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记》颜若夕

30、第三十章

　　阳光洒在太极宫的石绿屋脊上，以及黄金般的琉璃瓦上，随着飞翘的檐角流泻而下，飘过了太极殿晶莹的石踏步，太极宫精巧左右对称的千步飞廊，飘过了秋菊掩映着的幽深的掖庭宫……

　　太极殿的太监拔尖的声音在空气中流荡，“皇上宣，觐见。”层层叠叠，穿透天际。

　　青烟，随着这一声音，她的周身无不颤抖地兴奋起来，要见到唐太宗李世民了，这个大唐的民君，让后世赞叹的帝王。

　　一想到此，那种诡异的气息，随之游走——如果能得到李世民的一些珍贵“物品”，那么该多好……比如，龙袍，还有“玉玺”，还有奏折……还有……好多……

　　这时，李恪伸手拉住青烟的手，嘴角温柔笑道，“不要紧张，父皇他很和蔼。”

　　青烟，暗自翻了翻白眼，她这个哪叫紧张，她在兴奋……

　　两旁的金胄盔甲，闪亮着……还有，太极殿前，白玉石双桥间黑泽透亮的戊鼎……

　　拾级而上，青烟半眯起凤眼，细细“雕琢”这座朱红阁窗，飞檐挺翘于碧空下的太极殿。
　　心思绕转地回想自己脑海中的历史知识，身为古董行家，历史知识，是一个重要的考绩——

　　太极殿——是初唐政治活动的中心，高祖李渊，太宗李世民，都在此衮冕临轩，君临天下，颁布“政令”，君臣论证，会见华夷，各国使臣，及宫廷大燕会，都在此举行，而每年奏响《太和》之乐迎皇帝，然后祭社、稷坛，礼成后都要到此赏景云乐之舞、庆善乐之舞、破阵乐舞、承天乐之舞大型群体舞蹈；再分文武舞，文舞用《九功》之舞，武舞用《七德》之舞。到了上元节皇族都到太极殿前的瀛台观看烟火，以显盛世,而到高宗李治，才东移大明宫。

　　“还记得司母大人教得礼仪吧？”李恪，突然问道。

　　礼仪？青烟，回想那个肃穆的女官，所教的跪拜礼仪——不就是跪拜么，她堂堂现代贵族，学过的淑女礼仪应付这些还是措措有余，虽然这古代的衣服复杂了点，头饰繁重了点。

　　自信地点了点头，嘴角浮着灿烂的笑容——“放心，定不教你失望。”

　　李恪，轻轻地握住青烟的手，温柔道，“等会，朝堂之上莫慌，一切我都已经打理好了，你只要相信我。”

　　青烟，纳闷地看着他，一切打理好？难道还有她不知道的？其实到现在为止，她确实糊里糊涂，圣旨上只说封她为吴王府王妃，并即刻上朝堂听候封妃仪式，但却没说具体，甚至有点莫名其妙，难道这古代说封妃就封妃？没有任何程序吗？就她所知，这唐朝封妃颇为复杂，据《唐六典》记载“凡册皇后、皇太子、皇太子妃、诸王、王妃、公主，并临轩册命，陈设如冬、正之仪；且皆拜太庙。”

　　“还记得司母大人教得礼仪吧？”李恪，突然问道。

　　礼仪？青烟，回想那个肃穆的女官，所教的跪拜礼仪——不就是跪拜么，她堂堂现代贵族，学过的淑女礼仪应付这些还是措措有余，虽然这古代的衣服复杂了点，头饰繁重了点。

　　自信地点了点头，嘴角浮着灿烂的笑容——“放心，定不教你失望。”

　　李恪，轻轻地握住青烟的手，温柔道，“等会，朝堂之上莫慌，一切我都已经打理好了，你只要相信我。”

　　青烟，纳闷地看着他，一切打理好？难道还有她不知道的？其实到现在为止，她确实糊里糊涂，圣旨上只说封她为吴王府王妃，并即刻上朝堂听候封妃仪式，但却没说具体，甚至有点莫名其妙，难道这古代说封妃就封妃？没有任何程序吗？就她所知，这唐朝封妃颇为复杂，据《唐六典》记载“凡册皇后、皇太子、皇太子妃、诸王、王妃、公主，并临轩册命，陈设如冬、正之仪；且皆拜太庙。”

　　而且，皇子的王妃选择，素来以政治联姻为主，这李恪应该也不是傻子，按他现在朝廷的尴尬局势，他应该先拉拢这些贵族们的支持，而不是找她这个无权势的人。

　　凤屐丝履掠过光滑的大理石，双手拢在腹部微上，收腹挺胸，目光直视前方，嘴角微扬的弧度控制在四十五度以内，不过——那女官似乎说，见帝王不可直视，须低垂眉目。

　　惊艳，是的惊艳……漫溢过来，零碎稀疏的称赞声，还有耐人寻味的嫉妒，鄙夷……甚至还有看戏般的眼神，更甚至有夹杂着复杂神色的脸目，种种神色还真是显示了这朝中局势的复杂格局。

　　只是有一股子的邪魅的视线，让青烟不得不回视回去——这不是昨日那个李恪口中所谓的“四弟”，也就是说他是越王李泰——传说中的“胖子”。令青烟诧异的是他一点也不胖，反而长得阴柔俊美，当然比起李恪，是差了一大截，此刻他的嘴角此刻微翘带着笑意，可是那眼神骗不了人，太过阴沉——这种人心机、权欲、城府定然非同一般。

　　李泰瞧青烟往他这看，随即向她绽放了个诡异的笑容，因为他想起那个“赌约”，这女人出乎他意外的让他心动，事情似乎变得更加有挑战性了——

　　李恪当然也注意到了李泰的笑容，眼底略微浮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气，敛着眼眸，道——

　　“儿臣，拜见父皇！”李恪，跪拜下来，清朗的声音响彻在殿堂。

　　“民女，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青烟也收回视线，挥开华彩锦绣的宫服衣袖，缓慢地跪拜下来，瑰丽的绣袍在光泽的大理石上浮现着花蕾绽放的剪影，姿态到位，甚至尊贵致极。而她清脆优雅的声音，和着李恪的清朗尾调，一时如激越的乐音。

　　“平身！”简短有力的声音，响彻在耳际。

　　李恪与青烟，谢主荣恩后，笔直着身子，站了起来。

　　环顾四周，他们的眼里满是错愕，本来他们都听说这女子可是民间女子，但眼前这女子非但容貌出众，这气质更是雍容华贵，宫廷礼仪流畅自然——就像天生的贵族气度。

　　龙椅之上明黄的身影，像是无形的压力，直扑而来，非常逼迫的视线……青烟，微微抬眼，看着高处的帝王，古铜色肤色，凤眼，龙须，虽是戎马沙场，但儒雅风骨尽现，一手欹斜在雕龙扶手上，看似慵懒，却又散发着说不尽的霸气，心里不禁喟叹，果然是“帝王气象”，魅力无边，正如这世间总有一种人只要一出现就会大放异彩，而这太极殿就像以他为核心形成明亮的光芒，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这时唐太宗李世民，甚是满意地开口道，“萧嵩的义女，气质容貌确实出众，恪儿确实好眼光。”

　　众人更是吃惊，他们兼知这萧嵩可是南兰陵萧氏一族的后代，更是梁宣帝裔孙，可谓世族贵胄，血脉高贵，又是开国功臣，而且这萧嵩为人素来严谨，与朝中的各臣却又保持的疏远的姿态，但这女子竟然能得到萧丞相的庇护，这女子到底是什么来历？而且这圣旨下得颇为诡异，因为太快！照理说这皇子取妃可不是这么简单，萧嵩……他这次是为了什么？

　　而青烟狐疑地转过脸瞟了瞟一脸平静的李恪，这是哪壶跟哪壶？自己怎么又扯到萧嵩的义女身上去了？

　　却听唐太宗李世民，朗笑道，“朕听闻，你在西市经营一家古玩珍品，最近这疏勒国的辅国侯伽什叶，给朕献了一样珍奇宝物，朕倒想叫你鉴赏番。”余音似乎隐隐的冷绡。

　　青烟则是暗惊，眼眸一紧，这事美其名是鉴赏，要是说个不准，自己不会是要……没命？但这皇帝又不是什么听市井八卦之人，也就是说有人刻意向他提到过，那么他是听谁说？是谁竟然如此歹毒，想要陷害她，而且她还没入宫这腥风竟然已经飘忽起来，是皇后？长孙无忌？还是谁？

　　李恪，也顿时神色一变，难道母后她……仍然不打算放过她？

　　青烟思路飞快地绕转，或许自己想多了，既然这圣旨已经下了，定然是对她打探得清楚，以唐太宗缜密周到的思虑，有此一问，应该是对她存有怀疑，毕竟——她，出现在这个时代太过突然，而且她古董店里的东西，可不是一般，而会在这个封妃的时刻问这些，只能说明他是有意试探——更何况，她还将成为他的儿媳妇？

　　未了，青烟，挂上平静无波的笑容，“承蒙皇上看得起民女，鉴赏不敢当，民女对于古玩珍宝，只是略知一二。”以不变应万变。

　　“是么？来人，让太府寺的曜月少卿，把疏勒国近日上贡的珍品速承上来，也让众位卿家看看那珍品，是否值得我们大唐派出精兵去庇护他们。”唐太宗冉冉开口道。

　　一时间，一些不明所以的文武百官都惊诧、哗然起来，不明这皇帝怎么在这时刻说这些，他们自然是知道，这疏勒国辅国侯伽什叶近日亲自带了贡品来到大唐，希望派兵支援他们好对抗莎车国，尤其这疏勒国是通往大月氏、大宛、康居的必经之路，莫说莎车国、于阗国这些小国窥视，就连大唐也有心攮取。

　　只是——为何在这刻？皇上不是已经应允那辅国侯，会派精兵支援他们么？只是派谁去一直没定下来。
　　就连长孙无忌，魏征，房玄龄，这些老臣，也不知这皇帝到底是在想些什么，现在可不是朝议。
　　李恪眼底闪过一丝疑惑，还有一丝薄怒，父皇到底是何目的？难道他忘了现在是要封妃大典么？

　　唐太宗自然把他们的神色瞧在眼里，其实昨日恪儿过来请求赐婚的时候，自己当时惊讶万分，曾几何时，这孩子也会用那样“渴望“的眼神的看着自己，一直以为这孩子性情过于淡漠，虽有帝王之才，却无帝王之气度，这也是自己所担心的，毕竟这真正的帝王需要的是对权势的极度掌控欲，但是昨日，看着恪儿那样坚定的神情，可真叫他惊喜。

　　想不到那女子，竟然能逼出这恪儿内心的执着，从另外一方面，却又让他担心，回想当年的“玄武门之事”，自己不也是为了一个女人，这不得不让他不防，他不希望那样的事发生在自己的儿子身上，这种痛他一个人承担，就已经足够了——阴森晦暗又充满血腥的道路，不能让他们再次跨入。

　　所以如果此女子如若是那样的“影子”，他毕将亲自将她粉碎殆尽——现在，他倒要看看，这女子到底有何能耐，会让自己这冷漠的皇儿为他倾倒。

　　这时身着苏黄的龙虬弁服，头戴远游冠的太子李承乾，一副傲然的模样，从百官之首出列出声道，“父皇，儿臣愿意带兵前去疏勒国，势必拿下莎车国，于阗国，姑墨国这些小国，为我们大唐扩大版图。”
　　而其他皇子都急忙出列依次出声道，“儿臣，也愿意前去！”太极殿一下子热腾地如炸了锅。
　　唐太宗看着眼前情形，脸顿时沉了下来。
　　魏王李泰嘴角嘲讽地扯了下，心里冷哼，这些没脑子的家伙，父皇既然说这些珍玩值不值得？就意味着，这些东西父皇根本不看在眼里，又何来派人去？自然是让他们那些小国自相残杀，他们好渔翁得利，于是出声道——

　　“父皇，儿臣以为，这疏勒国只以这些贡品珍玩，就让我们大唐出兵，似乎看轻了我们大唐，而莎车国，于阗国这些小国虽然交恶于疏勒国，但这些年他们也是年年向我们大唐进贡，于理，如果派兵支援疏勒国，必然会使我们大唐沦为不义。再则兵家有云，弱肉强食，疏勒国既然无力抵抗这些小国，必然是他们国势衰弱，就算我们派兵前往，也只能保护得了一时，却决不是长远之计，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徒增伤亡？还不如让他们自相残杀。”

　　唐太宗微微皱了下眉道，“那么弃疏勒国不顾，难道就不会沦为不义？我们大唐之所以让这些边国甘心称臣，讲得就是义字。”虽然这李泰说得句句有理，心里却为这李泰心狠，而担忧，这样做固然不失个办法，却在另外方面，也容易失人心。

　　“这……”李泰一下子怔住了，他只知道无法生存下来就是输家。

　　唐太宗见他答不出来，转头对着李恪问道，“恪儿，又做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