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世音的玫瑰》伽蓝净影

39、第八章 小荷才露尖尖角（2）

　　澄子的演唱会紧锣密鼓地进行着筹备，院方还有经媒体报道后的很多热心市民都参与到这个工作中来了。有的给澄子准备演出的礼服，有的给澄子送来当天的伴奏带和小礼物，有的自高奋勇帮着联系澄子最喜欢的一个歌星希望她能到场做神秘嘉宾。音乐工作室的口气一变，说要录澄子演唱会的现场版。要澄子家里授权。甚至还有的童装厂玩具厂过来找澄子的父母谈演唱会的赞助，希望澄子来做代言。一切俨然童星预备式。
　　所有的媒体都聚焦过来，酝酿一场造星运动，澄子的母亲却拒绝了一些额外的好意。她依然坚持保障澄子的治疗与休息是最最重要的事。他们不需要名，只需要健康。他们需要钱，但绝不会拿女儿的命去换。很多媒体和好心人在她那里碰了一鼻子灰。
　　澄子的父亲站在一旁很尴尬。他当初爱上这个女人的超凡脱俗，可她有时候也太不识实务。一个人的机会多么难得。也没有任何人有权利去剥夺或者阻止这种机会的降临，哪怕这个人是父母。他觉得有必要听听澄子自己的意见。澄子母亲觉觉得没必要，小孩子哪懂这些，只知道好奇与好玩。在关键的时候需要父母把关。
　　澄子的表现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还是每天忙碌着折她的千纸鹤，荣辱不惊的样子。澄子的父母在女儿的问题上偶有争吵，小姑娘就会拍拍爸爸或者妈妈：乖，听话。每每采访之后，辛芜艾都会偷偷抹眼泪。
　　那天下午去病房时，正逢小姑娘午睡起来，伏在床上一笔一画地写字。写什么呢？澄子脸一红，说在给爸爸妈妈写一封信。可以给姐姐看看吗？澄子温顺地点点头。是张漂亮的印花信纸：亲爱的爸爸妈妈，当你们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不在你们身边了。我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旅行……我会想你们，你们如果想我，可以再生一个弟弟或者妹妹。我一直想要弟弟或妹妹的，你们总说要把所有的爱都一心一意地放在我身上。现在你们可以去帮我完成这个心愿了吗？……看不下去。泪水模糊了眼泪。“记者阿姨，你现在不要告诉他们啊，以后可以帮我监督他们执行。”澄子扮了一个鬼脸。
　　一个记者同一段时间当然不可能只做一件采访。在采访澄子故事的同时，那些男男女女的情感纠结依然会找到辛芜艾讲述。和澄子淡定安然地在那里折千纸鹤比起来，那些一夜情，那些爱得死去活来的大人们，都不及这个孩子成稳。只有离死亡很近，那份恐惧才能让自己清醒，才能在分秒必争中明白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澄子最想要的是对这个世界的感恩与回馈，而很多时候很多的男女最想要的不过是得到一个自己想要得到的人。这样的对比让辛芜艾痛心疾首。怎样的生才有意义，怎样的爱才是有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