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路清廷》天蓝宝蓝

19、第 19 章

　　宴会在不尴不尬中散了，皇后庄妃赛桑和赛桑福晋的脸色，都不在我注意的范围之内。皇太极带着他的几个重臣，继续商讨他的大事。我在清风的搀扶下，继续慢悠悠的回关雎宫。临走前皇后和庄妃利剑的眼神，真的想让我郁闷的说一句：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先不说庄妃了，皇后这次肯定让我死的心都实体化了，她儿子的洗三，我拿礼亲王福晋开刀。她儿子的满月又当着众亲王贝勒，跟科尔沁决裂。对她而言简直是故意给她难看，今日这事，也彻底的把皇后和庄妃得罪死了，庄妃更会恨我入骨，当着满大金的贵姓的面，抖落了她阿妈的不仁不慈。不仅让最疼爱她阿妈受辱，又让她在众王公面前丢尽脸面，母不慈女能仁吗。汉人有句话叫做，上梁不正下梁歪，她的名誉也会受损。

　　反正我平时不出关雎宫，现在更是要养胎更加不会出去，关雎宫上下的奴才有忠主咒。可以说关雎宫里那些想我死的人，根本就无从下手。从食物方面下手也不容易，第一，关雎宫里的暖房基本自给自足，米面从大厨房领来后，苍云就会把东西换下来。第二，油早在天冷后，我就在空间里种植了大豆芝麻和花生，苍云又把大豆和花生弄成豆油香油和花生油。

　　布料香料没法入手，我不用香料，关雎宫上下也都没有香料的影子。布料我很少会拿来用，即使阿喜她们给我做新衣服，也要洗干净挂在太阳下暴晒我才会穿。这是前世在现代就养成的习惯，即使在这里都是手工制衣，可我同样不能接受不清洗就穿的习惯。

　　关雎宫里用的水，院子里就有水井，外人进不了关雎宫，接近不了水源。皇太极的赏赐，和皇贵妃的例赏，除了赏给关雎宫里的宫人之外，其他东西我基本动都不动就让她们放进库房。

　　总而言之，那些女人根本就是无从对关雎宫下手，只能干瞪眼。

　　满月酒没几天，清风和阿喜她们就来报，有其他宫里的人，跟关雎宫的人套近乎，尤其是二等宫女，更是下了血本的收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既然有额外的外快，该收的就收，不替她们办事，她们不敢张扬，只能打落牙往肚里吞。

　　于是在后来的一个多月，关雎宫里每天都会讨论谁谁收了多少银两或首饰，以二等宫女收的最多，小张子和院里的嬷嬷们，也都各自的收到，摊开来说明的事情，他们不用担心主子怀疑他们，收礼也是笑眯眯。阿喜和四个一等宫女，只有阿喜一人没有收到。

　　他们讨论了一番，觉得肯定是阿喜是我从宫外带进来的，怕收买不成反打草惊蛇。阿喜洋洋自得的说，是因为她对主子的忠心，让那起子人不敢从她身上打主意。结果被清风她们几个追着挠痒，在她们嘻嘻哈哈的嬉闹中，迎来了入冬后的第一场雪。

　　早在十月底，我就问过苍云的意见，从空间里带出来两个暖石。效果就跟它的名字一样，即使冰天雪地身体也依然温暖不惧寒气。自己挂在身上一块，另一块装到刚绣好的荷包里给皇太极。皇太极问曰，就借口说是当年在科尔沁山上发现的。只有这一对暖石，谎称不是这暖石，我在科尔沁时，就已经被冻死。皇太极相信与否我不清楚，他没有继续追问就好，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谁能说我说的是谎话。更何况我科尔沁我能够活下来，想必也已经被他润色成得长生天的照顾。

　　至于关雎宫里的奴才，不是我不想每人给他们一块暖石，空间里的暖石也多。可要真的给他们，早晚会被外人看出门头，这么冷的天，你比人少穿衣服又没有被冻到的痕迹，鬼都不相信没有鬼。只能多给他们些赏赐，算是对他们大冬天也忠心伺候的慰补。

　　雪越下越大，为了怕后院的玻璃暖房被雪压塌，让小张子他们每天都用竹竿扫把清理下上面的雪。暖房里的几个暖炉也烧了起来，暖房和花房书房里温暖如春，不仅我喜欢窝在暖房里看书抄书，阿喜她们也都喜欢窝在暖房里学认字，学刺绣。

　　连皇太极都对暖房很是满意，在白雪茫茫的大冷天，虽然他身上也带着暖石，可用膳时即使膳食有保温，也一样冷的很快，暖房里不同，空气散着清香，暖暖入春让人胃口都会很好。最主要的是从我怀孕后，经常想吃这个年代没有的东西，只能动手边做，边教会阿喜她们，下次再想吃，就可以直接吩咐她们弄。她们做的尝试品，也让关雎宫上下没少有口福。连从入了冬经常来蹭饭的皇太极，也甚是喜欢，经常从关雎宫卡油，在商讨他的大事时，跟部下一起分享。

　　对他的行为特别鄙视，曾婉言表示可以让御膳房的厨师来学，皇太极却不认同，只说以后有大用，不能流传出去，让我关雎宫的奴才也要谨守本份，不得把方子透露。

　　据我对他的了解，他绝对又不知道在算计什么了。

　　进入腊月后，皇宫里也开始忙碌的热火朝天，不过这跟关雎宫没有关系。我也已经怀孕两个月多月，昨天后宫里也传出嫔妃沸腾的消息，愼妃淑妃慧妃和庄妃都被检查出两个月左右的身孕，还有几个侍寝过的嫔两个贵人。

　　一下子多出来的九个孕妇，连前朝都一阵轰动，皇太极更是大喜，所有怀孕的妃嫔全部有赏，愼妃慧妃淑妃也被免了思过。这些后宫里热闹了，四妃份位高，有自己的心腹和势力，处处小心的堤防也能安心。份位低的几位就没那么幸运了，消息传出来没几天，一位份位低的滕妾，就‘不小心’误食了不甚食物流了产。皇太极震怒，把那伺候那位滕妾的几个下人全部丈毙。

　　皇后主动向皇太极请罪，不着痕迹的表示，御膳房是庄妃在管理。于是皇太极下旨庄妃安心养胎，后宫的权利再次握在皇后手里。这当中有多少人出手，又有多少人联手和收益，我只为那个未出生的孩子可惜，那个女人只是一个滕妾，出身包衣宫女，娘家也无势力。即使生下皇子，也对其他人造不成威胁。

　　后宫女人的野心啊，哪个没用无辜的生命祭奠。如果哈日珠拉只是普通的哈日珠拉，会不会也如同后宫里的那些女人一样，为了权利，为了皇太极的宠爱而不择手段？

　　三十晚上的家宴，四妃也同样怀着身孕，也出现参加，我这个怀孕的皇贵妃不参加就说不过去。家宴是晚上举行，家宴前的一个时辰，皇太极过来关雎宫时。我正坐在暖房里提前吃晚膳，我可不认为家宴上的膳食，会和我的胃口。

　　被皇太极扶住，免了请安。他好笑的看着我的晚膳，对一旁伺候的清风吩咐多加副碗筷，也坐下陪我一起吃。番薯莲子粥，脆皮烤鸭，肉松小奶卷，清炒生菜心，还有人参鸡汤，粉蒸肉死。吃了一碗甜而不腻的番薯莲子羹，几块肉松小奶卷，又吃了不少的菜，才放下碗筷。

　　身上暖洋洋，肚子也饱饱的。很满足的喝着果茶，皇太极用膳。一直以来跟皇太极一起用膳都很随意，他先用完膳就喝着茶等我用完膳，我先用完膳后也同样的等他用完膳。没有太多的虚礼，也正是因此，我才能忍受他一直以来蹭饭的行为。

　　等皇太极用完膳后，结果阿喜递的果茶，满足的叹了声气，语气也略带着羡慕道：

　　“整个后宫里，就数海兰珠最会享受，吃的用的处处都精致十分。”

　　浅泯了一口果茶，随意的回道：

　　“大汉这话真是冤枉臣妾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习惯。臣妾的关雎宫也没那么多规矩，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好。”

　　“呵呵，海兰珠有理。时辰不早了，我们一起去大殿参加家宴。让你身边的奴才备些点心带着，家宴有两个时辰，那里饭菜不合你口味，到时又要饿肚子，你现在可是要吃两个人的东西。”

　　“恩，臣妾早就已经让她们准备了，大汉要不要也备上一份？让她们一起带去？”

　　皇太极笑着摇头，放下杯子捏了捏我的鼻子，宠溺的笑道：

　　“朕一个大男人，当着宗亲亲王贝勒，成何体统。”

　　解救自己被他捏着的鼻子，嗔怪的看他一眼。

　　“那尊贵的大汉刚才还在关雎宫里提前用膳？就不怕了规矩。”

　　皇太极大笑，把我抱到他怀里，习惯性的在他怀里调整一个舒服的位置，皇太极轻轻的捏了捏我的脸，戏谑道：

　　“海兰珠嫌弃朕了？朕看到海兰珠吃东西满足的摸样，觉得陪着你一起吃饭也是件满足的事。”

　　“臣妾可不相信，刚刚还是臣妾太过挑食，现在又说臣妾吃饭香。”

　　控诉的看着他，都是女人多变，他更是前言不搭后语，果真是骗我的。

　　皇太极问了身边太监时辰，已经到了家宴的时辰。抱着我跨步出了暖房，坐上停在关雎宫外的御架，驶向正殿参加家宴。到了正殿停下车，被皇太极抱着下了车，轻放到地上后，太监才唱喏。然后我就被皇太极牵着进入殿内，嫔妃亲王贝勒福晋都起身打袖磕头给皇太极和我请安。

　　等他们都起身后，我走到皇后跟前，甩了甩帕子屈膝给她请安。皇后内心怎么想我不清楚，我只要面子上做到就行，我可不想被人说持宠而娇。众人落座后，又是老一套的客套话。嫔妃也偶尔发言讨趣，皇后端庄的姿态，偶尔问问各家福晋的最近身体情况或子女问题。

　　无趣的坐在位置上，喝着果茶，吃吃蛋糕点心。两个时辰的家宴搁在现代就是四个小时，想想都晕的慌。皇家果然是无趣，两个时辰的家宴，听的我昏昏欲睡。孕妇总是很容易犯困，就在撑着下巴我困得要睡着时，被人抱了起来。眯了眯眼睛看清来人，就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彻底睡去。

　　迷迷糊糊的听到皇太极的笑声，不满的抱怨两声，笑声消失后继续睡觉。等我再次醒来之时，已经是天亮，唤阿喜清风进了伺候我起身。

　　阿喜她们端着热水衣物进来，阿喜就叽叽喳喳的把昨天的事情，仔细的叙述了一遍。事情大概就是，昨晚皇太极见我困得快睡着时，抱我起身在众人的惊讶的眼光中，把我送回关雎宫，把我送到关雎宫后，才会正殿。等家宴结束后，跟皇后一起回长春宫休息。

　　好吧，我又无形中得罪了大金的皇后，很多时候我都会想，我或许就是躺着都中枪的体制，能得罪人于无形。很多事情都让我挺无语的，真的好想说一句，我真的是无心的。

　　年后没多久，皇太极就大肆调兵，做攻打大明准备。只是在我看来皇太极此举有些急切，先不说平辽，辽宁有利地形，记得历史上有记载，皇太极在辽宁总督袁崇焕手上吃了败仗，直到袁崇焕被大明皇帝清洗下狱后，才攻破辽宁。入主明朝，必要经过山海关，史书皇太极不仅没有攻下辽宁和平辽，更是被袁崇焕的红衣大炮，损兵惨将。

　　红衣大炮虽然是热兵器，只是本身比较笨拙，不够灵活。在热兵器时代，冷兵器只能被死死压制。让阿喜她们进来伺候我磨墨画画，让明月准备丰富点的午膳，派清风个皇太极传话，请他午膳在关雎宫里用膳。至于他来不来就是他的事情，来了我也没准备改变他的想法，不来就把我画的草图留给我儿子吧，怎么着对我都没有损失。

　　我画的草图很简单，一种最简单的手榴弹，方便携带，但是燃爆时间要六秒，这六秒的时间内，想要起到最大的作用，就要自己拿捏好时间。这也是这个时代能做出来，又是我记得为数不多的几张图纸之一。画好手榴弹的外形，又把它每一个部分都单个画出，表明大小和尺寸，装多少火药和导火线。等我停下笔直起背时，被人从身后紧抱。

　　“海兰珠还是第一次请我来关雎宫，内心很欣慰。”

　　把笔挂起来，拿起图纸，轻轻的吹了吹纸上的墨迹。没有转头回头皇太极，只是微笑的问他道：

　　“大汉觉得这幅图如何？”

　　皇太极下巴垫在我肩膀上，就着我手上的图，随意的看了看，才疑惑问道：

　　“哦？从未见过图中之物，海兰珠可否告知此为何物。”

　　对他不满的语气有些不满，这可是对我劳动成果的不屑之，轻哼一声，语气也带了一丝自己才能明白的不满，缓声说得。

　　“前几天小张子他们给臣妾逗趣，说起大明的红衣大炮很威武，臣妾好奇就查了查书，查看的结果那红衣大炮比小张子他们所说还要凶狠，只是臣妾看了看红衣大炮的草图，却也觉得敝处也多。臣妾就觉得，咱们满人虽说马上身手了得，但要是配上外力的辅助，更是如虎添翼势不可挡。”

　　“哦？海兰珠说得是就是此物？可是我观它外形很小，有何用途之说？”

　　“大汉，您知道火雷吗。”

　　皇太极这次沉默了半晌，才沉声问道：

　　“这里面装的是火药？海兰珠知道□□？”

　　听他这么一说，转身有些鄙视的看着他，火药可是宋朝就有记载了的啊。

　　“大汉精通汉学，难道不知火药在唐朝就有记载了吗？只是在两宋时期发展的最快，硝酸钾、硫磺、木炭粉末混合而成的火药，被称为□□或者叫褐色火药。这种混合物极易燃烧，而且烧起来相当激烈。如果火药在密闭的容器内燃烧就会发生爆炸，其杀伤力很大。”

　　皇太极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没有在打趣他，他是大汉，男子汉。其实说白了，也就是男人都不能忍受自己在女人面前丢面子，更加不能忍受自己女人的奚落，老怒成羞得不偿失的人可是我，于是继续解释道：

　　“北宋时期就使用那些用途不同的火药兵器，都是利用□□燃烧爆炸的原理制造的。蒺藜火球、毒药烟球是爆炸威力比较小的火器。到了北宋末年爆炸威力比较大的火器向“霹雳炮”、“震天雷”也出现了。这类火器主要是用于攻坚或守城。宋朝的李纲守开封时，就是用霹雳炮击退金兵的围攻。金与北宋的战争使火炮进一步得到改进，震天雷是一种铁火器，是铁壳类的爆炸性兵器。

　　元军攻打金的南京(今河南开封)时，金兵守城时就用了这种武器。《金史》对震天雷有这样的描述：‘火药发作，声如雷震，热力达半亩之上，人与牛皮皆碎并无迹，甲铁皆透’。臣妾书房里还有有本曾公亮主编的《武经总要》一书中介绍了三种火药配方，以不同的辅料，达到易燃、易爆、放毒和制造烟幕的不同目的。”

　　见皇太极脸上虽然相信，但却不以为然的表情，心中颇觉无奈。算了随他吧，吃了火药的亏，总能长长记性，血肉之躯再厉害，也抵不过火药，自大的男人。

　　“大汉自有定夺，臣妾一个妇道人家，懂得不多，只是希望能为大汉做点力所能及的时期，望大汉能恕臣妾逾越之罪。”

　　把墨迹已干的画，准备搁放到一边去，却被一只大掌阻止。皇太极把画折起放进怀里，捏了捏我的鼻子，轻笑着说道：

　　“海兰珠的心意，我怎会辜负，图纸我会交给下面人去弄，朕不会辜负海兰珠的情意。”

　　做娇嗔状瞪他一眼，然后就被皇太极抱进怀里，用他胡子拉碴的下巴蹭着我的脸。被蹭的很不舒服，使命的推着他的脸，不让他靠近。闹了一会后，阿喜来报说午膳准备好之后，皇太极才恢复表情严肃，抱着我向饭厅走去。

　　兴天下苦亡也天下苦，一个王朝的腐败，注定是一个王朝的更换，这是不变的定律。皇朝的替换，都是由累累的尸骨堆叠而起。只是在尸骨叠起的新皇朝，会让百姓有百年的兴旺，安居乐业。

　　我只是一个旁观者，即使有了自己的孩子，陪着他长得，教导他成人，可是我依然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因为我只是这个尘世的过客。

作者有话说

　　辛勤工作的存稿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