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万里高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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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米高空
在那个澳大利亚南部风景如画的城市，唐亦风的心灵和身体都飞了起来，吴卓羲的也是。
他觉得自己和角色其实有一些相似，剧中这个少年差不多就是那一种天生开飞机的料，中间虽然有波折，但全都是给飞机师这个身份加分的，多么幸运，赌气地坐上了驾驶位，居然没有错过可以奋斗一生的事业。
然后唐亦风遇到了万浩聪，赌气地用一辆自行车追着万家少爷的跑车十几条街，结果遇到了一生的挚友，哭了笑了成长了，TVB万古不变的中心思想。
自己也差不多吧，或许自诩天生就是演戏的料应该有些脸红？只是多么幸运，居然就开始做演员了，居然又进了这样大的剧组，穿上航空制服，变成一名飞机师。然后……？
然后遇到陈键锋，听着他口齿伶俐，看着他白净斯文，多多少少有些不平衡。
他觉得他们不一样得很。
导演慢条斯理，说，要去揣摩剧中人的心思，懂吗？懂吗？好比你，阿Ron，从唐亦风的角度出发，想想他对万浩聪的看法，再和Sammul讲话，OK？
OK，当然OK，唐亦风的心情我明白，就是觉得对面站着的人来自外一个世界，他看飞扬的一切几乎都是顺眼的，甚至臭着脸的他哥，甚至成堆的参考书，但就是见不得万浩聪颠颠地跟在Zita身后兴致勃勃。
不快来得很突然，他皱了眉头，咂咂嘴准备上前找茬。
真讨厌，本来以为这个小少爷看起来没有那么讨厌了。
“很好！这条过了！表情很到位！”导演的声音传过来，吴卓羲长叹了一口气，心想，难不成我果然是天才。
对面英俊的小演员露出虎牙来。
好吧，前DJ也挺天才的，那张脸不演戏真是亏了，吴卓羲笑着冲陈键锋扬扬头，这样的Issac演起来越发顺手，他莫名地开始期待下一次的对手戏，因为隐约间有种感觉，下一次能演的更棒。
讨厌，从某种程度来说也是种相当深刻的印象，就像喜欢一样。
对手戏越发酣畅淋漓，吴卓羲却在独白戏上卡了壳，那时的他前一晚只睡了两个小时，连个预习时间都没有，却要用大段的英文独白来演欢乐现场，台词都来不及记熟，面对着一群佯装雀跃的演员，NG连连。
剧组的成员都很年轻，NG会带来排山倒海的多米诺效应，每句台词都可以成为笑点，马国明乐得快要趴在灯光师身上了，黄Bo浑身打颤儿，叶璇捂着嘴坐在一边，群众演员东倒西歪，现场气氛难以控制，拍摄进度一拖再拖。
吴卓羲虽然也在笑，但是直觉告诉他导演快要发飙，吴镇宇也已经在后场等了十几分钟，每次一出场他就台词错误，再错下去，要怎么收拾。影帝啊，人家可是影帝！
他自认不是个毫无天分的人，多半时间随性而发，演戏并不是难题，但大段大段的英文台词完全没有时间预习，昨天只睡了两个小时不到就要来拍欢乐场景，现在已经有点超负荷般的窒息了。站在凳子上埋位虽然只离地一米不到，他却觉得身处万米高空，空气稀薄，脚底下浮云片片，一个不慎就快要跌下去，真恨不得变成那段他总也念不对的台词里的airplane。
An airplane.
周围的人全都在笑，他已经给安排好的道具砸了好几次头，但是每次发音都不甚准确，用黄bo的话来讲就是次次都像是在说“I pain！Oh，I pain！”
是挺pain的，吴卓羲摸摸额头，却意外的发现那个大眼睛的陈键锋没有笑，就那么直直地看着他，似乎在想什么，之后静静站了起来。
“导演，这里如果我们大家一起读会不会显得更欢快更热闹？像这样。”
随后，吴卓羲听到了那些年中他觉得最好听的一段话，就像国中时候守在录音机旁偶然听到了心仪歌手的老歌，心脏不受控制地陡然加速，周围的一切都静了，只有那个很好听的声音在说：
I am an airplane
Now ride up in the sky
Ever so high
Over a sliver light in the wind
Over to Spain
I can't stay
I'm moving up and away
他朗诵的太好听，以至于没人去打断。
而他站在椅子上看他的侧影，脑子里全是机场上那一架架小型飞机，像一只只羽翼饱满的大鸟，排列整齐地飞翔，陈键锋坐在机舱里，眼睛明亮，冲着他笑了。
要是能一起飞，该有多美好。
后来这场戏一下就过了，一起读台词，大家顾不上笑场，而且吴卓羲有了范例，飞机，airplane。
他那么聪明，几乎是瞬间就记住。
陈键锋，真的很不一样。
再后来他们都跟着剧组飞上了天，坐在小型飞机里，吴卓羲颇有些激动，这是真正的万米高空，now ride up in the sky，I am an airplane！
可惜心情很雀跃，过程很艰辛，他甚至还想去找陈键锋坐的那一架飞机，盼着看到当日站在影棚里的椅子上自己想象出来却又无比真实的那一幕，但最后的结果却是吐的一塌糊涂，下了飞机还脚步虚浮。陈键锋笑开了一边递水一边拍他的背，连虎牙都露了出来，“啊，真没想到大家都没事只有你一个人吐成这样！”
“小朋友，拜托你别这么幸灾乐祸，不是你上飞机时候踩空了碰到摄像的时候了？”
“你怎么又喊小朋友？我比你大一岁好吧”，瞪眼。
“不是小朋友带那么多零食”，望天。
“你少吃了哪样了？”
“饼干我就没吃。”
“但是薯片你全吃光了，我一口都没动！”
“谁说的，明明是马明吃的！”
小朋友叫的太多，采访时终于脱口而出，后来吴卓羲下了通告就被陈键锋反复教育，以后乖乖喊本名，什么小朋友玻璃豆腐人的，乱七八糟，你个吴唱K。
之后每一次回忆起这段对话，吴卓羲都觉得简直是在打情骂俏，他反复给陈键锋讲，你说不定那个时候就对我有意思了，不然怎么会陪我打情骂俏呢。陈键锋好看的眼睛眯起来，转过身问吴卓羲，表情有些严肃，仿佛万浩聪在和唐亦风严正申明“你不要去搞她，要搞搞我”。
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吴卓羲弯了弯嘴角，我第一眼就喜欢你了。
陈键锋抄起枕头就砸，军阀，你的大丫环拍多了吧！
吴卓羲抢过了枕头一下子抱住张牙舞爪人，皇上息怒，I pain!
其实他想告诉他，他是那个时候喜欢上他的，不过他觉得他已经懂了。
这就够了。
I am an airplane. Now ride up in the sky.
我遇见了你，仿佛置身高空，离地万米。
Ever so high.
那么高，我不是不怕，但是我舍不得下来。
Over a sliver light in the wind
Over to Spain
穿越白天和黑夜，我愿意去到你停留过的所有地方。
I can't stay
I'm moving up and away
但我却不能留在某处，不能，只能不停地朝着你的方向去。
因为，太爱你。
=END=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万里高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