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浅谈之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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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用脚趾头想，千代也知道斋藤拦住她也不是为了想邀请她赏赏花谈谈天。
在过度虚假的灿烂笑脸VS冷峻冰山脸对抗赛中，千代爽快地承认自己完败了。老老实实在斋藤面前立正站好，千代决定当一个坦白从宽的好孩子。
看着斋藤动作轻巧地收刀回鞘，千代在心里留下了宽海带泪——果然暴力值才是王道啊作者你肿么还不给开金手指？！
不过……如果是斋藤的话应该不会背地里杀人灭口……吧。
“你……”
“不不不，斋藤君我绝对没有怀疑过你会暗地里做掉我然后扔到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方从此我自生自灭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过我的独木桥！！！”
“……”
好吧她刚才说了什么……真想去找块板砖拍死自己= =
看着眼前站着的少女局促不安地捏着衣角，虽然仍是一副嘻嘻哈哈没个正经的样子，但多少还是表现出了不安。并不是铁石心肠，斋藤墨蓝色的眼睛里微光波动，晕染开了一丝柔和。
“不用害怕。”
低低的安慰被男人道出，在空气里有一种穿透力，隐隐约约暗含着关心。
听到斋藤罕见的关怀，千代虽然很想掐一下自己大腿看是不是在做梦，但是略显忐忑的心情竟一下子安宁下来。
嗯，他说不用害怕。她不害怕。
才怪。
“斋藤君，请问……找我有事吗？”扯出一个“我真的不怕”的笑容，千代还是决定先下手为强，赶紧问出这位酷哥的意图，以免夜长梦多。
“上午的事情，很抱歉。”抿了一下唇，斋藤罕见地显得有些赧然，不过语气却很是真挚，听得千代一愣。
上午的事？哦哦，是说把刀打飞到她这里吗？
少女她是很不爽没错，可是……她又能怎么样呢？难道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吗……
听到是这个问题，千代松了一口气，笑着摆了摆手，“没事啦，最后我不是还好好的吗？再说，斋藤君也不是故意的吧，那就请不要在意了。”
“不是……故意的吗。”听到千代的话，男人剔透深蓝的眸色不禁又深了几分，低声喃道。
“什么？”斋藤刚才说了什么吗，千代她没听清啊。
“……不，没什么。”
用复杂的眼光看了一眼一脸茫然的千代，斋藤似乎启唇想说什么，最后又忍住了没有说出口。
“你也学习过剑术？这是雪村家的传统？”
千代原本以为斋藤只是因为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道歉，于是才在这里说，这件事告一段落就可以甩手走人，没想斋藤竟然意外地话多起来，竟然问起了别的问题。
可是，这个问题要她怎么回答？实话就是她千代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没碰过叫剑道的东西，而且她也不是雪村家的人啊怎么知道是不是传统？！
支支吾吾了半天，千代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嗯……是……传统来着。但是我的……剑道……也不是太好……”
原谅她吧天照大神她又扯谎了！！！
“不是……太好？”眼神再一次复杂地看了一眼低着头的千代，斋藤轻声重复了一遍。
“我错了其实差得要死。”
一听到斋藤的疑似反问句，千代没出息地立刻承认了事实——万一这位老兄也想让她来冲他砍一刀试试怎么办？还是老实承认自己是废柴比较安全。
低着头为自己的狗腿在心里抹了一把血泪，千代模糊间听到了头顶上的斋藤似乎轻笑了一声。
算了，权当博美人（？！）一笑了。
可是……美人你要这么站到什么时候？千代她再也不说你好欺负了真的！！！
“把头抬起来。”斋藤语气淡然地冒出一句话，不知道为何却显得格外有气势。
“嗨！！！”
几乎是条件反射，千代立马抬头立正站好，一副“随时听候领导差遣”的姿态。
不过……这种话听起来好像是调戏良家妇女的恶霸经常说的啊……
“既然是习剑之人，纵是女子，也该堂堂正正立于这天地之间，不必畏手畏脚。”
哦哦，原来是因为身为武士的自尊感啊。无论怎么听，这句语气很轻的话都显得格外余味深长，好像既是在告诫千代，又好像是在对自己强调着什么。
习剑之人啊……
从眼角瞟了一眼斋藤，看见对方严肃认真的脸色，千代从心里想叹气。
她也想堂堂正正啊，真的。可是本来身无所长，好不容易找到个小酒馆可以好好待着，却非要把她扯来这种地方，每天都过得心惊胆战，经常性被威胁“杀了你哟”——畏手畏脚惯了怎么可能昂首挺胸得起来！！！
想起这些，千代的心情就不自觉低落下去。转念想一想斋藤也不是会把自己怎么样的人，索性丢了装模作样，踢踢踏踏地走到一边的木质长廊坐下。
似乎有些讶异于千代突然的散漫，斋藤挑了挑眉，也跟着转身坐下。
好吧，看来丫还打算长期抗战嘛。
甩甩僵硬的手臂，千代难得有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
看着不远处墙角生长着的树木已经掉光了叶子，在寒风中颇有点“任尔东南西北风”的味道。千代托着腮，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呐，斋藤君，你说我们活着是为了什么呢？”
为千代的话怔了怔，斋藤好像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和这个算是被软禁在组里的少女有这样的对话。
“……谁知道呢。”属于男人的低沉嗓音，像醇酒一样在空气中缓缓流淌，带来不知缘由的安心与怅然，“在时代变迁中，各种各样的事都改变了，世局的动向、思想、以及这个新选组也是。”
千代侧着头，看见斋藤脸上罕有的神情，既像是怀念又像是落寞，于是想要开口说“你答非所问了啦”的心思也消散了。
这样安宁的对话，千代从来没有想过。而且……
连斋藤都露出了那样的表情，尽管淡淡的，可是千代感觉得到其中隐忍着的艰酸和沧桑。平助也才说过，斋藤和他同年呢。这样年轻就成为了干部，必定，也经历过一些不可为外人道的事情吧。
没有顾虑千代的沉思，斋藤只是平静地看着围墙上端和天空交际的部分，声音淡淡的继续说道，“即使如此，也并非一切都在改变。既有随着时代变迁而改变的事，亦有永不改变的事，而我——”
“正是深信着那永不改变的事。”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符落下，男人沉静缓慢的语气中，也出现了某种异样的东西——好像是无限水流奔腾而过，而总会有坚硬的岩石在支撑着它的方向与重量。
“永不改变的事……吗。”
轻声重复着斋藤话语中的这个词，千代也眯起眼睛看着斋藤所注视着的地方。
那是极其简单的画面，有高墙围起，却也有无论如何也遮挡不住万丈的天光——可是墙却依然固执地站在原地不动，就像某种守护一样。
这就是永不改变的事吗。
可是，生无所依的她，从来都没有什么需要她坚持到死的事情存在。和斋藤这样的人比起来，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安逸随流着过，到底是一个幸运，还是一种讽刺。
收回注视着远方的目光，斋藤侧头看见身边一贯叽叽喳喳的少女，陡然的沉默，眸色再次柔和了几分，但还是有着什么不能说出口的复杂情感。
他不是多话的人，可是今天却也破例和她这个算是外人的人，说了很多东西。也许，除了单纯地想倾诉着什么，也是想补偿些什么吧。
转过头，看见斋藤英挺冷峻的侧脸，千代突然对于这个坐在自己身边的人充满了好奇。
和除了穿越再也找不出一丝别的亮点的、平凡的自己截然不同，这样充满了刀光剑影的生活里，是怎样做才会让这边这个年轻的男子一直保持着现在这样纯粹坚毅的目光？
目光下移，落到男子身上的佩刀，千代忍不住有些疑惑。
“那个，斋藤君，可以知道你的刀……为什么和冲田君，还有平助他们的不一样？”
的确，千代一直以来都觉得和其他干部在一起的时候，斋藤的佩刀看起来总有着微妙的违和感，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今日仔细一瞧，原来是因为斋藤的刀罕见地佩在了右侧。武士的话……不都是左侧带刀？
对于千代看似冒昧的问题没有表现出不耐，斋藤只是淡淡了扫了一眼千代，便开口解释道，“我是左撇子。”
原来如此。
但是……听说这样的年代好像道场里都不允许出现这样的异类呢……
心里虽然还有些疑问，千代还是没有说出口。毕竟，自己对于剑道也什么都不懂，贸然开口的话，反而显得失礼。
好似看出千代心里的困惑，斋藤也依旧注视着远方的天空，语气平淡地解释道，“在道场学习的时候，也被老师教导试过用右手，但是没有左手灵活。
后来，我走过很多道场，与和很多人交过手。但是都败在了我手下。
我想，既然右手的他们赢不了左手的我，我为什么还要听从他们的话使用我不擅长的右手呢。
剑，本来也只是杀人的武器而已。”
很少一次性听到斋藤说这么多话，还是提及他自己的过去，千代听得有些入迷了。
男人淡淡的语气对于过去的事一带而过，不过寥寥数语，却足以说明他曾经的生活。
不断地挑战高手，不断地寻求自己的道路，并这样坚定不移地贯彻下去——这，就是斋藤所说的，永不改变之事吗？
本想开口称赞一下斋藤，千代却又想了想，觉得可能自己也没什么发言权，静静当个听众就好，于是也住了嘴。
这之后，斋藤再也没有说话，而千代也少有地没有多话。
时光安静地流淌，两个人都各自沉默着，气氛显得格外的安宁。
不知道过了多久，斋藤看了看天边已经泛红的天色，才站起身来整理了下有些发皱的衣襟，准备离开。
“那个，斋藤君……”
看着斋藤不发一言地就准备离开，千代突然想起什么来，连忙叫住他。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如果要带着千鹤出去一起巡街的话……可以也带上我吗？”
以后要是雪村少女都出去了，而她还要一个人孤独地呆在院子里，那可就太苦逼了。但是……她好像还没证明自己的自保能力什么的……
看着斋藤脚步一顿，开口要说些什么，千代连忙再补上一句话。
“我、我保证不添乱不乱跑，真的！”
说道后来，只差要抱着斋藤的大腿打滚卖萌痛哭流涕了。
“……我会和副长说的。”
看着少女惨兮兮地仰起脸看着他，斋藤的眼神不自觉漂移了一下，然后快速地丢出一句话，转身就走。
哦也他答应了，这可不算开后门！！！这是千代她陪人知心姐姐般聊天换来的报酬！
“那个斋藤君……还有一件事！”这个事情才是今天下午的开端……
看着斋藤的背影又是一僵，千代陪笑着说出自己今天最苦逼的理由。
“话说斋藤君可以把我拖去吃饭么我一不知道路二快要饿死了……”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浅谈之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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