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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姜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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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狈地回到别墅,项瑾正躺在沙发上,白嫩的腿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一个女子正蹲在她的旁边,为她的伤口做最后的处理。纪宇东坐在她旁边,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上还夹着一支烟,烟雾很轻,很长一段燃过了的烟灰几欲掉下来,应该是好久没吸了。他的头低着,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额角的那道疤,好像更狰狞了些。尽管我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我似乎能感受到他恶狠狠的眼神,盛怒之下,他的眼神足以令人感觉到窒息的压迫感。
或许过了五分钟,又或许更久,他终是慢慢抬起头,当目光触及到我滴血的手时,我似乎看到了他眼中的疼惜,但只是一瞬,快到让我以为那可能是幻觉吧。
那只手下的地毯上已是一摊红色的印记。终于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丢给我一句话:“自己回房间去好好整理一下。”
我躺在浴缸里,头枕在缸壁上。缸壁很硬很凉,但能让我很清醒。手已经不疼了,那点皮肉之痛怎能抵得过心里的痛。回来的路上,我的脑海中不断闪现叶煜群的样子,一如当初的温柔阳光,但很显然他也不是曾经的他了。
“翎姐,你在吗?”我拉开门,一个女子拎着药箱站在门口。“你是。。。”
“我是姜夏,东哥让我来帮你处理一下伤口。”低头看了看湿透了的纱布,上面的血迹已经干了。我转身坐在沙发上,看着她打开药箱。
“你也是被抓来的?”她熟练地上药,包扎,在我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却轻轻地点了点头。
一阵疼痛从手心处传来,我的身体也略有颤抖。她摸了摸我因疼痛而皱起的眉头,“别担心,我是学医的,我可以保证你的手可以回复得不留下一点疤痕。”说着,她的手指又轻轻地抚摸我手腕上的疤,这个动作......好像有人做过。
不习惯于她的触碰,我稍动了一下手腕,她似是惊醒,略有尴尬,却又很快释然一笑:“有什么事过不去呢,为什么一定要寻死呢!”她似是疑问似是感叹的话,却让我的思绪飘回了九年前。初到这个岛上来,我完全不知道我身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一连三天,我就像是一个等待审判的囚犯,为自己的明天提心吊胆。家破人亡,孤苦无依的痛楚每天都在折磨着我,终于在那三天里彻底摧毁了我的坚持。当冰冷的刀片划过皮肤时,我没有丝毫的疼痛感,反而觉得很幸福,那是三个月来不曾有过的轻松。然而父母之仇未报,老天根本不想放过我,在死亡线上走了一遭,终是被纪宇东拉了回来,从此那个楚家的小姐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没有心的皮囊。
姜夏见我迟迟没有回应,心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便又自语:“其实这个疤可以除掉的。”
我没有理会那个疤的问题,看着这个陌生的女孩,却突然起了关心的意思:“你为什么要留下来,你不该属于这里。”
她微微一愣,表情又归于淡然。“我父母死了,我没有地方可以去,在这里做一个杀手不好吗,最起码不用为生活而担忧。”
突然又想到了当初的自己,不也是为此而留下来,又有什么资格说别人不应该呢。
“东哥很生气,因为你对同伴动手。”她还在给伤口上药,对口中所说的事漫不经心
我不想辩解什么,做与没做都没什么分别。况且是我把她逼入困境,她为自保出此下策也无可厚非,我又怎么能怨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