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乐园》李羿墨

2、死城

　　很吵，到处都是人的声音，大人，小孩，嬉戏玩闹。模糊中看清了熟悉的画面，游泳池。可是池子里的水很少，人们却依然可以在里面游动。天色很暗却又不觉得冷，我站在岸边往下看，泳池那么深，水那么少。“小羿 ，去教妹妹游泳。”是母亲在叫我，低头一看，身上穿着泳衣，已经站在了水里，水只能没过我的膝盖。一个小女孩向我游过来，她把头埋在水里游得飞快，来到我面前。
　　“你游得这么快，还用我教？”我问
　　“我不会换气，只会低着头游。”妹妹
　　“换气很简单，压水把头伸出来吸气就好，然后在水里吐气。”我
　　“像这样……咳咳……”显然她做不来
　　“还是不会么，那你在水里憋气要多久？”我
　　“很久吧，只要我想。”妹妹
　　“那你就不用学换气了。”我
　　“可是我不会换气啊，大人们说游泳要会换气的。”妹妹
　　“那是他们憋不住气，你不需要，你已经很强了。”话说完我就走了，小女孩又开始飞快的游，依然头不露出水面。不管她在水里能呆多久，也不管她是什么奇怪生物。但至少她已经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游的飞快，那又为什么非要学会换气呢，也许她就是天才呢？再也许这丫头长着鱼儿一样的腮呢？
　　同一个游泳池，不同的场景，这大概又是在梦里。我开始找那个进水孔，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就决定从游泳池的梯子上去。我握住梯子开始向上爬，爬了好久还没到，我抬头看了看上面，泳池的岸边还在头顶，有两三个人坐在岸边上把腿荡来荡去。我接着往上爬，突然，梯子陷进了墙壁，我的手指也被夹在里面，疼得我叫出了声来，似乎还可以听到骨头被压碎的声音。我使劲的想要把手指拔出来，固定梯子的泳池壁忽然间有了吸引力，将我的身体引向它，直到整个身体趴在了上面。泳池壁上的马赛克突然全都碎了，变成了黄色的土。这时我已感到，游泳池本垂直于地面的壁，变得好似与水平面平行了。
　　“你怎么了？趴在地上干什么？”我一抬头，看见一个女孩看着我。黑色的长发，棕色的皮肤，长得有点像印度人。
　　“你是怎么把手压在这两根水管道下面的？”女孩。
　　我一看才发现，泳池壁变成了地面，那梯子的两边变成了铺在地上的两根水管道。
　　“好痛……”我
　　“你别乱动。”女孩找了一个铁锹撬在水管下面让我拿出了手。
　　“谢谢啊。”我摸着手指上的伤口在女孩的搀扶下站起来。
　　眼前的一切让我震惊了。一片快要变成废墟的村落，军队的车辆从路中央驶过，路上有废弃的木头和一圈一圈的铁丝网。风吹的黄土翻天飞舞，太阳却热烈的晒烤着一切，人们的身上都很脏，都是土，有些人的脸上还有血迹，他们的嘴唇都是干裂的。
　　几个当兵的手里拿着枪驱赶着一群人排着队走向远处的城墙。那城墙黑压压的，虽是古色风格的城楼，那精致的屋檐上却缠满了铁丝网，灰蓝色的天空中一只鸟儿也没有，只有一群有一群的苍蝇在乱撞，一切都让人感到恐慌和压抑，每个人，包括哪些当兵的，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恐惧。
　　“这里发生了什么，战争么？”我问女孩
　　“不，是传染病。”女孩
　　“瘟疫？”我
　　“差不多吧，挺严重的，死了很多人了。”女孩
　　“你！怎么在这？！乱跑什么？回去！”一个当兵的对女孩吼叫着，并把她一把推进了走向城楼的队伍
　　“还有你！刚才跟她有接触！”那个当兵的指着队伍对我说
　　“快过来。”女孩把吓傻的我拉进了队伍的人群中
　　“这是？去哪？”我问
　　“我们要去被隔离起来。”女孩
　　“我没病。”我
　　“我也没有，可他们怀疑，那天一个被感染死去的小孩要被送去处理，她的母亲哭着抢夺孩子的尸体，我帮忙拦住她，我抱着她的腰，然后士兵们把孩子从她怀里抱走，因为接触了病死的小孩，她被隔离，我解除了她，我也得被隔离。”女孩
　　“好吧，我懂了，你刚才又接触了我。”我
　　“不好意思啊，你好，楠蒂”女孩伸出手
　　“没事，你也是为了帮我，小羿。”我
　　“我们要被隔离在哪？”我
　　“前面那座城里。”楠蒂
　　“会不会死在里面？”我
　　“谁知道。”楠蒂
　　我们就一直跟随者浩浩荡荡的怀疑被感染人群缓缓地想城墙移动。

　　穿过了城墙，城里的街道还是街道，楼阁还是楼阁，事实少了几分生气。人们开始被安排在各个有人看管的院子里。
　　“不错，我也能住进有警卫站岗的房子里了。”楠蒂
　　“我不能呆在这儿，我得去找人。”我
　　“谁啊？”楠蒂
　　“不知道，一个穿蓝衣服的人。”我
　　“那怎么找啊？”楠蒂
　　“不知道，反正我出现的地方他就会出现。”我
　　“只要不出城，走动一下，应该没问题，我陪你去把。”楠蒂
　　“走。”我
　　走在街上，一片凄凉，有人已经死去被抬走，有人痛不欲生垂死挣扎，还有人，就像是我们，大概就是等死吧。主干道的一边住着平民，另一边住着军队。休息着的军人靠着墙聊天，抽烟，吐口水。强壮的肌肉下是脆弱的神经，就吃国家几斗米，就得来这死城，要是他们是来解救人民的倒也算是荣耀，可他们谁也救不了，自己也救不了。源源不断的有车运来食物，水和药，然而，源源不断的车运走垃圾和安静的尸体。远处一家茶店，生锈的铁链挂着招牌被一阵阵的风吹的咯吱咯吱的响。
　　“你在这啊，找了一大圈，你却在这喝茶。”我
　　“茶？你见过死人的茶店会卖茶？”蓝衣人
　　终于找到了蓝衣人，我和楠蒂进了茶馆坐下，这里确实没有人照料，地方又空着，所以就有几个医生在这里为大家分喝一些药。
　　“什么啊？难喝！”楠蒂
　　“消毒的，喝不死你。”蓝衣人
　　“你谁啊，怎么说话呢？小羿，这就是你要找的人？”楠蒂
　　“哪来的丫头会说人话么？”蓝衣人
　　“哎呀，你俩吵个毛啊，这是楠蒂，拜她所赐我被抓进来，才找到你。”我
　　“你叫什么啊。”楠蒂问蓝衣人
　　“小羿怎么称呼我？”蓝衣人
　　“穿蓝衣服的人，你有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切~”我
　　“我叫蓝衣”蓝衣
　　“荒诞！”我
　　“说谁呢？！梦是你做的，名儿是你起的……”蓝衣
　　“好好好，不跟你吵，找到点什么没？”我
　　“上次那老和尚的死应该跟你没太大关系。”蓝衣
　　“是本来就跟我没一点关系！好好一个人！怎么会让我给一个跪拜就拜挂了？！扯淡！”我
　　“是和这瘟疫有关吧。”楠蒂
　　“不是瘟疫，老头没病。”蓝衣
　　“和上次那绿衣服小丫头有关？”我
　　“上次她家主仆一共十三口刚说完就消失了，其实是死前留下的一点魂魄，我们去之前她们就已经死了。”蓝衣
　　“没有头绪啊。”我
　　“喝茶吧，哦不是，喝药吧。”楠蒂
　　忽然感到有个人挤我，撞在我的背后……“麻烦让让。”
　　“齐彦？”我
　　“诶？小羿？老同学啊。在这碰见你了。”齐彦
　　“你不是在上医学院么，来救死扶伤？”我
　　“不。我来帮我们老师的忙。”齐彦
　　“你那袋子里装的什么啊，那么臭。”楠蒂
　　“尸体。”齐彦
　　“……啊？？？！！！”我，蓝衣。楠蒂
　　“放心放心，干净的，正要送去火化的。”齐彦
　　我朝里看了看，一个粉色的尸体，没有头发，没有眉毛，闭着眼睛，像是一个睡着的外星人。
　　“这尸体怎么这样？”我
　　“哦，这是扒了皮的，我学的就是这个，在尸体被送去火化前，扒下死者的皮，这样烧起来他不会感到痛。”齐彦
　　“不是吧……这……”我吓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在这个世界里，这里，死人是只有痛觉的，只是他们没有反应。”蓝衣
　　“蓝衣，我想去找那个往生的老和尚，让我这同学帮个忙，让老人走的舒服点。”我
　　“你累不累，费那个是干嘛？那还有十三口的是没查清呢。”蓝衣
　　“查清只为个结果，我们又不是警察要结案，改天查也一样。”我
　　“你们怎么出去？”楠蒂
　　“我可以带你们出去啊，我是医生助手，我和老师不受限制。”齐彦
　　“那就走吧。”我
　　“要给老师打个电话，说一下。我先去，到时来找你们咱还在这见。”齐彦
　　“嗯，拜拜。”我
　　“你们刚说死的那十三口是怎么回事？”楠蒂
　　“大户人家遭灭门，剩下个小主子。”蓝衣
　　“唉~，先安葬了老和尚吧。”我
　　我们起身出了茶馆，在附近的大街上闲逛，等待齐彦给我们回复，路过一间屋，透过窗看里面没有人，但里面的电话响个不停，我停了先来，电话放在一个盖着整块玻璃的木头桌子上，它一直一直地响，我看着它，又看看周围，那些在门口的士兵好像也没有要进去接的意思。我索性走了进去接起电话。
　　“喂？”我
　　“小羿，我是虫虫。”虫虫（我的一位现实生活中的朋友）
　　“虫虫？你怎么会？！打这个电话？你怎么知道我会接？”我
　　“你快点来学校门口，我们去嗨。”虫虫
　　“去嗨？！你别闹了，我现在都不知道我在哪！”我
　　“……”虫虫的电话断了
　　真是奇怪，就这么断了。我走出屋子，楠蒂和蓝衣在等我，我没有一起往前走，当我走到一个废弃的公用电话时，突然，那个坏掉的公用电话响了！我不知该不该接，盯着它犹豫。
　　“接吧。”蓝衣看着我点了点头
　　我走上前去拿起绳已经断掉的电话听筒。
　　“喂？”我
　　“小羿，我是虫虫。”虫虫
　　“虫虫？你怎么会？！打这个电话？你怎么知道我会接？”我
　　“你快点来学校门口，我们去嗨。”虫虫
　　“去嗨？！你别闹了，我现在都不知道我在哪！”我
　　“……”虫虫的电话又断了
　　“虫虫为什么说一样的话？！”我惊恐的问蓝衣
　　“你难道没有注意到你也说了一样的话？”蓝衣
　　蓝衣话音刚落，远处的地上一个手机响了起来，人来人往却没有人捡它，难道？？？！！！我走向手机，蹲下捡起它。
　　“喂？”我
　　“小羿，我是虫虫。”虫虫
　　“虫虫，你怎么会，打这个电话？你怎么知道我会接？”我
　　“你快点来学校门口，我们去嗨。”虫虫
　　“去嗨，你别闹了，我现在都不知道我在哪。”我
　　“……”虫虫的电话再次断了
　　我意识到了，我与他说着同一段对话，只是他语气依旧兴奋，而我只是随口说出了这些，忽然，我听到拐角有电话在响，我们赶紧跑到电话响的地方，我接起来重复了刚才的对话，又有另一个电话在另一个地方响起，就这样一个接着一个，随着虫虫电话的指引，我们来到了一座大宅的跟前，有一部电话在宅子里面响着。大宅上方赫然的两个大字“水宅”门虚掩着，我有强烈的预感里面一定有什么我们必须知道的东西，我跑上前去推开门，一到强烈的光刺着我的眼……
　　……
　　……
　　室友拉开窗帘，“嘿，该起床啦。”
　　我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