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醉懂禛心》吉现

14、雨涵学骑马

　　雨涵想着如果他对谁都这样说话，而他又不在皇上身边，没人帮他说好话，他是不是一辈子都只能在这里呆着呢，想到这里又觉得他可怜。就此心里也不再难受，听他一步步讲，自己一步步试验，第一天她只是勉强坐在马背上，让马徐徐而行，如果不是鄂西摩帮着，她至少被马摔伤好几回了。第一天结束，她浑身酸痛，骂死那些电视剧了。“什么鬼玩意，哪里威风八面，简直是活受罪。”她一边嘀咕一边捶着腰，无视鄂西摩鄙夷的目光。

　　鄂西摩在他们分别的时候，吐了一句让雨涵懊悔死了的话。“明天别迟到，早点！”

　　“师父，按时的话，应该是几点？”雨涵对上鄂西摩的白眼，知道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就是要问也不该问他啊，她灰溜溜地走了。

　　她连去看一下皇太后的想法都没有，直接往屋子里奔去，胤祯已经在那等着。“怎么样，他欺负你没？”

　　雨涵灌了一碗茶，说：“没有，严厉是严厉，也算不上欺负，对了，十四爷，早上应该什么时候去上课？”

　　胤祯当然看出雨涵灰头土脸地回来了，可他也不揭穿她的谎话，说：“上驷院别的骑师一般是辰时开始，不过鄂西摩的话，你最好卯时初刻就到，骑马是一件严肃的事情，如果我去了，恐怕会打扰到你学习，而且我也有自己的任务，所以你好好努力吧！”

　　“嗯，你也好好加油！我要休息，我要喝水，我要洗澡，我要睡觉。”来到这里五年，她第一次如此羡慕现代生活，出门坐车，夏天垫了竹席，冬天铺了棉垫，哪里用得着过这种苦日子。

　　胤祯看着胡言乱语的雨涵，笑了笑，带上门出去了。

　　如此辛苦的训练给雨涵带来了一个极大的益处，那就是睡眠极好，她进宫之后，不是说每晚都失眠，但睡得很轻，所以做奴才的人都一样，睡得沉主子叫了怎么办？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习惯。

　　第二日，雨涵五点不到就起身，轻手轻脚做好一切，拿着皇太后赐的腰牌，快速走到了鄂西摩身边，他还是早就到了。雨涵心想：“这个怪人不要睡觉么。”她只是这么想想，脸上却笑开了花，说：“师父早上好！”她上高中时不很受老师喜欢，可无论见到哪位老师，她都要问好，一天几遍都不烦。只要不是在教室遇见，后来老师也是秉承“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原则，什么好事也有了她的份。

　　鄂西摩原本以为昨晚她肯定会哭哭啼啼，向皇太后告一状什么的，至少今天也要红肿着眼睛让他内疚一番，不料她居然笑意盈盈，他没有回话，牵马在前面走着，雨涵也匆忙走在他身后，不敢太靠后，特别不能靠近马屁股。

　　走了一会儿，他说：“你把马牵着，跟它培养一下感情。”他从来没有叫过雨涵的名字，好像‘雨涵’是什么咒语一样。

　　雨涵今天看着他又想到了另外的原因：“他是父母双亡，被人甩了，还是少年丧父，青年丧妻，甚至会不会是儿子少殇？”她越想就越觉得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沧桑的人做点出格的事情是可以理解的，她在心底里这样给鄂西摩找借口。

　　“让你与马培养一下感情，你看着我做什么，我长了一张马脸啊？”鄂西摩又吼了起来，他本不想发脾气的，这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孩子，而且还是一个女孩，可他看着她这张脸就忍不住，换了别的一个可能就忍了。

　　雨涵不再看他，她走到马的身边，慢慢靠过去，其实她真的有点怕马会咬她，听说马会咬人的，可是鄂西摩不会让她害怕，或者是理解她的害怕。

　　鄂西摩虽然严厉，可也十分有耐性，不对，这样表述很矛盾，应该是说他先把你骂一顿，骂到他爽为止，然后再一遍遍讲，讲到你懂为止。

　　三个月的骑马生活就要结束了，雨涵差不多到了初级水平，鄂西摩当然不是非常满意，想当年他可是无师自通，在被摔了几次之后，他与马扛上了，结果他赢了，所以是无师自通。

　　这是最后一天，胤祯特地过来看看，回去的路上，他笑着说：“雨涵，你学得挺不错的，我当年都没你好，你师父更厉害。”他想雨涵下一年好过一点，一方面是安慰雨涵，另一方面也是给鄂西摩戴高帽。鄂西摩也不答话，他总是一脸严肃，有时候雨涵甚至觉得他比冷面王爷胤禛还要严肃，可鄂西摩有一点好，他不满就吼，吼完就没事了。

　　雨涵接话说：“师父教的好，我太笨了，不然会更好，师父，让我抱一下你好不好？”她之所以提出这个要求，是因为她知道这个师父与烈马一样，如果今天她驯服不了以后永远只能受欺负，一旦将他驯服，他永远都会向着自己。

　　胤祯和鄂西摩都愣在当场，雨涵当做没看见，她跑过去抱着他的腰，看他脸上的表情渐渐舒缓，她又问：“师父弯腰一下，好不好？”

　　鄂西摩不知她想做什么，可他几乎在无意识下，弯下腰。雨涵在他的脸颊上轻轻一点，跑开了，鄂西摩的脸霎时通红一片。他本来想吼的，可雨涵已经拉着胤祯进了院门，他看着她雀跃的背影，无奈摇头笑了笑。

　　第三日，胤祯送了一封信给雨涵，说：“这是你师父写的，他要与我们一起去木兰围场，你现在打开，让我也一起看看，好不好？”

　　“十四爷，信是个人隐私，晓得不？”

　　“他是你师父，你们能有什么隐私，打开看看。”

　　鄂西摩的字刚劲有力，信曰：“雨涵（第一次听到鄂西摩叫雨涵，还是用笔写的），你回去找一个直径六寸，高两尺的木筒，每天将与箭同重的细木棍抛掷进去，距离先近后远，练习准头，明年来了我教你射箭。——师父亲笔。”

　　胤祯接过信看看，问：“没啦，就这些？”

　　雨涵夺过信，说：“师父能写下这些就不错了，我也不祈求他对我太好，天天吼都习惯了，怕回宫之后难受，你说这是不是贱骨头？”

　　胤祯笑笑说：“还好，吼两句又要不了命。”

　　雨涵听从鄂西摩的教诲，有时间就练习投掷，后来发现这玩意与练毛笔字一样，一定要静得下心，她把每天的练习成果都记下来，一个月后，康熙回到京城，鄂西摩自然也回到了上驷院，雨涵写了一封信给鄂西摩。

　　师父
　　自上次一别之后，一月有余，甚为想念，徒儿不敢忘记师父教诲，日日练习，只是将木筒改为铁筒，不容易倒下，顺带附上练习日记供师父检阅。请求师父可以回自言片语，就算是师父想吼一两句也行，顺便说一句，师父发脾气的样子是比较帅一些。
　　雨涵敬上

　　七日后，雨涵受到鄂西摩的回信，曰：“切不可只求完满，愚蠢不知变通，一丈远练习到命中率为八成，就可以再移三尺，也练习到八成，再移回一丈，此时命中率绝不止八成，若是停留在一丈处，则总不能进步，戒骄戒躁！”

　　胤祯看了信说：“你这位师父也是真奇怪，明明对你很伤心，却总是要先骂上几句。说起来我也是你师父，为何我们就没有写信？”

　　雨涵笑着把信收起来，说：“我们经常见面，还需要写什么信，其实我的练习日记是改过的，特意让他骂的，他不骂人心里就不痛快，发泄在我身上总比落别人话柄好。”

　　“你特意让他骂你？”胤祯不敢相信，问。

　　雨涵点点头说：“是啊，师父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教我的时候很贴心的，有的人天天嘴上抹了蜜，可心里不知想些什么，可是师父他是比谁都凶，却没有害人之心，他们不懂珍惜！”

　　胤祯望着雨涵，吃味道：“他可是你师父，你在想什么？”

　　“是啊，他是我师父，那么请问十四爷以为我在想什么呢？你刚才也说自己是我师父，那么我们可以想什么？”雨涵别嘴说。

　　胤祯突然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他把自己绕进来了。

　　不知是否是胤祥做了努力，茹灵生下女儿之前，康熙并没有指婚，无奈茹灵生了女儿，没过多久，绿依和胤祥就奉旨成婚。雨涵没有去看茹灵，一直以来都是愚笨的，不知道如何安慰人。绿依和胤祥新婚燕尔，相亲相爱，想必茹灵是有得难受。

　　时光从雨涵一次次捶背的动作中溜走，从摘下的一片片花瓣中溜走，从踏进或者踏出的那个门槛中溜走，也许是一眨眼的功夫，她来到皇宫七年了。这半年，她长得特别快，常常做噩梦从高处跌落，醒来发现自己紧紧地抓着褥子。十二岁，一米六左右的身高，难道是这个身体的基因比较好，千万没再长太快了，踩着高跷鞋多累。看得到的变化自然是身高，附带的变化却是阿哥们对她的方式，他们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嬉闹。十二岁的雨涵在宁寿宫已经是一个老人了，那些刚进宫的宫女年纪比她小，可也对她客客气气的，突然有点想念香楠的无理取闹。

　　康熙四十四年，秋天。

　　十二岁的年纪伤春悲秋会不会很奇怪，雨涵在御花园缓缓而行，看着那些落叶轻轻地缓缓地忽东忽西地飘下来，忍不住俯身去捡起一两片放在手心。

　　茹灵带着几位丫鬟走了过来，问：“雨涵，你在做什么？”

　　雨涵闻声心猛地一颤，这个声音有差不多四年没有听到了，她抬头看到茹灵，眼睛瞬间湿润，问：“茹灵姐姐，真的是你？为什么瘦成这个样子，原本身体就不好，我听说生了小孩的人会胖一些，可为什么会这样？”她的余光瞄到了她身后宫女诧异的表情，才惊觉到自己的失态。“福晋吉祥。”

　　“起来吧。”茹灵过来拉着雨涵的手，雨涵只比茹灵矮小一点点，可是在她眼里，雨涵应该还是那个小妹妹吧。茹灵转身示意那两位丫鬟离开一些，她与雨涵说了一会儿悄悄话。

　　雨涵低头想了一会儿，问：“姐姐，他对你不好吗？不可能啊，十三爷是那样好的一个人，就是对陌生人也不坏，怎么你会瘦成这个样子？”她捏着茹灵瘦弱的手，眼角瞄到茹灵右手小拇指那凸起的伤口，她又忍不住泪水涟涟，愧疚万分。

　　茹灵反客为主，去抓雨涵的手，小拇指藏在了雨涵的手心中，她缓缓说：“与十三爷无关，我自小体质就弱，你也不要太担心，人各有命，谁也不怪。”

　　雨涵想起两年前胤祥说的奇奇怪怪的话，她一直想问真相，但看样子没有谁会真的告诉她。她说：“姐姐，你放宽心，凡事想开点，别什么都闷在心里，好好的人给憋坏了。”

　　她们在御花园走了一阵，后来茹灵看上去已经乏了，就先回去了，其实雨涵也根本明白安慰人这种活没有几个人做得好，找不到事情的根源，就永远也搞不好。

　　送走茹灵之后，雨涵来到了永和宫，看到一位相熟的宫女，招手说：“翠浓姐姐，你过来一下。”

　　翠浓慌忙过来，她自然认识雨涵，问：“雨涵姑娘吉祥，你有什么要吩咐？”

　　雨涵看了扫了一眼四周，问：“十三福晋最近几天有来宫中吗？”

　　翠浓小声说：“没有，十三爷就要过生辰，虚岁二十，可能会办得隆重一些，德妃娘娘说十三福晋太忙，不用来宫中请安了。”

　　“哦，多谢，那等十三福晋来的时候，麻烦你立刻到宁寿宫叫我。”雨涵塞给了她一个玉镯，这是皇太后前年过年赏的。

　　“雨涵，你过来找我？”胤祥的声音响起，雨涵慌忙将玉镯推进翠浓的手腕上，然后转身问好，翠浓忍痛将玉镯塞进衣袖里，也躬身请安。

　　雨涵低头掩饰慌张，说：“我，是啊。”

　　胤祥笑着说道：“正好我也要去找你，你还记得吧，我的生辰，你向皇祖母请假，去我家一次，或者我去跟皇祖母说一下。”

　　雨涵笑笑说：“多谢十三爷的邀请，我先去跟皇太后说，应该没有问题的。”她现在很想逃，如果今天只有胤祥她可能没有这么慌张，偏生那边还站着冰山四爷。

　　胤祥像是察觉到雨涵的不安，说：“那好，我跟四哥也还有别的要忙，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