
　　“你是谁？”话刚一出口脑袋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睡迷糊啦？还是你又在耍我这个可爱的妹妹？”
　　妹妹？
　　母亲应该在生下我之后就死了吧，父亲也别无续弦，自己不可能有什么妹妹。而且……赖床？这是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吗？
　　“别发呆了！快起来，”少女手脚利落地收拾床铺：“妈妈已经做好早餐了，大家都在等你喔。”
　　“你刚才说什么？妈妈？”
　　“啊，等一下夜叉丸舅舅也会来做客，你想让他看见你睡眼惺忪的模样么？”
　　等等，什么？
　　……夜叉丸？！

　　“我爱罗大人，请醒一醒。”
　　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手鞠熟悉的脸。
　　果然……是梦吗？
　　“您还真是胡闹啊，居然就这样睡在房间外面。不过我爱罗大人居然会睡得这么熟，还真是少见。”
　　的确，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我爱罗从沙上站起身，回房间草草地打理了一下，然后便同手鞠一起朝风影办公室走去。
　　“……原本就人手不足，风影大人遇害后，村子居然连临时管理机构都筹措困难啊。”手鞠轻声说道：“所以今天，我们也要去帮忙整理文书。”
　　“……嗯。”
　　穿过长长的回廊，二人推开风影办公室的大门，映入眼帘的又是堆满紧急报告和各类文案的办公桌。
　　“手鞠，桌子上什么时候多了棵盆栽？”我爱罗面无表情地指出。
　　“咦？”手鞠循声望去，的确有一盆小巧的红色植物，在满屋乱七八糟的卷轴堆中显得格外醒目。
　　“奇怪，昨天好象还没有的……这么乱的办公室，谁会有闲情逸致养盆栽啊？”
　　“别管它，开始工作吧。”
　　话虽这么说，可不知为什么，会感到它似曾相识？
　　那热烈奔放的红色，即使只有一小截露出沙石之外，也令人感到生机勃勃的样子。
　　找到你了喔！
　　我爱罗怔了怔，随即疑惑地摇了摇头。幻觉吗？刚才似乎听见有什么声音。不过没工夫细想，眼前的报告可是足够他们忙到天黑的啊！

　　二、草之梦
　　木叶村。
　　“火影大人，您又睡着了吗？”
　　“……嗯。”迷迷糊糊地从酒瓶和书籍堆上抬起头来，已成为五代目火影的纲手脸上，俨然又印上了几行清晰的字迹。
　　“真是的，工作的时候还要喝酒！”静音将一杯浓茶放在桌上，同时不满地提醒：“您现在可是村子的首领，不要再像以前一样散漫了好不好？”
　　“知道了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拭去脸上的墨迹和口水渍，纲手不耐烦地应承着。
　　“那我先走了，您真的不可以再消极怠工喽。”静音关上门前不忘再叮咛一句。
　　茶的清香在房间内袅袅弥漫。
　　刚才……似乎做了什么梦来着。
　　抚平被压皱的书页，这是一本记载着许多珍稀草药的古籍。摊开的一页上，介绍的是一种名为“怀梦草”的名贵植物：
　　怀梦草，多年生草本，状如蒲草而赤红。只在夜间伸出地表的神秘植物。据说其具有灵魂，可以随意行动，得到它的人可在梦中见到任何想见的人或事物。其花瑰丽无比。主治失眠、神经衰弱……
　　……怀梦草……吗？
　　“我也想有一棵啊！”在没有人听见的落寞中，纲手大人合上书页，长叹一口气。
　　“即使只一眼也好，想再见到你们。”
　　记忆中某些悲哀的片段再度涌现出来，反反复复，侵蚀被孤独包围的人心。
　　“绳树……断……”

　　“我爱罗哥哥，说过多少次了不能在外面睡觉！”
　　冷不丁又被一声大吼惊醒，我爱罗揉了揉眼睛，眼前出现的又是那个飒爽的红发少女。
　　啊？又做梦了吗？
　　环顾四周，自己正置身于沙漠中某个小小的绿洲里。不远处有一栋简陋的木屋，白色的沙砾上星星点点地分布着许多蕨草和地衣。头顶上是几棵沙枣树茂密的浓荫，脚边甚至还有一眼泉水，清澈地映照出自己的面容。
　　额角处的皮肤完整而平滑，那个诅咒般的“爱”字，消失了？
　　“快点回去吧，”少女不由分说地拽起他就跑：“大家都在等你喝下午茶喔。”
　　玫瑰色的天空下，风中翻飞的鲜艳红发。
　　红色，熟悉的红色。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浮现出来。不知为什么，即使明白眼前的人是完全陌生的，但却不由自主地感到平和与亲切。
　　少女拉着他跑到木屋前，刚刚推开门扉，欢声笑语便迫不及待地迎面袭来，将两人包裹在金子般的午后香氛里。
　　简朴而整洁的客厅，鹅黄色的桌布，散发可口香味的自制点心……还有……还有……
　　“父亲、母亲、夜叉丸、堪九郎、手鞠、海老藏公公、千代婆婆……”
　　果然，这里、这里一定是梦境！
　　只有在梦里，才可能看见这些家人济济一堂的情景；只有在梦里，才可能感到如此温馨祥和的气氛；只有在梦里，自己才可能看见这些人对自己微笑，仿佛被深爱着一般，感受到他们的拥抱……
　　不知不觉间，有温热的液体，从干涸的灵魂深处涌上来，盈满了整个眼眶。

　　这样的梦，还喜欢吗？
　　假如喜欢的话，我会每天、每天……让你在这样的梦境中感受幸福。
　　柔和的月光下，草的茎叶逐渐舒展开，以着不可思议的线条与速度蜿蜒生长、盛开，仿佛一朵用血和晚霞染红的花。
　　这样欹旎的红色，恐怕也只有在梦中，才可能见到吧。
　　茎叶中间的花蕊打开，有微弱的灵光闪烁其间，渐渐幻化成一个少女的形状。
　　能够让你开心么，这样的梦？
　　我只为你而来，我只为你编织你想要的梦境。不用担心你不会再被噩梦困扰了，我会在夜里守护你……你知道么？自从那天以后我一直在找你，只有你，是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好好休息，安心睡吧……再也没有人可以让你在午夜惊醒，至少在梦里，我可以让你幸福……
　　深夜的砂忍村，沙砾像雨点般不徐不急地落。
　　偶尔还可以听见砂之守鹤不甘心地叫嚣：“哼，混蛋！你以为凭你一个植物系的小妖精就可以压抑得了我吗？我可是具有超强查克拉的‘尾兽’！你以为可以凭你的力量让他安静下来吗？休想……”
　　我干脆地将它排除到梦境之外，不去理它。
　　至少在梦的世界里，我是无敌的。

　　三、砂与草之梦
　　砂忍村。
　　“喂，你有没有发觉，那只‘极地熊猫’……最近好象变了很多。”
　　“啊？你说我爱罗大人吗？真的耶，虽然从木叶回来以后态度就随和了不少，但像最近这样让人感觉神清气爽的，还真是不多见。”
　　“这样看起来，也是个不错的孩子啊。”
　　“似乎挺可靠的样子，让这样的人继任风影，可能也不坏……”

　　“我爱罗哥哥，该起床了呦！”
　　已经习惯了，等进入梦乡后在另一个世界苏醒。
　　在这个世界里，每一天，都像个盛大的节日。
　　每个清晨都会被活泼的“妹妹”吵起来；像任何普通家庭一样，母亲会准备好早餐等待孩子们起床；夜叉丸偶尔会来做客，带回各种沙漠外的奇闻和礼物；千代婆婆同任何一位老太太一样唠叨并且疼爱孙子；家里甚至还养了一头非常可爱的沙漠狐作为宠物……
　　抬头仰望玫瑰色的天空，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幸福、太幸福了。
　　幸福得令人感到害怕。
　　我爱罗抱着沙狐坐在离家不远的沙丘上，风携着沙砾拂过脸颊，触感真实地让人不愿相信正身处梦中。
　　“又在偷懒了吗？”循声回头，红发的少女正在身后悄然微笑。
　　“你……究竟是谁？”
　　“这种玩笑不好笑哦，哥哥。”少女在身边坐下来，玫瑰色的云朵一片一片，几只沙雉扑棱着翅膀飞起，划破天空的寂静。
　　“只要在这个世界里，你就是我的哥哥。”
　　是吗？在这个世界里？
　　只要在这个世界里，这就是理所当然的么？
　　那么是否，幸福也是理所当然？
　　他忽然感到一阵冷颤，下意识地用双手环抱住身体。沙狐从他的胳膊里挣扎出来，疑惑不解地，用鼻尖摩挲他的手臂。
　　“我……曾经以为活着的目的，就是去杀人。”
　　“……而其他的人，就是为了让我感受到这种存在感而活着的。”
　　少年低垂着头抚摸怀中的沙狐，他不敢去看少女此时的表情。吓着她了吗？可是，自己曾经，就是这样一个固执于让他人畏惧的存在。
　　因为害怕再被伤害。
　　“可是……哥哥，那些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少女接过他怀中的沙狐，任凭它趴在肩头嬉戏撒娇：“哥哥你已经开始改变了，不是吗？”
　　确实……没错。
　　他想起那个和他拥有相似眼神的少年，与他一样的固执，坚信守护同伴才能成为真正的强者。
　　很羡慕他，一直以来都很羡慕他——羡慕同样命运的他可以得到关爱；羡慕他可以找到一心想要守护的同伴；羡慕他无论何时何地，都有如此明确的梦想和目标，可以追逐。
　　“我害怕……会一生都找不到……可以信赖和保护的人。”
　　记忆深处那个血色的月夜再度涌现，唯一被爱的经历，到头来仍是痛不欲生的孤独和背叛。
　　他沉默了，忽然感到有一双手环上肩膀。一头同样鲜艳的红发，洋洋洒洒地戳进颈窝，奢华地披散在没有沙壳保护的皮肤上。
　　“那可是哥哥你自己说的哟，既然被生下来了……就要努力地活下去。”
　　梦中的人物，也拥有可以彼此温暖的体温吗？
　　“只要哥哥你愿意，我可以让你在这个世界中永远生活下去。我可以一直、一直，让你感到被爱……这里没有人会背叛你，伤害你……哥哥你什么都不用想，只要每天快乐地生活就好……”
　　“可是我觉得……这不是我想要的幸福。”
　　少女讶异地抬起头来。玫瑰色的天空刹时变色：一忽儿绛紫，一忽儿靛蓝……像置身于万花筒中一般，高山流水四季更迭。只在一瞬，便领略了世间所有最美的景色。
　　“哥哥你……不喜欢这样的世界么？”
　　海边，晒成小麦色的家人在向自己招手。
　　“不，我只是觉得……这种幸福太飘渺了，我不可能在这里找到重要的人。”
　　纷飞的落花刹时化做暴雨淹没了欢笑的赏樱宴会。
　　一切的一切，再怎么美丽，都只不过是梦境而已。
　　“给我一点时间好么？我想去思考一下，究竟什么才是我生存的目的。”
　　“倘若不行的话，请你不必顾虑，就回到这里。”少女的声音近乎乞求了：“我会一直在这里等待，即使全世界都不再需要你也好……请记得这里，有一个等待你回来的家人。”
　　他点了点头，然后起身离开。

　　醒来的时候，听到堪九郎带来的消息。
　　自己被正式推举为第五代风影！

　　□□之梦
　　再次见到那片玫瑰色的天空，已是时隔数周以后。
　　尽管其间没有再梦见那个温暖的世界，然而守鹤出现的次数仍明显减少。轻抚逐渐淡去的黑眼圈，他发出由衷的感谢。
　　少女站在不远的沙丘上，红色的发像一团舞动的火，飘渺柔媚。她轻柔地微笑着，然而水色的眼眸里，却溢满了掩饰不掉的哀伤。
　　“决定了么？”
　　“嗯。”已成为风影的他，没有什么再需要迷茫。
　　那并不是一个空空的头衔，它代表了全村人的敬仰与信任。他告诉自己要牢牢记住成为风影当天，脚下欢呼的人群。他已经找到了需要他守护的人。今后的他，将不再是无关紧要的一个，他有了保护全村人的义务与责任。
　　“我要走了。”他坚定地面对那片玫瑰色的晚霞：“即使会再度噩梦缠身也好，我想试试看，凭自己的力量控制守鹤。”
　　“因为不想辜负那些相信我的人。”
　　她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少女掩住脸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我只是想让你幸福而已……我太弱小了，倘若我的力量可以强一点，再强一点的话……或许……或许……”
　　或许就可以在现实中帮到你。
　　“为什么要哭？”我爱罗有些手足无措：“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了吗？对不起……其实，我很感谢你，你让我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美梦。”
　　你已经加入现实中，成为改变我的契机之一了。
　　少女抹去眼泪，绽放出一个天使般灿烂明媚的笑容。她的身后忽然长出两片薄如蝉翼的翅膀，从清纯的粉红到妩媚的洋红，层层叠叠，仿佛世间最令人心醉的花朵：
　　“现在，来说再见吧。”
　　很多人，很多想见的人，很多明知不可能再见却依然思念的人。在少女身后排成一列，一个接一个走过来与自己拥抱告别。美梦在这里画上了一个最完美的句号。他笑了，出生以来第一次，从内心深处发出一个幸福的微笑。悲哀的，从此不必再悲哀。梦给了现实一个最美丽的假设。
　　“对了，我还不知道我的‘妹妹’该如何称呼。”走之前回过头，才想起百密一疏。
　　“怀梦……我的名字是怀梦。”少女的微笑定格在漫天翻卷的红色晚霞里。
　　这个世界的大门在身后关上了。

　　五、真实之梦
　　五代目风影我爱罗正在赶阅加急的任务书和报告，忽然从砂忍村的边境传来爆破的轰鸣。从办公室的窗口望出去，只见昏黄的烟雾散去后，几头召唤兽正在楼宇间张牙舞爪。
　　“报、报告！”一名砂忍飞奔着冲进办公室，满脸慌张的神色。
　　“发生了什么事？”
　　“还不清楚，但似乎是别国的忍者，想趁砂忍村局势未定之机攻陷村子！”
　　我爱罗不再说话，背起葫芦便从窗口飞奔出去。跟在身后的砂忍感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气。成为风影后的我爱罗，只有在入侵者面前，才会再度显露恐怖的一面。
　　“沉入200米深的地下，让大地的重量粉碎你的每一寸骨骼。”如是结印，庞大的召唤兽在顷刻间被流沙吞没。
　　“沙漠大葬！”
　　汹涌的沙发出骇人的轰鸣，紧紧追逐并淹没了好几个偷袭者。然而剩下的人明显都是久经沙场的高手，他们以更快的速度跳跃前进，仿佛知道对策一般，在沙手间灵活穿梭。
　　“沙缚枢！”
　　“沙暴送葬！”
　　接二连三地使出绝招，渐渐有些体力不支。对方只剩下一人，我爱罗集中精神，再次将查克拉注入脚下的沙砾：
　　“最后一击……沙缚牢！”
　　沙旋转着扭住了猎物，却不料一阵碎裂声后，从沙中流出的只有一滩石块和泥浆。
　　糟了！是替身！
　　来不及做出反应，只感到脑后疾风呼啸。刚才的捕捉耗费了太多的查克拉，沙追赶不及，眼看着有数道银光向我爱罗身后的死角飞去！
　　“危险！”
　　“风影大人！”
　　嗤！

　　再睁开眼的时候，眼前是一片熟悉的红色。
　　“这是……”
　　有温热的液体滴落下来，在沙上溅出小小的红花。
　　砂忍们已将最后的入侵者制服，众人不可思议地望着沙围成的半圆型壁垒里，一株疯长的红色植物，填补了沙的空缺。
　　我爱罗讶异地看着那棵植物，这红色是如此熟悉，轻柔飘渺，像梦中翻飞的红发。
　　“你、你是……”
　　扎满了无数手里剑和银针的红草，仿佛沙漠中最妖艳的仙人掌。
　　很……抱歉啊……
　　……今后，无法再送你美梦了……
　　红草在风的吹拂下渐渐枯萎，沙发出细细的悲鸣，仿佛大漠深处最凄凉的呜咽。
　　……希望你……能得到幸福……
　　……我爱罗……哥哥……

　　多年以前。
　　一望无垠的大漠，一个瘦小而孤独的影子站在沙山上，俯瞰这个荒凉而空旷的世界。
　　“我活着，究竟有什么什么意义呢？”
　　目光忽然被一星点小小的红色吸引，在满眼寂寥的金黄中，红色像微弱的火苗，点燃了沙漠里的灯。
　　红发的孩子走上前去。原来是一棵红色的草，孑孑独立，如他一样，孤独而又顽固地生长在这块贫瘠的土地上。
　　“……为什么，你会长在这样的地方？”
　　“……为什么，会选择在这样的地方生根发芽？”
　　草在风中不住地颤抖，没有回答。
　　“不过既然长出来了，即使是这样的世界也好……你、我，都要努力地活下去。”
　　孩子用沙划破手腕，殷红的鲜血滴落在草的脚下，滋润了一个同样干枯萎靡的生命。
　　因此，请让我用美丽的梦境，来安慰你的灵魂！

　　这世间最美的植物，是传说中只在夜间生长的怀梦草。
　　这世间最美的梦境，是在真实的世界中，感到被他人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