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Lost Heave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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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之炼金术师
Edward Eric X Roy Mustang
Lost Heav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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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起来，把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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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浅金的发丝在风中扬起一道弧线，“别忙了！去把艾伦和丽兹叫回来，要开饭咯！”
“啊——~之前不是还在屋子里打转么？”
“好像在你的房间转了一圈，就从后门溜出去了……”温莉摆弄着餐桌，又大声嚷嚷起来：“嘛！真是的，快点去啦~”
爱德华抓抓头发，放下了手里的榔头：“是是~老婆大人！”
没有炼金术还真是很难适应呢……都十几年了，自己总是笨手笨脚的。
爱德华叹了口气。
书房的门半开半掩，爱德华走过去，轻轻推开，视线聚焦在书桌下方，那个很久很久以前就被锁了起来的抽屉里。
‘钢。’
他眯起眼睛，伸出手，轻轻一拉。
‘贪得无厌的小鬼。’
“啧……”一扭头，光华转瞬即逝：“不要乱动大人的东西啊！”
用力飞奔出去，像是想要追赶什么。
追赶……
“啊！”温莉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不要在家里横冲直撞啦——……”
渐渐地……
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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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啊，是需要温柔地去对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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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的表情，已经不记得了。
只记得他的嘴唇一张一合，弯起的弧度看上去很温柔。
‘想对我做些什么的话……’
手套被缓缓拉下，那人的手指修长，曲成优雅的造型。
‘……都可以哦。’
一片空白。
爱德华用力眨了一下眼睛，把记忆从脑海里清除。
为什么呢？
为什么，要给予他那样的期待？
让他以为，只要伸出双手，就能够触碰到自己贪恋的温度。
然后逐渐地上瘾，逐渐地沉溺。
逐渐地……踏进了又一个地狱。
嗒，嗒，嗒……
‘大佐也真是的，’简-哈勃克少尉叼着的烟头上下摇摆，‘偶尔也该节制一下啦，对小孩子下手太狠会遭天谴的哦？’
脚步骤停，脑袋上的天线一摆，竖了起来。
‘嘛~少嫉妒了，我倒是从没见过钢之炼金术师有哪一天请过病假……大佐够克制了啦。’菲力曹长的语气满是不赞同，‘虽然对小孩子出手……的确是不太好……’
‘唔~~~~~’简-哈勃克把一肚子的怨气憋成鼻音挤出来，最终爆发：‘啊——！不公平！不公平！！为什么不管是女人还是女孩还是老头老太男人小鬼！优质品都绕着他打转啊——！！我也要有个女朋友啦——！！！’
门外头的钢大将噗一下喷出一口气来，一脚踹进去：‘哟——！’他咧嘴笑着，‘各位好呀~！’
一瞬寂静。
‘啊~’钢大将陷入危机，开始挣扎：‘放开放开！我才不要当你的女朋友呢想要找女人到街上去找不要残害未成年男性！’
哈勃克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蹭在血色的风衣上，‘你也知道你是未成年男性啊你就甘愿屈居人下被那个混账大佐%^$%&$%^……！？’
‘什么……’
‘嗷嗷嗷太可怜了少年居然要如此瘦小的身躯承受成年男性的重量#%……￥%#……’
‘喂我说……’
‘还要把大号SIZE的XX放到那样XXXXXXXX……’
眼瞅着光棍少尉越说越离谱，钢大将开始撩起右手的袖子。
‘%##￥%……第一次的时候一定超级痛的吧太可恶了这没有人性的邪恶大人￥%……￥#……’
咯哒。
‘……啊……E……’
那时，我害怕你会说‘不要’。
因为如果你说‘不要’。
我会……
不知道，该怎样拒绝。
‘为什么要用这个？’
‘……你觉得很辛苦的话，我也是很辛苦的。’
‘安心吧，我不会突然消失不见的。’
‘所以不要着急，慢一点，没有关系。’
钢之炼金术师拧出一个不像哭也不像威胁的表情，把义肢炼成短剑，咄咄逼人。
‘你说的，很痛，是有多痛？’他呲牙咧嘴，心跳一下，又一下。
普通人类少尉吓得烟头掉地，举双手投降：‘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提起你的伤心往事@#￥￥……’
‘到底有多痛！？’豆子的脑门上蹦出十字，语气越发恶劣。
简-哈勃克飙泪：‘就像女人生小孩那样吧——！！！’
顷刻间沉默。
‘……钢大……’
‘真的？’脸孔掩埋在金色的刘海下，看不出表情。
‘……额，稍许……稍许好一点吧……’
钢之炼金术师恶狠狠地‘啧’了一声，甩下可怜的少尉，气势汹汹地迈向上司的办公室，留下一屋子莫名其妙的无辜群众。
‘嘛，大佐……’法尔曼少尉的声音隐隐绰绰传进耳膜，‘……真的是做得有点过分了吧？’
不是的。
‘嘭！’
‘关门的话也请轻一点，要是损坏了……呃，钢？’
只看得见他漆黑的眼珠。
‘为什么骗我？’声音里包裹着一团火。
‘……不要乱扣罪名啊，’
总是这样，总是这样。
‘这么暴躁可不好，为什么不先冷静……’他抬起手，语气里带着点无奈。
总是……这样。
‘钢！？’
‘那么痛的话！为什么不告诉我——！？’抓住他的手腕，声音嘶哑颤抖，‘跟我说啊！告诉我！告诉我我做得太过分了——！凭什么——……’
啪嗒。
‘凭什么……我有什么资格……有什么……呜……’
啪嗒，啪嗒。
罗伊-玛斯坦大佐有一双温暖的双手，很温暖。
爱德华感觉到那份暖度拂上自己的脑袋，然后耳边传来那人浅浅的叹息。
一个不小心，就会受伤。
人总是要保护比自己弱小的东西，上位者保护下位者，强者保护弱者。
这样，这个国家才会平和，才能团结，才可以强大。
焰之炼金术师，罗伊-玛斯坦大佐，抱持的信条天真得连爱德华都觉得不可思议。
明明，只要指尖轻微地摩擦，就能毁掉一切。
明明，拥有这样可怕的力量。
‘对一个男人而言，女性，孩子，老者……还有那些小动物们，都是必须温柔对待的对象，’爱德华脑袋一沉，额头轻轻抵上男人的肩膀，‘再怎么逞强，你都只有十六岁啊，钢。’
他的声音，柔和，无奈，不容拒绝。
‘你还只是个孩子啊。’他说，‘小孩子，何必整天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把肩上的重量多交一点给大人，不好吗？’
爱德华讨厌温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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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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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什布鲁的天空很蓝，像温莉的眼睛。
天上总是缀着厚厚蓬松的白云，爱德华记得艾伦和丽兹以前总叫他去採一片下来，说是想要尝尝看好不好吃。
山野里满满的绿，木质栅栏歪歪斜斜地延伸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像是消失在了天空之中。
爱德华踩着软软的野草，心想都十三岁了为什么他的小孩子还是那么调皮。
温莉小时候就挺乖难不成男孩女孩全遗传了自己？
十三岁的自己……
十三岁的自己和阿尔方斯打开了门。
如果母亲的死是自己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地狱，那么十三岁的自己就是实实在在地领教了地狱。
然后第一次，遇到他。
爱德华哼了哼。
那个时候，还真是毫不客气地把自己骂了一顿呢。
谁后来信誓旦旦说要对小孩子温柔的？
对一个失去了一只手，失去了一条腿，连弟弟也只能将灵魂安置在铠甲里的小孩，说出‘成为军部的走狗’这种话来的大人，真是……
一点点都不温柔。
可是他的话却把自己从地狱里拉了上来。
就好像，在他即将的熄灭的生命里点着了火焰。
自那以后，什么时候沉沦的，就完全没有概念了。
好像突然就有那么一天，发现自己好像中了他的毒。
‘哥哥……’
‘什么？’
‘……’铠甲蹭蹭响着，有些犹豫，‘最近，常常把大佐挂在嘴边呢。’
有吗？
有吧？
有的吧。
钢之炼金术师思维呈现直线行径方向：‘还真是呢……’
下雨天就打不出火的无能，没了手套战斗力为零的笨蛋，被副官管得跟个小媳妇似的废柴上司，好像只会偶尔打趣打趣自己。
‘其实，’铠甲的语气小心翼翼，‘哥哥，’
‘什么？’爱德华咕哝了一句。
‘其实，大佐人挺好的，’铠甲顿了顿，‘你不要总是朝他那么凶啦。’
朝他凶……？
‘我哪有！？’豆丁爆点，‘明明是那家伙一天到晚地戳人痛脚怎么叫人不生气啊——！！！’
‘哥哥……’
自此往后，高大的铠甲再不提对大佐好一点这样的意见。
哥哥你一路走一路搞破坏胡乱花费钱多管闲事义肢坏了还要请假回老家修理还四处得罪人……换成别的上司早就辞了他这样的下属呢，人家大佐每次都替他好好地善后了，平时也不过是嘴巴上逗逗他，用得着次次见面跟见仇人似的么？
爱德华记得，那是离开军部一年之后阿尔方斯才跟他吐的嘈。
然后恢复了人类身体的弟弟不得不抱着脑袋四处乱窜躲避暴走中的前钢之大将。
到底还是改不过来的脾气。
但是，最终还是长大了。
身为一个男人，女性，孩子，老人，还有小动物们，都是必须温柔对待的对象。
只要是比自己弱小的，都要小心地对待，不温柔的话，会让他们受伤。
如果早一点意识到，是不是，还能对你更温柔一点呢？
爱德华听见艾伦和丽兹嬉笑的声音，摇摇头，叹了口气。
小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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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好好遵守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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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我。’钢大将咬牙切齿，没干的眼泪还挂在眼角。
那一瞬间上司的脸上闪过的神色太过纠结，气得爱德华又跳了起来，‘干什么啦！？提这种要求很好笑吗！？难道你就一点点都不想要我？！’
罗伊-玛斯坦破功笑了起来。
哈哈……
哈哈哈……
爱德华-埃尔利克觉得一股怒气从脚底窜到了头顶，把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直响。
‘啊……钢，’男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摆出那么凶恶的模样，谁还敢抱啦？’
‘你——’豆子脸上一红，自觉的确是面相凶恶了一点，于是深深吸了口气，软下调子，去抓那人的衣摆：‘那，这样？’
罗伊-玛斯坦定格一秒，脸色诡异地扭曲起来，他憋了一会儿。
又憋了一会儿。
直到豆子火力全开，再次恢复暴力的本色：‘你是想气死我啊！真的有那么可笑啊——！！？你知不知道要提出这种要求我也是很紧张……’
‘呐，爱德华，’手臂上传来坚定而温暖的触感，‘我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喜欢的人在眼前，怎么可能不想要？’
他就是有这种本事，瞬间浇灭暴躁的钢之炼金术师所有的气势。
爱德华憋出两团红晕，咬牙切齿，‘那……那为什么……’
‘我啊，下不了手，’爱德华记得他的眼睛很漂亮，黑漆漆的，却总是闪烁着柔和的光，‘再怎样小心，毕竟年龄差距摆在那儿，’男人的声音轻轻的，沉沉地，刻进爱德华的灵魂深处，‘对待孩子，不可以。’
爱德华听见自己的声音询问‘那我长大了呢？’
然后男人就笑了，‘那就等到你长大了再说吧。’
‘你会不会要我？’爱德华抓住男人的袖子，注视他漆黑的双眼。
‘会，’那个声音说，‘或许等你拿回了失去的东西之后，我就可以拥抱你。’
‘你……’爱德华花了十几秒，才意识到男人又在拿自己的个子开玩笑：‘切，看我到时候长得比你还高——！’
‘我很期待哦。’
‘呐大佐，’爱德华抿了抿嘴唇，‘你一定……’
‘一定。’
答应得那么利落，那就，好好地落实啊。
为什么……会……
温柔的人，太讨厌了。
因为总是如此轻易地，就会失去。
妈妈也是，
休斯也是，
连你都……
为什么呢？
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地留在我的身边？
为什么我不能拥有？
为什么我守护不了？
为什么？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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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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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啦！’
瞳孔瞬间收缩。
‘嘭！’
利什布鲁的景色里，缺少红色，也没有黑色。
所以爱德华更偏爱夜晚。
黑夜的颜色，有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艾伦——！你——……”
我差点以为自己就要失去你。
爱德华看着那片狰狞的伤疤，眉头紧锁：‘痛不痛？’
‘已经无碍了。’他的手指点上眉心，‘别摆出这样的表情，我又不是死了。’
‘哼，’你也是个爱逞强的笨蛋啊，这种伤口，怎么可能不痛呢？‘看什么啦，乖乖睡觉！’
不要总是把我当做小孩子，我可是很体贴的。
‘……真是温柔呢，钢。’
‘少啰嗦！’爱德华用被子把上司埋起来，‘好好休息啦！’
如果在那个时候，就能意识到……
脆弱的东西。
是不是还能更好地珍惜？
下雨不行，被浇了水也不行，手套坏了也不行，打架也不行，枪法一般，体力一般，虽然脑筋不错，还有张漂亮的脸，但那些又不能拿来吃。
而且，天真得让人意外。
如果早一点意识到的话……
‘第五个人，’傲慢的声音冷冰冰的，‘带来了。’
被夺走了什么？
被夺走了什么！？
爱德华把他紧紧抓在怀里，他的手心满是鲜血，他在喘气。
哈——哈……
哈……
哈……
不要走。
手也好，脚也好……什么都可以……
为什么会是……那么重要的……
别走，别走……
……哈……
你要说什么？
我听不见，我听不见啊。
……
‘看来真是不走运呢。’傲慢轻轻笑起来，‘是……肺？哈，那就再见咯，玛斯坦大佐。’
别走——！
‘不要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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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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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
爱德华直挺挺地站着，瞪着那团火焰。
白色的手套，红色的炼成阵。
他记得，那时男人轻轻地摘下这副手套，放在自己的手心。
他以为自己抓住了天堂。
“爸爸！对不起啦~~”艾伦跑过来，丽兹在后头跟着。
“我就说了不好，艾伦硬要拿出来用！”
小孩子们叽叽喳喳地，爱德华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钢。’
男人的声音温和里揉着无奈。
爱德华不喜欢那样宠溺的语调，因为害怕一旦失去……
‘我在这里。’
我一直都以为……
自己早已将你遗失……
“爸爸！？”
他跪倒在地上，双手捂上眼睛。
好害怕。
好怕自己会永远失去。
所以才将手套锁起来。
连炼金术都无法使用的自己，和你越来越远。
你在哪里？
一直都好想问你，你到底在哪里？
是不是还在等着我？
你离开的时候，是三十二岁吧？
我已经比你年长了哦，笨蛋。
现在的话，是不是就能不再顾忌，紧紧拥抱住我？
是不是可以实现承诺，在我触得到的地方，温柔地注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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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
“对不起啦，以后……”
对待小孩子，必须温柔。
爱德华笑起来，突然觉得这种模式是如此地熟悉。
“不用道歉，”他说，“爸爸只是……只是想起了一个人。”
“是手套的主人？”丽兹抓住他的袖子。
“不是爸爸的手套吗？”艾伦趴在他的怀里。
“对，对……”爱德华吸了吸鼻子，“他啊，总是轻轻打一个响指，就能点着一大片火呢。”
“哇——！”
小孩子就是这样软糯糯的，闪闪发光的？
爱德华又笑了起来。
“虽然招式那么暴力，却是个很温柔的家伙啊。”
“爸爸，是很重要的人吗？”丽兹又拽拽他的袖子，仰头。
“是啊，”爱德华点点头，“——很重要。”
“那……”
“好啦——！去吃饭吧！不然妈妈可要把房子拆咯！”他一手提起一个小鬼，转身往家里走过去。
“下次不要玩那么危险的东西了，爸爸会生气的哦，”他边走边说，“吃饭前要好好把手洗干净，不然爸爸就把你们最爱吃的炖肉统统吃光！……”
他啊……
是我遗失的，
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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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伊，
找到你了。
-Fin-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Lost Heave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