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央梨花》苏忽儿

4、离绪

　　我见过灵央。
　　跟着九爷，在预岭山庄的樱花林里，黄衣少女向那温润如玉的少年红着脸告白，那模样娇羞可爱。世人皆道我离绪是玉九爷的男宠，是吗？看着自己的爹，却不能喊，只能靠着我那玉九叔进山庄来看望。不是不能相认，一个青楼女子的孩子，能有一个德高望重的爹吗？娘临终时说过爱上爹，她无悔。九爷是知道我身世的，我敬畏的九叔。
　　当我被海龙帮捉住送进品香阁是我有多绝望，开始，我恨我娘。可是我居然看见了她。她的眉宇间已没了那时的娇羞，有的只是无尽的苍桑，她已经不快乐了。我放弃了挣扎，就这样看着坐在远处的她。只要她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叫央央，初始末央,最为纯真。我不知道为何末离当年为何会这样对她，我只知道，从现在起我要保护她。
　　自从那天起，末离总会派人来接央央。央央从一开始的拒绝到而今的顺从，我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可是当我看见央央眉宇间又回来的甜美时，一切又会回到原点。
　　“央央，最近你……”我走进坐在窗边的央央，心里绝望而有希望的看着她，也许这答案不会是我想要的，但是我必须接受。
　　我记得民间传说说兄弟往往会喜欢上同样的物或人，那现在呢，我是爱上了吧。
　　“离绪，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央央跳下窗棱，第一次那么很认真的说，“从小到大，末离都是我的天，为了他让我做什么事我都心甘情愿。可是那年，他为了自己的使命，他居然都不跟我说就决定这么做。我从没死那刻起，我就没了爱，有的只是恨。可能时间真的会淡去很多东西……”
　　我的眼里燃起了希望，央央，我希望你忘了一切……
　　央央转过身，看着那天边那颗启明星，“离绪，离开这，诺你不想走，请到我房内那幅画后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谢谢你这两年来对我的照顾。”
　　“央央，你去哪啊，快回来。”语未尽，人已消失在天际的那道白线之间。
　　四、春水央梨花
　　“我知道你回来的，央央。”末离转过身，漫天的梨花洋洋洒洒，序着它们生命最后的赞歌，仿佛一切都没变，还是那个黄衣少女，还是一样的春天，还是一样的景色。
　　“末离，如果还有一次机会让你选择，你还不告诉我吗？”灵央笑着问道。
　　不是不能告诉，是命中的不能。末离嘴角散开淡淡的笑，轻轻的摇了摇头。突然，他看见灵央笑的是那么绝望，像九天中哀鸣的凤，有一次的来不及，就会有一次又一次的错过，血染红了梨花，花香中混着淡淡的血腥味，那是花的葬礼。
　　“为什么？”
　　“末离，三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现在我把命还给你，我不欠你了。”灵央抓住身下的一把梨花，放进末离握住她的手里，我想回家，我想我的爹娘了，带我回去……”
　　“我爱过你，爱的很辛苦，忘了我，好不好。”灵央依旧淡淡的笑着。
　　“你很残忍，灵央，我会忘了你的。”末离抱着那慢慢僵硬的娇躯，在她耳边说，“可是我该怎么来忘记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