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恶搞所引发的情案》狐说胡说

36、好水镜 逗句儿（二）

　　雪天路滑，句儿尽量平稳的迈步走进烟雨楼，在厚厚的雪地中走起来便已经有些困难。抓紧衣摆，他已经倍加了小心，却终于在已经扫除积雪、微微有些湿滑的石板路上一个没有走稳……
　　“哎。”短促的一声，空着的手乱抓。
　　身边那美丽的湖蓝身影连忙伸手扶住了句儿的双臂，只见到几缕墨发轻垂在额前，被风吹的几度迷乱。被抓紧的少年只来得及迅速一抬头，眼中的惊慌纯真如初来到世间懵懂的小兽，是不染尘世的剔透可怜。
　　“多谢兄台。”被风吹得有些惨白的脸颊透出了一抹红，句儿慌乱的整衣行礼，低垂着头，已是羞涩的连手放在哪里都不可知了。
　　“举手之劳，小兄弟不必介意。”司马徽依旧是一脸的轻笑，见他完全站好后才将手伸回。
　　抬起头，句儿还是那样的惊慌之态：“是我不好，刚刚险些撞到兄台身上。还请兄台原谅。”少年的脸已经有些红涨涨的，知道其实刚才若不是眼前之人扶了一把，自己势必会撞上他的。只一想到，就更加不知所措了。
　　司马徽一贯的微笑，这才看清楚少年一张脸尚有些稚嫩，却是唇红齿白的一副很是乖巧的样子。因在风雪中有些冷，现在浑身在微微的轻颤：“你是谁家的孩子？这么大的雪天为什么会在外面？”他又不像自己一般的不怕冷，这样看着可就更加的可怜了。
　　“我不是谁的孩子。”句儿一听到这话就很是激动起来，“我叫句儿，是烟雨楼牛郎店中的。我就是我自己，没有妈妈，也没有人可以控制我的存在与否。”这便是身为自由人最大的好处，在烟雨楼之中，完全不用看各位妈妈的脸色。
　　原来是这样。司马徽点点头，自然也知道句儿身为自由人，内心中有着一份自由的自豪感：“你是烟雨楼牛郎店中的，那你可是来找柒染？”真是个单纯的孩子，没说的几句就激动成这样，脸蛋红扑扑的当真是可爱极了。
　　句儿一听见柒染的名字，眼中添了几分惊恐，那是长期形成的自然反应，与柒染在不在现场都没有任何的关系。“是，我是来找染大人的，她可在？”想来这个时间，柒染是肯定在的。
　　“不巧，刚刚出去。”原来千寻慕与柒染并没有去牛郎店，那这大雪天的，她们会去哪里可就真的猜不出来了。
　　句儿似乎想要释然的松一口气，却又皱起了眉头：“原来还是没有在。”抱紧了双臂，乍听之下只有更冷了。只思量了一刻，又连忙抬头强笑道，“多谢兄台指点。”
　　眼前的少年虽然是锦衣华服，可是看起来却总是有着那么一份无所依靠的怜爱之姿。司马徽也不由得举手向烟雨楼中一指：“外面冷成了这样，虽然柒染不在，但还是进来略坐片刻，暖暖身上再去。”总听他说兄台兄台的当真是别扭，“在下司马徽，人称水镜。你若是不嫌弃我身为千阳孩子的身份，以年纪来论，我倒是可以做你的兄长。”
　　“是句儿高攀才对，怎么会嫌弃！”急急的表明自己，句儿慌乱如小兽的神态最是惹人怜惜。
　　司马徽也不多说，前方引路带着句儿就要进入烟雨楼。
　　“兄长，等等我。”见那美丽的身影转身便要独自进入烟雨楼，句儿略有些慌张的开口，挪动了一步，立刻又是脚步不稳的轻声惊叫了一声。
　　司马徽立刻回身，双手紧紧的抓紧句儿的双臂，细长双眉皱起来，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略有些瘦弱的少年：“怎样？怎会这般的站不稳？”虽然可以看出句儿的身体有些羸弱，也不知道柒染是不是有虐待劳工，句儿的精神看起来也不是很好，当真是可怜兮兮的。
　　“我……我……”这下子脸才算是红得透了，句儿很是不好意思的低声轻喃，“鞋有些滑，走不稳。”自己所有的窘态都被眼前之人看了个遍，羞死人了！
　　这孩子……水镜无奈的摇头轻笑，将句儿一手搂进怀里，牢牢圈住了他的腰，一手握住他的胳膊，缓缓走进烟雨楼中。
　　雪大封路，烟雨楼今日是难得的冷清。各位姑娘们自是乐得轻松，凑成个三五堆讨论着对方的剧情，便是看见水镜搂着一个少年走了进来也不在意。只有老鸨烟雨走上来仔细看了眼他怀中那个冻得脸色有些发青的句儿：“你是？”手中团扇好好敲了下额头，“牛郎店的句儿。”肯定后更加的奇怪了，“你来做什么？”
　　本来水镜已经松开了手，但是句儿有些眷恋的轻轻捏住了他的衣袖。眨了下眼睛，明知道他这个小动作，水镜心知肚明，一笑，便没有再动。
　　“我……”句儿从来都没有独自来过烟雨楼，面对着一向有些气势逼人的烟雨老鸨，更是紧张的紧紧拽住了水镜的衣袖，“我是来找染大人的。”
　　烟雨更是奇怪了：“千寻和染染一同出去，难道没有去牛郎店吗？”这两个大小妖孽凑到一起还能去哪里？怎么还会让句儿在这种天气里特特的来一趟。“你来找染染有什么事？先说给我听也是一样。”
　　句儿低着头，抖了抖在雪地里已经湿透了的布鞋，这才缓缓回应烟雨的问题：“蓝哥哥说他屋里的银丝碳一点都不好烧，味道大的很，想请染大人换一种。”而他性格一向懦弱，便被派来在这种天气出来找找柒染。
　　银丝碳都不好烧。烟雨听得真是无语了，蓝这个家伙还真是娇贵！一甩手，她才不要理会这种无礼的要求：“你就等着染染他们回来吧，反正牛郎店的现任店长是染染。”好小子，等着染染回来整死你，要求这么多！
　　当家的都走了，自己又能怎么办？句儿可怜兮兮的瞅住了被自己拽住不撒手的水镜。或许是一早就知道会是这种局面，回又回不去的句儿只好拽紧了救命的稻草以求安慰。
　　水镜自然知道句儿的心思，看着他又冷又湿的模样，怎样也不可能不管：“来我的房间里换一下吧，烟雨楼里单独给了我一间房。”这就是身为烟雨楼各位妈妈的孩子的好处，永远有一个房间为你准备着。
　　“这样好吗？”句儿虽然很是祈望，但终归是个脸皮薄的孩子，只一想到便开始脸红。
　　水镜又笑了，这个句儿实在是害羞的可爱：“有何不可。”前方引路，带着句儿来到了他的房中。
　　烟雨楼并不会为每一个孩子都特意腾空出一间房间，所以这就造成了临时被妈妈带来烟雨楼游玩的孩子只会住到普通客房中。并不会像常住的简豫和李文启一样，还会按照他们各自的风格来布置房间。所以现在的句儿看到的水镜的房间就是烟雨楼中极为平常的客房。
　　虽然并不华丽，好在很是简约大方，并没有很重的女性化风格。“烟雨楼里这么热闹，兄长住着还习惯？”句儿可是知道这烟雨楼里并没有一个姑娘是平常人，都了不起的很！
　　水镜是在哪里都能活的很好的好好妖孽，在烟雨楼里更不会有意外。“其实，烟雨楼里的姑娘们平日里是很忙的，所以供她们玩闹的机会不多。在这里住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不同。”尤其这里的姑娘其实早就看习惯了各式各样的俊男美女，并不觉得美艳的男女有何不同。
　　“那可真是好。”句儿一边说着话，一边早已经将湿透的布鞋并袜子、外衫等物一一脱下换上水镜为他拿来的崭新的，“兄长，句儿有些冷，可否向兄长讨杯茶喝？”
　　水镜立刻将茶具取来，随手捧了些窗外的积雪便开始煮水：“既然都已经叫我为兄长，哪里还需要这么客气。”只不过稍待片刻，茶水便已经端到句儿面前，“尝尝如何。”
　　句儿现在浑身冰冷，哪里有心思去管什么茶水味道如何，小心翼翼的喝干净，只觉得全身都暖透了，口中也只能敷衍：“兄长的茶，自是极好的。”
　　轻轻的笑，水镜自然知道以句儿现在的心情是品不出茶的好坏的：“坐下吧。”哪里还用特意站起来回话，这个孩子实在是太过敏感了。“多喝几杯，慢慢的身上就暖了。”伸手轻轻覆上句儿端着茶盏的手，“还是有些凉。”第一次皱起了眉。
　　句儿此刻却连忙将手抽出来，诚惶诚恐的给水镜倒了一杯茶：“兄长也喝。”真的是太粗心了，水镜亲手煮的茶，他还没有喝一口，自己几乎已经喝了两杯了。
　　水镜接过茶盏，宠溺的揉了揉句儿的头顶，这孩子还真是可爱，又这么懂事。再没有迟疑，将茶水缓缓喝下，方才站在门外扫雪的那满身的寒气也缓缓散去了。
　　句儿眨着那双依旧懵懂着有些可怜的眼睛看着水镜将茶水喝得一干二净，隐隐水汽逐渐散去，墨黑幽深的眼眸寒光乍现：“呵呵，原来妖孽这么容易就搞定了。”什么妖孽？警惕心这么低，亏得两个大人这么看重他，硬是要自己亲自出马。
　　水镜微笑着将茶盏放下，满脸都是温柔的略带疑惑：“句儿你，有做什么吗？”为什么自己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没有反应？句儿立刻从水镜手中将茶盏抢过来，确实是空的，自己方才亲眼看到他已经将整杯茶水都喝下去了。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人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反应？这是怎么回事？
　　“句儿你……”伸出双手将句儿抱在怀里，水镜的笑容越发的温暖如阳，“你是想知道什么呢？”搂抱的紧了一些，紧到句儿真正感到恐惧了。
　　慌乱着使劲儿想挣开水镜的怀抱，句儿却觉得自己越来越没有了力气，挣扎着开了口，眼前已经开始晕眩：“你，为什么……”不对，自己现在的问题更大，“我……”
　　“你啊我的，句儿究竟想问谁？”水镜将句儿的脸掐在手里，端详着他的眼神依旧是平和的，“这样天生的一张乖巧模样，可真的是能骗过世人去。”摇着头很是叹息，“千阳难道没有说过？我其实是非常善于用药的。”
　　善于……用药……句儿在陷入昏睡之时，只想到一个问题。自己，惨了。
　　次日，清晨，每天的这个时候都是烟雨楼前最为安宁的时刻。姑娘们都还在沉睡之中，没有任何人会选在这种时候来到这条著名的花街闲逛，就连商贩也是不来的。
　　但是今天却明显的太过反常。首先，老鸨烟雨竟然是被熙熙攘攘的吵杂声所吵醒。还没想明白过来，迷迷糊糊之间穿戴整齐，就连最是喜欢银子的妈妈都不禁暗自嘀咕：“烟雨楼什么时候生意这么好了？自己在做梦吧？”
　　但是随着烟雨走出房间，随即各位不堪其扰的姑娘们也都纷拥着走了出来。“妈妈，这是怎么回事？这么早，门外怎么这么吵啊。”
　　烟雨连忙下楼，几步小跑着开了烟雨楼的门，当真是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了烟雨楼的门前。这下可当真是把烟雨给乐坏了！原来真的是来我烟雨楼的人啊！什么时候生意好成了这样，当真是老天爷开眼了！
　　“哎呀，各位客官，今日可来的是格外的早啊。”摇着手中的团扇，烟雨乐的嘴都合不上了，“快请进！快请进！今日的姑娘们可都已经准备好了！”
　　“妈妈。”月幽喃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提醒一下已经丧失了基本判断力的烟雨，“你不觉得，所有人都是在抬头往上看吗？”
　　呃，被噎住的烟雨这才发现，聚集在自己门前的人果然都在抬着头，不知道看着上面的什么东西。可恶，是什么害得自己这么出丑！烟雨随着各位姑娘的视线抬起头倒要看清楚是什么吸引了这么多人。
　　“这是……”好无语啊。过了许久，豆包仍然不敢置信的揉着眼睛，喃喃道，“晴天娃娃？”
　　晴天娃娃！好贴切！
　　被一根绳子拴住胸口腰间，全身只用一条床单裹住，随着寒风在空中飘啊飘、摇啊摇……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啦。如果不算正站在下方或者角度比较好，呃，可以多看到一些什么的话。纷纷远离门口的各位姑娘们就可以很生动的说明问题了。
　　没得看。
　　再然后……
　　水镜慢慢悠悠的对着站在一起看着头顶上的晴天娃娃很是无语的柒染与千寻慕道：“两位妈妈，这份大礼，可还喜欢？”他脸上的笑容可真是慈祥啊。
　　“果然是句儿。”千寻慕脸上一道诡异的笑容，“染染，愿赌服输，掏钱付账吧。”
　　“好好。”水镜将银票从千寻慕和柒染的手中欣然接过，自他的肩上跳下来一只小白猫，直接落在千寻慕的手中，叫声很是娇甜，“小小，乖。”
　　但是千寻慕与柒染却被拴在小小脖颈处的红绳所吸引了，上面还别着一张纸，取下来看……
　　“自作孽。”