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苇子》秋子上

5、第五章

　　一路在黄土高原颠簸，林青青耳朵嗡嗡地响，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苇子也在这辆车上，坐在最后排。林青青总是能一眼就望到他。他也正站起来，看到林青青就瞪了一眼，林青青赶紧坐下了。他就是这样，你永远都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流光容易把人抛，转眼到了第二年的五一长假。放假那天，同事们先后走了。林青青也正要回家，苇子却把她叫住了：
　　“再等一会儿吧！”目光很恳切，这是第一次邀请她。
　　“有什么事吗？”林青青很喜欢待在苇子身边但又很害怕与他单独相处。苇子留下了她，却一句话也不说，头也不抬，只是默默的做手中的事情。
　　“有什么事快说，不说我走了！”
　　苇子沉默了片刻，叹了一口气，这才低声说：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人有问题？”
　　“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管你的事。”
　　“到底怎么了？”林青青焦急地问，她猜想一定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苇子什么也不说了。林青青真不知道苇子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本来是好好的同学，现在互揣心事，竟也不能坦言相对。
　　“你不说，我真走了啊。”林青青转身要走，苇子一把拉住了她的衣服。林青青一下不知怎么好，只觉得心“噗噗”跳个不停。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我真走了”林青青小声说。
　　“嗯”
　　五一假回来之后，工作上有了一些调动。李禾自请调离，到别的单位去了。也不知道英子又从哪儿打听到的小道消息，说李禾是因为受到苇子的拒绝才走的。怪不得苇子那天有那么奇怪的举动，原来是因为此事。
　　“八卦婆，少八卦别人的闲事。”
　　“哼，真是好心没有好报！要不是因为你，我才懒得管别人的闲事呢！”
　　“好，好，好，你是大好人，行了吧？熊样儿！”林青青一指戳在英子的脑门上，她们之间是说什么都不恼的。

　　李禾的请离，对苇子来说也许是一件好事。单位又对调来一人，真是“无巧不成书”，这样的故事情节只有在电视剧中才会常常出现：调来的人是苇子大学时的师姐，这人竟是苇子最崇拜的人物。苇子旁若无人的说他师姐的事情，原来他的师姐是大学里的校花，弹得一手好钢琴。苇子谈起他的师姐，眉飞色舞的，兴奋至极。林青青生气了，心里想：“哼，真是个色鬼！”
　　苇子的师姐来找苇子的时候，苇子正在趴桌子上小憩。他的师姐确实是个人物，一会就和办公室的其他人谈得很投机。她在这里呆了不短的时间，苇子一直趴在那里睡觉。林青青猜想苇子保证是在假装睡觉。真让青青猜着了，她走的时候，苇子醒了。英子打趣他说：
　　“苇子好觉啊，睡觉时见到你的梦中情人了吗？”
　　“别欺侮老实人了！”苇子擦擦眼睛说。
　　“呵，老实人？对，你是老实人中挑出来的”英子带着一种讽刺的口吻了，继续说：
　　“你的师姐等候你多时，现在走啦！”
　　“英子，行了。”青青忙出来阻止。

　　苇子也有克星的，他的克星就是他的师姐。师姐跟他说话的时候，苇子从来都不敢正视她，而且苇子每次都结结巴巴的。一次，他的师姐来办公室有别的事，顺便和苇子说了几句话。苇子紧张坏了，脸通红，手也不知道放到哪里好，窘态十足。看到他这个样子，英子故意说：“见到梦中情人，是不是感觉挺特别？”
　　“对，跟见到英子的感觉一样！”苇子笑了，一脸坏相。
　　“小东西，竟敢跟老姐开玩笑！”英子恼了。
　　青青摇了摇头，笑了笑：“咎由自取！”
　　“哼，有事别跟我说啊。”英子用钢笔敲着青青的头。
　　苇子对他师姐的态度，青青还是很介意的，她只是不愿说而已。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是想起这些事情，想起这些就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甚至对苇子暗生恨意。

　　苇子和他的师姐越走越近，几个星期之后苇子见到他的师姐态度就很自然了。他们经常不知道交流些什么，时常听到他们一起大笑的声音。苇子以前没有逛别人办公室的习惯，他的师姐来了之后，这种习惯也添了。林青青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茫然若失。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袭上心头，她再也不愿搭理苇子了。
　　一次苇子凑到青青面前：“我会算命，你知道吗？”青青不理他。“让我算算你是哪一种人？你应该是神经过敏的人。哈哈！”林青青听到这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算错了，我是那种会咬掉你大拇手指的人！还不离远点！”苇子自知无趣，乖乖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