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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哪怕是傻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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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晟浅笑,抬首回头瞧见一名穿着嫩黄并暖鹅粹霞长衫,打扮颇为娇俏清丽的女子缓步轻移已至堂中,舞姿娉婷婀娜,曲菀潋滟,柳涟间风情万种。
舞秭走到堂小二小六的跟前,两个黄澄澄的元宝闪得小六眼睛发亮……
跑堂伙计小六,在玄轩国见多识广的人精,眼神内敛灵光一闪,刚想叫出二等内舍一间,那女子右手食指放在艳红嘴边,嘘声动作做来那般魅靥。小六给了个请便的手势,便瞧着黄衣女子自顾自婀娜多姿提着裙摆上了二楼,径直走到轩辕懋的那间内舍。
容娥嫦这才知晓菅笍郡主叫她来看得是什么趣事。
舞秭原来竟是……绡拾两眼瞪得比铜铃还大。
“容姐姐你瞧瞧,着鹅黄女衫的女子,眉眼间竟有三分像你呢?再瞧那伙计与女子仿似已经熟识,真没瞧出来,那花滟汝顶着京都第一才女的名声,竟也能被略有三分姿色的女子打了一回脸面,还真是稀奇~容姐姐你可不知,你不在京都这几日,这女子便是你凌街出城的那日当街拦下了凌王轿子的主儿~”
容娥嫦在菅笍郡主说话间,已是打量了一番,这才放下茶碗,力道在红木桌面上重了几分,硬是打断了菅笍郡主为了挑起她的注意一个劲儿的喋喋不休。
“这女子还抢不走花滟汝的侧妃之位。”
容娥嫦说话间,绡拾已给她换了一盏茶,而对面的花滟汝不知是不是看到了容娥嫦,正好两人互敬了一口茶。
容娥嫦又道:“这女子是什么来历,居然也敢当街拦了凌王的轿子。”
问的十分不经意,可轩辕辰和菅笍郡主都不再答音。
“这女子自小在乡野长大,还是三皇弟远方亲戚的嫡女,又偏巧来京省亲,在这里逗留了一个晌午,性情热闹极了,便于这堂里熟络了,又让太后接进了宫里,这堂里更是对这女子礼遇几分,这女子一出宫便拦了凌王轿子的事已在京都里人尽皆知。这京都也就是当年你回来时有一番阵仗,想来最近京都也实在无趣得很,没成想几年过去了,也就这么个女子,一到京都便敢搅混了一池水。”
“那看来这女子还真是妙人啊。”绡拾笑着掩嘴浅笑。
而容娥嫦这么一听,心里倒是咯噔一响,这不就是宣帝的一局棋,别人看不清,她又怎能不知晓,宣帝又给她摆了一局棋,她是明瞧着门儿清的由执黑子变成了油执白子之人。
容娥嫦难得恍惚一瞬,界谷余淮,儒生浮常,道僧渐长。
“哎呦,比我知道的还更精彩啊,五皇兄我们这出了一次边关,便硬生生的错过了这翻好戏,可惜,可惜。”菅笍郡主故作姿态的摇头。
容娥嫦笑了笑。
“也不迟,不就是三皇兄又添了一桩姻缘事儿罢了,父皇母后并未下旨许婚,这事还得花滟汝点头让沈妤心进门才能成,不然恐怕就连三皇兄和她花滟汝的婚宴都要一拖再拖了。”
而容娥嫦听到这里,啜了一口茶,又打了一个哈欠。
花滟汝不管是点头还是不点头,在轩辕懋心里都是下不去的一桩事儿。(阿思,怎么可能。)花滟汝点了头,便是认了贤惠又认了作假,若是不认,她又负了皇恩,她就该是大度才是!
“无趣得很,天色已晚了,我回府歇着了,明日再来说于我知晓便是。”
容娥嫦说罢便起身作揖离开,不仅菅笍郡主知晓容娥嫦的脾气。轩辕晟和轩辕辰稳坐,笑意相送。
虽然容娥嫦目不斜视,可下楼转角时,依旧见着了那名唤沈妤心的女子跪在花滟汝跟前,花滟汝只是看了眼前方,也正巧瞧着了容娥嫦下楼那一眼,也不得不接了沈妤心的茶。
只一眼,容娥嫦下楼而去,将这些都抛诸脑后,却在刚一进马车,容娥嫦才让绡拾伺候着,灌了两碗茶水,胸口的一股气才缓过来。
今日进宫,宣帝和皇后,就连太后都瞒她瞒得严实,容娥嫦略想了想,叹了口气。
“小姐,那女子的长相或许只是巧合。”绡拾自是知晓她此时该说什么。
“哪有那么多的巧合,你一会让堂里查查。”
“小姐,怕是宣帝等不及了,而凌王何许人,怕是此刻已是多有犹疑了。”
“无妨,天下姻缘皆自有缘分,也有缘法。缘分再进,缘法不足也不成,尽人事吧。”容娥嫦又叹了口气。
“只是这花家小姐得见见,小姐。”
绡拾这么一嘴,倒是让容娥嫦心里咯噔一声响,还真得见见花滟汝或是沈妤心才行。
凌王本就是风光凌月的人,花滟汝爱慕凌王本不是事儿,可还没进凌王府,就让轩辕懋瞧出了那么点味来。从道义上来讲,容娥嫦还真觉得是她把花滟汝勾着入了火坑之感,虽然花滟汝一再说服是她爱慕轩辕懋,可花滟汝还未入府便被逼着接受了一个贵女,这实在微妙!
容娥嫦又叹了口气。
“绡拾,你瞧着品诗作对你可还行么。”容娥嫦笑着问绡拾。
“小姐,你在问什么呢。我绡拾的文采您还不知道么,那可真是……”
“得,算我没问。盘算着,下月初三办一次。”容娥嫦瞳目透窗一亮。
大力张罗的人自然是菅笍郡主,当然还有太子和五皇子。这么大阵仗,显然是不出几日便是轩辕懋和花滟汝的大婚之日,这几日花府的门槛一天几进。
凌王的礼聘之仪如流水一般进了花府花滟汝闺阁的院子,这等耀光,花家上面几辈子都没有过,花滟汝当真是花府第一人,虽是个侧妃,但那也是凌王求了恩旨,花滟汝也是顶着贵重之女的名头的,大婚那日,便是有圣旨加封了一等贵夫人的。
虽然花滟汝每日忙碌,但今日她是极为想见见容娥嫦。她这几日心里如同打鼓一般,凌王待她更是冷淡了许多,虽然礼厚,可她知晓,情怕是断了。
撞得人事且资质,虚得寒岁乃命知!
逍遥度日岂是等闲过,硝烟弥漫却非昭阳醇!一毒一服满堂花醉三千客。
书斋苑就在东大街偏一点的位置,背后有山石小溪流水潺潺,亭台楼阁,方便吟诗作对,即使只一人处之也不寂寥。
前院店铺,诗书字画应有尽有,后院石畦湖谷,小亭步道那也是别具一格,湖中养了野鸭、鸳鸯、天鹅等鸟禽。湖边杨柳依依,湖面波光粼粼,院子极大,各处院落皆养了各种花。梅兰竹菊各院应有尽有,西域等各国进贡的花品,容娥嫦也请了专人打理。
善画之人笔下也绝少不了桃花,海棠,芍药,山茶等。每日各处文人墨客到了京都,也都会到书斋苑。
今日十步一棵树上都挂满了,红色粉色丝绸,纸灯笼。
吃喝更是少不了,凡人聚集之地,隔两三米便设有取食点,一旁还有供给糖葫芦,捏纸人,猜纸签等好玩的小贩商。
今日从午后开始,便有善男信女拿着邀请函进入书斋苑。
在京都这些年外面治安不太太平,容娥嫦便办了这么个书斋苑。一年按季度办了各种书斋苑后,生意更是兴隆。经过了不过两年,已是门庭若市,且无论富平只收两文礼金便能拿到邀请函,两文礼金如今在玄轩国就连一碗茶水都买不到。
且凡是在书斋苑结了姻缘的,容娥嫦都会办一次赞礼,让众人祝福新人永结同心。
而这次容娥嫦已是半年未办,这半年无论是待广接结缘或姻缘已定拜过天地的礼金也免了,闹得绡拾也诧异,这才半年观景,虽已不是旧时模样,自给自足倒显得唯美至极。
祝兴的节目那皆是晚膳后,此时最开心的莫过于还是稚龄的孩童闹得欢。
“这京都也就你这地,还能如此。正好前两日庄生有意同你说说,今日得了你这空,才抽得开身。”
轩辕晟如此言,真是看着书斋苑里的热闹无忧有感而言,平静安详总是稍纵即逝的。
轩辕晟起了头,容娥嫦便抬袖,也亏得是轩辕晟极懂她,停住了嘴,一手摇着折扇,一手自己蒸着茶水,热水咕噜噜响,自己倒了杯茶,一边笑的谄媚。
“小女已经禁足一个月,若不是菅笍郡主三催四请的请我出府,小女自然自罚也要闭足两个来月,宣帝那儿已是失约,如今见不着宣帝的手御或是口谕,也只能望而兴叹了。”
谁不知容娥嫦是个内外皆有面儿的性子,若是有手御或是口谕,也必定有诈,容娥嫦岂会将自个儿至于危险当中。
那凌王的婚讯一延再延,容娥嫦更是只想让自己高高挂起,岂会再作死的刨活。
“容姐姐,你怎么还在此处,你瞧瞧塔下,好多人等着能见到你呢。”菅笍郡主提着裙摆三步并两步急冲冲寻塔而上,边说边急慌慌啜了两盏茶。
她们坐在院内一个塔顶上,木制结构,巧夺天工,想上来,必会启动机关,还得上楼梯一层,步至塔顶中央。塔中金碧辉煌,彩耀石的光斑映衬的塔中美轮美奂,似真似假。
“花滟汝来了吗?”容娥嫦笑着问,跟着菅笍郡主一同到此楼的绡拾。
“到了,马车已经到了院外,也不知怎得,凌王居然也来了。”
容娥嫦眉头极不可查地动了动,细想想也自然,道:“既然贵客到了,我们是该去迎接一番。”
容娥嫦前方走着,后面菅笍郡主便调侃着轩辕晟,“太子哥哥,这番俨然主人的姿态摆的倒是足!”语气是极尽揶揄。
“十六你这是又皮了。如今京都谁不知这书斋苑的主子只有容娥嫦一人,而你不也是巴巴上赶着来打理。”
“也罢,太子哥哥即使有金屋藏娇之心,容姐姐也不是那花滟汝有坐享其美之意。”
菅笍郡主一番话说的玄机至极,轩辕晟也只当是菅笍郡主小孩子之言。
这书斋苑院门外又是哄堂的热闹,未进院的便就在长街外做着小生意,书斋苑可谓是京都唯一让百姓感到自在之处了。
花滟汝跟着凌王轩辕懋下了马车,已是片刻功夫,进了内院,穿过长廊到了后院,容娥嫦,轩辕晟和菅笍郡主已等候多时了。
依着规矩一番行礼后,太子轩辕晟道:“三皇弟于花小姐婚期将至,这才送了贴子,不如三皇弟随皇兄转转。让女眷自个儿坐坐。”
轩辕懋点点头,看了眼花滟汝,嘴角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