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醉懂禛心》吉现

5、卖弄的女主

　　康熙从亭子外面走了进来，他摇了摇手，太监们都没有出声，他走到雨涵的后面，两位集中精力下棋的人都没有注意到。

　　君子观棋不语，可康熙实在忍不住了，他看出来自己的儿子输了，不是高手还看不出来。他想不明白以雨涵的棋路如何会让胤祯吃掉了车和马，后来看雨涵走了几步，他明白了，没想到这个小妮子如此精通棋艺，一个五岁的小女孩。

　　“十四阿哥，你武艺不错，下棋还要多练！”

　　雨涵和胤祯听到这个声音从棋盘上惊醒过来，连忙起身行礼。

　　“皇阿玛。”胤祯的语调说不出是什么味道，难道他在埋怨被打扰了。

　　“四阿哥，你与她对弈一盘如何？”

　　雨涵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冷面王爷，想到他日后的手段，此刻哪敢真的与他下棋。她缓缓说：“禀皇上，刚才奴婢与十四爷闹着玩的，要是真下，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又岂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四爷的棋艺精湛，奴婢甘拜下风。”再说，此刻康熙都还是站着的，她又岂敢坐着。

　　“哪有还没上场就认输的道理，依朕看你的棋艺非常不错，不用害怕好好发挥你的正常水平。四阿哥，你有没有什么意见？”您老人家发话了，让他怎么说，今天是决计不能输就是。

　　太监们已经搬了较高的椅子过来，康熙坐在特制的椅子上，位于棋盘之间，可以观双方棋局，四阿哥的椅子比康熙的稍微矮一些，雨涵直接坐在亭子的石凳上。

　　“开始吧。”康熙还未下令之前，太监们早已经将棋盘摆好。

　　这盘棋也下了许久，雨涵想的是如何不赢但也不要输得太丢面子，胤禛想的是如何不在皇上面前显露出自己阴沉的性格，胤祯则一肚子憋屈，明明没有下完的棋局，却被皇阿玛判输了，他也盯着棋局，时而迷茫，时而豁然开朗。

　　半个时辰后，棋局还没有完，康熙道：“你们继续，朕还有点事情要忙。”

　　雨涵与胤禛起身恭送康熙，这棋局是皇上吩咐的，不能不下完，可一时半会看样子完不了，除非他们谁特意走错，可显然都是不尊重他人。

　　胤禛看了看对面只有五岁的小女孩，他轻声问：“你的棋艺谁教的？”

　　雨涵没有抬头，她低声说：“雨辰……”停了一会儿她猛然惊觉不太对，可也没有纠正。

　　胤禛皱眉：“你一个女孩子为何要学下棋，而不是刺绣或者其他？”他先前有点小看这个小妮子了。

　　雨涵纵向前移了马，说：“简单重复的工作有人可以代替，我们只需要学习要用脑的事情。”

　　“怎么在你看来女人做事情都不用脑？”

　　雨涵看着他阴沉的脸，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若是真理，她们做事多半还是不用脑。”她近来在宫中受了一些委屈，确切说是看到女人全然没有一点脾气和尊严，甚为恼火可无处发泄。

　　胤禛的车往前推了三格，赶回了雨涵的马，说：“你想与众不同？”

　　“不是，我只是以前学了点东西，没有想过要出众不同。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我还是喜欢热闹多一些。女娲和观音自然是传说，黄道婆、班昭和李清照这类生存于世的真实女子，她们的才学和见识难说谦让须眉，世代传颂却不见得当初生活舒适，反而那些俗世女子默默无名，也有生活美满幸福的人。”

　　雨涵本最为欣赏的女子就是孝庄，可在胤禛面前怎么敢提。“黄道婆自幼孤苦，辛苦一辈子终将纺织术传遍，算是功德圆满；班昭才华横溢，生活幸福美满，耗尽多年数遍历史风流人物，她又怎么会不钦羡，却又写出《女诫》这样的书，可见她心内也是一个矛盾的人，又或者《女诫》所载之法本就是她应对丈夫的手段；李清照品行才华样样好，可有她那样的女子为妻，风头被抢光不止，丈夫只怕会觉得累，庆幸是丈夫先死，若是她亡故在先，不但那些悼亡诗词，或者连女主人的位置也会被取代。”

　　胤禛拿着棋子，一直看着雨涵，她等了许久也不见他落子，又不敢催促。胤禛看她没有再说下去，说：“矛盾的人是你，班昭那样臣服于丈夫不对，李清照那样强于丈夫也不对，那你想怎么做？”

　　“做人终究是难事，不分男人和女人。”

　　又过了半个时辰，雨涵越觉吃力，无力攻击全是防守，还处处漏洞，回想胤禛走过的每一步棋，现在才知其深意，最后兵败如山倒，认输了事。

　　第二日，太监传雨涵前来觐见皇上，她战战兢兢不知昨日的事情是否做错了。

　　康熙微笑问：“雨涵，昨日的棋局你还记得吗？”

　　雨涵磕头回答：“回皇上，记得少许。”

　　“你上来将昨日朕走后的棋局变化摆出来，一步不漏。”

　　雨涵只好凭记忆将棋局一步步摆出来，昨日她回宁寿宫之后，想了许久，一遍遍想如何解，从何处解，无奈没有结果，可这棋局终是记住了。

　　“恩，好了，退回到倒数第五步去，不用炮，上马试试？”

　　“奴婢可改变，不知四爷会如何应变，岂不是枉然？”

　　“如果这一步结束你已经取胜，又何须别人应变？”

　　“谢皇上指点。”

　　康熙微微一笑，说：“你是个聪明人，却总是不太自信，畏首畏尾，这样会阻滞棋路，有时候做人就是要有气势，与你那日在众人面前跳舞一样，豁出去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李德全，赏雨涵一匹好马，皇额娘想把她培养成蒙古草原上的好儿女，朕想这行得通。”

　　搬进新房子七日，不曾想茹灵嘻嘻笑着说：“雨涵，托你的福，我也住进这个房间了。”

　　雨涵凑到她耳边轻声问：“你这么容易满足，这间房有什么好？”

　　茹灵却一点也不避讳，反正房中也没有别人，她用平常说话的语调和声音说：“这是宁寿宫女官最好的房子，本来是空蝉姑姑的房间，现在我、你和曼云姐姐住这里。其实我去年才进宫，会做的事情也不多，这次得皇太后的恩赐，才去塞外玩了一趟，不曾想回来还可以住这里呢。”

　　曼云从外面走了进来，雨涵问：“曼云姐姐，茹灵姐姐非常谦虚，说自己什么也不会，她擅长做什么？”

　　曼云微微一笑，说：“她最擅长做糕点。”

　　茹灵呵呵笑着说：“皇太后很少想吃特别的糕点，还是曼云姐姐能者多劳，什么都要操心。”

　　雨涵见话题在两人互捧中继续不下去，转而问：“曼云姐姐，现在谁过来请安，我去看看好不好？”

　　曼云微微蹙眉：“各宫娘娘前两日都来过了，刚才是十三阿哥的额娘来了，她这几日一直病得厉害，所以今日才来，你还是别去了。皇太后这几日都很忙，有空闲时间也要休息，你在那里只会碍事，得闲了我教你如何服侍，现在你好好呆着，别乱跑。”

　　“十三阿哥的额娘，她不是早逝吗？”雨涵心道。“难道就是这一两年的事情？十三阿哥连续帮了我好几次，上次误会他也没有道歉，如今想法子报答他才好。”

　　曼云拿了些茶叶，又走了，宁寿宫的茶叶只有一种，适合老人的女人的茶叶，微微有一点苦，不管任何人来，都是这一种茶叶，反正也没有人会说什么。

　　雨涵拉着茹灵的手臂摇晃，轻声问：“茹灵姐姐，我们去做糕点好不好？”其实雨涵完全不必过虑茹灵会拒绝，可她习惯了做一个小孩子，尤其喜欢在茹灵面前做一个小孩子，可能是小时候撒娇的机会太少，现在都要补回来。

　　“你想吃什么，我做。”

　　雨涵狡黠地不放过茹灵每一个表情，说：“生日蛋糕，十三阿哥的生辰刚过不久，我们做了送过去当成礼物好不好？”

　　“生日蛋糕是什么，我不会做。”茹灵赞同了送礼物，可对雨涵的想法很是怀疑。

　　雨涵已经蹦蹦跳跳出去了，在外面向茹灵招手。“没关系，我会。”

　　“面粉、牛奶、鸡蛋、白糖、黄油都有，没有炼乳、巧克力就算了，做水果蛋糕也不错。”雨涵在那里喃喃自语，把茹灵指使得团团转。

　　雨涵接过瓷盘，说：“这个还要搅，一直要绸到筷子不掉为止。”

　　雨涵讲得不清不楚，又没有打烂机，这个平素在店子里面只需要半个小时的蛋糕，他们做了两个时辰，做完的时候已近黄昏。

　　雨涵想了想，说：“写上一句祝福的话吧！”

　　“写啥？”茹灵的脸红了，双眼发光，手一直在颤抖，可能是搅拌太久的缘故。

　　“你没有话要说？那就做玫瑰花，现在外面没有花可以摘，你就用手捏，十二朵，在蛋糕上面摆一圈。”雨涵猜测茹灵应该不知道玫瑰花的含义，不然怎么会这么大胆，或者她以为这只是奴婢对主子的本分，而罔顾自己的心意。

　　又花了半个时辰，蛋糕才做好，有了玫瑰花和各色的水果，经茹灵的巧手摆放，蛋糕算得上是秀色可餐。

　　“王公公，你帮我们捧着，别弄歪了。”雨涵看了茹灵那颤抖的双手，实在有点担心这蛋糕的命运。

　　茹灵越走越慢，到后来几乎要雨涵在前面拽着她才缓缓而行。

　　“雨涵，我们回去吧，蛋糕让王公公送进去就好了。”说完，茹灵转身而走，像逃跑似的，差点跌倒时一双用力的手扶住了她。

　　十三阿哥微微皱眉，说：“怎么在宫中也如此莽撞，冒冒失失的像什么话。”

　　“十三阿哥吉祥！”说完，茹灵也不停留，径直往前走。

　　“站住！”

　　茹灵的双脚像是被钉在地上，顿时一动不动。

　　“算了，你们走吧。”

　　雨涵对宫中的路还很不熟悉，就是在宁寿宫都会找不到自己的房间，此刻更是不敢多做停留，只好追上茹灵而去。

　　王公公将蛋糕送到敏庶妃的宫女翠云手里，简单交待几句就离开了。

　　“额娘，这个糕点是刚才皇祖母赐的？”十三阿哥微笑问，他额娘不太得皇太后的欢心，那些娘娘都会说一些好听的话，偏生敏庶妃是一个话少的人。

　　敏庶妃拉着胤祥的手说：“不是，听说是茹灵那丫头送你的生日礼物。”正说着话，殿外有人传皇上驾到。

　　“都起来吧，爱妃，今天你又做了什么特色糕点？”康熙今日心情大好，想来是他不在期间，太子爷将事务都办得妥当。

　　敏庶妃低眉回答：“这个臣妾不敢居功，糕点别人送来的，说是十三阿哥生辰刚过不久，算做生辰的礼物。”

　　“哦，哪位丫头这么上心？怎么没人动手，切来尝尝看。”

　　胤祥看着皇上和自己的额娘，心中异常开心，这个糕点送的非常是时候，今天人这么齐，像一家人那样坐着一起吃点东西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回皇上，蛋糕味道非常好，甜而不腻，疏松柔软。”

　　胤祥考虑了一会儿，问：“额娘，琳儿和惠儿呢？”

　　“对，把她们叫回来，朕今天给十三阿哥再补过生辰。”

　　第二日食时末，宁寿宫的小顺子前来传话：“茹灵姑娘，皇太后让你带着雨涵姑娘前去回话。”

　　雨涵心中有些许不安，问：“公公知道是何事吗？”

　　“刚才我在外间，只知要传话，却不知所为何事。”

　　她思索了一阵，说：“有人来了吗？”

　　“皇上在。”

　　茹灵和雨涵急忙赶去殿内。“多谢公公。”

　　请安完毕后，茹灵带着雨涵站在一旁，她的手心全是汗，如此一个容易紧张和担惊受怕的人是不适合住在皇宫的。

　　“你们昨天做的那个叫‘蛋糕’？朕以前都没有见过，从哪里学来的。”

　　“回皇上，奴婢的爷爷曾经遇到几个西方人，从他们那学来的。”雨涵抢先回答，心中有稍许忐忑，难道是谁肚子不舒服？

　　“那又为何单做给十三阿哥，如果不是昨晚朕恰巧去了，只怕你们也不会禀报吧。”康熙的语调异常平静，听不出来是质问，倒像是陈述事情。

　　“您拥有天下又何必在意这个，再说做皇上的怎么会如此小气。”雨涵心想，“对啊，东西不重要，关键还是心意，我们是太后的奴婢，一切要以太后为中心。”心中有小许懊悔，怎么当时没有想到这一点。

　　“你们不用紧张，那个蛋糕的确美味，下去再做一个来，朕陪皇额娘用膳。”

　　“奴婢遵旨。”

　　退出殿外之后，茹灵几乎要晕倒。

　　茹灵颤抖着说：“一个时辰怎么做的出，我们昨天可是用了将近三个时辰。
　　”
　　“不急，我们可以找御膳房的公公帮忙，昨天都是自己动手，有了经验一切好办得很。”雨涵安慰着她也是安慰自己。

　　茹灵在做糕点方面的确颇有天赋，刚才还紧张兮兮，现在却手脚利落。记性还不错，让雨涵基本毫无用武之地。她还会举一反三，用的水果和配料跟之前也稍有不同。

　　午饭过后，皇上也没有再传召雨涵，这一关算是勉强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