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泪之国》凡草

4、撞到祸水啦！

　　仅仅在第二天也就是正式开学第一天的时候伍泪就见到了这位传说中培才校长的儿子伍芊的盟友杨子过。只不过，两个人的第一次见面，不怎么愉快。

　　培才中学是S市最知名的高中之一，口号是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复合型人才，虽然说到底还是句屁话，不过真刀真枪的地方也是有的。
　　就比如吧，开学第一天就有美术课，而且不像是在伍泪老家，美术课基本被语数外三门主课的老师轮流霸占，一学期只要期末的时候交一副临摹的作品就o.k了，伍泪印象最深刻的作品是经典的童子抱鱼图，下笔一着急就被她画成了袖珍童子抱大怪鱼之图，美术老师研究了半天还不能说什么，因为除了比例失调以外，画中的童子是童子，鱼是鱼的，还真的跟美术书上的一模一样。伍泪倒不是不会画画，奶奶可是那个年代少有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曾经也打算教伍泪学画学琴，不过看她没什么兴趣也就没有勉强了。
　　话说回来，培才的美术课还是很正规的，第一节课就在美术室里进行，而且每人还发了一套专业的美术工具，倒是没有课本，老师说第一节课自由发挥，你们想画什么就画什么。伍泪觉得也挺新鲜，乐呵呵地调完颜料，乐呵呵地拿了毛笔沾上颜料，刚想乐呵呵地大笔一挥的时候，旁边不知道哪个姑娘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有小强！”话起人落就这么直挺挺地撞上了无辜的伍泪。
　　伍泪倒地之前只感觉眼前有片阴影，等抬起头的时候才发现这片阴影来自于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且这人摸样挺俊，皮肤很白，眼睛很深邃，鼻梁很挺拔，目测能有180左右，只是俊男表情不大好，一边的眉毛挑得老高，居高临下地看着以一种非常不雅观的姿势趴在地上的伍泪，冷静地开口道：“你在干什么？”
　　能干什么？不就是被人推了一把没有承受住人姑娘身体之重摔了一跤并且不小心就表现成在你面前俯首称臣了吗？
　　“没干吗。”
　　“伍泪你没事吧？”一旁的陆煦风边询问边扶起半跪在地上的伍泪，班长是个好同志！
　　“没事，没……”
　　好像有点事，伍泪被搀起来之后才发现右手上还拿着沾有新鲜颜料的笔一枝，而黑着脸的俊男左脚的那只白色耐克球鞋上的那陀红色污渍非常刺眼，估计正是白脸俊男黑脸的原因。伍泪虽然自己从不穿名牌，可是家里那五千万喜欢，所以对鞋上的这个勾子还是有点熟悉，那个年头不像现在，山寨横行，谁都能穿着耐克跨个LV挤公车，顿觉心中有愧，我不弄脏鞋鞋却因为而脏，赶忙赔了个笑脸说了声：“不好意思！”
　　俊男仍然头顶乌云，悠悠开口：“这是双新鞋。”老子今天可是第一天穿！
　　俊男的语调波澜不兴，说的还是句陈述句，伍泪略有不爽，“所以呢？”歉也道了况且罪魁祸首还不是她，你还想怎样？
　　“你要赔。”三个字还是一个音调，听不出一点情绪。
　　“你做梦。”想讹她伍泪可没那么容易。
　　“算了算了，同学一场，再说伍泪也不是故意的！这位同学，哦，杨子过是吧？我建议你，用汽油擦一擦，或者买瓶香蕉水，保证管用，五金店里应该有买！”

　　伍泪终于知道班长之所以能成为班长，除了照顾同学防止打架之外，连如何去除运动鞋的污渍这种问题也回答得如此专业，好生佩服！原来这货就是杨子过，果然跟伍芊他鸟的一个路数！伍泪发现不知不觉围观看戏的人也越来越多，估计一半是冲着终于露面的校长儿子，剩下的一半的一半是冲着出来劝架的陆煦风，长得好看的男人果然比长得好看的女人更祸害！至于剩下的那一小半，八成是抱着能不能看打架的心态而来的！果然人间百态！人间变态！

　　“洗得再干净也不一样了。”
　　仍旧是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语调，反而容易让人上火。
　　“那这样……”伍泪重新弯下身子拿着画笔在杨子过的右脚的勾子旁随意抹了一笔，“不就一样了！”说完附赠一个灿烂的微笑就直接撂下两个帅哥重新坐回自己的位子上。
　　“……”
　　陆煦风失语了。
　　“你……”
　　杨子过咬牙切齿但愣是没憋出一句完整的话。

　　“那边干什么干什么，不好好画画在吵些什么，那位同学你上课迟到了还不快去坐好！”先头跑开拿东西的黄老师及时出现终于制止了这出闹剧进一步恶劣的脚步。
　　伍泪偷瞄了一眼傻站在自己身旁的两个祸水，心里不自觉地有些窃喜，这个培才，还真有些意思！

　　从美术课之后伍泪一战成名，所有人都知道三班有个女人公然得罪了校长的儿子传说中的培才一哥——杨子过。

　　“伍泪，你不怕那家伙报复吗？”——张韬
　　“伍泪啊，你放学还是不要一个人走了，我陪你啊！”——陈希棋
　　“不怕伍泪，我罩着你，校长儿子有什么了不起的！”——王杰
　　伍泪的回答都一样——一笑而过。
　　估计大家心里想的都一样，真是个不畏强权临危不乱的好姑娘！
　　除此之外，英语课间隙班长大人又光明正大地传了张纸条，上面写有“刚刚很帅！”伍泪无语，这个陆煦风，纸条的内容就不能有点新意吗？

　　和周围的人对此事表示的极度关心不同，两位当事人都表现得格外镇定，之后的很长时间伍泪和杨子过都再无交集。杨子过的形象非常符合大众对培才一哥的想像——迟到、早退、不交作业、上课睡觉、独来独往……不过祸水毕竟是祸水，就算他的行为再恶劣，学校的众多女生还是痴心不改，注：花痴的痴。很快女生们就分成了挺杨派和挺陆派，很多高一其它班的姑娘都把分班的老师骂了个半死，骂得这不知道是谁的倒霉老师估计可以在姑娘们的口水中淹死几百回了！不为别的，就为整个高一甚至是整个培才的两个祸水都被伍泪所在的三班给占齐了！伍芊也在家里跟伍泪怨念过这事，不过她哪是伍泪的对手啊，被伍泪高声重复：“你说什么？那你是想要陆煦风还是杨子过跟你同班啊？”只看到老巫婆闻言马上冲出来想要听个明白，伍芊顿时吃瘪只能无用地白伍泪的眼，伍泪则是一副于己无关样子耸耸肩就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只是无意中的一次，伍泪不小心对上了杨子过的脸，脸还是那张祸水的脸，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只是那双眼睛，怎么看都好像跟那抹勾起的笑容非常不协调，怎么看，都好像有些哀伤，甚至有些凄凉……难道，这个培才一哥，并没有大家想像的那样活的潇洒，他也有自己的故事吗？伍泪第一次因为一个人的眼睛，对那个人眸下掩藏的东西产生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