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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见倾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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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美丽的北方雪城,四月寒意犹浓,街道两旁的枯枝上绽开的皮茧,悄悄地透露着生命复苏的迹象,大地迫切地需要,抖落一冬的疲惫,尽情地呼吸那令人心旷神怡的一片绿,在这个冬春交织比较混沌的季节,许多东西正一点点地消逝,让人感到迷茫,似乎无法把握未来的方向,而春天正以明媚的方式,用余温去打破一个缺口,乍泄的春光就这样在人间尽情飞扬。
许破晓是一个行走在流离失所间,依然放浪形骸,超然灵秀的女人,她喜欢黑色和白色两种鲜明的色调,如她的个性一般分明,此时的她,上身穿短款的黑色亮面棉衣,下身是黑色暗花亮钻铅笔裤,脚上黑色反毛短靴,颈间系着鲍纹边的蕾丝纱巾,娇小的身影在寒风中飘逸,显得格外的孤独,她的眼神略带些傲气,面色清雅素洁,脂滑而有活力,稍微凌乱的直发,轻拂在脸上,青涩的笑容里隐隐的书卷气,为她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韵味。
本来今天高中时的好朋友杜立和她,一起约了几个朋友,好奇乡下庙会,想去农村游玩几天,可是早上杜立又找来一帮陌生人,破晓失去了情趣,不由分说,没有丝毫想留下的痕迹,背影后,一只手举过头顶挥了挥,独自往绝色屋美容院看纱纱去了,纱纱也是她们的好朋友,美容院忙不过来时,破晓常来帮忙,慢慢也有些感悟这一行。
今天来美容院的人不太多,老板娘纱纱正拿着一个大玻璃杯搅着一堆黑糊糊的东西,见破晓进来,喜上眉梢地说,
“太好了,我正愁找谁试试呢,你就来了,快检验检验我新配制的面膜,我这次加了海藻,看看效果如何?”
破晓象没听见她说的,随意地自顾自的走到大镜前,抚弄着自己的头发,
“本来还能出来见人,抹上你这黑糊糊的,不得天天夜半歌声了。”
纱纱完全不理会破晓说什么,把她推上了美容床,
“放心了,全是中药的成份,保你做完了,一出门,排了一个连队。”
破晓叹了一口气说,“你说的不是苍蝇吧,纱纱,其实我现在最需要的是锔个白头,找个人‘白头偕老’去,省得累!”
纱纱轻拍着她的头说,“笨,找个八十岁老头,又白头又揩老,简单明确。”
破晓惊异地抬眼看着纱纱,寒暄着点点头,“对啊,还你聪明,一步到位,实际!”
纱纱不看破晓的表情也知道,那语气里的不屑,“知道你嘲笑我,没关系,我先把你摆平再说,南飞飞!麻烦你帮她做护理,让她‘洗心革面’吧。”
“好的!”随着一声悦耳的应答,一个长发飘飘的美艳惊人的女子,出现在破晓面前,她媚眉含娇,秀鼻□□,不带一丝凡俗气息的绝色容颜,令破晓怦然心动,犹如指间轻弹的夜曲,流苏般袭散全身,她毫无掩饰地贪婪地盯着南飞飞,不自觉地脱口而出,
“嗨!新来的,好漂亮!”一向从不与人搭讪的破晓,破天荒地轻挑,
“是的。”南飞飞扫了一眼破晓,好似漫不经心地回答,眼底有那种哀怨的忧伤,掠过破晓的心上,飞飞避开破晓的视线,若无其事地准备着美容用具,
“你是女生啊,怎么象个色狼?漂亮吧,刚来学习的大美女,给你做,别有怨言了,幸福去吧!”纱纱走过来把研制好的面膜递给南飞飞,捏了捏破晓的鼻子,破晓清醒了许多,心里奇怪,不就是个漂亮女人吗,又不是帅哥,自己至于这样垂涎吗?真丢人,又见南飞飞冷淡的表情,有点小小的受伤,闭上眼睛不再吱声,南飞飞轻轻地把她的头发顺到一边,认真地看了看她的脸,问道,
“请问,用什么品牌的洗面奶?”
“随便了!”破晓带着一股冷风回答着,却明显带着赌气的口吻,南飞飞不禁诧异地看着这个眉清目秀,五官端正,肌肤如同喝了水一样有弹性的面孔,刚才还肆无忌惮地盯着自己,那目光有种狼见到羊的感觉,自己更怪,这么多年什么时候怯过场,被这个小女人盯的没由来的心慌,好象真能被这个女人吃了似的,所以故作平淡的想平息内心的异常反应,看来对方还是个小脸子呢,南飞飞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喜欢她的小脸子,让自己有种被人在意的喜悦,南飞飞有点哄破晓似的说,
“那用我的吧,比较柔和,你的皮肤还好。”不会讨好人的南飞飞说完这话,自己都惊讶了,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献媚,破晓闻言,睁开黑幽幽的眼睛,淘气地一笑,这种陌生的熟悉,越过时间那道墙,产生了磁性共振,让两颗心灵仿佛都得到了完整。
南飞飞细细地给她洗了面,又给她往上涂面膜,没有交流,却有情愫暗淌,破晓尽情地品味着,那绵软轻滑的手指感觉使她有种喧嚣纷扰后的宁静,这时,手机响了,她征询地看了一眼飞飞,飞飞会意的点点头,她才接起了,是一个挺好的男朋友打来的电话,
“什么?二人转,哪来的,哦,好的,你等等,”她回头望着飞飞,有点霸道地说,“你晚上陪我一起去看二人转吧,我不想单独和他去,再说我还没看过呢?”
象她们认识很久了,南飞飞擎着一双满是面膜的手,根本没反应过来,迟钝地直视破晓,没明白,
“二人转,多有意思啊,是现场的,不是在电视上?”破晓忽然意识到她们刚刚才相识,有点太唐突了,连忙补充到,紧张地生怕被拒绝,脸上露出一副抹不开了的神情,
南飞飞拘谨地问她,“你真没看过”
“那你是同意去啦,是不?”破晓找到台阶,不容她反悔地逼上,飞飞好象没有考虑的时间就应了声,心想却想:我真是疯了,一定鬼使神差了,那二人转能看吗?
纱纱走过来,“你俩可好了,头次见面就约会了,服了,晓晓,原来你喜欢美女啊,早知道我就不结婚了啊!”晓晓被她开玩笑的话逗乐了,也戏语地回道,
“我也是刚刚才发现的,你不用这么变相夸自己美吧,不过还得感谢你牵线搭桥,现在椰风都挡不住了!”纱纱立刻做了佩服佩服的手势,三人都笑出了声。
雪城的火车站,是一个四通八达的中转站,独特的雪堡雕刻、壮烈的八女投江、驰名的镜泊风光、牡丹峰的原始森林,都吸引了全国各地的游客,旅游业也在小城迅速发展起来,商家也是各显其能,想尽一切赢利的措施,茶社二人转,也是趁这个阶段管理还不完善,走上了舞台。三人一进茶社,破晓肠子都悔青了,满屋乌烟瘴气的,人很杂,多半是外地的民工,偶尔有几个女子,也是浓妆艳抹的,俗不可耐,几个市侩男人不时贼溜溜地看着她们,当节目开始时,破晓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一会看看台上,一会看看南飞飞,难堪极了,她的头快炸了,天啊!好好的一个二人转,怎么演的如此粗俗不堪,言语下流,她瞪着一起来的男友,指着台上问,
“这是什么啊,这是什么啊,没人管理吗,有这么摧毁民间艺术的吗?”破晓快魔症了,尽管二人转只是地方戏,但毕竟还属民族文化吧,她坐立不安地转过身一遍又一遍地向南飞飞道歉,哭笑不得地看着台上,又无从解释,南飞飞见她这样,才发觉破晓太单纯了,只想笑,拉过破晓的手,轻拍着说,
“没关系的,我以前看过的,有抵抗力,看你紧张的!”
破晓象泄了气的气球,嘟囔着,“我以为和电视上演的那种文艺节目呢,谁把它制作成这样了,简直是在糟蹋民族艺术,不看了,咱们去酒吧喝酒吧,行吗?”
“没问题,我也第一次看,真对不起,不知道会这样,我请你们,算是赔罪吧。”男友接过话,挺慷慨的说,破晓赶紧拉着南飞飞往外走,好象走慢了会染上病毒似的,南飞飞由着她,一点拒绝的时间都没有,她不太好意思再跟着,但破晓一直拉着她,又不想让破晓再内疚,更想让她开心一点,所以就这么去了。
她们来到市中心的有名的雪娃酒吧,充满悠扬情调的,<斯卡布罗集市口哨曲>,弥漫着酒吧每个角落,仿佛在诉说着亘古往事,绵绵心声,荡不尽的离别之情。三人绕过吧台,坐在了墙角的一个独立桌前,心情也渐渐舒畅起来,破晓坐在男友的左侧,飞飞坐到对面,
“一盘鱿鱼丝,一盘开心果,一盘榛子,一代玉米花,六瓶啤酒!”破晓一口气点着,又从服务生手里要过酒水单递给飞飞,“你自己再点点吧,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破晓笑吟吟地看飞飞,
“你点的都是我爱吃的?”
“真的?”飞飞不回答了,觉得自己今天有点谄媚,恰巧这时,男友家来电话,有亲戚来,让他去接站,他给买了单就走了,两人同时舒了一口气,发现雷同,相视而笑,没男生在,可以畅所欲言了,两人真有一见如故、相见恨晚的感觉,当聊到快乐这个话题时,南飞飞显得比较激动,眼里的泪水打着圈,破晓慌忙起身,坐到她旁边,向飞飞一伸手,飞飞非常自然地把手放上,让她握着,说着心里话,
“破晓,你可能想不到,我曾经在家病了三天三夜,都没有人管,最后是一个朋友上我哪去取保险单才发现了,把我送到了医院,那时我就想死了也许对我是最好的解脱了,在这个世上,没有人象我活的这样多余,也没人关心我的死活,我苦苦挣扎着一点意义没有,太累了,你知道吗?”眼泪顺着脸淌下来,
破晓把纸巾递给她,心从来没有过的,这样为别人的事,揪心的难过,她安慰着说,“别难过了,都过去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记得犹太人的《塔木德》上有这么一句话:战胜自己的人比战胜一座城池的人更有勇气,所以,不要忧郁,你这么优秀,美丽,自强,别人都羡慕死了,你看,我就是第一眼见你,就特别特别地喜欢,对我而言接触的人很多,但从未有过的情不自禁地想靠近你,别介意,可能对女生讲这样的话不太恰当,但是我也是第一回有这样想交朋友的心情,如有冒昧,请不要生气啊。”
飞飞抬起眼,看到一脸诚意的破晓,那里安宁深邃的目光,令她不自觉地想对她诉说全部的心事,“我也有同感,对你没有一点陌生感,你好象是突然出现的阳光,让我有点身不由己地去沐浴。”说到这儿,飞飞百思不解的样,
破晓喝了一口啤酒,“飞飞,听过高山流水觅知音这句话吧,知道怎么来的吗?”
飞飞真不知它的典故,摇摇头,
“我讲给你听,在春秋时期有个著名的琴家叫俞伯牙,悟得琴之妙趣,遂成天下妙手,弹琴时,连正吃草料的马也仰首而听,一日在江上触景生情,犯了琴瘾,一曲未弹完,琴弦断了一根,按那时的说法,只有遇到懂得音乐并理解弹琴人心境的人,琴弦才会崩断。伯牙见到一个樵夫,请他到船舱中听琴,伯牙先弹了一首《高山》,乐曲刚完,樵夫就赞叹说:太好了!多么巍峨的泰山啊!伯牙随即又弹了一曲《流水》,音乐一停,樵夫就赞美说:太好了,多么浩荡的江河啊!伯牙兴奋极了,激动地说道:你真是我的知音啊!这个樵夫就是钟子期。可惜的是后来钟子期不幸病故,伯牙伤心至极,认为知音已去,从此无人能听懂自己的琴声,也没有什么值得自己为之弹琴,遂大哭之后,将琴摔碎,毕生不再鼓琴。”
飞飞听完后,感概万千,瞅着破晓说,“真是一个感人的故事,”
破晓笑笑,真诚地说,“人一生能有一个朋友真正的明白自己,就是最开心的事了,我希望我能成为你的知音,让你忘掉忧伤,好不,呵呵!”飞飞听到这肺腑之言,感动地握着破晓的手,心领神会地应着,一切尽在不言中。两人聊的开心,不知不觉都有点喝多了,往回走时,飞飞执意让破晓回她家睡,破晓想也没想,今天把以往无数个不可能做的,都做了,欣欣然地去了,后来的事她就记不太清了,反正睁开眼时,外面天都亮了,她透着折射进来的阳光看到了陌生的空间,再转头,旁边躺着南飞飞,立刻清醒了,我的天啊,真丢死人了,怎么跑到人家来睡了,太随便了吧,她急忙起来,看到身上的睡衣更难为情了,她轻轻地提着身子,拎着床边的衣服,到客厅换上,睡衣叠好,蹑着蹑脚准备往外走,
“才几点啊,你再睡会不行啊?”南飞飞从开着门的大屋,眯着眼睛问,
破晓被吓的一哆嗦,转过身,冲着屋里歉意地说,“吵醒你了,不好意思,我还有事,我先。。。。。。”
南飞飞嗓子有点哑,看着破晓那个表情直想笑,“你看你,紧张兮兮的,象个偷情的,怕被抓到似的,放心啦,他不一定回来的?”
破晓满脸堆笑,指着门,“我还是走吧,我真的走了!”说完直奔门口,穿上鞋,怕被抓回去似的,飞快地关上门,只听到急促的下楼梯声,南飞飞被这滑稽的场面影响地也睡不着了,想着昨天发生的事,有意思,第一天认识,她领我看不地道的二人转,我竟带她回家睡觉,绝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