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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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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予茉无力地看着对面瘦得像只蚂蚱的男人,心想老娘居然也沦落到要相亲的地步了,而且还是一只这样孱弱的货色。
“严小姐,菜不合您胃口吗?”蚂蚱一脸殷勤地对她说。
严予茉嘴角微抿,端起标准乖乖女的腼腆笑颜答道:“不会啊。”低头的刹那心底默默念了一句——是你不合我胃口。
好不容易等到结束这顿饭,蚂蚱还想和她去看电影,严予茉是死活撑不下去了,便找借口推辞了。
跟好友宋苗苗在酒吧会合,喝了一大杯血腥玛丽,严予茉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老实说来,严予茉长得不错,一双猫眼又黑又亮,鼻子小巧挺翘,小嘴肉嘟嘟的,不用口红也总是一抹嫣红,加上巴掌大白嫩嫩的脸蛋,确实是个美人。
只是,除了这张脸,其他地方都有些缩水。官方说法160cm的身高,加上小学生似的平板身材,好死不死的她还总是留着齐刘海,戴上厚厚的近视黑框眼镜,弄得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个18岁的卡通萝莉。
其实,都快28了。
显得年轻本来是件好事,可像她这样显得太年轻,适龄的男人都不敢接近她,生怕一不小心就成了猥亵未成年人。结果咧,追她的男人,一个个的,都比她小,而且年龄差距还有越来越大的的趋势。因为她年纪越来越大,而追她的男人,差不多总是一个年龄段的。这一不小心,严予茉就成了剩女。
其实严予茉本人并不着急,确切的说,她对婚姻没什么憧憬,觉得可有可无,遇到合适的可以结婚试着过,没遇着合适的,一个人过也没什么不好。
她这么想,家里人却没她这么淡定。从月初起,到今天26号,她已经相了七次,差不多三天就要相一次。
有时候严予茉想,严妈是从哪儿突然间弄出那么多货色给她挑的,不会还有个数据库吧。只是这些货色都不怎么样,也不是她要求高,实在是这些人都不靠谱。比如今天这位,蚂蚱一只,跟他OOXX的时候,不是他被她的骨头磕死,就是她被他的骨头磕死。为了自己的小命,她还是遁了。
严予茉在酒吧里被宋苗苗一顿数落,心里烦恼着等会儿回家怎么跟严妈报告今日的成果。看着宋苗苗这女人惬意的小样儿,愣是心里不平衡起来。
从高中起,严予茉跟宋苗苗就是死党,虽然大学没在一块念,但完全不影响两人的感情。毕业后两人又回到同一个城市,严予茉在出版社工作,宋苗苗在律师事务所工作。
去年,宋苗苗准备跟男友结婚,可是男方父母知道后死活不同意。宋苗苗的男友是在C市工作的外地人,如果跟宋苗苗这样的本地妞结了婚,估计以后就会生活在这边了。男方父母当然不希望自己唯一的儿子在外地生活,以前只道是让他在外面闯闯,谁知道这闯一闯就交了女朋友,还要结婚。两老知道后就坐不住了,决定轮流在C市守着儿子,不让儿子跟宋苗苗见面。这样一直折腾了大半年,宋苗苗受不了了,男友也心疼父母一把年纪了来回奔波,两人便和平分了手。这样闹了一通,宋苗苗对结婚这档子事儿是暂时提不起什么劲儿了。
两个单身女人大晚上的在酒吧里坐着,对男人没兴致,唯一能做的便是数落对方,逞逞口舌之瘾。数落了一晚上,总算发泄完,两人便结了帐,出了酒吧。
鉴于二人的家不在一个方向,便各走各的,各找各妈。
严予茉上了出租车,脑袋晕乎乎地还在寻思着待会儿到家怎么跟严妈忽悠。
十字路口绿灯亮起,出租车启动,才走出十多米,严予茉就被一阵强烈的撞击搅得整个人在车里翻转,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后,严予茉全身都要散架了。
昏过去之前,她在心里哀嚎:不能啊,老娘还是雏儿呢,不能就这么死了。
严予茉醒来时,脑袋一阵晕眩,眼前全是星星,她伸出手揉揉脑袋,发现没缠纱布,心想伤的不重嘛。待晕眩过去,她再揉揉眼睛,就愣了神。
这是哪儿?厚厚的帐子,身下是硬木板床,床边有一张连抽屉都没有的小桌子。这一切,让严予茉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她撑起身,把腿放在床沿,想要下床。
“吼!”严予茉倒抽一口气。天,她怎么缩水了。她坐在床沿,腿短得根本就触不到地板。
严予茉赶紧跳下床,跑到桌前拿起小镜子,看着镜子里那张生嫩的脸,再次环视房间一周,又捏一把大腿——果然很疼。这才终于觉悟,她重生了。
严予茉走到门边,拉了拉门,没拉动。估计是老妈凌玉群上课去了,留她一人在家不放心,便把门从外面锁了。房间里没有日历,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多大了。感觉头还是有些疼,严予茉又爬上床,躺下盖好被子,呆呆地瞪着蚊帐发愣。
这房子是老妈凌玉群教书的小学的教工宿舍,她家分到了两间房。房子并不是后世的套房,而是两间独立的朝向相同的小房间,门外是住户们共用的走廊。
房间很小,不到十平米。自己现在呆着的这间是和姐姐严予兰一起住的。隔壁还有一间是父母住的。厨房则是在宿舍楼对面一排低矮的小瓦房里。
严予茉记得自家在这儿没住上几年,五岁之前先是住在河岸边太爷爷留下的木房子里,后来又是租了街边的房子住。她上小学三年级时,家里终于在学校附近买了一间小平房。因为没钱请搬迁酒,一家人在年三十的晚上偷偷摸摸地搬了东西到新家。也是那个时候,一家四口才有了个像样的家。
如今自家还住在这教职工宿舍里,也不知道自己是念着幼儿园还是上小学了。
人生要重来一次,又要上十几年的学,是该自认倒霉呢,还是该庆幸?
既然是重生,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因那场车祸死了呢?那之前的那个世界是随着自己的死亡戛然而止还是依旧如故?或者现在自己呆的这个时空只是那个世界的平行时空?
严予茉被自己的这些想法搅糊涂了。重生这件事儿,确是太玄幻了。她需要点时间接受这一切,也许睡一觉,醒来会发现这只是黄粱一梦。
一觉醒来,严予茉看到有个梳着根大︱麻花辫儿的姑娘坐在床前的小桌子边,低头写着作业。
严予茉深呼吸几下,试着叫了声:“姐姐。”
坐在桌边的小人儿转过头来,看严予茉醒了,便走到床边,“茉茉,你醒了啊,头还疼吗?”
严予茉看着眼前这张脸,下巴比自己的尖,鼻子比自己的挺,黛眉轻皱,好大一只美女哇。
前世姐姐严予兰学的是中文,加上身体不好,总是一副病西施的模样。家里的亲戚朋友就常说严予兰像林黛玉。现在这张小小的脸蛋是不是林黛玉还看不太出来,但毋庸置疑是张古典美人脸。
严予兰看严予茉醒了也不答她的话,便跑下楼去厨房找了严妈凌玉群上来。
“茉茉,脑袋还疼不疼?”凌玉群放下手里的菜,蹬蹬地上了楼。
严予茉晃晃脑袋,“不怎么疼了。”
“你这丫头,怎么老是滚楼梯。每次叫你小心点,你都听得好好的,怎么转眼就忘了,真不让人省心。来,再给你擦擦药。”
“哦。”严予茉乖乖坐起来,任凌玉群蹂︱躏。这时她才觉得自己身上有些药味儿,估计是不小心又滚楼梯了。说来也奇怪,她小时候不知是因为缺钙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总是走不稳路,常常一不小心就滚楼梯。可最多也就是脑门有些肿,从来也没磕破皮,出血留疤。以致于后来严予茉练就了一身铁头功,脑门撞谁谁疼。
替小女儿擦了药,凌玉群就下楼继续摘菜做饭。
严予茉爬下床,在桌子边晃悠着左瞅瞅右瞅瞅,看到严予兰的书是小学四年级下学年的。姐姐比自己大四岁,严予茉算算便也明白了自己现在应该快满六岁了,上着学前班,再过几个月,就可以上小学了。
吃晚饭的时候,就她们娘仨,没见严妈和姐姐有要等严爸回家吃饭的样子。严予茉疑惑着严爸去哪儿了,又不敢随便乱问。待吃过饭,她才小声地问严予兰:“姐姐,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呀?”
“妈妈说可能就这两天。放心吧,少不了你爱吃的牛肉干。”
“呵呵。”严予茉这才想起来小时候有段时间老爸严卫良在一家机床厂做销售,常常去邻省出差,回来的时候总会买一大袋牛肉干回来。那会儿的牛肉干老大一块了,又香又有嚼劲儿。严予茉咂咂嘴,恩,老爸你快点儿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