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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这是懦弱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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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三啊!你是不是很不服气?”
“恩?”岳不群回气收功,此时天还未亮,可是他却已经完成了晨练,练功就是如此,是持之以恒的努力磨出来的。
清风子在门派中的地位不高,此时战斗还未爆发,所以华山上下弟子众多,人多了就面临了很现实的问题,自然不可能每人都有单间儿的,特别是不引人注意的弟子。
所以岳不群并不是单独住着,他和楚不归一间房。
“这几日夜里,你常常叫着‘小贼受死’什么的。”楚不归笑容古怪,“是不是梦见封不平了?梦见你轻易打败他了吧!”
岳不群摇了摇头,前些天师傅想让他清净一下,把这个家伙收走了,这些日子又给放了回来,让岳不群很是不习惯,可是又不好多说什么。
“不要不承认嘛!我也常做这样的梦,没什么大不了的。”
岳不群苦笑,这就是气宗的悲哀,没有时间的累积,出去是长不了脸的,他拍了拍楚不归的肩膀,道:“师兄,若你真想打败剑宗的家伙,那还要加紧练习才是,师兄你的资质不错,可不要浪费了这大好光阴。”
“算了算了!”楚不归挥挥手,很无奈的样子,“真是怕了你了,明明比我小,却喜欢摆谱,整天就修炼,还唠叨,和师傅一个样儿,真是讨厌。”
“师兄你这话还是莫要说的好,师傅他老人家……”
“好啦好啦!真是怕了你了,我出去练功了。”楚不归留下这句话,就一溜烟儿的跑了,岳不群再次摇头,这哪里是去练功,玩儿去了吧!
这师兄,其实和他那六弟子有些相像,都是跳脱贪玩儿的性子,可惜了那陆大有……
岳不群的心里微微刺了一下,整了整那丝毫不乱的衣领,闭上了眼睛,运气,练功。
“这招白虹贯日师兄使得真是威风。”在一片叫好声后,岳不群才缓缓说,虽然身上穿的不过只是华山派弟子那淡青色的布衣,可是那通身的气派却是让他在一堆堆里的弟子中显得尤其显眼。
没有羽扇纶巾,没有折扇,没有佩环,没有白衣,却依然有种浊世佳公子的君子风度。
“你到说说,哪里威风了?”这时人群中一人越众而出,却是那和宗不怕关系最好的宁不惊,这两人可说是华山派气宗年轻这辈最出色的了,两人既是好友又存在竞争,是以听见岳不群的夸奖,宁不惊跳了出来,一是考较为难岳不群,另外也隐隐有些针对宗不怕的意思,他与宗不怕功力相当,在他看来,刚才使得一般,凭什么这么些人就如此狗腿,睁眼说瞎话了。
作为气宗的佼佼者,宁不惊的功力已有小成,此时故意气势相压,就想让岳不群在众人面前出上一丑。
岳不群的头低下了,但腰却挺的笔直,他隐晦的看了看两人,将两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已有了计较。
“回禀师兄,不群武功低微,见识浅薄,本不该多嘴,只是师兄这招却是使得却是极好,让不群忍不住。”岳不群顿了顿,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我曾听老师说过,这招白虹贯日的精髓就在于那剑尖上挑之间的虚实变化,将力量集于一点,贯日而上,却又能凝而不发,以司应变之能。虚实之间,又有几个厉害的后招,虽然只是我华山派基础的剑法,但是想要练得如此圆通如意绝非易事,可见师兄的勤奋,实乃我等典范。”
“你那师傅眼光倒也不错。”宗不怕颇有些得意,“不过我们气宗的根本还是在内功上,所以这剑法一途,也不必太花心思。”
“师兄教训的是。”岳不群做出一副受教的样子,“我最佩服师兄的也正是这一点,师兄的内力已经小成,是以出剑才能收发自如,却不像剑宗的那些家伙,光有其形而未得其韵。”
“说的好听,剑宗的那些家伙还是有些门道的,要不你又如何会输!”宁不惊嘴角挂着冷笑,这些话宗不怕听着舒服,可是进了他宁不惊的耳里却不怎么顺耳了。
“不群内功修为不入流,剑法也依然在练基础,自然不敌,可若是换上宁师兄,我相信一定能赢得很漂亮的,就如同前几日师兄与剑宗的比试,就将剑宗那些家伙的气焰打压下去了,不群多谢师兄为我出了一口气。”
“哼!”见岳不群的姿态摆得如此低,人也机灵,看着颇有些进退自如的气度,便也不再那样针对了,“也不是为了你,那是为了我们整个华山的面子,切记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一天就想着争斗,努力练功才是正事。”
“是。”
“不过就是比我们多练了几年,有什么了不起的。”见两人走远,楚不归撇撇嘴,颇有些不屑的说,“就只会在我们面前摆架子,算什么本事。”
岳不群拍了拍楚不归的肩膀,笑容真诚,“不归,你错的,其实师兄没有恶意的,只是我确实是武功低微,说了不该说的话,师兄是在提点我。”
“岳不群,你是不是和封不平比剑比傻啦?”楚不归无力叹气,“虽然你以前就是温温吞吞的样子,但是好歹和懦弱沾不上边,现在怎么越看越像是个傻瓜,你以为你是圣人吗?这里不是学堂,是江湖!江湖你懂吗?”
岳不群笑而不语。
楚不归摇头叹气,拉着岳不群就走,再在这里站下去,他害怕被那些师兄师弟们的嘲笑的眼神杀死。
对于楚不归的行为,岳不群并不阻止,他也看到了师兄师弟们的表情,却并不在意。
这里是江湖,所以需要的是热血,需要的是仗义,需要的是那种冲动的生命中绽放,就算里面有阴谋,有黑暗,但是江湖的主体格调是永远不会变的,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争斗了。
江湖人,本来就是和君子这个字眼相反的一群亡命之徒。
这个道理,是岳不群这辈子才想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