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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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想象过再次面对赫敏-格兰杰-卫斯理小姐的情形，那个从不懂礼节的泥巴种也许会扇他一巴掌——德拉科可以打赌她早就想这么做了。或者更加直接，她会直接放出她饲养的火红色宠物，用拳头来招呼自己。
不过，情况看起来还不错，虽然也许是因为他们处在魔法部人潮熙攘的大喷泉附近。格兰杰卫斯理小姐只是选择用毫不掩饰的怀疑目光打量了他三百次，最后选择了一个最正常也最不合常理的问题重新开始他们的对话，她问：“你什么时候去看他？”
德拉科觉得自己被噎住了。“我可不是出于内疚或者幸灾乐祸或者捡便宜争夺遗产之类的——”他立刻表明自己的态度，下意识的。
“我知道。”赫敏冷冰冰的回答，“你根本不在乎他。”
德拉科觉得噎住喉咙的那东西终于滑落，让他的胃部突然沉了下去。
“他现在已经被解除了危险警报，也就是说不再具备攻击性，但是也不会多亲切，圣芒戈外属特别疗养所，贝尔大街243号，口令是'未有'，我已经通知护士，你随时可以去。”
“特别疗养所？”
“起初是为了防止他把爱心泛滥的崇拜者送去见梅林，后来是他自己要求。”赫敏厌烦的挥手道，就像是在赶走什么脏东西，“好了，你得到你想知道的了，再见马尔福。”
“等等。”鬼使神差的，德拉科叫住了她。赫敏将手抱在胸口，用一种防卫的姿势盯着他，“你们没去照顾他？”
“你认为呢？”赫敏冷笑道，这一次离开再也没有回头。
德拉科在原地摇头晃脑了一会儿，好吧，其实情况没他以为的那么糟糕，至少格兰杰卫斯理小姐没诅咒他。他整理了一下大衣，踱进了火炉。“贝尔大街243号，圣芒戈外属特别疗养所——未有。”说出最后这个名字，德拉科不可抑制的畏缩了一点。
如果不说，德拉科绝对不会觉得这儿是疗养所。
他从火炉里跌跌撞撞的掉出来，太久没用过这玩意儿让他有些晕头转向，然后他就看见了，一个温暖的房子。地板是木制的，沙发是亚麻的，大落地窗外面是花团锦簇的院子，整个房子明亮安宁。德拉科看见一只小猫正在落地窗外面的木台上蜷成一团。
他朝着它走过去，推开落地窗的声音惊动了猫咪，它警惕的抬起头，弓起后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比起叫声，那倒是更接近空气穿过气管的声音，一丝亮光划过德拉科的脑海。
“未有？”他跪坐在木台旁，向猫咪伸出手，“未有……还认得我吗？”
猫咪立着尾巴，露出尖锐的虎牙，然后，突兀的挠了他一爪子。
“痛……”德拉科飞快的收回手，注视着未有迅速的跳下木台，直直逃到一双笔直的长腿背后。目光向上，德拉科看见了那双暗绿色的眼睛。
哈利-波特。
德拉科觉得有些窒息，他觉得自己像只愚蠢的将自己甩上岸的鱼，被剥夺了名为语言的空气，不论将嘴张多大都无法呼吸。而哈利只是看着他，好像德拉科是一尊雕像，一棵原本就生长于此的灌木，或者一片落叶。
未有蹭了蹭哈利的小腿，使得他稍微移动视线，弯下腰将猫儿抱了起来。
“他不害怕你？”德拉科试图找一些话题，努力将语气放轻松道。
“……餐厅里有绷带。”哈利冷冰冰的说。
“干嘛用绷带？”德拉科舔了舔伤口，“一个治愈咒就好了。”
哈利已经转身，听到这话稍微停顿了一下。他侧过半张脸，目光无悲无喜：“这屋子里无法使用魔法，马尔福。”
德拉科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自己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好像赤身裸体站在雪地中，准备好了迎接的暴雪却没有到来，可尽管阳光明媚，雪地依旧冰冷刺骨。哈利不欢迎也不反感的让他住进这里已经一个月了，没有为他准备任何东西也没有赶走他。德拉科猫头鹰订购了一些日用品，那些名牌的洗面奶乳霜占据了原本空落落的盥洗台，各种各样的衣服堆满衣橱，将哈利原本的简单的衣物挤到角落，各种他喜欢的CD和书本堆满了茶几——他还新买了一个咖啡机。而哈利对此的唯一反应是抱着未有搬去了客卧。
德拉科也发现未有是真的不害怕哈利，似乎那时候的阴影已经被这只小猫彻底的抛在了脑后。它大部分时间都和哈利一起晒太阳，当哈利不在的时候就一只猫看着蝴蝶发呆。医生和护士每周会过来两次，他们会和哈利一起在阁楼上待几个小时——那是德拉科无法进入的地方，哈利锁住了门，而钥匙在未有的脖子上。德拉科尝试过让未有交出钥匙，但他发现未有奇异的不让任何人碰触他——除了哈利。
起初观察哈利和未有很有趣，一年多的未曾见面的空白被渐渐填满，德拉科每天都满足的为自己的“哈利波特观察日记”填上厚厚几页，比如他还是一样讨厌吃鱼，比如他洗澡的时间一定是十八分钟二十六秒，比如他打扫卫生的顺序一定是顺时针旋转，比如德拉科简直不能接受他所有的衣服都长一个样子。到第四个星期的时候德拉科开始觉得厌烦了，他试图制造一些麻烦，比如将哈利关在浴室里，或者故意在食物中加入鱼肉，对于前者哈利直接敲碎了浴室门的玻璃，而后者他直接倒掉了晚餐。
却没有找德拉科的麻烦。
德拉科开始觉得无法忍受，和一个人朝夕相对的呆在一个屋子里却被视若无睹，德拉科的神经快被逼疯了。
他必须得做点儿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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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办，机会就这样来了。第四周的星期六，德拉科被一阵持续的，毫无节奏感的“咔哒”声吵醒了。他穿着拖鞋，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在满肚子起床气的驱使下冲出卧室。哈利-波特正在围着茶几转圈，而他的手杖正是噪音的源头——很好，德拉科的笔记又有新的项目了，他从不知道哈利-波特使用手杖。
“你被踩到尾巴了吗，波特？”他尖叫道。
德拉科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包括卧在沙发上看着这一切的未有。听着自己的声音逐渐消失在空气中，一点痕迹都没有落下来。德拉科感觉到自己被愤怒抓住了，一些无意义的情绪占据了他的头脑，他跳下楼梯，在未有尖锐的叫声中击中了波特。
他们很快扭打起来，拳头和肘击，德拉科觉得自己的脸颊肿起来了，左眼在一阵火辣中视线模糊。但他很得意波特看起来也不怎么样，他的额头撞到了茶几角，看起来就像那伤疤又裂开了一样。
“真是凄惨啊，波特。”他冷酷的嘲笑。
德拉科在搏击中从来不是哈利-波特的对手，这一点从很早以前他就认清了。又不是说他从一开始就很享受被动的床上位置，可是他又打不过那个怪兽波特。不会后来他发现被动的优势，比如可以更多的取悦自己或者挑弄波特的情绪，德拉科也就开始享受起来。现在也是一样，他毫无意外的被制服了，干净利落的被压在木质地板上。
鲜血从哈利-波特的额头留下来，沿着眼部轮廓流淌，那些深绿色被反衬出暗红的猩色，嗜血又疯狂。
德拉科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他没错过波特眼底的那丝躁动。德拉科开始得意，没有人能抗拒德拉科马尔福，不管他是疯子还是性冷淡。他挺了挺腰部，压住他的怪兽很明显僵硬了一秒钟。
“…………你到底为什么回来？”终于，怪兽嘶哑的，危险的提问。
“做个了断，波特。”德拉科邪恶的笑了，“然后把你从我的生活中彻底删除。”
波特被惹怒了，德拉科意识到，虽然这屋子里无法使用魔法，但那些膨胀的嗜血的魔力变成了网。德拉科想到了自己看过的一部麻瓜电影，用高分子材料做成的网线将主角切割成一块一块的——波特的魔力现在就是那个样子的，致命紧贴着他的皮肤。德拉科注意着波特滑动的喉结，视线上移是他尖锐的下巴和刻薄的嘴唇，鲜血已经抵达了他的鼻尖，德拉科盯着那一点，它落了下来，德拉科觉得它落到了自己嘴唇上，咸味渗进了喉咙。
“你不该回来。”他说。
德拉科来不及再说什么，他的嘴唇被咬住了，更多的咸味涌了出来，德拉科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战场上，那些致命的危险就在墙的那一边，而他在这一边，被波特压在墙上，狠狠撕裂。德拉科听见了自己的尖叫声，张狂的兴奋着，当波特开始撕扯他的睡衣的时候，德拉科扭过头，看见未有坐在沙发上端正的看着他，那双深蓝的瞳孔闪着荧荧的光。
“哈利——”波特突然停了下来，德拉科和他一起扭过头，有些激怒的看着从炉火里钻出来只顾着尖叫的卫斯理夫妇。“我说过你就不该让这个贱.人回来这里！！”鼬鼠卫斯理咆哮着，冲上来想扯开他们。可格兰杰挡住他了——她将自己埋进丈夫的胸口，无法面对自己看见的情景。德拉科被莫名其妙的胜利感击中了，失态的卫斯理永远都可以娱乐到他，不管在何种境地里。
接着，德拉科发现自己被波特拎了起来，他的睡衣被随便的裹在身上，然后他被扔进卧室。当房门被关上的时候，德拉科不知道自己应该先抱怨衣服还是被关了起来还是那个波特怎么敢在这种情况下扔下他一个人——德拉科可不太喜欢冷水澡。
而且，就算是在在冷水中他的身体依然滚烫，想到刚才发生的那些让他硬得发痛。波特充血的眼睛，那血液灼烫的味道，德拉科的身体好像被唤醒的火山，叫嚣着爆发。而水声完全无法掩盖来自客厅的那些摔打咆哮的声音。完全能想象那里正在发生什么，德拉科绝对相信这一年里鼬鼠说了多少自己的坏话，他们永远不会达成共识，甚至在之前德拉科一直很惊异他居然能容忍自己这么久。他从一开始就反对他们“在一起”，到现在德拉科有些感慨也许鼬鼠从来都是对的，他能看出他们本质上的不协调——动物的直觉总是惊人的准确。
也许这一次卫斯理也是对的，自己根本不该回来。
所谓的了结根本毫无进展，他甚至差一点又和那个波特滚上了床单。他想要的东西毫无头绪，而更多的麻烦冒了出来。“所谓的内疚本就是毫无道理的。”他喃喃着对自己说，“马尔福注定得到一切而从不在乎失去。”
可自己真的失去过吗？德拉科愣住了。
他的身体热情洋溢，他的心却突然惶恐——如果他和波特之间从没得到过，自然也无从说起失去。既然从未开始，又何来的了结，自己一开始也许就错了——他需要了结的其实从不是和哈利-波特的关系，而是他自己——那从未宣诸于口的，愚蠢的期待。
德拉科愤怒的从浴缸中揪出自己，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依然没有人来给他开门的迹象，收拾好自己后，德拉科决定找一条别的出路。翻窗是个不错的主意，尤其是当德拉科发现隔壁是哪间封闭的阁楼的时候。
没什么能阻止雪貂的好奇心，对马尔福也一样。
德拉科对那间屋子有着许多的幻想，比如里面充斥着电击棒之类比较禁忌的精神治疗道具，或者只是一间雪白的空旷的屋子中间放着一大张躺椅，又或者堆满了麻瓜高级医疗设备——毕竟这屋子里面不能使用魔法——可德拉科从没想到会在这里面看见哈利。
那是哈利-波特。
一个只有五英寸的哈利-波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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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