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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比比到底谁腹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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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录音事件发生之后,马茹溪有好长一段时间,变得跟警犬一样敏感。慎言慎行,不苟言笑。
楚煜辰不问,她是绝对不会开口搭腔的;有时候,即便楚煜辰问了,她也会假装听不见,听不清。她是来北京追求编剧梦想的,可不想和这个来路不明的生物,有太多太杂的纠缠。
被楚煜辰这个混小子给整怕了,做什么都疑神疑鬼的。已经把浴室细细查看了九九八十一遍,是唐僧也把西经给取来了。马茹溪还是不放心,生怕遗漏了某个角落,生怕就在她忽视的角落里会遗留下什么摄像头,窃听器之类的高科技。
看那混小子,整天无所事事,似乎没什么正经的工作,应该没钱买那些高科技的玩意儿。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最好没有,要是真有——
想到这,直感觉到脖子间鬼风习习。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狠命摇了摇头,谍战片看多了,还真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别自己吓唬自己。
咚咚咚——
厕所的门,在那混小子的拳头之下,簌簌发抖。
“喂!我说大编剧,你在马桶上找完灵感了没?我内急,你赶紧地——”楚煜辰吊儿郎当自以为幽默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进来。
贫嘴是吧!姐姐我也是幽默的主,只不过碍于淑女形象,一直隐忍不发。你内急是吧?哼哼——如此良机,姐姐我岂能辜负上天的一番美意,不好好珍惜呢?
想象一下门外,某人内急的糗样,比久堵的马桶突然通便了都要畅快!
爽啊!
马茹溪眉开眼笑,拧开了热水器的开关。
哗哗哗的流水声,从门里传了出来。
“喂!你该不是在洗澡吧!”楚煜辰叫道,“你早不洗晚不洗,大中午的洗什么澡啊?”
声音都点气急败坏,哈哈,还有点哆哆嗦嗦,像是上了年纪的人走路时的颤颤巍巍,被憋急了吧!
“对不起啊!你再等会儿,我五分钟解决哈——”
说得很是诚恳,特别的诚恳。跟尔康对着夏紫薇指天发誓一般,天地可表,日月同鉴!大眼睛中那抹狡黠快乐地闪动着。
要知道这可是22层,要到达公共厕所,下楼坐电梯顺利的话,约莫3分钟,跑出小区,约莫6分钟,从小区跑到路边的公厕,约莫18分钟。就算是刘翔,也得用个20多分钟啊!
俗话说,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没想到我马茹溪也有如此恶作剧的一面。马茹溪很是得意地赏析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她贴在门边,试图从哗哗的流水声音中,捕捉到那混小子被尿憋疯的动静。
一秒,两秒,三四秒。5分钟过去了。这小子都没动静了。
哎,玩什么,适可而止就成了,玩过了火,保不准把自个儿也给点了。
马茹溪嚷嚷道:“好了好了!我这就出去了!”
说着,便试探性地去开门。
一下,两下,四五下——咦?这门中邪了?怎么开不开了?
现世报啊!
这就跟你一直对别人好,突然有一天做了一点点的不好,人家就会抹杀你从前所有的好。而有些一直恶贯满盈坏到流油的人,突然有一天做了一点点的善事,人家就会感激涕零感慨浪子回头似的。
太不公平了,楚煜辰做了那么多坏事,她马茹溪仅仅小小的报复了一下下,就现世报?!
“喂!楚煜辰!快给我开门!”马茹溪继开门无果,擂门无效,踹门无救的情况下,终于开了金口,向那混小子求救。
但这好像怎么听,也不像是SOS求救的声音吧。
楚煜辰背靠着墙壁,眼睛里露出得意的坏笑。
臭丫头,哥哥在江湖上混的风生水起的时候,你还搂着布娃娃穿开裆裤呢!跟我斗,嫩了!
“你不是挺喜欢在马桶上找灵感的嘛!”门外传来了沉睡千年的慵懒声音,痞痞的透着坏气。
“我……我错了……”
马茹溪狠狠地捏着拳头,似乎说出“我错了”这三个字,要耗尽她所有的气力。从两岁半如幼儿园到大学毕业,尽管内心偶尔泛泛坏水,但那都是意念上的犯罪,行动上她一直保持着乖乖女的形象。有错,自然是要认得。
可是不知为什么,这次的错认得特别的不痛快!内心很不爽!特别不爽!凭什么啊!我这替天行道一次,怎么这么快就要下地狱啊!
听到门内传来盛若蚊蝇的认错声,楚煜辰幸灾乐祸一副看好戏的心情,就像是刚出笼的灌汤包被浇了一盆冷水,这还没吃呢,就被破坏了!
这个丫头,怎么就不能再坚持一会儿呢?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明明是她占着茅厕不拉屎,让自己吃了亏,现在反倒让他这个受害者承受着深深地负罪感,太不公平了!
有一个声音劝道,人家那么文静一宅女,你屡次让人家脸红脖子粗的,这次就别为难人家了。另一个声音撺掇,面对这样的恶女,不好好惩治一下,还是你萧大少的风格吗?
楚煜辰真名萧辰,昊天集团的少总裁,为了躲避家里安排的政治联姻,改名换姓,隐匿到人海之中,感受一下平民的生活。
两个声音激战不休,闹到最后,从口中蹦出一句“我……我不开……”
说完之后就后悔了,不开就不开,舌头打什么结啊?!听着跟怕了她似的。现下好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就是有心想给她开门,也没有台阶下了。
来北京漂的,都不是省油的灯!你真当姐姐是纯良的小绵羊啊?!不要被我清纯的外表,澄澈的眼神给骗咯,姐姐我可是地地道道的理科高材生,算盘打得比电脑都精准,想跟姐姐正是开战是不是?!
姐姐叱咤校园的时候,你还在玩俄罗斯方块呢!跟我玩,等胡子长齐了再说吧!
拿捏着那句“我……我不开……”的话,想必这小子的底气也没那么足。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楚大哥,对不起啊,刚才是我不对,可是我也不能光着……出去吧。对不起啊,您不上厕所了吗?”
马茹溪熟读兵法三十六计,欲擒故纵,用怀柔政策把他拿下。
纵是石头做的心,钢铁打的肺,被这柔声细气的甜甜嗓音一吹,也该化了吧。
哇,是不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冤枉了她?这姑娘说话办事中规中矩,木得跟木头似的,说不到半句话就会羞红了面皮,低眉顺眼的,不是那种风风火火的女孩。
再听这柔声细语的话,字里行间都是对自己的关切之词,非但不责怪他锁住大门,反倒关心他要不要上厕所。该不是顶着一头泡沫,在听到他要上厕所之后,火速冲洗一下,然后火速穿好衣衫的吧。要是那样的话,就是把自己活埋了,都不够偿罪的。
就在心一软,手一动的瞬间,他的肠子都悔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