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异动之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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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和自己的身材完全不匹配的银白太刀，千代真心觉得压力山大。
明显属于男子使用的太刀刀身的长度已经大大超出了千代可以使用的范围，由真钢铸造使得刀的重量也不容小觑。
勉强拖着刀和泷泽对峙着，千代脑海里除了一片空白，突然间还闪现出一句不知什么时候看过的话。
剑是凶器，剑术是杀人的伎俩，这是多么完美的花言巧语都掩饰不了的事实。
好吧现在不是文艺的时候——别说小清新了，她能保住小命再说吧。
遗憾的是，泷泽就像赶时间一样，随意潦草地弯腰致意了一下，便拔出腰间的刀，向千代劈了过来。与剑不同，日本刀和刀鞘具有一定弧度，利用拔刀时的这个弧度和产生的摩擦力制造一种瞬间的爆发力，其力道和速度要大于凭空直接挥刀。
靠，拔刀术这种技术往好听了说是“一击必杀”，说白了根本就是偷袭好不好。你以为你用这个就是绯村剑心吗混蛋？！
根本来不及吐槽“这种时候为什么没有英雄救美桥段？！”之类的，千代情急之下只有拼尽全身力气，双手提刀横挡住凌空而来的攻势。
身为男子，尤其是自小习剑，于实战中成长起来的武士，且不论他是否为货真价实的高手，比起不久前还是营养不良少女一枚现在是吃货一只的千代，在力气方面也是远胜一筹。
被冲击而来的剑气震得虎口发麻，千代连连倒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形站定。
泷泽似乎为自己没有一招搞定千代有些遗憾，不等千代缓口气，便紧接着发动了第二波攻击。
眼看着银白的刀光再一次迫近，慌乱之中的千代连请求停战的话语都说不出口，只能凭着本能反应，快速地退后。
固定住双脚，并以双脚为支点，千代大概估算了刀横扫而来的高度，尽力把上半身向后弯曲。闪着冰冷光点的刀尖，几乎是贴着千代的脸侧擦了过去，皮肤表面都可以感觉到凛冽的森然寒气。
看着眼前飘落的几缕断发，千代庆幸地发现自己再一次躲过一劫。只不过是感到脸颊上传来些许刺痛感。看来，虽然避过去了致命的攻击，还是被划伤了。不过对于千代来说，这样的代价已经是最小的了。
然而，被胖子称为“组里有名的剑术高手”的泷泽脸色就很有些不好看了。第一招是他引以为豪的拔刀术，不仅被挡住了，就连接着的第二招也只是砍断了几根头发划破了点皮而已。
毫无疑问，在众人面前被一个骨瘦如柴不见经传的小子压制住，对于泷泽来说，简直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
有意地忽略了千代惊慌失措地摆手想要中止比试的动作，泷泽没有给千代任何想要说话的机会，径直挥下了第三刀。
这下死定了！！！
哪怕在围观的人看起来，千代她虽然瘦小，还是多少有些功底，不然也不会挡得下泷泽的两招，不过只有千代自己知道——丫她根本从来就是个死宅刚才那纯粹是巧合啊啊啊！！！
挡住泷泽的拔刀术本来已经消耗了千代大部分力气，第二招靠着本能躲了过去，可是这第三刀千代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撑不过去了。光是感觉到自己的右手还在发麻状态压根没有知觉，千代就不可能指望用自己的刀去上挡了。
混乱中的千代眼睁睁地看着泷泽的刀，划破冬日上午微寒的空气，带着主人掩饰不了的杀气，无法躲避地朝着自己劈来，心底里不可遏制地泛起对于死亡与伤害的恐惧感。
这一次，她不死也得重伤吧……不知道等会冲田回来看见自己的尸体会不会给自己报仇……雪村少女又要哭了吧……啊啊，她还说要去救由美的呢…看来要食言了……
也许是人之将死，千代竟然觉得泷泽这一次砍过来的剑好像比前两次慢多了。起码在她的眼里是这样——她竟然连刀身上细小的铸铁纹路都看得清清楚楚。
死就死，做什么放慢镜头！！！亲眼看着自己被砍死就算了，还整劳什子慢镜头，难道要她满眼泪花地回顾自己的一生吗？！千代她心理素质不太好不喜欢这样啊喂！！！
等一下，这……好像有点奇怪啊……
先不说，无良作者压根没打算给她回顾一生的时间，光是觉得泷泽的动作变慢这一点已经够诡异了——她才不相信泷泽是为了放她一马而故意放水的呢。
还不等千代细想，身体里仿佛涌现出一种力量，催促着千代迅速移动以避开扫来的刀锋。大脑都还没有作出指令，双脚已经自发地移动起来，连连退后，动作灵敏得千代自己都不敢相信。
然而，仅仅只是这一瞬间千代感觉到异常，下一秒钟时间似乎再一次恢复正常。
依旧强劲的刀风从眼前扫过，卷起气流的波动，泷泽的杀气也不减反增。幸运的是，这一次千代仍然没有受到进一步的伤害。
哈？！这是什么状况？武神附体？千代她没有听说过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啊！！！
不过很显然，比起千代自己的疑惑不解，对面的泷泽已经是有些恼羞成怒了。
“哼，看起来不赖嘛。”
泷泽君，你真的没必要假装不在乎的样子的——他们都看见你头上具现化的火气了，而且明明你也很喘，就不要假装自己很轻松了好伐。
这一边，被自己吓了一跳的千代，暂时还处于失语中，对于泷泽不善的脸色没有太过在意。
难道……这就是作者专用的……金手指？！主角不死定理诚不欺我也。不过避免作者随时抽风想整死她，还是老实认输吧。
趁着泷泽停下攻击的举动，千代也赶紧回过神来，特别诚恳地望着泷泽，“我说……泷泽君，其实你真的特别厉害！！！”
好吧这句话听起来有点欲盖弥彰，泷泽的脸色不自觉又开始发黑。
眼看着此人又快炸毛，千代紧接着补上，“我肯定赢不了，真的，不如就……”
“算了吧”三个字还没说出口，泷泽再一次没头没脑地提刀挥了过来。动作之快让千代有些诧异自己是不是真的特别得罪这位小哥一定要杀了自己泄愤。
但是经历了刚才那一遭，千代却又不那么害怕了。也许心底里已经认定自己肯定不会被怎么样，最多受个小伤而已，毕竟作为一个穿越人士，拥有彪悍的神经乃必备品质。
问题是，人这种生物就是不能把自己往好了想，否则，天照大神绝对会让你看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的。
还寄希望于刚才那种奇怪异常的状态，千代以为自己会再一次处在被无限放慢的状态，这样她就算运动细胞再不发达也可以游刃有余地躲避。
如果，脚下没有多冒出一块不知道哪里来的石头就好了。
原本还轻松地准备后退的千代，被突如其来出现的小石子绊住了脚，一下子失去了身体的平衡，不可避免地向后倒去。
玛丽隔壁啊她就知道作者是个不靠谱的货难怪人品不够！！！
再灵敏的反应能力也阻止不了千代的趔趄，而几乎是同时，在千代向后摔倒的那一瞬，泷泽挥来的刀刃也近在咫尺。
千代感觉得到身体后倒时耳边掠过的气流，夹杂着雪村千鹤的惊呼，被风卷走而变得有些模糊。也许是起起伏伏的紧张与松弛，千代竟然奇异地没有害怕的感觉，只是心里多少冒出些宿命的味道。
喂……这一次又想整什么妖蛾子啊……纵使千代她心理素质好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啊……
千代很佩服自己，在这种关头还有心思想些别的什么有的没有的。可是啊，她就是觉得这样一惊一乍的，累死她了……要死就死好了！！！
理论上讲，这是不可能的。
伴随着金属刀具落地的清脆声响，千代也实打实地跪坐在了地上。
小小的庭院里，寂静无声。空气里还蔓延着没有散去的紧张感，微风吹过，卷起几片枯黄的叶子，有一种肃杀的感觉。
“阿咧，我就一小会不在，就发生了这么热闹的事情啊。”
不知何时出现在千代身边的冲田，笑得眉眼弯弯。只是被额前栗发挡住的幽暗绿眸里，深沉得让人猜不透他此时的心思——总而言之，应该是不太好。
冲田……回来了？
呆坐在地上，千代愣愣地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冲田，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已经被保护起来了。这样的念头只是稍稍有个苗头，便一发不可收拾。全身的力气都想像被人抽走了一样，再也无力动弹。
冲田手里还握着刚刚拔出的刀，薄薄的银白刀刃上还泛着冰冷至极的光，带着凛然的杀气。眯着眼睛望了僵硬地站立着的找茬四人组，冲田笑着的眼睛里再一次多了几分冷意。
“听说，土方桑最不喜欢的就是在组里生事。如果我报上去的话……”
“冲田队长，我们、我们只是来看望一下这位……阁下，比试什么的都是泷泽君提出来的，和我们没有关系啊！！！”
泷泽被冲田打飞了刀，此时捂着右手脸色灰暗地站在一边。而最开始最为嚣张的胖子，此时也被冲田的气势压得满头冷汗，只得连连推脱责任。
土方被称为“魔鬼副长”从来都不是空穴来风。光是严厉苛刻到死的局中法度，已经出名让历史文盲的千代都有所耳闻。
这伙人干的事情，要是被土方知道，估计……得切腹谢罪了。
轻笑了一声，冲田对于胖子一伙的行径不予置否。倒是一直没说话的泷泽，从刚才开始就显露出极力压抑着痛苦，似乎冲田的一击已经让他的右手受了极大的伤害，这个时候竟然出言抗争。
“冲田队长，比试的事情是我提出来的，我绝不否认。“泷泽皱着眉头，似在忍耐着疼痛，语气里却满是不甘，”但是，在为了京都治安卖命着的、最为普通队士的我们有时候连饭都吃不饱，这两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子，竟然可以享有干部们的待遇。”
“这一点，我实在是不能接受！！！”
也许是这样的话语太过于悲壮与激昂，让千代都不禁有些发怔。
原来，被她吐槽过的每天不变的两菜一汤一条鱼的饭菜，竟然是这些人以命相搏的同时，连食物也缺乏的情况下，提供给她们的啊。
难怪，有些人一无是处却又处处优待，无论是谁也会心有不甘的吧。
被雪村千鹤扶起来，千代默默地站到一边，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原来以为自己是一个受害者，而现在差点杀了她的人说的话也让她不得不认同，千代有些矛盾了。
这样的时局里，很难说得清谁对谁错吧。
听完了泷泽的话，冲田清俊的眉宇间也露出了少有的疲惫和无奈。虚空挥了一下刀，冲田动作轻巧而优雅地收刀回鞘。
沉吟了一下，冲田出言道，“今天的事情，我会当做不知道。不过……不要有下次。”
说完，便轻抬下巴，示意那些人都出去。
这样的决定虽然听起来对于差点受到伤害的千代来说有些不公平，但是从大局来看，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如果要对那些人进行处罚，那么一定会公开原因。可是她们俩寄居在新选组，原本就不是什么需要公开的大事，如果引起新选组内部的人心涣散，那才是大问题。
几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冲田再一次换上了一副轻松的笑脸，只是怎么看都隐藏着些别的什么东西。这个别的什么东西，直到很久以后千代才明白过来。只是那个时候，很多东西即使明白了，也来不及了。
然而现在，冲田也只是转过脸，语气轻快地对千代说道，“没事吧，小千代？你要是受伤了，我可不好对土方桑交代呢。”
沉默着摇摇头，千代低下头，胸口莫名其妙地有些堵，却又强撑着不想表露出来。一边的雪村千鹤，看起来心情也不怎么轻松，眼睛里都是忧心。
“那个……谢谢了。”
小声地道了谢，千代和雪村千鹤挽着彼此的臂弯，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好像，这是她们唯一的依靠了。
目送着两个少女消失在了纸门的另一边，冲田脸上的笑意倏地消失无踪。
临近中午的天空，晴朗如洗。微冷的风中，有俊朗的年轻男子久久站立在院子的一隅。犹如上好祖母绿宝石一般的眼睛里，幽深的看不见底。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异动之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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