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微光世界|Twilight World》紫阳sama

19、目标二，无法使用死气弹（3）

　　阳光透过玻璃窗，在房间里洒下模糊地橙黄色光晕，空气中漂浮着油墨的味道，摊开的书本被随意地倒扣在无人的皮面钢骨椅子上。

　　百无聊赖地呼啦啦翻着手中的国文课本，世川京子有些困倦地打了一个呵欠说：“学姐真得不去看吗，那个马上就要开始的排球比赛？”

　　少有得没有坐在窗边望天的沐白雪摇头，神情微漠，就连笑容也依附着一层凉薄。

　　“学姐有心事吗？”世川京子的语气中透着疑惑，“难得学姐的表情冷冷的……”

　　沐白雪微抿着白樱色的嘴唇，黑曜石般的眸子里一片透着凉意的空旷。她没有翻开手中的速写本，也没有去拿任何的笔准备写字；她的视线一直紧盯着世川京子，半响，声音喑哑地开口，“你的日子快要到头了。”

　　世川京子一惊，“学姐——？”

　　“快要濒临极限了吧，你的身体。”沐白雪看着对方越来越白的脸，感到有些奇怪，“……怎么，十四她没有告诉你吗？”

　　“……不，她，她的确是这样说过……可是……”世川京子边说边缓缓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一双银亮如水银眸子替代了先前的棕黄，“……可是话是如此，我还以为能再拖延一段时间呢——京子身上的‘气’，有这么明显吗？”

　　“昨天你们来的时候，我只是觉察到零星的维和感。但是今天……只能说是有增无减。”沐白雪看着已经转换成十四零的世川京子道。

　　“如此说来，昨天遇到那个Arcobaleno的时候，他眼神倒是像从京子身上发现了什么一样……”微微思索，十四零放下了手中的国文课本，“看来发现异常的人，似乎并非只有你啊。”

　　端起已经有些凉意的花茶，沐白雪轻抿一口道：“那么十四，你打算怎么办？京子的情况恐怕会越来越不乐观才是。”

　　“就算你这么正经的问我，用幻术延续她的生命，最多五年就是极限了。再说，距离她遭遇连环车祸的死亡时间，也已经快有五年了吧。”十四零说着，语气里不由流露出了些许自责，“当初，我以为幻术续命什么的无比简单，可以轻而易举地让她复活。可是京子她的情况却超出我的预料，我原本还以为她会活的更久远才对……”

　　“这不是你的错——幻术续命本来就是反抗自然的典范，能够延迟五年已经很了不起了。更何况你的精神力一直承受着干扰与限制，在无法使用本体的情况下，能够维持不会幻术的京子五年的正常生活，且不被人发现，已经很不容易了。只是可惜了……京子她，明明是那么温暖人心的孩子，却年纪轻轻就被命运宣告了执以死刑。”沐白雪的眼中泛起了丝丝悲凉，阳光的温度都无法令她感到温暖。

　　再度闭上双眼，沐白雪看着它们从亮银变回棕黄，“真是抱歉，竟然让你听到这样的可怕消息。”

　　拿回身体主权的世川京子摇摇头，兀自咬着下唇。

　　她着实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借以安慰学姐亦或是安慰自己。方才二人的对话，她借由自己的身体听着，虽然意识无法掌握主权，但是声音却是清清楚楚真真切切地传进自己的耳朵。她不知道自己该喜还是该悲，毕竟无论是重新复活，还是再度死亡，都是常人所无从经历的。

　　可是，就算如此，她还是想要继续活下去……

　　『……听着京子，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的□□会一天天走向衰亡，直至无法容纳你的意识，然后迫使你真正地死亡。』

　　十四零的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引得世川京子打了一个彻骨的寒噤。

　　可是……可是她……

　　“京子，你别胡思乱想，对死亡的恐惧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天赋。”沐白雪站起身来，走过去拉起对方的手，用微凉温度感染她的，“在那些属于或不属于我的记忆里，你现在的表情，我是见过的。想要活下去的心情、不甘心的心情、仇恨的心情、甚至是悲凉的心情……京子，要好好享受剩余的时光啊！”

　　“我……”世川京子不敢，也不想抬头去看她。那种仿佛看淡一切的恬然，让自己有些无所适从。

　　『这是过来人的规劝，她跟你不同却又相同——都是只拥有有限的时间——Aion她自五岁起，就知道自己拥有仅仅二十五年的短暂寿命，所以，很多事情，她都看得很开……尤其是在‘继承’之后……』

　　“只活二十五年……继承？”世川京子诧异地抬头，望进那双纯黑的眸子，那里面既无痛苦、也无怨恨，只有悲伤淡淡的凝结成冰。

　　“那种复杂的事情，不是你该承受的。”沐白雪微笑道，“……你不是说等一下有个比赛要开始了吗？不去看行吗？”

　　世川京子因为她的话题转移顿了一下，随之想起：“啊，小花还在体育馆里等我……那，那个，学姐你呢？”

　　“我？”沐白雪摇摇头，捧着手中凉透了的花茶，“我是无法离开这里的——在那之前……”

　　“什么？”世川京子疑惑地挑眉。

　　沐白雪又恢复了微漠的神色，转头看向窗外半透明的蓝水晶般纯粹的天空说：“不，没什么。快去吧，迟了就不好了。”

　　门被打开了。

　　然后，又被人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